第1677章 洗清嫌疑

發佈時間: 2023-04-08 10:5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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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溪上被人打暈之後,關到了軍隊的監牢里。

 他不停的咆哮,聲音都喊啞了,卻沒人理會他。

 過了兩天,他父親才疏通了關系,進來看他。

 一見面,他父親先扇了他一巴掌︰“混賬東西,你要把我們害死了!”

 杜家的產業和房子全部被查封了,軍隊和政府都介入,調查杜父。

 杜父爬到今天的地位,手上肯定不干淨,哪怕只是查他行賄,也夠他坐牢的,更別說政府查的目標,居然是“杜家是否組織地下革命活動”。

 不管真假,杜父的會長是肯定丟了,地位和面子全沒了。

 若是真的,可能連命都沒有了。

 杜父自己當然不會做這種事,可他保不齊他兒子會這麼做。

 他簡直就要抓狂。

 杜溪上在人前素來是個佳公子,既斯文又風雅,此刻他狼狽極了,蒼白臉上被他父親打了五指清晰的痕跡。

 他痛哭道︰“阿爸,您要相信我,我不是革命黨!”

 他當著調查員的面,跟他父親說了實情。

 “……咱們去政府辦公廳的時候,我听到他們說搜查到了秘鑰,就是硯台和不走的懷表。以後要留意報紙,看看哪家報紙用這兩個關鍵詞傳遞消息,哪家報紙就有問題。

 我偷听到了之後,就想把此事栽贓到司玉藻身上。她成立了圍棋會,學校的規定是一個協會可以編一天的報紙。

 我先在校報上,把‘秘鑰’發了出去。校報雖然小,政府一時三刻查不到,但我可以去匿名通風報信。

 我再讓潘落英去跟學校的印刷廠說,機器出了問題,讓司玉藻帶人去另一家印刷廠。我就在那家印刷廠里,準備好革命黨的報紙,然後通知政府抓人。

 只要人贓並獲,抓到了司玉藻,她的圍棋會就成不了,她也要被當成革命黨,不是殺死就是離開上海。

 阿爸,您不也是覺得她刺頭嗎?王秋生的事,她不是差點破壞了您的計劃嗎?我這是為了咱們家,為了您啊…….”

 杜父額角的青筋一直跳個不停。

 杜溪上這次是真的引火燒身了。這麼大的事,如此危險的計謀,他也敢亂用。

 “可是,你最後被司玉藻反將了一軍!”杜父腦子很靈活。他看似是對兒子說,實則是說給旁邊的調查員听。

 “司玉藻如果不是革命黨,她怎麼會知道秘鑰,又怎麼會知道你要害她,反過來害你?”杜父道。

 杜溪上一愣。

 對啊,如果司玉藻不是……

 他原本只是打算誣陷司玉藻的,卻不成想居然是她真的是。

 “長官,她才是革命黨,你們快點去抓她!”杜溪上大聲吼道,只是他的聲音喊得破了音,沒什麼效果。

 調查員的表情頓了下,轉身出去了。

 負責這件事的長官一合計,覺得杜溪上的話也許是真的。

 于是,他們派人去了司玉藻的公寓。

 他們在司玉藻的公寓里,遇到了一位軍部高官——鄧高元帥。

 鄧元帥掃視了一眼他們︰“這是我佷女,你們興師動眾,是有什麼事?”

 特別調查員們都面面相覷。

 這位鄧元帥的人脈是非常雄厚的,他曾經背靠司家。

 司家…….司玉藻的那個司家嗎?

 幾名調查員略感心驚。

 司玉藻那樣的出身,怎麼會跟革命黨攪合在一起?

 況且,杜溪上的話,句句听上去都是狡辯。

 他說是司玉藻把他帶到了那個印刷廠,可當時去抓他的人說,根本沒看到司玉藻在場。

 這麼簡單粗暴的栽贓,調查員們居然信了嗎?

 這要怎麼跟鄧元帥解釋?

 “…….大帥,是……是想例行檢查…….”調查員做了幾次嘗試,還是在鄧高面前拿不出合理的理由。

 例行檢查也需要證據。

 他們來搜查司玉藻的證據是什麼?是一個被人贓並獲的革命黨人的說辭嗎?

 “說啊,吞吞吐吐做什麼?”鄧高不耐煩,“我還要帶我佷女去吃飯,到底有什麼事?”

 “元帥,這是個誤會。”調查員尷尬道。

 幾個人狼狽離開了。

 他們重新審了杜溪上。

 杜溪上還是那套說辭。可除了說辭,他拿不出任何的證據。

 沒人看司玉藻約了他,甚至沒有人留意到司玉藻上了他的汽車。

 “當時司玉藻約我的時候,她的同學徐景然和馬璇都在場,只是離得比較遠。”杜溪上道。

 徐景然和馬璇也被叫過來問話。

 她們倆當天的確是跟著司玉藻去逛街了,然後也遇到了杜溪上,但司玉藻和杜溪上說話的時候,她們走開了。

 “杜師兄擺明了是想要追求司玉藻的,他以前好幾次害司玉藻,還把她反鎖在教室里,放火燒她,大概是司玉藻拒絕了他。”徐景然說,

 “那種情況,如果我們在場,杜師兄被拒絕之後惱羞成怒,也想害死我們怎麼辦?所以,我們就自動走遠了點,沒听到他們說了什麼。

 不過,依照司玉藻的xin格,她是絕不會約杜師兄的。她根本看不上杜師兄,而且她和盧師兄算是很好的關系,司玉藻不是朝三暮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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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溪上還說了潘落英。

 潘落英是個漂亮的年輕女人,一進來就先嚇哭了。

 “我不知道他做了什麼。他約我喝咖啡,我就去了,我是很喜歡他的。”潘落英說。

 她推得一干二淨。

 潘落英從調查局出來,抹干淨了眼淚,冷冷瞥了眼。

 她當時就做了兩手準備。

 萬一杜溪上失敗了,她不想被牽扯進去,所以她把自己的手洗干淨了。

 杜溪上自己找了校報的總編,把“秘鑰”放進去的,潘落英當時不肯出面,也是為了防止今天。

 她淡淡笑了笑︰“永別了,杜師弟,這就是自作聰明的下場。”

 這件事,政府一周之後給了結果。

 杜溪上被判了五十年,關進了監牢;撤去杜父的西藥商會會長職務,查封了杜家所有的生意,留待後續的審查。

 南京方面還是懷疑杜父才是主謀,只是他推出了自己的兒子頂罪,可惜目前沒有證據。

 “上海有個革命黨大人物”的謠言,算是得到了證實。

 杜父在大上海也算是響當當的制藥大亨,跟密報對得上。

 後來,調查局找到了杜家一個秘密研究所,發現里面做人體實驗,研究所後面有個大坑,臭不可聞。

 挖開一看,至少有三十具骸骨,而還沒有死的非人非鬼“試驗品”們,足足上百人。

 此事轟動了一時。

 杜父被判槍決。

 並且,調查員在他們的研究所里,找到了杜父就是革命黨的證據。

 這件事,徹底告一段落了。

 “你听說了杜家的研究所嗎?”司玉藻提到這個話題,有點惡心。

 這幾天,她不管走到哪里,大家都在跟她說這件事。

 被關在研究所的,大半是乞丐或者難民,他們形容淒慘,生不如死。

 張辛眉道︰“當然知道,我還去了一趟,要不然最後那些印章是誰放進去的?”

 那些印章,坐實了杜父的革命黨身份。

 是張辛眉親自去放的。

 “……真像他們說的那麼慘嗎?”司玉藻問。

 張辛眉道︰“比你想象中更慘,你其實沒怎麼見過可怕的地方,所以你的想象力很貧瘠。那個研究所,比你想象中再可怕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