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您哪那麼容易死啊

發佈時間: 2023-04-13 12:5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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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爺怎麼在這兒?昨夜沒睡嗎?您該知道,雖然以往您身體好,但是現在……」

 梁長樂話沒說完,慕容廷卻忽然走上前來,伸手抱住她。

 他渾身上下,都是濃濃的艾草的香味兒。

 梁長樂被他這擁抱弄得有點兒懵,「慕容廷,你怎麼了?」

 慕容廷悶悶的說,「外頭也有人染病了,朝廷封鎖了一個縣,大夫、草藥還有水,現在都送不進來。」

 梁長樂的身子微微一僵。

 他立時察覺,「不過沒事,朝廷已經派了御醫,以及充足的葯,正在趕來的路上。」

 梁長樂嗯了一聲。

 他把她抱得緊,梁長樂掙扎了幾下,他低聲說,「就抱一會兒,我還要去見別的人,就不能抱你了。」

 梁長樂心頭一顫,不知怎麼,動作就失去了力道。

 慕容廷摟她在懷,勾了勾嘴角。

 「外頭具體是什麼情況?寺裡面呢?」梁長樂抬頭問。

 她目光明澈而認真,並沒有他預想之中的驚慌,反而是沉澱之後的堅毅。

 似乎不管有多兇險,多糟糕,她都不會比他早一刻放棄。

 她纖瘦的身體里,似乎蘊藏著,永遠用不完的力量。

 慕容廷忍不住一再驚艷,「具體的情況還不知道,只知道桃花縣被朝廷封鎖。還有十二個驛館,客棧,因為住了這裡出去的香客,都被封了。」

 梁長樂歪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慕容廷終於輕嘆一聲,準備放開她。

 梁長樂卻抓住他的衣袖,慕容廷臉上一喜。

 「幾位大師傅的院子里,情況怎樣?」梁長樂問。

 慕容廷眸色深了深,「昨日圓寂的幾位師父,已經為他們火葬了。」

 梁長樂凝眸看他,不由點頭,「幸得王爺果決,十年前麥城大瘟疫,最後也都是集中火葬的。」

 「十年前,你才幾歲吧?這事,你竟也知道啊?」慕容廷說著摸了摸她的頭。

 梁長樂心中一冷……她怎麼忘了,她當年是長樂公主,當然知道此等大事。而十年前的顧子念,只是一個商戶家的小姑娘,能知道鄰裡間的事,知道自己當地的事,就算見多識廣了。她連朝廷的政令都未必清楚,又怎可能知道,萬里之外另一個國家的事呢?

 她心裡後悔,暗道自己真是昏了頭了,警惕xin這麼低。

 但表面,她卻冷靜如常,「為了能出入朝廷為官,我也是做了準備的,讀了寫書,知道了井底之外的事兒。」

 慕容廷笑說,「我念念就是厲害。」

 什麼時候了,還調系她?

 梁長樂拍開他的手,他隨口一句話,她就得思量半天應對之策……以後再也不隨便跟他說話了。

 「我要去統計一下,發病之人的情況,各自年齡,身體狀況,以及以往有什麼隱疾沒有?」慕容廷雖不舍,終還是放開手臂,「昨夜我倒是發現疑點,雖然病情癥狀大致一樣,卻又有不同。」

 梁長樂眼眸一凝,「什麼意思?恩姝這裡,有丁零照顧,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嗎?」

 慕容廷看她一眼,「若是會和我一起死,你還要去嗎?」

 「你……」梁長樂怒瞪他,卻愕然發現,他這次沒有笑,甚至帶了點認真的神色。

 梁長樂別開視線,「禍害遺千年,您哪那麼容易死啊?」

 慕容廷咧了咧嘴角,「你說林恩姝紅疹遍布,發熱,咳喘,還有什麼癥狀,她咳的厲害嗎?」

 梁長樂回憶片刻,搖搖頭,「她咳的並不厲害,癢的狠了才會咳幾聲。昨夜裡已經不再喘了,她身上的紅疹也有消退的跡象,我正要與你說,她並沒有服藥,只是用艾草水擦身而已,寺廟裡還有多少艾草可以用,說不定……」

 慕容廷卻搖搖頭,「她有效,未必對所有人都有效。你說她最嚴重的的是紅疹,咳和喘,只是附帶的癥狀。而昨夜那幾位老師傅,卻是咳的厲害,呼吸有濁音,一咳就停不下來。」

 兩人正說話,忽然小道上來了慕容廷的屬下。

 「王爺,」他遠遠就站定,不再向前,「昨夜跟您去主持那院子的兩位武僧,還有宿衛,今早都……都起不了床了。還有,陳宿衛也出了紅疹,又咳又喘……」

 慕容廷臉色微變,他迅速退了一步,神色緊繃的看著梁長樂。

 他有點兒後悔了……剛剛說什麼一起死?

 她還那麼年少,豆蔻年華,她該有大好人生……為什麼要跟他一起死?

 「你回去,沐浴凈身,屋子裡熏上艾草。不要出來,也不要去她們的房間里。」慕容廷冷冰冰的說。

 梁長樂搖頭想跟他說,沒事,她不怕……但轉念之,陳岱是他貼身宿衛,跟他出生入死,陳岱也出了事,他心裡不定急成什麼樣。

 「王爺去看陳岱他們,我去查錄情況,稍後向王爺稟報。」她說。

 慕容廷見她要走,伸手抓她。

 還沒碰到她,又猛地想起,跟他去了那院子的人都出了事兒,跟他見面最多的陳岱也出了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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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霎時僵住,不敢再碰她,「本王跟你說話,你聾了嗎?吾叫你回去!」

 梁長樂回頭看他,他眼含怒火,渾身緊繃。

 「聽話,回去。」

 梁長樂卻笑著說,「若真是那麼兇險,什麼都不做也是等死,不如做點兒什麼,還不用無所事事的擔驚受怕。」

 不等慕容廷再說話,她就已經快步離去。

 慕容廷去看陳岱,果不其然,陳岱已經出了滿身的紅疹,額上發燙,意識不清囈語不斷。

 梁長樂尋遍寺中上下,查詢來的結果,就更加不容樂觀了,寺里一共有一百來號人,加之他們這一行,有一八十七人。

 如今已經染病的就有一百零七人,不過多是病情較輕。

 「我倒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梁長樂低頭看著自己查問來的信息梳理著說,「咳喘嚴重的,紅疹都不怎麼嚴重。紅疹嚴重的,咳喘都是輕症。」

 慕容廷垂眸想了想,問道:「跟年齡有什麼關係嗎?分佈有何規律?有沒有兩癥狀都重的?」

 「咳喘重的發病慢,紅疹重的則恰恰相反,發病又急又猛,毫無規律和預兆。像林恩姝,陳岱,就是這種,他們咳喘都很輕。有些甚至沒有咳喘的癥狀。」

 「咳喘重的多是寺里的僧人,紅疹不重,發病前有預兆,疲乏無力,胸悶煩渴。他們用藥之後,一直沒有康復的跡象,而且已逝的幾位,都是這種情況。」

 寺里的情況,愈發複雜和糟糕,朝廷的援助卻遲遲不到,寺里的氛圍已經緊繃壓抑。

 梁長樂低聲說:「那些武僧,似乎想衝出府兵的封鎖,到外頭謀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