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將我拉進去，我們笑著，在因緣的浴室裡面將彼此抱緊。
他的頭埋在我的脖頸間，低聲問我，「我們換個大房子吧！」
我搖頭瞧著他，問道，「這個房子不好嗎？」
他笑笑，「好是好，很小。」
其實房子大小在我眼裡都一樣，我說，「葉先生，你喜歡就好了，我在那裡住都很好，只要和你在一起去那裡住我滿足。」
他點點頭，好像在做思考，過了一會兒說，「那就先住著吧！」
我放假沒多久，展顏那邊也放假了。
隔天，我接到了妹妹學校老師的電話，她說一直不知道展顏媽媽電話，問了她也不說，所以不得已將電話打到了我這裡，問我是否可以叫展顏的媽媽過去看看情況。
展顏一直是個懂事的孩子，她能在學校惹事我是很意外的，「老師。我過去就可以，我們媽媽身體不好，不在市裡，我想媽媽是不會過來的，有什麼事情跟我說一樣。」
老師那邊猶豫了很久才說，「陸展顏學習成績很好，跟同學也相處的很融洽，只是她是不是有什麼心理疾病，我觀察了她很久，發現她從來不會去洗澡，同學們都反應說她的身上有種很重的味道，我曾試圖帶著她一起去洗，她總是找各種借口，現在臨近考試，我不想她因為這件事耽誤了自己也不想她影響別的同學，那麼作為她的姐姐，你是否過來了解一下情況呢？」
我聽了老師的說話也著實嚇了一跳，展顏不洗澡嗎？
從前在出租屋的時候她有洗澡過啊，難道是去了學校公共浴室之後不好意思？不過亂想一通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我還是決定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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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葉非凡的我要去妹妹學校沒多久，他就從公司趕了回來，我們一同過去了。
沒見到妹妹之前，葉非凡告訴我說，「不要擔心，至少要先了解情況再說。」
我只點頭，沒有說什麼，因為我想了一路總算是想到了一些，我猜測妹妹是因為繼父的那件事一直有些心理障礙，可總是洗澡，自己也難受啊。或者說我帶著她出來洗也好，可洗澡是小問題，心理上的才是大問題。
我和葉非凡等待學校外面，過了很久才看到她的老師領著她出來，見面之後，葉非凡說要我和老師先說，他帶著展顏先去車上等。
我同意了，瞧著展顏見到葉非凡的時候那歡快的樣子也放下心來，至少她還是開朗的。
老師告訴我說，展顏一直跟同學相處得很好，是個很熱心腸的孩子，只是每次和同學出去洗澡就會推遲，久而久之大家都不與她一起了，不過也沒有孤立她，畢竟大家也都是小孩子，沒有那麼多過節就不會故意孤立誰，可前幾天的一件事發生之後這件事情就鬧大了。
同學們反映說宿舍裡面有很重的味道，起初還以為是什麼東西壞了掉落在那個角落拿不出來，找了宿管阿姨打掃了一整天都沒有找到，後來在路展顏的床鋪上發現了，儘管她的衣服和被褥都是乾淨的，自己也經常洗，可同學們這會才注意到，她只換衣服，卻從來都不會去洗澡，那些味道就是她的床鋪上傳出來的，身上的味道更吃有些刺鼻。
同學們一直都沒有說，這件事鬧出來了，大家就搶到眾人推的意思，紛紛說出來對她的不滿了。
老師也沒有將這件事挑明，只暗中想要領著她一起去浴室洗澡，學校有獨立的浴室也有集體的那種，老師說自己花錢請她，她也只是搖頭，起初還答應下來，後來去找她就總是拒絕。
幾次下來，老師就開始觀察她，發現她其實不是很合群，其實與大家在一起也只是輕言歡笑的那種，小小年紀就有這麼重的心思，實在是叫人意外。老師實在沒有辦法，就給我打了電話。
老師說完了展顏的情況，她問我，「是否家裡有些難以說出口的事情？如果是這樣，那麼學校會儘力配合，畢竟是小孩子，可塑比較強，慢慢疏導會好起來。」
我感謝老師的幫助，可我不想叫妹妹的事情叫更多人知道了繼父的事情只能繼續隱瞞，我笑著說，「可能是妹妹一直在鄉下長大，心理上有些落差，我會慢慢疏導她，老師放心吧，恩，我今天想將她接回去，過兩天的考試不會耽誤。」
老師也答應下來，告訴我每天叫展顏給她打電話彙報一下情況。
我滿口答應下來，後來叫展顏自己去收拾兩件衣服出來，她非要拉著葉非凡才肯進去。
葉非凡交代我在外面等，他們很快就出來。
我看著展顏拉著葉非凡的手，蹦跳的樣子，一點都不像那種強顏歡笑的人啊，哎……
等待了很久，一大一小兩個人才從裡面走出來，手裡提著倆個小包裹，展顏的臉上一直掛著笑容。我叫她先上車，葉非凡拉著我問道，「若是覺得不方便，我最近在公司休息，或者我去子清那裡。家裡比較小，你們一起住比較好！」
我知道葉非凡的擔心，但是我不想刻意叫展顏知道什麼，並且她好像很喜歡跟葉非凡在一起，想了一番還是搖頭，「葉先生，不用麻煩了，現在展顏很喜歡你，她也需要人陪著，你在子清那裡還沒有人照顧呢，我也不放心。」
他笑笑，揉捏了一下我的頭髮，對我說，「別擔心，回去先洗澡再說吧！」
我無奈的笑笑，進了車內才聞到，的確是味道不小，哎……這孩子，自己就不難受嗎？
到了家中，葉非凡就去上班了，展顏非要拉著他不叫他走，我好不容易勸說展顏不要鬧她才罷手。
坐在房間裡面，我們低頭吃著飯，吃過了之後很久我才找到話頭問她這件事。
「展顏，你有什麼想跟姐姐說的嗎？」
她將油嘩嘩的手擦乾淨，對我說，「姐姐，你想聽什麼呢？考試我一定會考好，我都想好了要什麼獎勵了。」
我恩了一聲，繼續問她，「你和學校的同學相處的好嗎？」
她重重點頭，「很好啊，我很喜歡跟她們在一起。」
「那你有很要好的朋友嗎？」
她愣了一下，輕輕搖頭，跟著又笑著說，「我跟她們都很要好，朋友很多啊！」
哎……
問題就出在這裡，跟所有人都好多人是不會存在，我們都是個體，能夠與某個單獨的人相處下來已經不錯了，還如何跟很多人相處的都好，現在好像能夠理解了老師說的她在強顏歡笑了。
「展顏，姐姐其實也有些問題，我一直覺得我有些自閉，不過這些都是因為我們自卑造成的，不過現在姐姐想通了，叫那群看不起我們的人自己難受去吧，我們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你看姐姐現在交了很多好朋友，有你的李菲姐姐，有你喜歡的鄒峰哥哥還有我的很多同事，我現在覺得雖然朋友不多，不過都是好朋友，遇到了困難我們相處幫助，相互扶持，是不是很好？」
她應該是聽懂了我的話，矚目的看著我，很久都沒有說話。
繼續說，「你跟同學相處的很好那是你的本事，可是你沒有最要好的朋友，上次那個叫她爸爸開車送你的那個同學呢？也只是好的朋友中的一個嗎？」
她微微垂下頭，跟著對我說，「姐姐，其實他們都嫌棄我。」
很好，她啃對我說，我就可以幫助她了。
我問她，「為什麼呢，你為什麼要說她們嫌棄你呢？你一向喜歡幫助人，在班級學習最好，你不搞分裂，你又能夠跟她們玩都一起去，為什麼要說人家嫌棄你呢？」
她這個時候就哭了，淚水大顆大顆的往下落，突然抬頭對我很是痛苦的說，「姐姐，我不幹凈了，就算我洗了也是不幹凈了對不對？」
我的心咚的一響，在我們傳統的教育之下，總是告訴女人是如何的自保，卻沒有人告訴男人如何的自律，所以不管女人是否是受害者，到最後所有的矛頭和輿論都要指向受害者。
妹妹這樣說，我知道是受到從前媽媽和身邊的人的熏陶，大家都在告訴她自己的身體不幹凈了，那就是下三濫的貨，會沒有人要，會被人嫌棄。可其實，罪魁禍首不是繼父嗎？為什麼沒有人指責繼父呢？
哎……
我無力的深吸一口氣，將她抱在懷裡，不停的對她說，「自己的身體自己做主，你可以自己支配，別人脅迫你做事情那是別人的不對，你為什麼要責怪自己呢？還有，你不是不幹凈了，你很乾凈，你現在是一個才十幾歲的高中生，你有大好的未來和前程，那些事情都過去了，那個壞蛋做的事情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們要重新振作起來好好的生活，知道嗎？」
展顏在我的懷裡大聲哭著，心裡的委屈在這一刻終於發泄出來，她哽咽著對我大喊大叫，我知道小小的她遭受這樣的事情時候要面對的創傷是永久，尤其她之前竟然還帶著陌生男人回家，做著自己都不知道在做什麼的事情，那些都可以當做不知道，可心理上的傷口我不能不管。
我對她講了很多人生大道理，希望她能夠知道，自己沒有錯，自己是對的，自己才是受害者，她要勇敢的站出來。
她趴在我壞里哭了很久，後來我還是將繼父被關進去的事情告訴了她，叫她知道，壞人是會受到懲罰，他哽咽了很久抬頭問我，「媽媽會恨我們嗎？」
我想媽媽會恨我們吧，可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因為妹妹才是未來。
我給她放好了洗澡水，叫她一個人進去洗澡，她洗完了竟然光著身子出來，我的天啊，這要是葉非凡也在家可還了得？我給她好了衣服，進浴室收拾出來就看到她光腳在房間裡面走來走去，剛擦的地板現在到處都是腳印了。
哎，這要是放假了，豈不是要頭疼死了。
晚上葉非凡回來的很晚，展顏在隔壁房間很早就睡了，可他躡手躡腳的進來的時候還是被展顏聽到了。
展顏推門出來，穿著弔帶的背心，十六歲的她現在已經開始發育了。我一陣心驚肉跳，急忙跑過去。
葉非凡好像沒看到，不過看我的樣子也知道發生了什麼，急忙進了房間，將房門關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