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準備上去了。」絡腮鬍推著我就走。
我身上還穿著簡單的牛仔褲套頭衫，一看就是學生，「我的衣服不適合……」
我說完之後絡腮鬍皺著眉，「何歡，當著我的面耍小聰明，你是不是活膩了？我讓你上去你就上去，好好的跳！」
我還沒說完，絡腮鬍似乎耐心用盡，直接使勁把我推上台去，自己也跟著上去了。
我一上台，大家的目光都落到了我身上，看著台下全是不懷好意的目光，我差點忍不住逃跑。
「今天這是玩cosplay？」
「學生妹，我喜歡！」
台下全是男人們激動的吼聲，絡腮鬍拿著話筒大吼：「這是新來的姑娘，就是個大學生，新鮮得很，要是哪裡做的不好大家不要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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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介意，不介意！」
我腦子裡亂鬨哄的，絡腮鬍看我一眼轉身就走。
音樂很快又響了起來，依舊是節奏很快的DJ。
我的手握到冰涼的鋼管上面腦子裡依舊一片空白，居然下意識的浮現了之前那個姑娘的舞步和動作。
「跳啊！」
「快跳！跳完給你小費！」
台下全是獸血沸騰的男人，我手臂抖得不行，閉上眼就開始回憶之前那個妹子的動作，隨之也跟著跳了起來。
我的動作很僵硬，除了扶著那個鋼管就是靠在鋼管上面，好幾次鋼管差點撞到鼻子。
時間大概就過了三四分鐘，對我來說卻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我跳完了才睜開眼睛，台下全是一臉激動的男人們，我下意識的去尋找絡腮鬍，卻是角落裡看到了王榮！
等我定神看過去的時候，那裡卻又沒人。
絡腮鬍靠在椅子里沒有說話，看起來算是比較滿意，我急急忙忙的下台，才下去就被一群男人圍了起來。
「小妹妹，多少錢一晚上？」一個男人渾身酒氣，手裡捏著一疊錢就塞到了我的領口。
我嚇得猛的後退了一步，卻一下子撞到了一個男人的懷裡。
那個男人順勢摟住了我的腰，頭也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小妹妹很熱情嘛。」男人貼著我的耳朵說話，濃重的煙味瞬間包裹了我。
我抬手就想扯開他摟住我的手，還沒抓上去，那個塞錢給我的男人也急急忙忙靠了上來，他打了個酒嗝才結結巴巴的說：「放開她……她是我的……我給錢了……」
「呸！老子先抱到她的！」男人摟著我的手力道瞬間加大。
「你放屁！」喝醉的男人說著一拳就打在了抱著我的男人臉上。
男人嘶吼了一聲一把推開我，兩個人就著舞池就扭打在一起。
其他人全都看著兩人扭打在一起，看都沒看我，原本我還是所有人的焦點，才幾分鐘的時間我就成了圍觀群眾。
兩個人扭打在一起不但沒有人勸導，圍觀的人一個個還在旁邊加油助威，我無奈的轉身去找絡腮鬍。
絡腮鬍杵著下巴看我，「何歡，你還有點天分，有興趣來我這裡做兼職嗎？」
「沒興趣。」我毫不猶豫的拒絕。
就算去餐館里端盤子洗碗我也不會到夜場里去，就算之前在莫辰逸那裡呆了一年多，但是短短的一年我見過太多的黑暗。
夜場都是夜裡營業，那些白天里的紳士到了夜晚就會脫掉那層人皮，露出底下真正的猙獰面孔。
絡腮鬍摸著下巴，「何歡，你信不信我能讓你自願到我這裡來？」
我腦子裡轟的一聲巨響，整個人呆立在原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絡腮鬍看著我笑了，淡然的轉身不再看我。
「我可以走了嗎？」
絡腮鬍揮了揮手，我立刻拔腿就跑，才跑到門口就被人攔住了。
「就這麼走了？」
「老大不然我們動她自己卻不朝她下手！」
幾個年輕人圍著我，我心裡七上八下的，只能防備的看著他們。
「算了，讓她走吧，老大想幹什麼誰知道呢。」
他們不甘不願的放我離開，我衝出去腦子裡一片混沌，伸手一摸才發現我的手機不見了。
我急得差點哭出來，想破頭也想不出來我的手機丟在了哪裡。
站在門口半晌，我還是決定放棄自己的手機，雖然那是我父親血汗錢買的，可是我不想回去。
天已經黑了很久了，我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心裡七上八下的。
才走了幾步就被人抓住了手腕，我嚇得差點跳起來，一轉身卻發現是王榮。
「王榮？」我有些驚訝，但也明白之前看到的人就是他。
他看著我沒有說話，拖著我就往前走，我掙扎了好幾次都沒用。
「王榮！」我雖然覺得王榮不會對我做什麼，但是他抓著我不管不顧的往前拖還是讓我很生氣。
「何歡！你知不知道那種地方不是你該去的！」王榮停下了腳步，朝著我怒氣沖沖的大吼。
我一下子呆住了，看著他聲嘶力竭的朝我大吼，說那裡怎麼不安全等等。
「王榮，你也在裡面啊。」等他吼的差不多了我才悠悠的說了那麼一句。
我一說他就頓住了，臉上的表情也僵住，半晌之後才有動靜，臉上的表情卻是似笑非笑的，「何歡，你說得對，我也在裡面。」
看著王榮我表情我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他放開了我手有些頹然。
「王榮，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咬著嘴唇看他，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
「何歡，既然從那種地方出來了，那你就該好好珍惜。」王榮的聲音很低，帶著泄氣。
我想開口安慰王榮，卻是半個字都憋不出來。
「王榮，你在哪個學校，我現在和顧安熙沒關係了，周末有時間去找你玩。」我只是轉移話題，卻沒想到王榮的表情變化那麼大。
一下是高興，一下又是悲傷。
「我沒上學了，我爸說上學浪費時間。」王榮的聲音低啞的就好像是從嗓子里擠出來的。
我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看王榮的樣子就不像是在上學了，我還傻愣愣的問出那種問題。
「那你現在……」我問了半句又停住了。
王榮在絡腮鬍那裡，不是在上班就去被人帶去的，我問那不是找他的不愉快嗎？
王榮看著我笑了，笑著笑著一臉的凄涼，他蹲下身去沒有看我，聲音很低，「我現在……被人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