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她不哄他了(4)

發佈時間: 2023-03-18 14:5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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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輕合掌,懷玉鬆了口氣:“那就不用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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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去驛站與人匯合,就是因爲她沒怎麼出過京都,認不得路,找不到她要去的那個地方。但知道紫陽在哪兒,那方向也就好找了。

 紫陽之地廣袤,有大城七座,郡縣無數,是北魏第一富饒的封地。穿過紫陽,再往南去,就是丹陽。

 丹陽長公主的丹陽,不是隨口取的封號,而是跟紫陽君一樣的封地之名。孝帝自丹陽出生,就將紫陽以南、方圓五千裡的郡縣劃爲丹陽,定於長公主名下。

 李懷玉之所以敢讓徐仙等人逃,就是因爲只要他們踏入丹陽之地,皇帝便是下再多的追捕令,也抓不到人。

 那是她父皇留給她的護身符。

 見她放鬆,清弦等人便明白是有出路了,神色皆柔和下來。徐初釀還是一頭霧水:“你們不逃了?”

 “逃不了,就坐個順風車好了。”懷玉笑着拍了拍身下軟墊,“反正也挺舒服。”

 她一度擔心再着急趕路,肚子裡這小傢伙會受不住,現在倒是好,這麼穩的馬車,沿路也沒人敢來查,她吊着的心暫且可以放下了。

 但,還是有種奇怪的感覺在心頭縈繞不去。

 這種感覺在馬車抵達臨江山的時候到達了極致。

 “君上,您先上山吧。”徐初釀下車道,“府裡的人應該都在半山腰的寺廟裡落腳。”

 江玄瑾淡聲道:“二嫂先去,本君還有事。”

 這荒郊野外的,到底能有什麼事?李懷玉忍不住了,擡腳就踹上了車壁。

 “咚……”地一聲響,把外頭的徐初釀都嚇了一跳,驚慌地看向江玄瑾。

 車上一直只有她一個人,她在車外,裡頭怎麼會有動靜?

 是個人都應該察覺到了不對勁,車上的清弦等人更是慌成一團,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們殿下。

 然而,江玄瑾掃了一眼馬車,竟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般,平靜地道:“二嫂要是覺得山路難走,便讓乘虛和車伕去前頭開路。”

 李懷玉眯了眯眼,伸手就直接將車簾掀開了。

 “殿下!”清弦低呼出聲,“您幹什麼?”

 好不容易僞裝到現在,怎麼能自己跳出去讓紫陽君發現?

 冷笑一聲,李懷玉看向前頭不遠處站着那人,沉聲道:“你們真以爲他什麼都不知道?”

 又是換車又是不肯進驛站,眼下她踹車廂他都沒反應,這廝分明是早就知道徐初釀的車裡有貓膩,可他不問也不看,就跟逗傻子似的,任憑他們裝了一路!

 青珀色的衣袖上繡着清新的蓮紋,江玄瑾微微將它攏起,擡眼看向後頭。

 李懷玉的臉色依舊蒼白,眉心隱隱發黑,一雙杏眼看着他,目光很是不友善。

 旁邊的徐初釀已經嚇得不敢說話了,生怕君上一個衝動就讓乘虛去抓人。

 可……偷偷打量他兩眼,徐初釀驚奇地發現,君上好像一點也不意外,臉上也沒什麼怒色,只是眼神涼涼的,像是染透了秋風。

 “殿下膽子很大。”他道。

 撐着車轅跳了下去,李懷玉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抓下手腕上的佛珠,舉到他面前道:“君上的膽子也不小,串通僧人矇蔽皇帝、放走當朝要犯,可知這是什麼罪名?”

 低頭看她,江玄瑾道:“殿下打算回去告臣一狀?”

 眯了眯眼,懷玉神色複雜:“君上這是有恃無恐啊。”

 她怎麼可能搭上自己的xin命回去告他?

 清弦等人也下了車,跟到她身後來,戒備地看着江玄瑾,滿眼都是疑惑。

 “怎麼回事?”白皚小聲問了一句。

 捏着那佛珠,懷玉摩挲了兩下上頭刻的字,道:“這得問咱們無所不能的君上,竟有本事瞞天過海,讓他的人進宮給我做法。”

 江玄瑾的十顆佛珠上每一顆都刻了字,字外一個圓圈勾畫。其中的特殊含義是什麼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同樣刻字的佛珠,定是出自一門。

 祭臺上那高僧幫他,跟江玄瑾脫不了干係。

 衆人聽得都是一愣,徐初釀眼眸一亮,欣喜地問:“君上這是捨不得弟妹啊?”

 江玄瑾冷着眼道:“沒有。”

 薄涼的兩個字,聽得人心口一窒。後頭的白皚和清弦皆是不悅地看着他,朝李懷玉身前站了站。

 然而,懷玉像是壓根沒聽見他的話一般,叉腰就笑:“若是沒有捨不得,君上這麼大費周章的,是想做什麼?”

 “本君做事,需要同殿下交代?”

 “旁的事不需要。”懷玉擡眼看他,“但與我有關,君上也不解釋兩句?”

 側眼不看她,江玄瑾道:“沒有必要。”

 對於一個一直欺騙自己,心裡不知道裝了多少人的女人,沒必要解釋那麼多。

 越解釋,越可笑。

 這回是連乘虛也不太明白自家主子在想什麼了,說他無情吧,他又偏執地將人救下,一路送出了京都。可要說他有情?眼下這一張臉,又委實沒有絲毫溫度。

 懷玉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突然點了點頭。

 “那就算我欠君上一個人情吧。”她道,“君上向來恩怨分明,給人一分,就是要拿回去一分的。這人情,等他日君上想起,來找我拿便是。”

 乘虛一聽這話就急了:“夫人要去哪裡?”

 “你還叫夫人?”白皚皺眉,“君上與我家殿下的婚事,該作不得數了吧?”

 身子微微一僵,江玄瑾擡眼看他。

 白皚迎上他的目光,不避不閃地道:“在審問室,君上說的話可還歷歷在耳。如今難不成還要與殿下做夫妻?”

 她不是白珠璣,而是李懷玉,長公主李懷玉和紫陽君江玄瑾,怎麼可能還做夫妻?

 旁邊的人都沉默了,徐初釀看着,卻是死皺了眉,將目光落在懷玉的肚子上,張口就想說:還有孩子呢!

 然而,懷玉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麼,張口就搶在她前頭道:“說來還有個東西忘記給君上了。”伸手在袖袋裡掏啊掏,她掏出一封東西來,雙手捧到他面前:“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