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檀她胃癌晚期！」
看著顏若檀這副蒼白慘淡的模樣，霍糖糖的眼淚，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掉。
「大哥，小檀她快死了，她活不了了……嗚嗚……」
顏若檀，胃癌晚期……
直到霍糖糖哭得快要斷氣，霍慕唐還處於極度的疼痛與震驚中無法回神。
他怎麼都不敢想，顏若檀，她竟然會得了，這種要命的病。
在墓地，她顯然是被車撞過，那時候，她的情況，就有些不太好。
他把她帶到別墅后，他不僅沒有讓人給她好好治療，他還往她的身上，潑了一桶又一桶的冰水。
甚至，他還想要對她用強。
逼得她，割腕自殺。
他究竟做了什麼！
「她不會死……禍害遺千年，她是秦蓁蓁的親生女兒，母債子償，秦蓁蓁一次次害我媽，她的女兒，罪該萬死！」
霍慕唐一遍遍喃喃低語，他這話，像是在跟霍糖糖說，其實，更是在告訴他自己。
彷彿，帶著對顏若檀的無盡怨恨，她就不會，那麼容易死。
「小檀，她是秦蓁蓁的女兒……」
顯然，霍糖糖對於顏若檀的身世，也有些意外。
她也知道，當年秦蓁蓁對她的母親唐淺做過什麼好事，可，她並不覺得，顏若檀有錯，她更不認為，她的大哥，應該去報復顏若檀。
她抬起臉，她紅著眼圈看著霍慕唐，「就算是小檀是秦蓁蓁的女兒，秦蓁蓁已經為她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了，她犯的錯，跟小檀又有什麼關係！」
「媽現在，都已經不再恨秦蓁蓁了，大哥，你是怎麼想的，你怎麼還想著要報復小檀！」
「小檀她什麼錯都不曾犯過，你這麼做，對小檀公平么？！」
用絲被蓋住顏若檀后，姜虞為她換了一身乾衣服，她也將她挪到了沒有被浸濕的大床的另一側。
她給顏若檀蓋了好幾層被子，可是她的身上，依舊涼得如同冰塊。
聽到霍慕唐的話后，姜虞剋制不住澀笑出聲，「是啊，就算小檀的親生母親對不起唐阿姨，霍慕唐，你有什麼資格，來欺負小檀？！」
「小檀一直不知道她自己的身世，可是我是知道的。」
「有一次，我無意中聽到了顏叔叔和吳阿姨談話，他們說，小檀是他們撿來的孩子，但他們愛她，勝過親骨肉。」
「霍慕唐，你知道，顏叔叔和吳阿姨，是從哪裡撿到的小檀么？」
「他們是從山裡的一處墳地中，撿到的小檀。」
「那時候是冬天，冰天雪地，小檀的襁褓中，到處是血，她被野狗咬到，要不是顏叔叔和吳阿姨碰巧出現在那裡，她早就已經被野狗撕碎。」
「就算是秦蓁蓁是她的親生母親，也是她遺棄了小檀。小檀是最無辜的受害者，你憑什麼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去指責、傷害小檀？！」
「我……」
聽了姜虞的話后，霍慕唐那雙黑玉一般的眸中，也染上了明顯的紅。
他如同夢囈一般喃喃開口，「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生病了，我不知道，是秦蓁蓁遺棄了她……」
重重地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霍慕唐眸中紅霧越發濃重。
他忍不住想，冰天雪地，一個孤苦無依的小娃娃，被野狗狠狠地咬在身上。
那時候，她該多疼啊！
她的身上，流著秦蓁蓁的血，可秦蓁蓁生了她，卻不願意養她，她把她扔到那種地方，就是鐵了心要她死。
那麼無情地將她捨棄的秦蓁蓁，顏若檀其實，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驀地轉過臉，他死死地抓住顏若檀冰涼的小手，「她不會有事，我不會讓她有事！」
「對，醫院！我這就送她去醫院！」
「霍慕唐，你閉嘴吧！你別打擾小左給小檀救治，就算是做好事了！」
姜虞擰著眉掃了霍慕唐一眼，她想要狠狠地將他的手掰開。
但他的手，就如同鐵鉗一般，怎麼都不願意放開顏若檀的小手。
他那副模樣，彷彿，若是顏若檀就這麼走了，他也會，隨她而去。
姜虞不想讓霍慕唐碰顏若檀，她也知道，顏若檀肯定不想被他這麼抓著手。
可她又怕，她繼續用力把他們分開，會不小心傷到顏若檀，她還是站到了一旁。
方才，霍慕唐將顏若檀壓在身下，一逞私欲，他並沒有注意到她唇角不停滲出的血。
現在，他才注意到，她唇角不停滲出的血，有多麼的怵目驚心。
姜珈左已經給她施過針，也給她餵過他和他師父謝忱，最新配置出的葯。
可她唇角滲出的血液，依舊沒有止住。
床單上，大片的鮮紅暈開，那麼刺目的紅，彷彿，要帶著她，一起告別這人間。
「顏若檀，你不能有事。」
因為心口太疼，霍慕唐的聲音中，也染上了濃重的啞。
「我恨你。我一直不願意承認，其實，我更喜歡你。」
「早在五年前，我就已經喜歡上你了。顏若檀，我對你，一見鍾情，我想，和你一輩子在一起。顏若檀，我愛你……」
霍糖糖心中唏噓一片。
她一直以為，方才大哥對小檀用強，也是因為，他恨小檀，想要母債子償，折磨她為媽媽報仇。
她沒想到，大哥，竟然會喜歡小檀。
可是，大哥和小檀，註定不可能在一起。
且不說大哥今天對小檀做的好事，小檀不可能原諒，單是小檀得了這要命的病，她就無法和大哥天長地久。
看到霍慕唐這副疼到肝腸寸斷的模樣，姜虞絲毫不覺得感動。
她只覺得搞笑。
她也忍不住對著他開口，「霍慕唐，你喜歡小檀，你還折磨她！你腦袋有坑是不是！」
霍慕唐沒有反駁姜虞的話，他只是緊緊地攥著她的小手。
忽地，他垂眸，注意到她的手背上，凹凸不平，她的骨節處，還有著明顯的粗腫，他忍不住開口，「她手怎麼回事？！她手上怎麼會有這麼多傷口？」
拂開遮在顏若檀手臂上的被子，霍慕唐注意到，除了新受傷的手臂外側，她的手臂內側，也有縱橫交錯的深深的傷痕。
只怕，她的身上，還有更多怵目驚心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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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血不流淚的男人，聲音中剋制不住地染上了幾分明顯的哭腔，「你們告訴我，她的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多傷？！」
「她怎麼會受這麼多、這麼重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