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蘇慕夏的錯覺，她剛剛好像看到了，霍霆驍的墨瞳中閃過一絲絲……抱歉。
兩個女孩的目光在目送霍霆驍進去客廳以後，同時收回。
而後同時看向對方。
甚至於同時開口。
「你怎麼……」
「你怎麼……」
「你先說。」
「你先說。」
噗嗤一聲，兩人不約而同的笑起來。
霍晚棠抬手捏了捏蘇慕夏的小丸子，蹂躪一陣，不由得點點頭。
不錯，還是原來的模樣，還是原來的配方，還是原來的手感。
「小丫頭，以後啊，少來這邊。」
蘇慕夏疑惑，「為什麼？還有啊，你為什麼跪在這裡？」
霍晚棠撩了撩被風吹的飄起的長捲髮，斜斜的睨著天真的小丫頭，「為什麼呢，因為這裡太髒了，太黑暗，太噁心，太冥頑不靈。」
她的聲音特別好聽，仔細品味，似乎還有一絲絲同霍霆驍相似的磁xin，就像大提琴幽幽唱響的聲音，足以撞到人的心底深處，久久不散。
可是，她象徵著驕傲的烈焰紅唇下，發出的話語卻是那麼的陰沉。
一連四個太，讓蘇慕夏冷不丁想起年幼時候去鬼屋的回憶。
其實並不是害怕，而是壓抑，明明知道是人，可是卻下意識將他們當成鬼一樣恐懼的可怕。
其實，單純的恐懼，或者單純的不以為然，反而不會這樣。
越是模稜兩可不去確定的事情，反而才是最可怕的。
蘇慕夏錘了捶蹲的發麻的腳，站起來使勁跺了跺，而後跑到霍晚棠面前，也跪下來。
雖然穿著厚厚的打底褲，可是席地而來的冰冷還是讓人在驀地接觸的瞬間，忍不住的微微瑟縮一下。
「那你為什麼要跪在這裡？霍爺爺不是中風了嗎？你不去看他？」蘇慕夏一連串問了三個問題，將心裡的疑惑一吐而快。
霍晚棠翻了個白眼，眉目微揚，似乎在思索要先回答哪一個問題。
半晌以後，蘇慕夏至於盼到她嘴唇微啟，這時候卻突然從悶沉的客廳里出來一個身影。
許嫣然。
竟然是許嫣然。
讓蘇慕夏不由得疑惑的，其實還是許嫣然手裡的抱枕。
同樣的，看到霍晚棠旁邊突然多出來的小人兒，許嫣然有些詫異。
繞是如此，許嫣然還是頂著霍晚棠兩人目光的探尋緩步上前。
直至三人距離很近很近，近到蘇慕夏伸開胳膊就可以碰到許嫣然的膝蓋。
哦，對了，她們還在跪著，而許嫣然站著。
「小姑姑，地上涼，你墊上這個吧。」許嫣然小聲說著，並把手裡的抱枕遞過去，即便眼下她高出霍晚棠好多，可態度仍舊是尊敬的。
這小小的一個舉動，就讓蘇慕夏對她的印象好了不少。
霍晚棠的目光在抱枕上流連一番，最後抬眸，仰望著許嫣然，緩緩說道，「不要企圖和長老們作對，否則……」
說到這裡，霍晚棠頓了頓，目光從她的臉上轉移到她已經明顯突起的小腹，微微一笑，繼續道，「否則，就算懷著孩子，他們一樣會對付你。」
霍晚棠絕對不是在看玩笑，許嫣然情不自禁的騰出一隻手，緊緊的捂在小腹上，深眸中不經意流露出絲絲懼怕。
但是即便是這樣，許嫣然還是輕輕彎腰，把抱枕放在霍晚棠身旁，才轉身快步離開。
離開的速度比之剛才過來的時候，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雖然她穿著平底鞋，可是這樣的速度還是讓蘇慕夏下意識的捏了把汗，直到目送她安然無恙的進去客廳，才堪堪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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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晚棠垂眸睇著躺在地上的抱枕，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伸手拿了過來。
塞給對面的蘇慕夏，「你坐下吧，別跪著了，萬一細皮嫩肉的受點傷，霍霆驍不得把我扔南洋去。」
聞言，蘇慕夏小臉微紅，粉撲撲的顏色一直蔓延到白皙的脖頸。
禁不住霍晚棠揶揄的目光，她只能選擇接過抱枕，放在膝蓋下面，仍舊是跪著的姿勢。
「你還沒有回答我，為什麼會跪在這裡？」
「那群糟老頭讓我跪的。」霍晚棠無奈的聳聳肩。
「糟老頭？還是一群？」蘇慕夏表示很驚訝，霍家的老頭不就只有中風的霍天啟么？
霍晚棠扯了扯嘴角，嘆了口氣，看著蘇慕夏的眼睛中似乎寫著一句話：你宛如一個智障。
蘇慕夏：「……」
「就是霍家家族其他分支的老頭，叔叔伯伯之類的，他們不待見我。」
「……這又是為什麼啊？」
「傻孩子，我是誰？」
「霍晚棠啊。」
「霍晚棠是幹什麼的？」
「……」蘇慕夏眸子中的疑惑逐漸變為了瞭然，她肯定的說道，「因為你是ME公司的副總，ME和霍氏企業是競爭關係，所以他呢不待見你。」
「倒是個聰明的孩子，一點就透。」霍晚棠豁達微笑。
可奇怪的是，霍晚棠的微笑總是會讓她感到難以言喻心疼。
她從第一次在高爾夫球場見到霍晚棠，她就是笑的沒心沒肺，眉眼彎彎的嬌俏模樣，像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看我幹什麼，小心會喜歡上我。」霍晚棠把蘇慕夏的小臉轉向一旁，笑呵呵的開玩笑。
蘇慕夏一時間被噎住，哼哼一陣，才瞪了霍晚棠一眼。
「那你要跪到什麼時候？霍爺爺脫離危險嗎？」
霍晚棠無奈的嘆口氣，點點頭，「是啊。」
「然後去看他嗎？」
「不，然後很失望很失望的離開。」
「……」蘇慕夏驚訝的瞠目，這是什麼操作？
霍晚棠在冰天雪地的院子里寧願跪上那麼久，竟然是為了……
興許不是她想的那樣，對，一定不是的。
蘇慕夏不停的點頭，支持自己後來的想法，一定不是她想的那樣！
誰料，霍晚棠一眼便看透小丫頭的心思，她故作神秘的靠近蘇慕夏，在她耳畔低聲喃喃道，「沒錯，你想的沒錯，我在……等待……霍天啟去世……」
「……」蘇慕夏心跳驀地加快，她拍了拍自己僵硬的臉頰，「為什麼啊？」「小丫頭，知道太多會被滅口的。」霍晚棠伸出白嫩的手指戳了戳蘇慕夏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