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御封君夫人(4)

發佈時間: 2023-03-18 15:0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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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你幹什麼!”一個沒忍住,懷玉驚叫,“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抱着她徑直進了屋,再輕柔地放在桌邊,江玄瑾面無表情地道,“煩請殿下下次說清楚。”

 李懷玉:“……”她以爲正常人都能看懂她的手勢。晚膳衆人一起用,白璇璣未得迎接,堅持在轎子上不下來,於是也沒人給她送飯,一羣人在飯廳裡安靜地進食。白德重神色凝重,很快用完了飯,像是有話要對江玄瑾說,但礙於江府食不言的規矩,只能

 等着。

 懷玉兩口刨空了碗,看了看旁邊。

 江玄瑾用膳姿態是很優雅的,但就是太慢了,看得她很想掰開他的嘴把飯都倒進去。

 察覺到她這目光,江玄瑾一頓,竟直接把筷子放了,側頭問她:“怎麼?”

 “沒怎麼沒怎麼!”懷玉連忙擺手,“你快些,爹還在等着。”

 江玄瑾抿脣,重新拿起筷子,攏着袖子伸手夾菜,也不知道爲什麼,一塊萵筍,他夾了半晌也沒能夾起來。

 李懷玉是個急xin子,看他這模樣簡直是要氣死了,操起已經放下的筷子就道:“我來!”

 快準狠地一夾一放,萵筍就這麼落在了江玄瑾的碗裡。

 他低頭看了看,慢條斯理地夾起來送進嘴裡,咽完又去夾,還是夾不起來。

 懷玉嘴角直抽:“你拿筆那麼利索,拿個筷子這麼笨?”

 江玄瑾擡眼,又想放下筷子回答她。

 “別別別!”看對面白德重那一臉焦急,懷玉連忙按住他的手,“你快吃,我幫你夾!”

 說着,一連串地夾了三塊萵筍給他,想了想,又添了點肉,再給他盛了碗湯放在旁邊。

 紫陽君心情甚好,優雅地將她給的東西一一吃掉,然後放了筷子看向白德重:“大人有話便說吧。”

 白德重長吐一口氣,拱手道:“老夫爲何在此,君上心裡也該明白,多的也不必說,老夫只想求君上一件事。”

 “大人請講。”

 看了一眼門外,白德重道:“璇璣是無辜的,她也是老夫的親女兒,聖上旨意如此,還望君上憐惜。”

 本是要把齊家女兒賜給他的,眼瞧着行不通,乾脆把白家女兒送上門。你收不收?不收就是得罪白德重,收了就是與丹陽恩斷義絕。

 這招挑撥離間用得很漂亮。

 江玄瑾臉色微沉:“婚姻之事,本君一向不喜歡他人插手,哪怕是帝王也一樣。”

 白德重點頭:“老夫都明白,但是君上,這聖旨您能抗嗎?紫陽之地東臨京都、北鄰平陵、西鄰長林。平陵如今歸了陛下親管,長林君又是個易被煽動之人,您一旦坐實抗旨之罪,便是三面受敵。”

 這道理誰都明白,所以紫陽君一定不能在這個時候抗旨。李懷麟考慮得很周到,送個白璇璣來,既不至於立馬把紫陽君逼反,但又讓他很難受。

 懷玉摸着下巴想了一會兒,道:“只能接旨了。”

 凌厲的眼神從旁邊掃過來,她不避不回地迎上,認真地道:“你總不能現在就揭竿而起,跟皇帝作對吧?”

 話是這麼說,但她這麼坦然地讓他接旨是什麼意思?江玄瑾不悅得很,起身就往外走。

 乘虛在後頭打了個圓場:“此事關係重大,還請御史大人給些時間,讓君上好生考慮。”

 白德重點點頭。

 “夫人。”乘虛在她身邊低聲道,“您勸勸?”

 “你家主子那麼聰明,哪裡用得着我勸?”懷玉翻了個白眼,“我要回去休息了。”

 “哎……”乘虛爲難地撓頭。

 李懷玉走得果斷,先去看了一眼陸景行,然後把就梧等人都打發去睡覺,最後自己躺在牀上,盯着帳頂出神。

 《放夫書》她寫了,江玄瑾與她已經沒什麼關係,他那個位置上的人,早晚是要另娶的,娶誰都一樣,她壓根用不着操心。

 只是白璇璣這個人……向來與她不對盤,以後真給江玄瑾吹枕邊風的話,那還真有點糟。

 翻來覆去地擔心了許久,她意識漸漸開始模糊,睏意襲來,眼前一片朦朧。

 已經熄了燈的屋子,突然亮了亮。

 “什麼人?”她嘟囔着問了一句。

 青珀色的袍子拂過牀邊,有人伸手拍了拍她,溫柔地道:“睡。”

 熟悉的梵香味兒,懷玉輕哼一聲,眼睛都沒睜:“你來幹什麼?”

 江玄瑾無奈地道:“房裡被塞了人。”

 白璇璣去了他的房間,就那麼端坐着,等他去揭珠冠。

 懷玉哼笑,翻身抱着枕頭,含糊地道:“紫陽君也有被人逼出房間的這天。”

 “是啊。”拉了被子蓋過她的背心,他道,“要煩請殿下收留一晚了。”

 “桌上、地下,君上喜歡哪兒就睡哪兒。”實在困得很,懷玉伸手揮了揮,聲音越來越小,“沒空招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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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裡安靜下來,平緩的呼吸聲一下又一下,像貓爪子輕輕地撓。

 江玄瑾安靜地低頭看着她,她最近好像一睡就很死,不像以前,他一動,她就會被驚醒。眼下就算他把手放在她臉上,她也沒個反應。

 其實可以把白璇璣趕出去的,但江玄瑾突然覺得,他的房間被佔着也挺好。

 懷玉安穩地睡着,還做了個很平和的夢,夢裡有羽毛拂過她的嘴脣,帶着佛寺裡冉冉的沉香。

 第二天,李懷玉起身的時候,清弦已經在旁邊候着了。

 “白大人今日要走。”他道,“您快起身收拾,君上說等白大人走了,咱們也可以動身了。”

 左右看了看,懷玉問他:“你什麼時候來的?”

 清弦答:“卯時就到了。”

 “……沒看見什麼人?”

 “嗯?”清弦疑惑,“什麼人?”

 “沒事。”懷玉起身下牀,揉着腦袋想,昨兒多半太困了,一直在做夢。

 收拾好了去飯廳,白璇璣已經坐在了裡頭。

 一身嫁衣褪去,她換了常服,頭髮也挽成了婦人的髻。“妹妹起得有些晚。”她一改之前的敵視態度,竟十分溫和地對她道,“幸好我讓君上再等等,不然你可要沒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