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老宅。
霍霆西臉色陰沉的坐在沙發上,右手邊坐著雪冰冰。
氣氛異常的沉悶,猶如暴風雨來臨之前的預兆。
周遭靜謐的有些過分,甚至有些毛骨悚然。
雪冰冰嘴唇不停的抖動,她試圖想要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如今,她自認為自己和霍霆西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霍霆西已經抽了一盒煙,碾滅最後一支,他驀地抬眸,陰狠毒辣的目光直直的看向雪冰冰。
「都是你……你知不知道你沒有完成任務,我們都要死!」
雪冰冰難為的撇撇嘴角,嘀咕道,「難道只怪我?那麼長的時間,你在幹什麼?一個小丫頭而已,那麼久都拿不下,現在倒好,反過來倒全是我的不是了。」
原本霍霆西的火氣便如同無邊的野火蔓延,如今聽到雪冰冰的指責,更是怒火滔滔。
他情不自禁的一躍而起,指著雪冰冰大聲呵斥,「勞資說讓你把你那兒子留兩個小時,沒想到你這個窩囊廢,連一個小時都撐不下去。」
「你竟然還有臉怪我?」雪冰冰也不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她也猛的起身,和霍霆西面面相對,「要不是你給我的麻醉劑不管用,他怎麼會突然醒來?」
「這樣的髒水你特么的都往我身上潑?」霍霆西雙眸通紅的逼近雪冰冰,一字一頓道,「你特么的給勞資聽好,麻醉劑一點問題都沒有,歸根結底,都是因為你的無能,」
「你才是無能,一個小丫頭都解決不了。」雪冰冰指著霍霆西的鼻子,氣急敗壞的大聲叫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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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兩人之間的怨懟越發不可收拾時,一陣陣壓抑的哭聲突然從外面出來。
霍霆西臉色黑的好像煤炭,不問青紅皂白的朝著門口喊,「閉嘴,哭個屁啊,勞資還沒死,給誰哭喪呢!」
吼完,霍霆西一陣頭昏目眩,他急忙坐下,穩了穩驟升的血壓。
回聲在空曠的庭院里久久回蕩,轉眼間,霍二嬸哭哭啼啼的進來客廳。
看到霍霆西,更是悲從中來,忍不住高聲大哭。
霍霆西煩躁不已的搓了搓臉,不悅的問道,「到底怎麼了?」
霍二嬸悲痛欲絕的看著丈夫,嘴角顫抖,抽抽噎噎的開口,「老公,咱們景揚……景揚……」
看到妻子的這般模樣,霍霆西心裡咯噔一下,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轉眸看了眼雪冰冰,他立刻上前一步捂住妻子的嘴,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咱們回前廂再說。」
這時霍二嬸也逐漸醒過神,點點頭,任由霍霆西扶著她離開后廂。
前廂客廳。
「你說什麼?」聽完妻子的陳述,霍霆西覺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你說的,都是真的……」
霍二嬸哭聲更響亮,她點點頭,「老公,醫生說咱們兒子以後就是廢人了,再也無法恢復生育能力了……」
「這……怎麼……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霍霆西癱坐在沙發上,愣了許久。
雙手緩緩攥成拳,咬牙切齒道,「霍、霆、驍!」
「老公……」
「聽我說。」霍霆西一把按住霍二嬸的肩膀,死死盯住妻子,迫切的囑咐道,「這個事情千萬不要說不去,還有,一定要伺候好許嫣然,讓她肚子裡面的孩子平平安安的誕生,聽清楚沒有!」
霍二嬸被突然變的沉著冷靜的丈夫嚇到,良久,才吶吶問道,「如果……嫣然肚子裡面的是……是女孩……」
「不存在的!」霍霆西高聲打斷妻子的話,面目猙獰,「一定必須會是男孩。」
……………………
醫院。
秦初妍低聲痛呼,終於慢慢睜開雙眸。
而她率先看到的,竟然是趴在床邊,睡的很熟的南景楓。
心裡有些詫異,可還是放輕了動作,輕輕掀開被子,就要從病床的另一邊起身。
其實南景楓剛剛才小憩一會兒,整整一晚,他都是無比清醒的。
小丫頭雖然是背部受傷,可因為對方用力過大,造成脾臟輕微破裂,一晚上都在發高燒。
每隔五分鐘就需要擦拭身子,他又無法容忍其他人看到女孩的身子,只能自己動手。
熬到今天早晨,小丫頭退了燒,他才趴在床邊睡了會兒。
雖然秦初妍動作微小,可還是吵醒了本來就睡的不怎麼安穩的男人。
他緩緩抬頭,就看到秦初妍坐在床上。
南景楓絲毫不曾意識到,如今的自己,眸中是如何的欣喜萬分。
「妍妍,你醒了。」開口間,才發現自己從昨天滴水未進導致聲音沙啞。
正要下床的小丫頭聽到這聲音,心裡微微一緊,忍不住回頭。
兩人頓時四目相對,空氣中似乎有某種不同尋常的因子慢慢滋生。
秦初妍小手緊緊握著被子,貝齒輕輕磕著下唇,不知道該說什麼。
南景楓起身,伸展一下修長俊美的四肢,繞到另一邊,驀地彎腰。
雙手支持在小丫頭身體兩側。
其實就是小丫頭被他緊緊的圈在懷中。
熟悉的古龍水味道,讓秦初妍突然覺得鼻尖發癢。
酥酥麻麻的感覺,就像……就像第一次心動。
她想要蹭一蹭鼻尖,可是終究什麼都沒幹。
甚至一時間都忘記自己要下床幹嘛。
看著身下小丫頭呆萌的模樣,南景楓勾唇微笑,旋即便把嬌嬌小小的小姑娘輕柔的抱在懷裡,起身。
「……」秦初妍微微掙扎,傷口不由得吃痛,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南景楓無奈的看著她,一邊走一邊說道,「別亂動,是不是想上衛生間?」
「……」她要幹嘛來著?
好像是要去衛生間,可是現在的情況……出乎意料。
「小……南景楓,我可以自己走。」雖然這樣說,可是小丫頭卻反射xin的朝著男人懷裡靠了靠。
對於她的依賴,南景楓雖然面無表情,可是心裡卻微微蕩漾起了一層漣漪。
就像小石子被丟進池塘中,圈圈漣漪就像古老規整的年輪,久久不曾散去。
踢開衛生間門,徑直把秦初妍放在馬桶上,然後他退後兩步,站在一旁。沒有離開的預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