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試煉，就是黑吃黑。”
司屠的話語裡頭沒有任何掩飾，一句話意思直截了當就這麼說了出來。
的確是要讓她知道這個試煉並不是什麼遊戲，免得她不够認真對待。
“邪修，是暗地裡的黑吃黑，甚至很多時候，修士之間的切磋和決鬥，也都算是暗中的黑吃黑，但是試煉，是明目張膽的黑吃黑，就是給了這麼一個機會，讓修士們去試煉的野外場地打生打死。”
司屠的聲音依舊很淡，卻是字字珠璣，說的都是事實。
葉風回聽著，表情已經認真了幾分，就連笑容都收斂了不少，眼睛眨巴眨巴著，思索著他話語裡頭的內容，已經明白了不少。
“最後擂臺賽的名額就只有那麼五十個而已，從筆試中選拔出來的修士，一般情况下都會有一百多個，那麼，多出來的那幾十個人應該怎麼辦？野外的異獸，無論是妖獸也好靈獸也罷，能帶來的危險只有那麼多，能咬死的修士也只有那麼多，那麼剩下的那些人怎麼辦？答案其實是心照不宣的。”
是啊，靈獸也好，妖獸也罷，比野獸們更可怕的，從來都是人心。
野獸從不以殺戮為樂，人類卻是唯一把追逐殘殺自己同胞能够當做樂趣的生物。
基本上來參加試煉的人，激動歸激動，但是多少都知道規則的殘忍。
野外試煉，就是自相殘殺。
葉風回目光飄得有些遠，其實上輩子的時候，除了鷹眼之外，其他組織，也都是有這種訓練項目的，自相殘殺，九犬一獒，拼殺到最後活下來的那個人，自然是最强的。
只是鷹眼裡頭並沒有這個訓練項目罷了，因為鷹眼組織堅信每個人都是組織的財富，不能隨意放弃。
所以，葉風回倒是並沒有嘗試過這種自相殘殺的手段。
眼下聽起來，總覺得……心裡感覺有些怪怪的。
“試煉徽章上是有獨特的術法的，如果遭遇到危險想要放弃想要求救的時候，可以捏碎這徽章，會有武道院和魔道院的人前來救援的，只是，前提是能够熬到他們趕來的時候才行，如果對手是良善些的修士，或許並不會趕盡殺絕，但是人心險惡，良善的人總歸是很少的，更多的修士，更喜歡殺了其他修士之後，再將他們的東西據為己有。”
司屠繼續說著，葉風回聽著，表情已經凝重了不少。
就是殺人越貨的事情唄，哪哪都一樣。
“投降免死的規矩都沒有麼？”
葉風回隨口問了一句，原本覺得既然可以捏碎徽章求救，魔道院和武道院，自然也有些保護手段吧？
但司屠輕輕搖頭，“沒有。若是敗了，生死就只在於對手的一念之間，和其他的都沒有關係，並且，若是捏碎徽章求救的人，一旦被救了，以後也不會再有任何參加試煉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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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風回眉頭皺了皺，不明所以。
“因為所有宗門，都不喜歡會投降的貪生怕死的人，在他們看來，死了反倒是榮耀，投降則是耻辱。在他們看來，這和人的品行有關，若是遇到強敵就投降了，忠誠度肯定不高。”
葉風回覺得，其實也是有些道理的，所以她以前還訓練過反刑訊，就是怕被抓走了之後，嚴刑拷打之後會招供。
也正因為她訓練過反刑訊，所以上輩子被虐打成那樣，死的時候，都沒松過口。
“還真是殘酷的規則呢。”葉風回淺淺笑了笑，目光看上去卻依舊凝重。
司屠以為，這個膽子都要通天的丫頭，似乎終於是怕了，不說怕了，起碼心中也有些忌憚了。
哪裡知道，下一秒，她就彎了眼睛，笑得是見牙不見眼的，“那這麼說，就算我們在那野外場地裡頭殺人奪寶，也是不犯法的了？”
不得不說，這丫頭的思維還真是和常人不一樣。
銀月在一旁抽了抽嘴角，什麼也沒說，就小姐這種思維的神展開，雖然她已經很是習慣了，但是偶爾，還是會被驚得眼角嘴角一陣亂抽。
司屠眉頭皺了皺，“你這丫頭，就是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是吧？”
他只當她多少是學了本事，有些心高氣傲了。
但其實她又穩得很，從來不浮躁的。
葉風回擺了擺手，“屠子，話不能這麼說，進攻是最好的防守，出其不意才是制勝的關鍵，雖說是能够活著從野外試煉裡頭出去就算是進入擂臺賽了，但是難不成我們就一直小心翼翼地躲著人不來找我們晦氣不成？”
司屠沒說話。
她說的有道理。
他眉頭皺著，這丫頭每次都能把歪理說成道理，讓人啞口無言的，也是夠了。
葉風回一點兒不慌張，能有什麼好慌張的？天要變了你是無能為力的，這試煉的規則，你也是改不了的。
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好好享受吧。
理兒就是這樣的。
葉風回嘻嘻笑了笑，就小聲哼了個聽都沒聽過的調子，“該出手時就出手啊！風風火火闖九州啊……”
她肩膀一聳一聳的模樣倒是格外可愛。
銀月在旁邊咦了一聲，就看到案頭上的試煉徽章已經閃出光暈來。
“小姐，閃了閃了！我們通過了！”
銀月興沖沖就過去把兩個試煉徽章捧過來了。
葉風回瞧了一眼，還真是，然後就轉頭看向了司屠，司屠已經拿了自己的徽章，掌心裡頭，那小玩意兒也閃著光。
都過了，她就放心了。
葉風回笑了笑，“那我們就出發吧！激動啊，居然能有合法的殺人越貨機會，這個世界，還真是够玄幻的。”
她的話，其實銀月沒怎麼聽明白。
司屠一知半解，只覺得這丫頭腦子裡頭裝太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和詞彙了。
出發之前，司屠倒是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只不過，讓侍女錦霜去了廚房，拿了一大塊猪肉過來，看上去少說五斤重吧……
然後就把猪肉裝納物袋裏去了。
葉風回看得是一愣一愣的，“你……真是宰猪宰多了，不帶塊猪肉在身上你心裡不踏實還是怎麼的？”
司屠只是淡淡睨她一眼，“留著讓你烤的。”
好嘛！
葉風回笑了起來，又是一個烤肉上癮者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