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得渾身僵硬，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於彪得意的看了我一眼，「嫂子，怎麼樣，解氣嗎？」
我愣愣的點頭，解氣？我只有恐懼。
「這臭錶子據說很囂張，平時還看不起弟兄們，來，有仇報仇！想怎麼玩怎麼玩！」於彪一下子把刀從沈露露的身體里抽出來，「噗嗤」一聲，刀子帶著血肉在燈光下閃著暗黑的光芒。
他把刀子往地上一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一下子丟到我面前，刀子上的血濺到我的腳背上，似乎還帶著沈露露的體溫。
我看著腳背上那幾滴血，幾乎站不穩，那帶著體溫的血，就好像能夠腐蝕到靈魂的濃硫酸，讓我無法動彈，不敢言語。
「老秦，走，咱們去見識新玩法！」於彪興沖沖的來拉秦陌遠的手。
秦陌遠瞥了我一眼，「不了，你嫂子好像不太能接受。」
於彪愣了一下，看著我，嘴角不屑的撇了撇，「嫂子，你連這種小事都接受不了，還怎麼在南城混？」
我訕訕的開口，「不是，天有點冷。」
於彪一聽，嘴角掛上一個不懷好意的笑，「想熱起來還不簡單嗎？」說著還對我擠眉弄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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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嚇得一抖，趕緊抓住秦陌遠的手，「陌遠，你們不是有正事要談嗎？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差不多該回家了。」
秦陌遠盯著我好一會，挪開視線看著於彪，「於老弟，走，玩的差不多也該談正事了。」
聽到秦陌遠這麼說，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秦陌遠拉著我走，我回過頭悄悄的去看沈露露，剛好看到一個小弟把一根手臂粗的鋼管戳進了被於彪用刀捅開的血窟窿。
那個小弟臉上全是猙獰的笑意，影子隨著他的動作扭曲無比，似乎隨時都會從地板上掙脫出來，把我拉進無盡的黑暗。
那麼大的刺激，只要有意識都會有反應，但是沈露露平平的躺在那裡，毫無動靜，她肯定已經死了。
我使勁的咬住自己的嘴唇，忍住自己心底的恐懼。
秦陌遠和於彪談事情的時候居然沒讓我出去，兩人直接坐下去，於彪臉上的神情也正經起來。
「於老弟，李弘文那個老東西到底撈了多少錢？」
於彪淡然的拿起一個本子遞給秦陌遠，「我查到的有一個億。」
「一個億？」秦陌遠似乎有些不相信，拿起本子，越往下看臉色越難看。
一個億對我來說就是個天文數字，我不知道李家居然已經有錢到這個地步了？
「老秦，你也別驚訝，這李弘文這些年為了在南城立足，弄死了多少小企業，他那雙手可都是沾著血的。」於彪喝了一口茶，看了我一眼才繼續說，「再說了，那八千多萬都是藏在暗處的，李家的財產我估計得有近兩百個億。」
聽到於彪這麼說，我的太陽穴突突的跳了兩下。
兩百個億，簡直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數字。
秦陌遠盯著本子看了好一會，不知道看到哪裡，冷哼了一聲，「沒想到正軒這小子居然和李家也有來往。」
於彪一聽就笑了，「那楊正軒我早就看不順眼了，典型的偽君子，說話太他么難聽了！」
秦陌遠把本子放下，「是該給他點顏色看看了。」
兩人後續的談論內容似乎在打啞謎，我不大聽得懂，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秦陌遠坐在車上不知道在想什麼，一言不發。
回到秦家我剛準備回房間的時候，秦陌遠突然叫住我，「何歡，你和楊正軒那小子熟不熟？」
我愣了一下，老實回答：「不算很熟，但他為難過我很多次。」
秦陌遠毫不懷疑，直接說：「那小子最討厭做身體交易的人，他為難你也是正常的。」
我沒有說話，感情他為難我，我還得坦然接受？
「我看他和李弘文那個狗東西的合作是從九年前開始的，九年前你在哪裡？」
「我的確在九年前就見過楊正軒，那時候我被人拐賣到鄉下的……KTV，是他把我帶出來的。」這麼一算時間，我居然已經到南城九年了，在芳姐那裡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居然已經有了時間的斑駁痕迹。
秦陌遠嘴角勾了勾，「那你知道他為什麼把你救出來嗎？」
「不是何宇拜託他的嗎？」
秦陌遠冷笑了一聲，「那時候的何宇，還沒資格和楊正軒談條件！」
秦陌遠說完轉身就走，弄的我一頭霧水。
我回到房間里睡下，一閉眼就是沈露露血肉模糊躺在桌子上的畫面，我好幾次驚醒，看向自己已經洗凈的腳背，還是覺得如鯁在喉。
以前我覺得自己見多了南城的黑暗，可是我從未見過於彪他們不把人當人看這樣的行徑，楊正霖楊正軒當初對我做的那些事，如今想想，真是手下留情了。
我迷迷糊糊的睡了不知道多久，起床的時候居然已經是中午了。
我下樓的時候意外當看到秦陌遠居然在，他最近都很忙，幾乎都是吃了早餐就出門，到了晚上才回來，晚飯都不回家吃的，看到他居然中午也在家，我有些詫異。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我不禁退一軟，趕緊伸手扶住身邊的桌子。
「小歡，你要不要看看報紙上在說什麼？」秦陌遠沖我揚了揚眉。
我估摸著和李家有關係，拿過報紙才發現報道的居然是陳瑤開車肇事逃逸的事情。
陳瑤一向囂張，報道里說，陳瑤撞人之後見到傷者沒死，居然開著車又倒回去碾壓了一遍。
配圖裡死者打了馬賽克，但還是看得清楚現場的觸目驚心。
我拿著報紙有些茫然，陳瑤不是顧安熙的未婚妻嗎？
秦陌遠似乎看出來我的疑惑，「小歡，這南城的人不像表面那麼簡單，昨晚上小於給我的那份名單，清清楚楚的寫著，陳子豪和李弘文的合作交易額達到了五個億。」
我拿著報紙回不過神來，那就是說，陳子豪表面上和顧安熙交好，實際上私下來往的是李弘文？
是了，當初李菲菲陷害我，出面作證的人是陳瑤！
正因為陳子豪平時和李弘文不來往，大家都相信陳瑤不會幫李菲菲說謊。
「我怎麼這麼傻……」我拿著報紙，心酸無比。
李弘文冷笑了一聲，「你還有更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