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一開始還在笑,話說到這兒,他臉色已經駭然大變。
「慕容廷,你這是……」
慕容廷卻二話不說,抱著梁長樂起身,一腳踹在賭桌上。
堅實沉重的大理石桌面,被他踹的帶著雷霆萬鈞之勢,向趙王砸去。
趙王躲閃不及,被沉重的石頭桌面砸了胸口。
他失了先機,雖有身邊的侍衛替他擋住石桌,救他出來,但他已經落了被動。
門口窗外,瞬間又湧進許多人來。
梁長樂大驚,預備閃身靠近趙王——擒賊先擒王。
但慕容廷卻緊緊握住她的手,把她往牆角上逼。
「你放開我。」梁長樂一面推他,一面抬腳踹向逼近他們的人。
慕容廷完全不設防,滿面笑意的看著她,「被女人保護……我還是第一次。」
梁長樂狠狠瞪他,餘光卻瞥見遠處的趙王正站在幔子後頭,瞄著慕容廷后心……手伸向袖子。
梁長樂直覺不妙——她幾乎是本能的把慕容廷拉到自己身後,同時抬起手臂,沖著趙王的方向,按動勁弩,射出袖裡箭。
嗖——
噗的一聲,趙王神色茫然的低頭,看向自己胸口。
一隻短箭卻已經穿胸而過,熱乎乎的血汩汩湧出,染紅他一大片的衣服。
「齊王……你……」
他晃了晃,噗通倒地。
梁長樂有點兒懵……
慕容廷卻是喜不自禁的把她抱在懷裡,又高舉過頭頂。
「真是個寶貝,念念,是你救了我。念念,你知道你剛剛有多威武嗎?」慕容廷笑的嘴角都快裂到耳根了。
「念念,你在意本王。你把本王拉到你身後!」
「念念,本王絕不會負你。」
慕容廷怕是高興暈了,他抱著她,轉了兩圈,完全不顧屋子裡打成一片,血流成河。
血腥味兒太濃烈。
梁長樂對此,習以為常。
但顧子念的身體卻十分排斥這裡的殺戮和血腥……
她想讓慕容廷放她下來,張嘴卻是:「嘔……」
「不怕不怕,念念不怕。」慕容廷立即把她攬在懷裡,輕拍著她的背。
她掙扎。
慕容廷卻把她按的更緊,「沒事了,沒事,閉眼不看,一會兒就好了。」
梁長樂想罵娘,他哪隻眼睛看出來她是害怕了?只是這副身體還沒適應罷了!
被他按在懷裡許久……慕容廷終於把她放下來時,她回頭一看……屋裡乾乾淨淨,一點血跡都不見。
噴濺上血色的帷幔,帘子,也全都撤下,換了新的。
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屍首不知何時都被抬走了。
彷彿剛剛激烈得廝殺,打鬥……都是她的幻覺。
若不是她偷偷數了數,她袖箭的箭囊中,果真少了一隻箭……她還以為,她射殺趙王也是一場幻覺。
「你殺了趙王?」梁長樂皺眉看慕容廷。
慕容廷笑咪咪回看她,「是你殺了趙王。」
梁長樂呼吸一滯……
她不是害怕殺人,但她也不是嗜殺的狂魔。
趙王與她沒有深仇大恨,權利政治上的爭鬥,她不曾參與其中,又有何立場殺人?
「別怕,都是我的人,沒人看見你動手。」慕容廷疼愛不已的摸著她的頭,「我殺的,是我殺的……真沒想到,你敢動手。」
聽著他這前後矛盾的話,梁長樂一陣的無語。
原來是她操心過度了……埋伏在外,以及破窗而入的都是他慕容廷的人。
她還以為是趙王算計他,這會兒才明白,是他算計了趙王。
這賭場里裡外外,都是他的人。
「沒事我回去了。」梁長樂臉色不好。
慕容廷以為她是嚇壞了,「不怕,再陪我去個地方。」
「慕容廷!你有完沒完?!」梁長樂沖他吼了聲。
屋子裡霎時一靜。
忙著替換屋裡擺設、桌案的人,頓時都驚住了,目瞪口呆的看向這邊。
梁長樂也後悔了……他可是齊王,連皇帝的胞弟趙王都敢殺的人。
她竟然不知死活得在他手下面前,直呼他名諱……果然是嫌命太長了啊。
慕容廷卻看著她眸底浮現的一絲絲驚懼,心疼不已,「都過去了,日後這場面見的多了,就不怕了。」
梁長樂:???
「忙你們的。」慕容廷對周圍人揮了下手。
周遭人立刻選擇xin「耳聾眼瞎」,繼續他們手裡的活計。
慕容廷拖著她的手,又從后樓梯下樓來到後院。
先前熱鬧不已的前廳大堂,這會兒還是一樣的熱鬧非凡……樓上經歷了一場屠殺,一場浩劫,沉浸在賭桌上的賭徒們,卻絲毫不覺察。
梁長樂被橫抱著塞進馬車裡,她心緒已經平復下來,只是身體還沒適應,一陣陣的頭暈目眩。
特別是在她當眾吼了慕容廷之後,頭暈目眩的感覺更重了。
她想坐直了身子,拉開距離……身體軟弱,力不從心。她歪在慕容廷的肩頭,不敢睜眼,睜開眼就是天旋地轉。
「我慕容廷的女人,就該這樣勇猛。」慕容廷低頭,在她額上輕吻。
梁長樂連躲的力氣都沒有。
「你還太小,能如此英勇果斷,已經是不可思議了。日後稍加磨練,必成大器。」慕容廷又憐愛的親吻她的頭髮。
梁長樂嘴上沒力氣,心裡卻在罵:「真是個變態,把女孩子帶到這樣的場合里磨練?」
「我對趙王說的那句,是認真的。」慕容廷忽然說。
梁長樂沒力氣抬頭,嗯了一聲……她是想問,你說了那麼多句,那句是認真的?
慕容廷卻以為,她是明白了,悶聲笑起來,笑得胸膛都在震動。
「今晚,我就帶你進宮,求聖上賜婚。」
慕容廷瘋起來……真可怕。
梁長樂使盡渾身力氣,從他懷中直起身子,「你這是帶我進宮?求婚?三更半夜?」
聖上不會罵他神經病嗎?不會把他推出午門斬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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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長樂一時哭笑不得……竟莫名覺得大夜朝皇帝,似乎有那麼點兒可憐,怎麼就倚重了這樣的臣子?
「無妨,聖上當初給了我令牌時,就說了,但凡要事,不論何時都可直接入宮陳明。」慕容廷揉了揉她的發,「況且,我一刻也不想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