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廷恰恰回頭……
當——
一聲撞擊,不知什麼東西打在金吾衛的刀上,刀刃偏向一旁,猛砍在一旁青石地面上,竟將地面都砍出了火星。
可想而知,這一刀若是砍在丁零身上,會是什麼結果。
慕容廷兜馬回來,「你是念念的丫鬟?」
「我家主子出事了,求王爺快救命啊!」丁零忙跪地祈求。
慕容廷面色一沉,「她在哪裡?」
「在……」丁零猛然遲疑,她知道在建初寺的時候,齊王與小姐關係要好,似乎還有那麼點兒不同尋常的情誼。
但後來,郁芸菲來了以後,小姐就主動避讓了。
先前遊園會上,齊王當眾帶了小姐走,又帶她回府……可後來小姐離開時,齊王竟連送也不送,兩人是不是吵翻了?
倘若齊王看見小姐同那秦逸在一起……又是那樣的情形,齊王會不會一怒之下,殺了小姐?
那還不如叫秦逸救小姐呢……
丁零終於見到「救星」,卻頓時后怕起來。
「她在哪兒?!」慕容廷簡直怒極,喊著救命,卻連她在哪兒都不說?這不是要急死人嗎?
「在,在那邊茶舍……我家小姐是被人算計,不管她做什麼都是情非得已,她不願意的!王爺千萬……」
丁零的話還沒說完,慕容廷就縱馬狂奔而去。
息壤的人群對丁零來說是阻礙,對慕容廷來說卻完全不是問題。
能躲開的人,遠遠的看見他就奪了。
躲不開的,不是被他踢在馬下,就是他的馬徑直躥過去。
臨到茶舍,人愈發多起來。
他乾脆棄馬,縱身而起,在人群頭上一踏,便到了幾十步開外。
慕容廷進到茶舍,立刻看到二樓一間雅間外頭,站了幾個侍衛模樣,但著常服的人。
他疾步過去。
幾人上前相攔,「秦公子交代,不許人打擾,攔住此人!」
他們用的是贏國官話。
偏慕容廷他懂贏國官話,聞言,他心中一緊,臉色越發難看,也用贏國話說道:「你們找死!」
幾個侍衛,焉能是慕容廷的對手,況且他此時怒極,下手更是狠厲。
他一拳下去,那侍衛便噴出血來,身子一軟,倒在地上。
不過眨眼的功夫,已經無人能站立在他面前,他一腳踢開雅間的門,雅間外頭卻沒有人。
雅間裡頭的套間里有聲音傳出。
慕容廷眼睛霎時血紅一片。
他衝進雅間,「你在幹什麼?!」
秦逸衣衫半退,榻上的梁長樂半露香肩。
她卻死死咬住秦逸的手指,不肯鬆口,她的下唇上也有一道口子,她下巴上,胸前衣襟上都有血跡,也不知是她的,還是秦逸的。
慕容廷臉面沉的嚇人,若不是床榻上的女子,她情況危急。
他恐怕要在此大開殺戒了。
「我已經請了大夫,齊王不能將人帶走。」秦逸起身相攔。
「你請的大夫若能及時趕來,你現在做這舉動,不是太小人了?」慕容廷一掌推在他胸前。
秦逸悶哼一聲,強忍住喉中腥甜。
慕容廷掰開她的牙,一把甩開秦逸的手,脫下自己的外衣裹在她身上。
「怎麼就不長記xin?」慕容廷生氣無奈,又夾著幾分心疼。
先前顧子念從他府上離開時,他心裡存的那點氣,這會兒全跑得無影無蹤了。
「齊王要怎麼救她?」秦逸擋住慕容廷。
「那是我的事。」慕容廷冷聲道。
「顧小姐似乎也無意嫁給齊王爺吧?」秦逸冷嘲。
這話是他猜的,當然也是有根據的猜測。
只是他不知道,這恰是慕容廷的痛腳。
慕容廷還以為是顧子念透露給這姓秦的,他立時怒極,「那是我們之間的事,你若不介意贏國夜國開戰,我也不介意送贏國一個理由!」
這就是明擺的威脅了。
送贏國什麼理由?在夜國國都誅殺使臣夠不夠?
秦逸臉面難看,卻寸步不讓。
梁長樂在慕容廷懷中扭動,她身上似乎很癢,她從他懷中抽出自己的手往脖子上撓去。
她撓得很,沒幾下就見了血。
慕容廷又急又怒,他抬腳向秦逸踢去,「你想害人!本王回頭再與你算賬!」
只是他這一腳卻落了空,秦逸主動讓開。
他眼目沉沉看著慕容廷,「聽聞夜國有神醫郁老,你不要勉強她……否則等她醒了,不是你後悔,就是她後悔。」
秦逸這話說得意味深長。
慕容廷不再耽擱,抱著她便出了茶舍。
陳岱元九已經趕來,並為他開出道來。
馬背上顛簸,梁長樂被風一衝,醒過幾分清明,她睜開眼睛,瞧見慕容廷的臉。
他下巴上的線條綳得緊緊的,臉色沉如深淵。
「帶我去哪兒?」她問,聲音沙啞。
慕容廷身子一僵,在馬背上俯低身子,並將她抱得更緊,「帶你去見郁老,他能救你……」頓了頓,他又說,「別怕,我不勉強你。」
「不要……」梁長樂卻眼神迷濛的搖頭,「不要帶我去見郁老,不要他救……」
慕容廷腦仁一緊,他低頭目光危險的看著她,「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不要他救……」梁長樂說,「帶我去寒潭,這裡離皇家園林不遠,帶我去寒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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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廷剛熱起來的心,忽的一下又冷了,恍如已經置身在寒潭之中。
原來她不要郁老救,是想去寒潭裡泡著,倒也沒想叫自己「幫她」一下。
慕容廷一面騎馬,一面極力運氣,壓抑自己體內的邪火燥熱。
寒潭在京都城外,的確比回京找郁老更近。
但寒潭的水寒意徹骨,非一般人能受。
他乃是體內有燥熱之氣,才需時不時泡一泡寒潭,常人若到寒潭裡泡上個把時辰,恐怕要大病一場。
慕容廷看著懷中的小人兒,她臉面潮紅的厲害,渾身也熱得很。
她抱著他的脖子掛在他身上……
慕容廷深以為,他也需要到寒潭裡泡泡了,不然要氣血攻心,走火入魔了。
噗嗵一聲響。
慕容廷抱著她,兩人一起跳入寒潭。
徹骨的寒意,立即漫過衣衫,將兩人緊緊纏住。
梁長樂一個激靈,清醒了許多。
「知道我是誰嗎?」慕容廷眸子沉沉的看著她。
梁長樂發現兩人貼的很緊,寒潭的水,也沒有冷卻他的炙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