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緝凶

發佈時間: 2023-04-08 06:5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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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亭與人打斗,並非顧輕舟看上去那麼輕松。

 他的右邊胳膊脫臼了。

 “我知道你是中醫,內科會,接骨會不會?”長亭問。

 顧輕舟道︰“會。”

 長亭將肩膀往她這邊送了下︰“幫我接上,我飯還沒有吃完。”

 “我憑什麼幫你?”顧輕舟表情已經放松,帶著幾分戲謔,望著他。

 “你走了進來,說明你對我這個人有興趣。”長亭道,“那麼,你自然願意幫我。快點,一會兒有人來了。”

 夜色晦暗,後院暫時無人,四下里寂靜得可怕。

 顧輕舟和長亭的面容籠罩在夜色里,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表情。

 長亭素來溫柔的面容上,有了一層稀薄的嚴肅。

 “刀放下。”顧輕舟沉銀道。

 長亭果然將刀小心翼翼放在對手的尸體上。

 “身上還有武器嗎?”顧輕舟又問。

 長亭搖搖頭。

 “那好,你跟我去見官。”顧輕舟道。

 長亭又搖搖頭︰“沒這個必要。”

 顧輕舟卻沖著後門處高聲喊了句︰“來人!”

 兩個侍者受驚般,推開們走了出來。

 顧輕舟斜睨了一眼長亭。

 他難道不知有人偷窺?

 是設局,讓顧輕舟和他綁在一條賊船上吧?

 長亭沒有動,顧輕舟亦沒動。

 兩位侍者猶猶豫豫的,司慕就沖了過來。

 那聲“來人”,聲音很高,司慕一直在洗手間門口等顧輕舟,他覺得顧輕舟離開太久了,還以為她在洗手間不舒服。

 瞧見這一幕,司慕神色微斂。

 “阿慕。”顧輕舟喊他。

 司慕就闊步走了進來。

 一具尸體,擺在顧輕舟和長亭的面前。凶器在死者身上,是誰所殺?

 長亭眸光安靜,像樽不喜不悲的雕像。

 “去,通知警備廳!”司慕指了指那個正在股栗發顫的侍者。

 侍者點頭應是。

 警備廳的人很快就來了。

 “長亭,長亭!”跟著長亭的女伴,急得大哭,“這是怎麼回事啊?”

 長亭道︰“無妨,一點小事。”

 女孩子去攔軍警︰“你們放開他!我阿爸是財政部的賀總長,他是我的朋友,你們不要抓他!”

 顧輕舟和司慕站在高高的台階上,對視了一眼。

 原來是賀家的人。

 長亭柔聲安慰賀家小姐。

 臨走的時候,長亭揚臉,就看到顧輕舟站在司慕身邊。她輕抬皓腕,撩撥她似青稠般的長發,肌膚勝雪,那鑽石手鏈在燈火下,泛出一圈圈的光。

 璀璨的光芒映襯著她的面容,她嬌妹的眉眼格外動人。

 長亭唇角微動,有個淺淺的笑意。

 “你跟著去警備廳,看看那個死者。”顧輕舟道。

 司慕道︰“我先送你回家。”

 “不用麻煩,我去打個電話給副官,他們會來接我。”顧輕舟聲音更低,幾乎湊在司慕耳邊,“小心有詐。”

 她身上總有玫瑰的清香,說話的時候,氣息清淡如蘭,又溫熱撩人。

 司慕身子有點酥,半晌才回過神。

 “好。”他伸手,輕輕摸了下她的腦袋,“你就在這里等吧。”

 顧輕舟頷首。

 她進去給副官們打了電話。

 很快,就有副官開車過來,將顧輕舟接回了新宅。

 司慕差不多晚上九點才到。

 他一回來,臉色不善︰“你猜死者是誰?”

 顧輕舟失笑︰“你去看了,干嘛還要我猜?”

 司慕脫了外套,將領帶拉松,人徹底輕松了之後,他坐下來喝水。

 “去年冬月的時候,岳城有一起入室搶劫案。不僅搶劫,匪徒還女干殺了女主人和女主人三個女兒,最小的才十歲

 此事當時引發了震怒,那時候你可能沒關注過。凶手是住在他們樓下的租客。男主人擅長潛水,會憋氣,身中數刀,憋氣裝死逃過了一劫。

 那個凶手,男主人有了他的照片,是從凶手租房的地板下找到底片洗出來的,放在各個報紙上。

 阿爸當時也很生氣,貼了告示,懸賞緝拿凶徒。全城男女,不管是誰抓到了凶手,無論是活著還是死了,一律獎賞兩根小黃魚。”司慕道。

 此事,顧輕舟不知道。

 發生這件事的時候,顧輕舟的乳娘和師父去世,她正在渡過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

 後來,她稍微好轉,卻也不會有人拿無關緊要的八卦去打擾她。

 再後來,事情過去了幾個月,看客的興趣慢慢減退,熱情散去,就連報紙也懶得追蹤後續。

 “那個人?”顧輕舟倒沒想到,詫異看了眼司慕。

 “是的,長亭殺死的,就是那個歹徒。苦主家的男主人已經來認了,說就是他,面容與照片溫和當時那人對男主人的孩子行凶,脫下褲子,左邊屁股上有一塊傷疤,也與死者吻合。”司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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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輕舟略微沉銀。

 長亭這是故意的。

 凶徒怎麼會在那里,而長亭為什麼在顧輕舟面前殺人?

 “這麼說,長亭不是凶手,軍政府反而要嘉獎他?”顧輕舟蹙眉。

 司慕亦蹙眉︰“是的。”

 顧輕舟懷疑長亭。

 長亭讓她接骨,她想著將此人投入監牢,試試看他背後有什麼勢力,誰會來救他。

 軍政府的監牢,顧輕舟說了算。

 長亭殺人案,顧輕舟可以一拖再拖,直到把長亭的背景全拖出來,亦或者確定他是無辜的。

 所以她當時就出聲喊了。

 不成想,最後卻給長亭做了嫁衣。

 此事一鬧,長亭算是個“英雄”,只怕會小有名氣。

 “我記得當時那個人頗有點身手,好像是東洋武藝。”顧輕舟道。

 這點,倒也符合死者。

 司慕道︰“那個凶徒,就是東洋武官打雜的,後來好像是澱辱了主人家的大小姐,逃到岳城,有點功夫,要不然也不會那麼容易得手。”

 顧輕舟沉默。

 如此,就是天衣無縫了。

 “輕舟,我們是不是被長亭耍了?”司慕問,“怎麼如此湊巧?”

 是啊,太巧了。

 巧到像極了長亭的試探。

 顧輕舟略微沉思。

 長亭為什麼這麼做?

 若他就是那個主謀,為什麼不躲在暗處,非要把自己暴露出來?若他不是,那麼今天這事只是巧合?

 顧輕舟不說話。

 司慕也默默點了一根雪茄。

 “輕舟,我有個擔憂。”司慕道。

 顧輕舟聞言抬眸,不解看著他︰“怎麼了?”

 “若長亭不是那個主謀,我們卻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會不會被背後的人得逞?”司慕道,“長亭是否就像其他人那樣,也只是吸引我們注意力的棋子?”

 顧輕舟坐正了身子。

 “你擔心的,也正是我擔心的。”顧輕舟笑道。

 這一點,他們倆不謀而合。

 司慕唇角微動,也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我覺得,不要試探長亭,將他放在那里。”司慕道。

 這點,又跟顧輕舟不謀而合。

 “我也同意。一旦試探他,我們就先露底了。”顧輕舟道,“不過,今天的事,我們也沒有暴露什麼。長亭殺人,我喊了警備廳來抓他,是最自然合理的反應。假如我不喊人,反而有點奇怪了。”

 司慕又笑了下。

 顧輕舟沒有在長亭的美色前昏頭,沒有去幫他,而是主動喊了人。

 司慕很滿意。

 夜色漸深,女佣端了宵夜來。

 “我讓廚房做了海鮮粥,吃點吧,晚飯的時候都沒怎麼吃。”顧輕舟道。

 顧輕舟和司慕的晚飯才吃了一半,就發生長亭那件事。

 “嗯。”司慕坐到了餐桌旁。

 他打了一碗粥,先遞給了顧輕舟。

 顧輕舟喝粥的時候,司慕也慢條斯理吃起來。

 他不經意道︰“明天讓廚房做點鮮蝦餛飩吧,我看這蝦仁還不錯”

 鮮蝦餛飩是岳城比較普通的小吃。

 顧輕舟的手,卻突然停頓了下。

 她再也不敢吃鮮蝦餛飩了。

 曾幾何時,她身體不舒服,司行霈親自下廚,給她做了一碗熱騰騰的餛飩。

 粥的熱氣,蒸得顧輕舟眼楮發疼。

 “別了,還是吃粥吧,粥更暖胃養胃。”顧輕舟道,“睡前還是別吃餛飩了。”

 司慕隨口一提,被拒絕了也沒放在心上,道︰“也對。”

 回房之後,顧輕舟一會兒想到鑽戒和鮮蝦餛飩,就想起了司行霈。

 遠在雲南的他,拒絕了一門最適合他的婚事。

 一會兒,顧輕舟又想到了長亭,心想這個人只是過客,還是勁敵?亦或者是朋友?

 她看不透長亭。

 翌日,岳城的報紙,鋪天蓋地報了長亭緝凶的事。

 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個月,民眾當時沸騰,事後就不太關心了,甚至有的人都忘記了這案子。

 新聞的轟動,是具有時效xin的,過時就沒了意義。

 當然,長亭還是被很多人知曉了,畢竟他照片上的容貌,有傾國傾城之資,比那天下聞名的名伶還要漂亮。

 “這是獎金。”司慕親自給長亭頒發了兩根小黃魚。

 長亭與司慕握手,態度恭敬。

 這件事落定,岳城的一個大案告破,司慕也打電話給督軍,稟告了此事。

 同時,司慕接到了司瓊枝的電話。

 他們兄妹倆之前的小罅隙,早已消除了。

 “二哥,你知道阿姐做什麼了嗎?”司瓊枝在電話里,神神秘秘告訴司慕,一個關于司芳菲的小八卦。

 說完之後,司慕倒是怔了怔。

 晚飯的時候,司慕又把這個八卦,告訴了顧輕舟︰“芳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