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如玉一說完自己的眼眶就有點發澀了。
杜憲倒是呆住了！
她完全沒想到慕容如玉會主動和她說出這樣的話來。
慕容如玉一直都是恪守禮儀的典範，舉手投足，言行舉止都是規規矩矩的，若是想要找一個模範，那必定就是他。
“我是男人你也喜歡？”杜憲錯愕了半晌之後，有點想要笑，“你可忘記你以前怎麼勸說我的？你叫我莫要去想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我就該娶妻生子啊。”“我喜歡的就是你！”慕容如玉的臉色微微發白，他不確定杜憲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是在告訴他，杜憲決議要去娶妻生子了嗎？他握在杜憲肩膀上的手有點微微的顫抖，
素來他們這樣的武將，手是很穩的！“與你是男是女無關，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不知不覺他的手微微的用力，感受到了杜憲那錦袍之下肩膀的羸瘦。
他才剛說完，就听到外面有腳步聲傳來。
“郡主小心，這地上有點滑。”一個陌生女子的聲音傳來。
“我看到冰了，不用緊張。”雲曦的聲音緊跟著也傳了過來，“你不用進去了，就在院子門口等我吧，侯爺他喜歡安靜，你們莫要跟來去吵他做事。”
“是。”
杜憲抬眸似笑非笑的看著慕容如玉，“還不走？”她低聲問道。
慕容如玉的臉色更加的蒼白。
他緊緊的看著杜憲，抿唇不語。
“侯爺，我可以進來嗎？我給你做了些糕點，你熬夜傷身，該吃點的。”雲曦已經是走到了這書房的門口了。她抬手敲了敲房門，問道。
“稍等，我馬上開門。”杜憲嘴角的笑意更濃，一雙眸子里閃動著莫名的光。
等她對郡主說完話之後就又推了一把慕容如玉，“那可是太後派來的！”她提醒道。
慕容如玉的身子終于搖晃了一下，他一咬牙，看了看四周，隨後翻身上了房梁，還是躲了起來。
杜憲等慕容如玉躲起來了，這才稍稍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隨後將房門拉開。
門外站的就是雲曦，“侯爺。”她一見杜憲，便笑顏如花，獻寶一樣的拎起了手中的食盒，“剛做好的，都是熱的。趁熱。”
“進來吧。”杜憲朝著雲曦一抬手，雲曦自然而然的將另外一只手搭在了杜憲的手上，“外面可挺冷的，快關門吧。”“恩。”杜憲一手扶著雲曦，反手將房門關上，隨後意味深長的朝房梁上瞄了一眼。“不是和你說過嗎？以後這些事情你就不用去做了。阿春他們會做的。你身份尊貴，沒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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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紆尊降貴去替我洗手做羹湯。”“都是舉手之勞的事情，何必麻煩其他人。”雲曦倒也沒想什麼，笑道，“我在這賽罕城里整日無所事事，光是閑著也很無聊啊。侯爺和侯爺身邊的人整日那麼忙，我能做點
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是好的。”
“侯爺，東西我放下了。一會你記得趁熱吃。”雲曦平素來送東西，也不怎麼打擾杜憲的，一般都是放下之後，人就離開了，自然會有人去收拾。
所以這一次也不例外，她將食盒拎過去，將食盒里面的東西拿出來擺在了桌子上。
雲曦的東西做的很用心，一份用山藥和枸杞熬成的米粥，配著兩份涼拌了的小菜，另外還有兩碟點心，均是補氣補血的藥膳。
“那我就不打擾侯爺了。”雲曦將東西擺下之後，拎著食盒要走，卻被杜憲給留下了。“你坐在這里陪我用點吧。”
雲曦有點吃驚。
“我今日心情有點煩悶。”杜憲對雲曦溫和的一笑，“你且當陪陪我吧。”
“好啊。”雲曦自然不會推辭，乾脆坐下與杜憲一道。只是雲曦是個聰明人，杜憲不說自己為何煩悶，她也不會主動去問，只是說起點城中的趣聞給杜憲听。
她亦是一個很有分寸的人，說話的語調舒緩從容，不急不慢，娓娓道來，就如同老友間的傾訴一樣，叫人听了就十分的舒服。
杜憲本是也不怎麼想吃的，但是一想到房梁上的慕容如玉你，乾脆就拿起了碗筷，在雲曦的陪伴之下，不知不覺竟是將東西吃了大半到肚子里面去。
等杜憲吃不下了，雲曦也不勸，而是拿了帕子遞給杜憲。
“侯爺，時候不早了，我就先走了。”雲曦起身去收拾東西，杜憲在一邊幫忙，兩個人熟捻的便如同相處多日的情侶一般。
等杜憲將雲曦送出了門外，這才折返回來。
杜憲再度進門的時候，慕容如玉已經從房梁上跳了下來。
他看起來有點狼狽，衣袍上沾著房梁上的灰塵，臉色亦是十分的蒼白憔悴，彷彿在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光華。
“茯苓……”見杜憲繞過他徑直朝書桌走去，他不由叫了杜憲一聲。
“何事？”杜憲停住腳步，側目看他。
“你與那雲曦郡主……”慕容如玉適才在房梁上看得清楚分明，心底便如下了刀子一樣，不光是千瘡百孔的，還密密麻麻的襲來一陣陣的痛。
他現在眼眸都有點發赤了……
“如何？”杜憲清清淡淡的樣子，再度灼傷了慕容如玉的心。
“你真的要娶她嗎？”慕容如玉忍住自己的心疼，緩聲問道。“若是降旨賜婚，怕是躲不過去。”杜憲淡淡的說道，“況且你早就勸我該替平章侯府開枝散葉，怎麼？我真的要成婚了，你卻不高興了？”她說完之後，便冷冷的一笑，目光一凜，看著慕容如玉，冷聲說道，“慕容如玉，你憑什麼覺得所有人都要按照你的意願去過日子？你不喜歡的時候，百般將我朝外推，告訴我這個不行，告訴我那個不準
，無時無刻不在教我做人。而你現在又想憑著一句你喜歡我，既要打破我的生活？”
杜憲的質問讓慕容如玉的臉色更是白的完全沒了血色。
他惶恐不安的看著杜憲，就連眼楮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自己一眨眼了，杜憲就會驟然從他的眼前消失了一樣。
他想抬手去拉住杜憲，求求他不要這麼說話，不要說這些叫他心如刀割的話……
但是他不敢，也不能，是啊，他又有什麼資格去要求杜憲這樣，那樣呢？
以前沒資格，現在更沒資格……他忽然感覺這個世界有點在漸漸的失色，因為不管他怎麼回憶，他最開心的日子都是和杜憲一起渡過的，杜憲已經在他的生命里留下太多的痕跡了，完全抹殺不掉，也不
可能被遺忘。
杜憲給他最大的樂，也給他最強的痛……“那你要我怎麼辦？”慕容如玉顫抖著雙唇，有點絕望的看著杜憲，“我……”他有點說不下去，他丟了一顆心在杜憲的身上，不想找回了……人若是丟了心，還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