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生死未卜(2)

發佈時間: 2023-03-18 14:3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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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她這模樣,江玄瑾皺眉,也顧不得什麼非禮勿視,上前便替了靈秀的位置朝她道:“去找醫女來。”

 靈秀猶自哭着,半晌才反應過來,點頭就往外跑。

 她跑得沒了影,李懷玉便艱澀地動了動眼珠,將目光落在旁邊這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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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仍舊沒死了調系他的心思,哪怕是半死不活,懷玉也啞着嗓子朝他說一句,“你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在心疼我?”

 都這副模樣了,還有心情說這種鬼話?江玄瑾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沒有!”

 委屈地扁嘴,懷玉低聲嘟囔:“真絕情……”

 絕情的江玄瑾板着臉,正待問問她到底爲什麼弄成這樣,卻見牀上這人像是撐不住了似的歪了腦袋,眼睛也陡然闔上。

 嚇了一跳,他立馬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一息尚存。

 心口一寂,之後又瘋狂地跳動起來。江玄瑾低頭看了看,覺得自己可能得了什麼心病,今日一整天都不太正常。

 “君上。”靈秀出去沒一會兒又回來了,跺腳急道,“他們說府裡的醫女在夫人那邊,沒空過來!”

 一聽這話,江玄瑾的臉色寒了寒。

 罰家法尚可找到說法,但明知白珠璣傷得如此重,卻扣了醫女在自己身邊,擺明了是要置她於死地。堂堂御史夫人,心腸竟歹毒到了這個地步?

 摘下腰間銘佩,並着荷包一起遞給她,江玄瑾道:“你拿這些去府外請個醫女回來,走側門,不必告知白家主母。”

 “是!”

 出府去請的醫女來得就比府裡的輕快多了,只是,那醫女自打進門看見牀上的人,眉頭就沒鬆開過。

 “得先替姑娘將衣裳褪下來,替我備些溫水。府上若是有乾淨的鹽,也拿些過來。”她道。

 靈秀照辦,江玄瑾守在旁邊看着,忍不住問了一句:“有大礙嗎?”

 醫女嘆了口氣道:“這豈止是大礙,能活下來都算這位姑娘命硬。瞧她的脈象,先前身子想必就有舊疾,加上這一身重傷,內外皆損、心神疲憊,小女真是沒什麼把握能治好。”

 江玄瑾怔了怔,皺眉:“需要什麼藥材你只管說。”

 “這已經不是藥材的問題……”醫女嘆息,看了看他的神色,無奈地道,“小女先寫個方子給這姑娘吊一口氣吧。”

 “好。”

 拿了紙筆由她寫,江玄瑾轉身走回牀邊,看了看那張慘白的臉,想了想,伸手抓住她的手,將自己常年戴着的沉香木佛珠抹到了她的手腕上。

 申時一刻,太陽落山。

 白德重終於忙完朝中事務乘轎回府,結果剛跨進自家府邸的大門,就有東院的家奴迎上來朝他道:“老爺,您快去看看夫人吧!”

 “夫人怎麼了?”他不解。

 那家奴在前頭帶路,一邊走一邊搖頭:“奴才不好說,您去到東院就明白了。”

 白德重跟着走,心裡暗怪這白孟氏就會賣關子。

 然而,到了東院的主屋門口,他頓時明白了家奴爲什麼不好說了。

 向來整潔的屋子,眼下竟是一片狼藉。桌椅倒地,往日擺在各處的精美瓷器眼下皆成了碎片,銅香爐、銀痰盂,都砸在地上變了形,牆上甚至還有些血跡。

 眉頭緊皺,白德重喝道:“這是進賊了不成!”

 白孟氏哭着從側堂出來,捏着帕子就朝他跪下了:“老爺,你要給妾身做主啊!”

 “到底怎麼回事?”白德重一把將她扶起來,“你要我做什麼主?”擦了擦眼淚,白孟氏哽咽道:“您看見的這些,都是珠璣所爲!她昨晚一夜未歸,今早倒是偷偷溜了回來。妾身氣她不自愛,便想罰她一二長長記xin,誰曾想她竟不服管教,打傷家奴不說,還將妾身屋裡的

 東西都砸了!”

 白德重聽得一驚:“當真?”“證據都在這裡,妾身還會撒謊不成?”白孟氏嘆息,“本是念着珠璣她失了婚事難過,不想與她太計較,關幾天磨磨xin子也就罷了。誰曾想,她不但沒有絲毫悔意,還找了人來給她撐腰,該受的罰也不受,

 耀武揚威地就走了!”

 白德重大怒:“誰敢給她撐腰?”

 一提這個,白孟氏支吾了兩下,沒敢答。

 旁邊的柳嬤嬤立馬接着道,“四小姐做的可不止這些呢!她還偷了二小姐的嫁妝,被發現也不慚愧,反而威脅說要將二小姐的嫁妝全都偷光!”

 這叫個什麼話?白德重氣得眼前發黑,也顧不得什麼撐腰不撐腰了,伸手就拿出了衣袖裡的紅木戒尺,怒喝一聲:“她現在人在哪兒!”

 白孟氏道:“在西院呢。”

 白德重轉身就走,心裡簡直是火冒三丈!

 他一向自律,教導子女也是盡心盡力,不求她們有多大出息,只要知禮義廉恥,辯黑白是非,那也就算沒枉費他多年心血。結果怎麼的,他竟還教出個囂張跋扈,無法無天的土匪來?

 白珠璣昨晚徹夜不歸,他本就壓着氣,今日再一聽白孟氏所言,白德重真是恨不得把白珠璣打回孃胎裡,當從未生過這個女兒!

 一路衝到西院,他推開廂房的門,就看見白珠璣正趴在牀上睡覺。

 竟然還在睡覺!

 怒氣衝了腦,白德重跨進屋,也沒看屋裡其他人,舉着戒尺就朝牀上的人打過去!

 “老爺!”靈秀驚叫一聲。

 白德重沒理她,也不可能理她,現在誰攔他都沒用,他這一戒尺揮出去就沒打算收手!

 然而,電光火石之間,旁邊有人突然側身過來擋在了牀前。三尺長的紅木戒尺落在那人的手上,清脆的一聲響。

 “啪!”

 屋子裡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白德重愕然,盯着那人接住戒尺的手看了一會兒,才緩緩擡頭看向他的臉。

 “白大人。”江玄瑾臉色陰沉,捏着戒尺的另一頭往旁邊一推,收袖問,“您這是做什麼?”“君上?!”看見是他,白德重後退了兩步,一瞬間以爲自己闖錯了地方。可回頭看看,這屋子的陳設、屋外的景物、包括旁邊站着的靈秀,無一不證明這的確是珠璣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