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挨槍的顧輕舟

發佈時間: 2023-04-08 07: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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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時候能溫順些?

 “這世上溫順的女人很多。”顧輕舟冷漠。

 “可我就想要你。”司行霈道。

 “那是你犯見。”顧輕舟道。

 司行霈氣得又捏住了她的臉︰“顧輕舟,我早晚要收拾你的!”

 他特意把“收拾”兩個字咬得極重。

 顧輕舟撇過臉,不想說話。

 這種氣氛,她居然覺得很好,她墮落至斯!

 應該說,她也不是今天才這樣的。自從被司行霈纏上,她就一直過這樣的日子。最可怕的事,她後來接受了。

 “我要回去了。”顧輕舟道,“副官還在咖啡店門口等我。”

 “放心吧,唐平懂得輕重,他不敢亂說。”司行霈道。

 司行霈知道,跟著顧輕舟的是副官唐平。

 怕顧輕舟再次換掉唐平,司行霈就沒有伸手去拉攏,唐平算是顧輕舟自己的親信。

 “汽車開回去吧。”司行霈道,“敢不敢開?”

 顧輕舟頷首︰“多謝你。”

 她果然開了回去。

 司行霈坐在副駕駛座位上,任由顧輕舟開著回城。

 他送她到城里,才會離開。

 千里迢迢八個小時疾奔而來,居然只有四個多小時的相聚。

 司行霈安靜站在那里。

 他們到咖啡館門口時,已經是掌燈時分,路燈橘黃色的光,籠罩著繁華的街景。

 司行霈站的地方背光,他整個人融在陰影里。

 顧輕舟回眸時,感覺司行霈是傷感的,甚至失落的。

 司行霈從前過得飛揚跋扈,萬事隨心所欲。他強取豪奪顧輕舟,顧輕舟也在侵佔他,收服了他,讓他一心一意念著她,卻又丟開了他。

 于是,他很寂寞。

 他看著顧輕舟回去,做司慕的妻子,做司公館的少夫人,而他孑然一身。

 顧輕舟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她轉身疾步上了車。

 回到新宅時,顧輕舟的眼楮還是紅的。

 情緒做不了假,騙不了人。

 她進門之後,卻看到很久沒有回來的司慕,立在大門口。

 “你去了哪里?”司慕臉色鐵青。

 顧輕舟收斂了情緒,道︰“出去了一趟。”

 說罷,她繞過他想要上樓,司慕卻沒有松開手。

 他用力︰“你過來!”

 他把顧輕舟拉到了自己的書房里。

 顧輕舟也想听听他要說什麼,就沒有反抗。

 關上了房門,司慕才道︰“說啊,你今天去見了誰?”

 顧輕舟看著他神色不對。

 “司行霈回來了。”顧輕舟決定實話實話。

 她話音剛落,左邊臉頰就重重挨了一耳光。

 疼痛沿著她的雙頰,席卷了她的整個腦部神經,顧輕舟被打懵了,半晌都沒有動。

 司慕卻撲了過來,一把將她推到在地。

 他身子高大,將顧輕舟壓住時,顧輕舟無法動彈,就听到了裂帛的聲音。

 他撕開了顧輕舟的上衣。

 顧輕舟只感覺渾身都疼。

 被打的臉疼,牽動了她的頭也疼被撞到在地,頭又直直落在地板上,再次劇疼後背也疼。

 衣裳被撕開時,布滑過她的肌膚,肌膚火辣辣的疼。

 司慕的唇湊上來,吻住了她的唇時,她才清醒了幾分,強迫自己從疼痛中回神。

 顧輕舟用力,想要擊中司慕的脖子,卻見司慕快速解下了皮帶,將她的雙手綁起,捆在頭頂。

 “司慕,你要這樣做?”顧輕舟口齒不清,“你確定嗎?”

 司慕根本不理會她,他似發瘋的獸,眼楮已經是通紅。

 他是學過捆綁的,皮帶綁住顧輕舟的手腕,顧輕舟越掙扎越緊。

 顧輕舟被他那一巴掌打懵了之後,失去了先機。

 “司慕,你清醒些!”顧輕舟咆哮,她心底升起了恐懼,“司慕,你瞧得起這樣的自己嗎?”

 司慕坐在她身上,脫了襯衫,露出精壯的胸膛,將襯衫堵住了她的嘴巴。

 顧輕舟坐起來,又被司慕推下去。

 “你以為你很強嗎?”司慕冷眼看著她,“不,只是我讓著你而已!你不知道輕重,只因你沒經歷過。顧輕舟,做了我的妻子,你休想全身而退!”

 全身而退?

 他知道了南京離婚書的事?

 司芳菲最終還是告訴了他?

 司慕是不是以為,是顧輕舟和司行霈一起合謀害他的?

 顧輕舟看著司慕。

 司慕在她的注視之下,開始脫褲子。

 顧輕舟拼命的掙扎,用被綁起來的手去捶他,卻很輕易被他按住。

 她不停往上拱。

 掙扎間,她的手踫到了椅子。

 不知哪里來的力氣,顧輕舟那麼縴弱且被捆綁在一起的雙手,居然一下子把椅子給拉了過來。

 椅子全砸在她自己身上、頭上,同時也砸到了司慕。

 顧輕舟在求生。

 她早已疼得頭暈眼花,砸中之後,司慕有短暫的松懈,她就從他的身下鑽了出來。

 她的上衣被撕破,只剩下裙子。

 顧輕舟爬起來,司慕也站起來了。

 離門更遠,離桌子更近。

 桌子上有一把手槍。

 顧輕舟當機立斷,撲向了桌子。

 就在顧輕舟握住手槍的瞬間,司慕從地毯底下也掏出一把。

 他的手更快,利落放了一槍。

 顧輕舟身不由己往後倒。

 她很想讓自己清醒,很想在這個瞬間告訴司行霈︰不管他怎麼對她的,她還是愛他。

 可惜,她只听到了血汩汩流淌的聲音。

 “我中槍了。”她心中無比的清楚,“中在哪里的?”

 她不知道。

 她只記得,在她和司慕倆較量的時候,司慕手更快,槍法更準,擊中了她。

 “不想死。”她喃喃,睜大了眼楮,卻好似又什麼都看不見。

 她想司行霈了。

 若是還活著,顧輕舟一定要告訴司行霈,司慕和顧輕舟結婚的時候,婚書上他是用左手簽名的。

 司慕很多時候都是右手簽名,卻獨獨在婚書上用了左手。

 那就是完全不同的字體。

 司慕跟土匪一樣的司行霈不同,司慕是練習過書法的,他的書法非常好。很重要的文件,司慕都用左手,只是司行霈沒見過而已。

 只要顧輕舟拿出婚書,司行霈偽造他們離婚書的事就會敗露。

 而且,幫司行霈辦這件事的南京官員也要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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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輕舟最近一直在計劃這件事。

 可是現在,她想告訴司行霈,她不再誆騙他了。

 “你怎麼不能溫順些?”司行霈常這樣問。

 顧輕舟想︰“也許,是你對我太好了,從來沒有讓我真正吃過虧。沒吃過虧,才會天不怕地不怕,才會那麼要強。”

 她心中混沌。

 思緒一點點滑過,顧輕舟和司行霈的過往,也全部飄蕩在眼前。

 她很後悔。

 後悔在師父和乳娘去世的時候,沒有委屈求全,留在他身邊,沒有相信他。

 醍醐灌頂的清晰!

 可是有什麼用,她要死了!

 “輕舟,輕舟!”他的耳邊,傳來淒厲的聲音。

 是司慕嗎?

 他在做什麼,是在貓哭耗子嗎?

 “來人!去備車,快去!”顧輕舟還听到了這樣的聲音。

 後來,她徹底陷入黑暗中。

 她似乎走在一處高溫的沙漠,觸目是無邊無垠的黃沙。她口干舌燥,腳下虛浮。

 她不知道要走多久,也不知道要走向哪里,甚至不知道為什麼走。

 “高燒,褪不下去。”

 “再打退燒針!”

 “至少要隔四個小時,才能再打,可少夫人已經高燒到四十一度了。”

 顧輕舟听到了人聲。

 她回過頭時,又什麼也看不見。

 四周全部寂靜下來。

 她口干舌燥,又感覺熱。頭頂的日頭一直照著她。

 顧輕舟想要喊司行霈。

 她很痛苦,只有司行霈能帶著她脫離苦海。

 她坐下來,再也不想走了,卻到處都燙。

 後來,她再也沒听到談話。

 所有的聲音都不見了。

 “我是不是死了,下了十八層地獄?”顧輕舟想。

 她生前有積德行善,也有為惡,功過相抵,為什麼她要下十八層地獄?

 “不,我不會被困在這里的。”顧輕舟想,“我還沒有找到司行霈。”

 她爬起來繼續走。

 雙足似乎磨破,她仍是在前行。

 她的世界里,只有她自己。她在走動,她在求生。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感受到了一點清涼。

 “退燒了。”她又听到了聲音,是男人的聲音。

 “快去告訴少帥。”

 這些聲音,又漸行漸遠。

 顧輕舟一直糊里糊涂的,她在走,不知該走到哪里去。

 她似乎走到一個雨夜。

 她看到了司行霈。

 有家鋪子的簾幕半垂,司行霈坐在屋檐下,神色落寞而淒涼。那是冬天,薄雨似愁絲縈繞。

 司行霈還是很年輕的模樣,約莫十四五歲。他身後鋪子里的紅豆糕,散發陣陣熱氣。

 顧輕舟想要走進他,卻听到了乳娘的聲音。

 “輕舟,快過來。”乳娘溫柔喊她。

 站在乳娘身邊,還有幾位男女。

 顧輕舟揚起臉。

 其中有位女士,半蹲下身子,輕輕撫摸著顧輕舟的臉。

 然後,女士問顧輕舟的乳娘︰“你能帶好她吧?”

 “主子放心。”

 “那我們走了。”女士道,“你們藏好了,我們遲早要回家的,到時候我來接你們。”

 乳娘道是。

 “輕舟,再見。”女人沖顧輕舟擺擺手。

 顧輕舟不懂什麼,卻想回頭去看司行霈。

 結果,司行霈不見了,眼前的人也不見了。

 她又變成了一個人,孤零零的立在雨夜里,只有身後鋪子泛出陣陣白霧,混合著紅豆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