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婚喪一起辦

發佈時間: 2023-04-13 14: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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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長樂則似乎茫然不知自己那句話又惹了他不快。

 她抬著一雙明澈動人的眼睛,就那麼看著皇帝。

 皇帝的喉結上下動了動,「喜事就不辦了……」

 「那怎麼成呢,以前還有娶鬼妻的呢,舉著丈夫的排位,該拜堂不是照樣拜堂了?如今王爺還沒下葬,成親有何不可?」梁長樂認真說道。

 皇帝覺得她張狂得很,而且句句戳在他的肺管子上。

 她對自己的抱怨、不滿、恨意,幾乎都不加掩飾。

 誰給她的膽子?!

 皇帝揚手要給她耳光。

 她似笑非笑的站在那兒,躲也不躲。

 她皮膚細白,還籠著一層細膩的柔光,這一巴掌下去,只怕她半張臉都要腫了。

 皇帝的手竟揮不下去。

 他狠心咬牙,告訴自己,君王威嚴不容挑釁,就算是她漂亮,她叫自己動心了也不行!

 他再次用力揮手……然巴掌像是半路被截住,他竟再不能往下分毫?

 皇帝遲疑的看著自己高高舉起的手,並沒有人握住他的手腕子。

 可他怎麼覺得有什麼冰涼的,巨大的力量握在他的手腕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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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長樂也驚異的看著,那隻大龍竟騰空而起,用龍爪抓住皇帝的腕子。

 皇帝袍子上的龍紋,與天上那隻金龍,相映成輝。

 真龍原來遠遠比描繪書畫的龍,震撼的多呢……

 皇帝臉上表情,漸漸變了味兒。

 梁長樂適時的嘀咕一句,「王爺?是你嗎?你在哪裡啊?」

 皇帝吸了口氣,臉色一僵,猛地放下手……怪了,握在他腕子上的強勁力道,沒有了?

 皇帝又低頭看看床榻上躺著的慕容廷,他臉面毫無生氣,也無鼻息。

 縱然是天子,這會兒也有些發虛,「顧長卿不可胡鬧……」

 「臣並非胡鬧,而是為了皇上的威嚴,皇上乃君子,豈可失信於天下。皇上既將臣指婚與齊王,那臣生是齊王的人,死是齊王的鬼。」梁長樂面色沉穩如平靜的湖水。

 皇帝深深看她一眼,「你要的是齊王的權利?他死後留給你的齊王府?你覺得憑藉這些,就可以在朕面前如斯放肆?」

 梁長樂搖頭,「臣憑藉的是皇上的一言九鼎。」

 這話,皇帝竟被她堵得一時沒有話說。

 這間內室,他再也不想呆,他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那隻大龍沒有跟他離開,而是落在床邊的地上,仰頭看著梁長樂。

 梁長樂也正打量它。

 「我見過你,」梁長樂說,「在寒潭,你在他背上出現過,所以,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和他是什麼關係?他為何死而不僵,是不是還能救活?」

 梁長樂極小聲,聲音似乎只有她自己能聽見。

 大龍就那麼瞪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她,它張了張嘴,像是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梁長樂:原來龍也會打哈欠?

 大龍沒說話,亦或者說,它不會說話?或是聽不懂她的話?

 梁長樂心裡沒底。

 大龍卻爬上床榻。

 在梁長樂擔心,它是不是會把檀木床壓塌的時候,它的體型似乎變小了些,恰能**帳內容得下它。

 它趴卧在慕容廷的身上,前爪搭著他的肩,后抓蹬著他的腿。

 一人一龍,臉對著臉,一個無聲無息,一個閉目安睡。

 那龍鼻孔旁的兩根龍鬚,像是蕩漾在水波里的水草,隨著它的呼吸,不停擺盪。

 梁長樂心中怪異極了,她沒想到竟能看到如斯異象,以前聽聞龍,但沒想到這輩子還能看見龍……

 這世上真的有龍啊?

 轉念之,她一個已死之人,都能再活過來,有龍又有何稀奇?

 那大龍似乎睡的不安穩,梁長樂福至心靈,忙坐下撫琴。

 這是一曲安神曲,是唐老曲譜上的入門曲調。

 但大龍明顯很喜歡,碩大的龍頭隨著曲調輕輕的左搖右晃,聽得很安逸,漸漸沉入夢鄉。

 梁長樂則在這琴音之中,六覺敏銳,覺察到四面八方的情況。

 高祥留在這兒的大內侍衛並沒有撤走。

 皇上離開之後,反而留下了他心腹的宦官和另外兩侍衛。

 他還是不放心吧?

 倘若曾經對慕容廷只是忌憚的話,如今賜了鴆酒之後,對慕容廷死而不僵,就是徹底的防備了!

 他已經賜死慕容廷,倘若慕容廷沒有死,那兄弟的最後一絲情誼,也已經被那一壺毒酒斬斷的一乾二淨。

 明明人已經沒了呼吸,他卻還是擔心慕容廷沒有死透。

 即便慕容廷少時,對他這位兄長有再多的感念感激,如今一條命還他,也足夠了吧?

 倘若慕容廷不死,皇帝恐怕是寢食難安了呢。

 也難怪,他走了還要留下諸多的耳目盯著這裡。

 「齊王啊,我弟……你一世英名,你能征善戰,從無敗績,你年少有為,怎麼就忽然撒手人寰了呢!」

 「你才剛有了嬌妻,你怎麼捨得走呢?你嬌妻可怎麼辦呢……嗚嗚……」

 外院突然傳來嚎啕大哭的聲響,把六覺敏銳的梁長樂給震了一下。

 她手指一抖,差點兒彈錯了音。

 她穩下心神,集中精力查探,竟有些哭笑不得。

 哭得人是燕王,他昨夜也不知宿在了哪裡,肯定不是在燕王府。

 他一身華貴的衣裳,已經皺巴的不像樣子,梁長樂雖沒嗅到,但看似乎也能看出來,這邋遢的衣服上,彷彿滿是酒氣。

 偏他哭得痛,像是找不著娘親的小孩子。

 若非陳岱和燕王府的下人攙扶著,他幾乎要坐到地上去,滿臉的淚痕,在諸多弔唁的人中,他無疑是哭的最撕心裂肺,也是最發自肺腑的。

 他似乎想往內室來,但陳岱攔著,燕王府的人也在勸,說他如今這幅打扮,實在是對已故之人的不敬。

 「人都死了,你們還計較這些虛禮!這虛禮有什麼用!」

 「他在的時候我敬他,他雖是我弟弟,可我佩服他!他忽然就這麼去了!我衣衫整不整他豈會在意嗎?我心正不正,他在天之靈,比你們清楚!」

 燕王似乎喝多了,說話間舌頭都大了。

 但不得不說,他說的是明白話,他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淌。

 陳岱說什麼不肯放人進來,叫他就這樣到慕容廷面前來。

 梁長樂也懶得去管此等小事,與她來說,此時陪在慕容廷身邊,靜下心來想想日後的計劃,比其他事都重要。

 她估摸著燕王會被攔回去的時候,慕容景安卻來了,他不但來了,還是有備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