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吃醋(2)

發佈時間: 2023-03-18 14:3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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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夫人?”陸景行有點驚訝,“藥商孟恆遠的女兒、白德重的正妻白孟氏?”

 “是她。”

 看了看李懷玉這渾身的傷,陸景行皺了眉:“好歹也算白四小姐的母親,下手怎麼這麼狠!”

 想了想,他又問:“白德重也沒替四小姐主持公道?”

 “畢竟是一家人。”江玄瑾漫不經心地道,“責罵幾句,打兩巴掌而已。除此之外,還能如何?”

 今日白孟氏的舉止可謂荒唐至極,可白德重也沒如何重罰,江家人走的時候,他也不過是斥着讓她回房思過,別的什麼也沒說。

 陸景行“啪……”地收了摺扇,橫眉道:“這也太不講理了些!你堂堂紫陽君,面對如此不公之事,就放之任之?”

 “到底是白家家事。”江玄瑾道,“本君總不能替白御史罰了他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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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真是……這種事兒,外人插手也不合適。陸景行不高興地捏緊扇骨,看看牀上的人,突然懷念起丹陽長公主還在的時候。

 長公主行事蠻橫霸道,只要她斷定是壞人的,管你誰家的家事還是哪個大人要偏袒的夫人,她定會尋着罪名把人關進大牢,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樣做法他以前是頗有微詞的,總覺得道義上過不去。可如今遇見這樣的事,陸景行覺得,丹陽的做法也挺解氣,至少不會放了惡人逍遙無事。

 “你認得白孟氏的父親?”正想着呢,旁邊的紫陽君突然開口問了一句。

 陸景行回神,沒好氣地道:“孟恆遠好歹也是京中大商,能不認得嗎?”

 “要是我沒記錯,上個月似乎有人去京都衙門告過這個人。”江玄瑾道,“陸掌櫃要是有空,不妨打聽打聽,看看是誰告了他什麼,怎麼後來就再沒了動靜。”

 聞言,陸景行一怔。

 這話聽着,怎麼像是想找孟家麻煩的意思?可看看面前這一身正氣的人,他搖搖頭,又覺得不可能。

 誰都知道紫陽君向來不管閒事,又怎麼會因爲白珠璣受了委屈就去找孟家的麻煩?許是別的案子剛好有牽扯吧。

 不過不管怎麼說,要查孟恆遠,陸景行是樂於幫忙的,點頭便應下了。

 兩個不共戴天的人,因爲牀上那昏迷不醒的李懷玉,頭一回相處和諧。然而,這份和諧只持續了半柱香不到。

 “你是不是該走了?”江玄瑾看他坐在牀邊沒有要動的意思,微微有點不悅。

 陸景行沒好氣地道:“我又不趕着去投胎,總也要等她醒過來說兩句話吧?”

 “有什麼好說的?”他眼神幽暗,“你跟她熟得很?”

 這麼多年的狐朋狗友,肯定是比他這個殺人兇手熟的。陸景行冷哼,將扇子一展擋在胸前,挑眉看他:“怎麼,你嫉妒?”

 “我爲什麼要嫉妒?”

 “不嫉妒說這些酸不拉幾的話幹什麼?”陸景行嗤笑,“活像當初不喜我與丹陽親近。”

 昔日丹陽長公主與他廝混,江玄瑾也是不高興得很,就差在皇宮門口貼個告示,指明“陸景行與狗不得入內……”每每宮中遇見,也總要陰着臉擠兌他兩句。

 陸景行甚至一度懷疑,這人是不是對丹陽有意思。

 迎上面前這人意味深長的眼神,江玄瑾一頓,接着就冷笑了一聲。爲什麼不喜陸景行與丹陽親近?他雙十年華被朝中老臣舉爲幼帝與長公主的禮儀太傅,教他們站行坐止、是非廉恥。李懷麟還算聽話,可那丹陽長公主李懷玉卻是無法無天,不僅結交商賈,還請陸景行這

 種人進宮喝酒,攪亂宮中秩序,令百官非議、令天下人恥笑。

 這樣的情況下,還指望他對在宮裡瞎晃的陸景行有什麼好臉色不成?

 “不過你待珠璣倒是比待丹陽好多了。”低頭瞧見懷玉手上那串甚爲眼熟的佛珠,陸景行神色複雜,“還是活潑可愛的小姑娘更招人疼。”

 他這語氣古怪得很,像是揶揄,又像是在惱恨。

 江玄瑾以爲他是在替丹陽不平,輕哼一聲看向牀上的人。

 丹陽長公主和這白四小姐,一個心機深沉,一個傻里傻氣;一個權傾朝野,一個命途坎坷。這兩人放在一起,任何人都會待後者好些吧?有什麼好不平的?

 正看着呢,牀上趴着的人突然就動了動。

 江玄瑾一愣,上前就在牀頭坐下,伸手翻了翻她的眼皮。

 李懷玉昏睡了一整天了,感覺身子一會兒火裡燒,一會兒又在油鍋裡炸,整個腦海裡都是嗡鳴刺耳的聲音。好不容易火滅了,油也炸幹了,卻是全身乏力,怎麼也睜不開眼睛。

 正費着勁兒呢,突然有人出手幫了她一把,替她掀來了一道亮光。

 茫然地半睜開眼,她好半晌才適應了周圍的環境,感覺姿勢不舒服,剛想動動,疼痛就從四肢百骸涌了上來。

 “唔。”懷玉皺眉,悶哼了一聲。

 旁邊立馬有人呵斥她:“亂動什麼!”

 這聲音兇巴巴的,聽得她心裡發虛。艱難地動着眼珠看了看,懷玉看見了滿眼血絲的江玄瑾。

 紫陽君對自己的儀容要求可高了,哪怕當初被她從牆上跳下來壓在地上,也是神情端好、一派雅然。如今這是怎麼了,竟能讓自己形容憔悴至此。

 懷玉很想開口打趣他,可身上實在疼得厲害,蒼白的嘴脣囁嚅半晌,終究沒能吐出話來。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江玄瑾看着她,眼神很不友善,幾乎是咬着牙道,“你以爲是誰把我連累成這樣的?”

 懷玉輕吸着涼氣,齜牙露出一個笑來。

 看見她這表情,江玄瑾惱怒地發現自己不但不覺得生氣,反而喉嚨有點發緊。

 狼狽地別開頭,他看向旁邊的陸景行:“她醒了。你說話,然後走。”

 陸景行朝他翻了個白眼,學着他的語氣道:“你趕着,去投胎?反正我,不着急。”

 懷玉聽得笑出了聲,扯着身上傷口,又忙不迭倒吸涼氣。江玄瑾沉着臉瞪她一眼:“嫌自己命太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