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宿主的拒絕,避免了一次奪權大戰,避免了夜國內亂……增益了叔侄感情。」初級琴靈毫無感情的音線說道,「作為獎勵,贈送宿主二十日『母儀天下氣質』,即時生效。」
「叮——」
梁長樂腦子裡響過一陣聲音。
這會兒,皇帝正彎身扶起慕容廷,皇帝大力拍著慕容廷的胳膊,「皇叔不能這麼快撂挑子啊!」
「皇叔快快好起來,還要幫侄兒呢!旁人不知,皇叔豈能不知,侄兒鎮不住他們!」
皇帝說的情真意切。
慕容廷搖頭輕笑,「臣是只愛美人,不愛別的。」
說著,他伸手來拉梁長樂。
梁長樂正琢磨,這「母儀天下氣質」是個什麼鬼?
怎麼慕容廷拒絕皇位,她反倒還得了這麼個「獎勵」?
而且琴靈說,即時生效,她也沒感覺自己有哪裡不一樣啊?
但同時看向她的兩個男人,卻不由同時一震。
她仍舊是那一身大紅的喜袍,仍舊是滿頭的金釵鳳冠。
但她的氣勢,卻有些威嚴不可親犯。
她的臉年輕漂亮,但卻並不叫人覺得稚嫩不懂事兒。
皇帝甚至有種看到自己母后的感覺。
「齊王妃這麼嚴肅,難怪皇叔看起來,有點兒懼內的樣子。」皇帝心說。
慕容廷卻心底一動,更覺新鮮。
他的念念在外人面前,就是這麼高冷,不容親犯。
她的嬌羞、她的小女兒態,就該留給自己一個人看。
皇位有什麼好?一堆公務不說,還有一堆御史言官,時時刻刻盯著皇帝的家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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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後宮女人多了,他們要叨叨,皇帝獨寵一人,他們更要叨叨。
他可不想叫他的念念被那麼一群人口誅筆伐的說是「妒婦」,雖然他的念念確實有點兒霸道,但他就喜歡她霸道的樣子。
慕容廷拉過她的手,心下歡喜更甚。
皇帝卻不著痕迹的退了一步,母后的既視感,叫他有點兒受不了。
不,這年輕的齊王妃,分明比他母后還威嚴。
他竟有點兒怕她,怕她會數落自己在這皇位上,這裡、那裡,做的不好云云。
「今日是皇叔大喜的日子,我本不該攪擾皇叔人生大喜,但又著實想要親眼見一見皇叔,這才命人將皇叔與王妃都請來。」皇帝說話間,對梁長樂的態度語氣都越發恭敬客氣起來。
原本,他看她小,在心裡並沒有將她當長輩。
這會兒卻真心實意覺得……可能有些人生來就是要當長輩的吧……
慕容廷與皇帝又客氣一番,這才告退離宮。
這會兒夜色都深了。
宮門外等著的一行人,瞧見兩人全須全尾的回來了,而且竟然還手拉著手,踱步出來。
眾人不由滴汗……別人入宮,是皇帝召見。但這兩個人入宮,怎麼看都像是皇宮一日游?
夜色已深,眾人相繼蹬車,有的沒再往齊王府去,就直接打道回府了。
慕容廷坐在馬車上,車上有燈,雖不甚明亮,但好在車廂內的空間也有限,還是能看清楚人的。
「念念怎麼這麼嚴肅?」慕容廷問。
梁長樂心裡狐疑,她挺放鬆的,比平日里和他在一起更放鬆自在好不好?
因為以往還礙著身份……
但現在兩人可是拜過堂成過親的人了,她甚至腦子裡浮想聯翩,慕容廷會不會忍不住在馬車上就……
哪知,他竟然規規矩矩的坐著,還有點兒小心翼翼的打量自己。
「你怎麼了?」梁長樂問。
慕容廷很想「不規矩」,但他總覺的念念身上,有種「不可褻瀆」的氣勢。
叫他連抱一下她,都覺得唐突了。
他只好捧著她的手,兩隻手將她的小手攏在掌心,「現在沒別人了,你不是要告訴我秘密嗎?」
慕容廷琢磨,可能是這秘密在她心裡,壓得太深,太久,所以她才這麼嚴肅的。
梁長樂想了想,先前答應了,大婚之後就坦白。
如今他也醒了,可謂親身經歷了死而復生。
兩人也成了一家人,是沒有什麼好隱瞞得了。
「其實,我也死過一次。」梁長樂說。
慕容廷臉色一怔,狐疑看她。
偏她不苟言笑,還有種不怒而威的威嚴氣勢。
慕容廷覺得玩笑話不適合此時嚴肅的氣氛,他慎重的點點頭,「若是此前,你說,我還未必信。」
「我死之前,不是顧子念。而是一個你曾認識的人。」梁長樂看著他的眼睛,有點兒好奇他會是什麼反應。
慕容廷眼眸深深的看著她,好一陣子沒說話。
梁長樂勾著嘴角笑起來,「你猜……」
「念念。」慕容廷卻忽然伸手把她抱緊懷裡,只是這樣擁抱著。
梁長樂卻忽然心跳很快,只是這樣抱著,感覺很好,兩個人的心彷彿貼在一起。
「你是我妻。」他悶聲說。
梁長樂嗯了一聲,「我前世,身死以前,是梁國的長樂公主。」
她感覺到慕容廷的身子狠狠的顫了一下。
「其實,你早就懷疑了吧?」梁長樂問。
慕容廷卻抱著她沒有鬆手,彷彿他一鬆手,她就會飛了。
良久良久,馬車已經回到了齊王府。
車廂也隨著馬匹停了下來,但外頭的家僕很有眼色,誰也沒催,反而站遠了些。
「有過懷疑,但怎麼能相信呢?只覺不可思議。」慕容廷笑著微微放鬆了懷抱。
借著車廂里朦朧的燈光,他垂眸打量她。
她好威嚴,渾身貴氣,彷彿高不可攀。
他以前是不敢相信,如今卻覺得太恰當了,一個商戶家的女兒,養的再好,畢竟閱歷有限、眼界有限,她怎麼可能會有如此氣勢,如此沉著冷靜的xin情呢?
他早覺得奇怪了。
如今,說她是長樂公主,反倒是一切順理成章,處處都說的通。
「竟叫我撿了便宜。」慕容廷笑著,本想捏捏她的鼻子。
但她身上氣勢太強,他竟不由嚴肅而莊重起來。
「是不是想起過去的事了?」慕容廷說,「覺得你今晚太嚴肅。」
梁長樂倒沒覺得,她自以為很放鬆,但她很快明白過來,這恐怕就是那個「母儀天下氣勢」的影響吧?
叫人覺得她莊重嚴肅?
梁長樂哭笑不得,「如今我最大的秘密已經告訴你,你我之間終於坦誠了。」
「還沒有……」慕容廷的眼神一暗,湊近她的耳朵,輕聲說了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