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困難的堅持

發佈時間: 2023-03-16 13: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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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的遲優璿好像也並不清楚自己做了什麼,蒼白著令人憐惜的小臉,雙手顫抖著,一個勁兒地道歉,可是她並不知道,這個時候再來道歉,是最殘忍的。

 那晚李哲瀚所受的打擊簡直不能用任何文字來證明,她的病一天天地好了,她跟別人相處也沒有任何問題,可就是在自己跟她有任何近距離接觸的時候,她顯得很排斥。

 這樣的遲優璿讓他心痛,卻沒有任何辦法改變他們之間的現狀。

 雖然最後他竭力忽略這件事情帶給他的惡劣影響,一個勁兒地在心底幫她解釋,她是個有情緒病的病人,這些年她被遲顥然傷得太深了,她還沒有做好任何接近自己的準備,原諒她,包容她,可是在回到警詧宿舍的一瞬間,他卻把驟然響起來的電話機摔了個稀巴爛。

 還是很失望的,不是對遲優璿,而是對自己,為什麼自己就是沒有本領走進她的內心深處,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當時他也有想過,可能是她還沒徹底忘記遲顥然的關係,那倒不必過於擔心,他當時已經收到遲顥然的死訊,所以反而有些放鬆,那個男人已經不在人世了,即使遲顥然再怎麼霸佔著那個傻女人的內心,時間也會讓她慢慢淡忘的,他會給她足够的時間來忘記一個離開她生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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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現在看來,遲顥然不僅走進過她的生命裡面,還被她銘刻在了靈魂深處,或許,這輩子她都不會再忘記他了。

 那麼,我李哲瀚算什麼,在遲優璿的靈魂深處,可有我的一席之地?

 李哲瀚的眼角溢出濃濃的水霧,他還是流淚了。

 李向晴驚呆了,從小到大,她所疼愛的弟弟李哲瀚,從來沒有流過一滴眼淚,不管是不聽母親的話被母親懲罰得有多嚴厲,又或是不好好念書跑去學武術被爸爸修理得有多淒慘,還是在爺爺過大壽的時候捉弄爺爺的客人被吊到房頂上三天三夜被打得皮開肉綻不准吃飯,他都不曾哭過,他是那麼堅強樂觀的一個人,那麼硬朗的一個男子漢,可是現在他卻哭了。

 李向晴忍不住把他微微戰慄的腦袋擁進懷中,“小弟,你哭吧,姐姐知道你受苦了,看開一些,有時候,愛情真的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完美,生活也是!”

 愛情這東西,從來都不會遵循“誰付出的多得到的就多”這樣的原理,愛神向來只對相愛的男女射下丘比特之箭。

 生活也本來就不完美,就如同她還不記事的時候就被父母拋弃,被父親李俊挺帶回李家收養卻一直被秋子雲懷疑自己是父親跟哪個不三不四的女人所生下來的野種,一直想方設法趕她出李家,甚至不惜絞盡腦汁毀掉自己的清白,

 “很丟人吧!”李哲瀚低下頭,扯片紙巾,擦去眼角的水珠,“一個大男人,為了感情的事情,居然像女人一樣流眼淚,我想起來就覺得有點噁心!”他是真的接受不了自己平生第一次流出這種叫做眼淚的液體,居然是為了一個女人和自己愛而不得的感情,這太離譜。

 李向晴一點也不同意他的看法,“噁心?你還真是大男子主義,誰告訴你流眼淚是女人的特權了,在現今這個社會,男人的生存壓力比女人更大,如果你們男人懂得用流淚來作為緩解壓力的一種方法,就不會有那麼多男人動不動自殺,英年早逝了。”

 “怎麼,論自殺率的話,男人比女人大嗎?”李哲瀚很懵懂地看著氣呼呼的姐姐。

 “懶得理你,哎,對小璿你還要堅持下去嗎?”李向晴突然很想知道弟弟的這個答案,遲優璿現在已經擺明了喜歡的男人不是他,他還會堅持對她的喜歡嗎?

 李哲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眸光裏卻閃著不一般的堅定,“剛才的一瞬間,我猶豫過,如果遲顥然還活著,而且又不是那麼壞的男人的話,我可能會把小璿還給他,小璿喜歡的人是他不是我,只要她幸福我受點委屈沒什麼,但是他現在已經死了,小璿的病情又開始惡化,這個時候我怎麼可能拋下她不管,我說了照顧她一輩子就要說到做到,我不會食言的,無論她喜不喜歡我,這一點都不會改變。”

 李向晴想豎起大拇指,想誇一誇弟弟的寬宏大量,可是心底卻泛起心酸的潮水,這樣癡情的男人,為何不能有美好一點的結局,以遲優璿現在的狀態,能讓她好起來的希望都微乎其微,更別說恢複到今天受了刺激之前的模樣了。

 從花盆下麵摸出鑰匙,林倩雪打開沈致遠的家門,慢慢走進去,將門關上,身體靠在門後,打量著屋子裏的一切。

 還是老樣子,上一次她走之後應該就沒有人回來過了。

 沈致遠還是沒有回來。

 她歎一口氣,蜷縮在客廳的沙發上,這裡似乎還有他上次擁吻她的時候留下來的氣息,如影隨形,無孔不入,散發到她的鼻孔深處。

 突然,她好像聽到臥室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精神一下子緊繃了起來。

 不會是進了小偷吧,最近各個社區的治安都不太好,遲優璿公寓所在社區上次就進了小偷,好幾家被盜,想到這裡,她隨手拎起桌子上沒有來得及收起來的烟灰缸,躡手躡腳地靠近了臥室門,臥室的門虛掩著,她躲在門邊,仔細地聽著,裡面的動靜越來越大,腳步聲從裏向外邁向了門口。

 一定是小偷,林倩雪舉起烟灰缸,準備趁那人不備的時候,砸他個措了手不及,不料,那人耳朵特別尖,聽到風聲,立刻反手制住林倩雪,將她的胳膊扭到身後,讓她疼得立刻倒吸了一口涼氣。

 “雪兒?”熟悉的聲音響在耳邊的時候,被抓住的手也獲得了自由,林倩雪難以自信地回頭細看,竟然真的是可惡的沈致遠,他應該是剛洗過澡,只圍了一條浴巾,頭髮還往下滴著水。

 “疼不疼?我不知道是你,下手重了,”沈致遠抱她入懷,抱歉地解釋著。

 林倩雪抬起手腕,一道暗紅色的瘀痕已經很明顯,眼前水霧泛著,她嘟著小嘴,從來沒有覺得這麼委屈過,“疼,疼死了,沈致遠,誰讓你不吭不哈回家的?你就不會看清人再出手嗎?”

 沈致遠一怔,“你不也是弄錯人,要拿烟灰缸砸我嗎?來,我給你揉揉!”

 他將她抱進房內,輕觸了一下受傷的地方,林倩雪疼得淚花都冒了出來,一口咬在他的肩膀。

 沈致遠忍住疼,悄聲說道,“你最近過得還好吧?有沒有想我?”

 林倩雪恨恨地說,“鬼才想你,我過得好得很,沒有你也好得很!”

 “還嘴硬?”沈致遠把她的手腕抬到嘴邊用薄唇輕吻著,“上次是誰發短信說想我的?”他語調緩和下來,“這樣有沒有好一些?”

 他濃重的氣息噴在林倩雪的淤痕上,酥酥麻麻的感覺沖淡了那**的疼痛,卻引發林倩雪的不安,想把手縮回去,“我”

 沈致遠卻不允許,順著她的手腕,吻向蓮藕一般白嫩的手臂,林倩雪難以承受地低銀一聲,撲進他的懷裡,喃喃說道,“我拿你沒辦法,壞蛋,該怎麼辦?”

 沈致遠攏著她垂落到自己臉上的頭髮,啞聲說道,“雪兒,跟我走吧,走到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過我們的二人世界。”

 林倩雪的意識似乎有些模糊,她什麼也不願去想,抱緊了沈致遠,只是重複著他的話,“走?二人世界?”

 這種幻想只要用腦子想一想就知道不可能實現,但是卻對陷入困境中的他們充滿了佑惑。

 自從沈致遠被通緝以後,他們連見一面都很困難,就只能像現在這樣,偷偷摸摸,跟做賊差不了多少,所以才會彼此把對方當做小偷來看待,如果每天都在一起生活,又怎麼會出現這種事情?

 沈致遠咬著林倩雪的耳垂,低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輕響著,“就像我大哥那樣”如果林倩雪不是在迷惘之中還保留著最後一絲清醒,她幾乎都聽不見了,但是這話卻炸雷一般給了她別樣的暗示,她一下子從沈致遠懷裡滑了出去,手撐在沈致遠的胸膛上,審視的目光盯緊了他。

 “雪兒,你怎麼了?為什麼這樣看著我?”沈致遠被她看得心裡發毛,扯過毛毯想要躺下。

 “沈致遠,不准躺,看著我的眼睛!”林倩雪拉著他的胳膊,眼神變得更加犀利,“你講老實話,有沒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你剛說了什麼?”

 沈致遠眼眸慢慢抬起來,卻不是在看她,“我沒啊,沒說什麼,對你,我一直都很老實的,來,乖,讓我親一下!”他的嘴唇蹭上林倩雪的下巴,又想用美男計解决她好不容易精明一回的預感。

 “沈致遠,你不要每次都來這一套好不好?”林倩雪擋開他不斷在她眼前放大的俊臉,强抑自己越來越急促的呼吸,“你剛剛說你大哥,你大哥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你說的話給我的感覺這麼奇怪?”

 “哎呀,女人真是事多,我就隨口說一下我大哥,”沈致遠一把攥過她的身體,强行吻了上去,“別亂想了,這麼久都不見了,給我親一下都別別扭扭,今天我非要好好罰你不可,待會兒你可別求饒!”

 被沈致遠火熱的唇吻著,林倩雪卻沒辦法像以前一樣沉淪深陷,大腦像飛速運轉的機器一樣不停地轉動,似乎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

 遲顥然死了,這本來是全天下的人都瞭解的情况,可是沈致遠卻顯得那麼反常,他怎麼好像一點都不傷心。

 林倩雪突然想起來,不僅僅是現在,在她剛得知遲顥然的死訊的時候,怕他傷心過度,還發了條簡訊給他安慰他,可是他的回信卻似乎很平靜,當時還不覺得,可是聯系到今天,那絕不是聽到自己的結拜大哥的死訊後的正常表現。

 遲顥然死了,連一向看他很不順眼的自己和李哲瀚都覺得很悲哀,畢竟是一條人命,而且還是自己熟悉的人,可是沈致遠,把遲顥然的生命看得比任何人甚至是比他自己的命還要重要的結拜兄弟,怎麼可能連傷心的表情都這麼勉强,以林倩雪對他的瞭解來講,這件事情真的太匪夷所思,一個講義氣講到什麼都不顧的人不可能瞬間改變,除非

 林倩雪被自己的大膽猜想嚇了一跳:難道遲顥然她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