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寶倩被慕容景安警告之後,安分守己的呆在家裡。
慕容景安倒是沒限制她的自由,她是自己不敢出去。
她有點兒害怕,專門叫人打聽了齊王抓人的事兒……這事兒是真的,齊王竟然真的滿大街抓議論王妃之事的人。
頭一天就塞滿了一座地牢。
等這些人放出來的時候,都遍體鱗傷,嘴都打腫了,估摸十天半個月都吃不了飯。
第二批被抓的更慘,因為他們是第一批人供出的「上線」。
他們先在人群里議論,他們每人平均被打落兩顆大牙……
緊接著就是第三批。
人一批比一批少,但也越來越靠近真相。
流言真是有方向的,並非空穴來風,若是糾察起來,還真能找到源頭。
田寶倩覺得,此時對她來說,最安全的就是燕王府。
齊王再怎麼生氣,也不能衝到燕王府來抓她……前提是,他真能查到她頭上。
田寶倩覺得自己做的也算隱蔽,但慕容景安能查到她的左手字,就在她意料之外。
所以,遇上齊王這麼個瘋子,她還是更謹慎些好。
皇帝竟然也不約束齊王,反倒有些樂見其成的樣子。
田寶倩想了好幾天才想明白。
齊王做的,其實也是皇帝一直想做,卻不敢去做的。
皇家是天子之家,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平民百姓的口中豈能對皇家說三道四?
但皇帝太愛惜他的名聲了,他想在青史上留一筆,後頭備註明君,賢君,仁君……
所以有些找罵的事兒,他不能做。
他也就在慕容廷把說閑話的人,從下到上,都打了一遍,前前後後被抓走七八百人之後,才把慕容廷叫進宮裡,訓斥了一頓,卻沒勒令他放人……這叫什麼訓斥?縱容還差不多。
但好歹是不再繼續抓人了。
田寶倩就是這個時候收到密信的。
密信是一隻像鷹的鳥送來的,她以為這鳥也是信鴿的一種,直到她有次瞧見這鳥兇猛的捕食其他的鳥類,她才驚覺:「鴿子沒這麼兇殘吧?」
如今她從這鳥的鳥腿上解下密信,動作都格外的小心翼翼,生怕那鳥忽然低頭,給她來一口。
「齊王妃身上不好突破,可以從她身邊之人下手……」
田寶倩看著密信,差點兒氣吐血。
「你們哪隻眼睛看見,她身邊的人好下手了?齊王好下手嗎?我怕不是活膩了?」
田寶倩抱怨三連之後,繼續看信。
看到信的最後,她抿唇,終於笑了,「希望你們這次靠譜,別叫我再失望了。」
她燒了信,回了簡短的一句話,靜待時機。
四月初,桃花杏花梨花,已經開盡了。
但京都卻格外的熱鬧起來,因為國花園的牡丹花開了。
各地甄選的秀女也已經抵京了。
秀女的到來,給京都注入了新的活力,讓京都在這個本就躁動不安的春天,更加喧囂沸騰。
有些人,也就趁著熱鬧勁兒,悄悄的行動起來。
比如,自從大婚之後,就鮮少出現在人前的燕王世子妃。
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一個月,今天終於出了燕王府的大門,主動在京都里走動一圈。
她拜訪了不少皇親權貴。
眾人也都客氣有禮的接待了她,田家不怎麼樣了,但畢竟慕容景安前途一片大好。
田寶倩以為自己行事頗有章程,慕容景安挑不出錯,別人也不會懷疑什麼。
但她不知道,她這邊剛轉悠了一圈,回到燕王府。
梁長樂就已經悉知了她今日的動向。
丁零來回話說:「她去了幾個公主府,幾個世襲的王公府,除了慧靈公主沒有見她,其他人都接待了她。」
梁長樂點點頭,「前幾日我在師父那裡和慧靈公主彈琴,她知道此事,自然不會見她。」
丁零點點頭,「那山陽公主一定是不知道,才會叫她進門的。」
梁長樂眼睛微眯,「義母那脾氣,她若知道,就算是叫她進門,也是為了甩她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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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零聞言,解氣的笑笑。
她笑完,攥著拳頭道:「是該甩她幾個耳光,太下作了,她比韋家那個失蹤的韋蘭芝還令人噁心呢。」
慕容廷抓了幾次人之後,梁長樂就猜到了流言出自哪裡。
因為那日她跟慕容景安見面的時間很短,而且周圍並沒有其他人看見。
之後她就往藏經閣去逗貓了,慕容景安應該也不會逗留很久。
即便有人看見,頂多是分別遇見了他們兩個。
而流言卻說得有鼻子有眼兒,時間,地點,人物,據交代的清清楚楚,只是中間夾雜了許多污穢不堪的東西。
這就說明,傳出留言的人,對她和慕容景安很熟,特別是對慕容景安更熟。
因為那天見過她的人很多,但見過慕容景安的是極少數。那天大部分人,都在寶殿前的院子里看錦鯉,和祈福會。
再有,就是從利益的角度出發,能在這留言當中得到好處的人……
綜合來看,除了田寶倩,不做第二人選。
丁零唏噓說:「自己給自己編這麼一頂綠帽,她也真夠狠了。」
梁長樂冷笑,「可見她從慕容景安那兒沒得到她想要的,這才出此下策,倒是夠混不吝的。」
說到這兒,梁長樂忽然想起慕容景安那天對她說,他的病沒好……
所以,他對著田寶倩……也不行嗎?
如果是這樣,那就不是一時半會兒的小矛盾了。
那是一輩子的大矛盾。
「替我收拾衣裝,我得出門一趟。」梁長樂忽然說。
丁零看了看外頭的天色,「快晚膳時候了,爺恐怕一會兒就回來用飯,您現在要去哪兒?」
丁零說著,手上卻已經在挑選出門的首飾了。
梁長樂道:「去看看義母,順便提醒她一下,別叫她攙和進這事兒里來了。」
丁零哦了一聲,趕緊準備。
梁長樂趕在晚膳之前,到了山陽公主府。
山陽公主竟然在彈琴,這倒是叫梁長樂大為意外。
「母親學琴,怎麼不告訴女兒一聲?」梁長樂笑言,「或者告訴我師父也行啊?」
山陽公主緩緩抬起頭來,慢吞吞說:「我已經告訴你師父了,他說,會親自教我。」
山陽公主的語氣不太對。
梁長樂猛然一愣,義母的臉色眼神,怎麼都有點古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