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 局中局

發佈時間: 2023-04-13 15: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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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王妃被葉從容送進了皇宮。

 依照他和嬴帝最初的約定,葉從容成了嬴容,嬴國四皇子。

 而原本的四皇子嬴逸,往後挪了一位兒,成了五皇子。日後若見嬴容,還要尊稱一聲「四哥」。

 嬴逸最近深居簡出,不知他再見葉從容時,會是什麼表情。

 葉從容很期待。

 錦屏第一次見到嬴帝,她大為驚訝。

 嬴帝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嬴帝很高健,身材和齊王差不多。

 錦屏想象中,他是個白髮蒼蒼的老人,畢竟,嬴帝在位已經有二十餘年了。

 可眼前身著玄色綉金龍袍子的人,怎麼看都像是三十來歲的樣子。

 但這顯然不可能,聽聞嬴國的大皇子,已經過了而立之年,三十好幾了。

 他頭髮濃密且黑,濃眉,鼻下兩撇鬍子,看起來嚴肅,且很有威嚴。

 錦屏在夜國皇宮住了那麼久,就算被懷疑,被逼著給章婕妤彈琴的時候,她都沒有緊張。

 可這會兒,她不爭氣的緊張了,小腿肚子都在抖。

 幸而衣服寬大,她希望嬴帝看不出來。

 「你是齊王妃?是她的女兒?」嬴帝問。

 他聲如洪鐘,又沉又穩,好像直接撞擊了人的心底。

 錦屏站著沒說話。

 「臉色怎麼那麼難看?你怕朕?」嬴帝微微笑了。

 他笑起來的樣子,更顯年輕。

 他招招手,叫錦屏到他身邊去,他本身氣質很有威嚴,讓人望而生畏。

 但他似乎並不喜歡用這等天生的威嚴施壓,與夜國皇帝恰恰相反。

 夜國皇帝的表情讓人覺得,他總是端著,惟恐人冒犯。

 嬴帝表情和煦,似乎故意不叫人怕他。

 錦屏心中迅速思量,特別是那句「你是他(她)的女兒」,這個他,是男是女?說的是誰?

 她站著沒動。

 嬴帝竟親自起身走了過來。

 錦屏本能的想往後退,猛地想起葉從容說的那句,「她從不後退」,她又定在了原地。

 嬴帝拉起她的手。

 「嘶——」錦屏倒抽一口冷氣。

 嬴帝蹙眉,低頭看她手,「嗬,手腕傷成這樣,你怎的不說?難怪臉色不好。」

 嬴帝叫她坐下,又命太醫來給她看手。

 錦屏琢磨著,葉從容給她掰斷了,太醫必然一下子就能看出來呀?她怎麼遮攔過去?

 哪知太醫卻說:「是綁的太久,也綁的太緊,若是再綁一段時間,這手就要廢了。」

 錦屏目光閃了閃,沒看出來是掰斷的嗎?

 「幸而用了生肌玉藥膏,這葯矜貴,卻是上好。養上月余,就能恢復了。」太醫嗅了嗅她腕子上的葯,繼續說,「這段時間不可多用腕部,不要拿拿東西,不要抬手腕,讓它歇著才能好得快。」

 錦屏想,這太醫是被收買了吧?

 嬴帝卻並不懷疑,點點頭,叫太醫又準備了安神的湯藥,就下去了。

 「嬴容倒捨得給你用好東西。」嬴帝微笑說,「這生肌玉藥膏,每個皇子只有一小瓶。」

 錦屏心想,難道還要謝謝他掰斷她的手?

 嬴帝也叫人取來生肌玉藥膏,他修長的手指沾了點藕荷色的藥膏。

 錦屏嚇了一跳,「我自己來。」

 嬴帝看她一眼,輕笑,「用腳嗎?」

 錦屏道:「可以用另一隻手。」

 嬴帝搖了搖頭,「看來太醫說的話,你沒記住,用朕把他叫回來,再說一遍嗎?」

 說話間,他的指腹已經輕輕的壓在了錦屏的手腕上。

 他指腹有些粗糙,有一層繭子,但他的力道卻恰好適中,並不太疼。

 「皇上,四皇子已經為我抹過葯了。」錦屏生硬的說。

 嬴帝輕輕一笑,「他的葯,你偷偷擦掉了吧?你怎麼會用他的葯呢?沒關係,你用了就知道,朕的葯比他們的都好。」

 所以,你們父子是賣葯的吧?

 錦屏覺得這嬴國的皇室,簡直是神經病。

 嬴帝似乎公務不怎麼繁忙,他頗有耐心的給她抹好了葯,又盯著她把葯湯喝了。

 他這才回到御案後頭,批閱奏摺。

 他也不說叫錦屏去哪兒,錦屏手疼得很,乾脆找了個舒服的軟榻,躺上去假寐。

 她本想歇一歇,畢竟來的一路上,吃了不少苦頭。

 如今又斷了手,也不知什麼時候就送了命,能安逸一會兒是一會兒吧。

 她琢磨著自己不至於睡著,畢竟這是嬴帝的宮殿,她處境堪憂。

 但她顯然心大得很,竟真的睡著了。

 直到外頭響起一陣嘈雜的聲音,才把她吵醒。

 「讓我進去見她,你去通稟皇上,皇上一定準我見她!」女子聲音很好聽,只是有點兒盛氣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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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屏睜開眼睛,恍惚間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嬴帝道:「你醒了?」

 她嚇了一跳,一下子清醒過來。

 「夏夫人在外頭,你要見她嗎?」嬴帝問。

 錦屏豁然起身,卻不慎碰到了手,「嘶……阿娘?」

 嬴國的事情,王妃沒有交代很多,她只記得王妃提過一句,說她生母就是嬴國的夏夫人。

 當時錦屏疑惑了好久,她生母不是李小雨的娘嗎?怎麼又冒出一個生母來?

 嬴帝盯著她看,見她怔怔的,也不說見,也不說不見。

 「你受了傷,她若見到要傷心了。」嬴帝起身,「暫且不見也好,等手好些了,你去後宮見她。」

 錦屏點點頭,主要是,她不知見到夏夫人,該如何拿捏情緒啊?

 早知她會到嬴國皇宮裡來,她當初就多問問王妃了……

 嬴帝起身走出殿外。

 夏夫人正站在宮廊上,她氣質很好,身著淡丁香色宮裝,淡雅處卻多了幾分出塵氣質。外面披著一層金色薄紗,寬大的衣擺上銹著紫色的花紋。墨玉般的青絲,簡單地綰個飛仙髻,幾枚飽滿圓潤的珍珠隨意點綴發間,讓烏雲般的秀髮,更顯柔亮潤澤。

 嬴帝瞧見她便笑起來,他揮揮手,叫宮人退去。

 他上前輕輕擁住夏夫人。

 夏夫人側身躲避,卻未能躲開。

 「來了還能不給你見嗎?」嬴帝低頭在她耳邊,溫聲說道,「只是她路上受了些苦,那些人粗手笨腳,沒輕沒重,把她的腕子弄傷了。我給她用最好的葯,等她好些了,便領去見你,可好?」

 夏夫人抬眼看著嬴帝,「她不是就在裡頭?我現在見她有何不可?她傷了,我更要見,為何非要等她好了才能見?」

 嬴帝垂眸專註看著她,並無責怪之意,態度卻也堅決,「如果朕就是不肯讓你見呢?」

 夏夫人美眸微凝,她並沒有硬闖之意,她還沒那麼自不量力。

 嬴帝卻忽然俯身更抱緊了她。

 夏夫人立時掙扎,嬴帝卻堵住她的嘴。

 夏夫人驚得瞪大了眼睛……御書房門前,嬴琰是瘋了嗎?

 她驚愕之際,似乎有涼涼滑滑的東西,一下子滑進了她嘴裡,她尚未來得及反應,那東西就順著她的咽喉滑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