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第一次的主動

發佈時間: 2023-04-11 17:0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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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沈硯山翌日很早就起來,去城外的一處十字路口,祭拜了他母親。

 他燒了很多紙錢。

 司大莊跟著他,對著遠方磕了幾個頭。

 回程的時候,天剛剛亮。司大莊一邊騎馬一邊和他閒聊:“五哥,我娘的墳已經修好了。等清明節燒紙的時候,你也去看看吧,是你出錢修的。”

 前年的時候,沈硯山讓司大莊給他娘修墳。

 司大莊要天天跟著沈硯山,就讓副官去做了。

 修了一個月,已經弄好了。

 司大莊自己去看過,也帶著小鹿去瞧過。沈硯山一直很忙,那段時間要跟杜小姐約會,司大莊賭氣沒告訴他。

 “好。”沈硯山情緒低落,隨口答應了一聲。

 他回到家中,剛走進正院,就聞到身後傳來麵條的清香。

 一轉身,司露微端了一碗做好的陽春麵進來。

 她還記得他說過,他母親以前常給他做陽春麵吃。

 沈硯山眼眶一熱。

 他這個人很精分,把世界和自家劃分得清清楚楚。在外面,他冷血得過了分,可回到司露微身邊時,他又格外感xin。

 她稍微對他好些,他心裡就軟成了水。

 他看了眼她,終於和她說話了:“給我做的?”

 “是。”司露微道,“五哥,你不要難過。”

 沈硯山接了過來。

 他直接坐到了院子裏的石椅上,把一碗面三五下吃完了。

 司露微就道:“廚房還有,我擀了很多,再去下一碗。”

 “好。”沈硯山道。

 司大莊忙喊:“我也要吃。”

 他不勞煩司露微端,自己跟著去了廚房。

 他大贊司露微今天懂事,沒有繼續和五哥擰著,而且說她聰明:“討好都能討好到點子上。”

 一個人渴求她的好意,她隨便付出一點,就能取悅他,這根本不是她聰明,而是他內心深處渴望的外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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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露微眼睛有點澀:“你吃你的,廢話這麼多。”

 她下了三碗的分量,撈出一碗給五哥,剩下的全部留給了她哥哥。

 司大莊就著灶台,連吃帶喝把一鍋湯湯水水的全部吃完了,一滴都不剩。

 沈硯山正在洗臉。

 看到她又端了進來,放下巾帕接過來。

 他坐下來慢慢吃。

 她逃走的事,沈硯山一句話也沒提;司露微也不再說他親吻她的事了。

 “你如果想要出門,直接出去吧,我跟副官們說過了,不會阻攔你。”沈硯山放下筷子,對司露微道。

 司露微說:“我想去看看家後,她前些日子一直生病沒好。”

 沈硯山點頭:“你今天就可以去。”

 司露微道謝。

 沈硯山又道:“小鹿,我這段時間想了很多。我們倆,為什麼到了這個境地,其實都是我的錯,我在一廂情願逼迫你。”

 司露微心裡像灌滿了水,一不小心就要從眼中淌出來。

 “五哥……”

 “別亂跑了,外面世道不安穩。你一離開我,我就害怕得不行。”沈硯山道,“對不起。”

 “五哥,你不必道歉…….”

 “我是說,我應該逗你笑的,應該弄個烽火戲諸侯的戲碼讓你開心,結果都沒有。對你好,全是口頭上的,卻非要你回應。對不起小鹿。”他道。

 司露微的心口發緊,一寸寸似乎要捏碎了她。

 她倏然抱住了他。

 沈硯山愣住,整個人都有點僵。

 司露微把頭埋在他懷裡,他愣了三秒之後,也回抱了她。

 他胳膊很緊,像是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肉裏。

 這個主動的擁抱,是那樣難得且珍貴,沈硯山險些落淚。

 他輕輕吻了她的頭髮:“小鹿……”

 而司露微,慢慢清醒過來,推開了他,臉上又有點白。

 她快要瘋了。

 她的理智那麼堅決,她的情緒卻那麼鬆弛。她像個搖擺不定的浪蕩女,毫無操守可言。

 可沈硯山那些話,迷了她的心智。在那個瞬間,她的情緒支配著她。

 她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她衣裳也沒換,就去了徐家。

 徐太太聽說她這個月沒有去館子,又不見她來,是很擔心的。

 她最近還是常發小疾,今年身體也不太好,故而操心也是有限的。

 “露微,你沒事吧?”徐家後問,“我聽說杜家倒了,沈團座那邊沒出什麼變故吧?你又一直不來。”

 司露微道:“家後,沈團座怕有人鬧事,讓副官守住了前後門,就是杜家那件事。結果,他一直忙了一個月沒回家。

 副官得令了,不敢擅自做主,真把守了一個月的前後門,我和傭人們都出不來,我也著急。這幾天沈團座才忙完回家。”

 徐家後舒了口氣。

 “沒事就好。”徐家後道。

 她又問司露微,“杜家是怎麼回事?杜縣長那麼有根基,怎麼杜家就讓人連根拔起了?”

 根基、人脈,都需要一個後盾。

 朝廷就是那個後盾。

 如今朝廷都沒有了,各處軍閥崛起,誰扛槍誰就有資本,拔杜縣長的根基,還不是一夜之間的事。

 沒有人安全。

 司露微覺得,亂世已經開始了,只是她們躲在小縣城不知道罷了。

 “其實是他自己犯事了。他想把二小姐嫁給沈團座,然後借助訂婚宴的時候,沈團座和沈旅座不能帶警衛班,暗中殺了他們。”司露微道,“沒有成功,反而被他們殺了。”

 徐家後捂住了胸口。

 杜縣長從前橫徵暴斂,徐家是大戶,沒少孝敬他。

 他們是恨他的。

 杜縣長死了,那是罪有應得,徐家後道:“他這是作孽太過了,報應。”

 司露微卻聽進去了。

 她覺得五哥現在作孽也很多。

 他有再多的理由,也的確是在作孽,不知將來他會有什麼樣子的報應。

 “家後,團座這幾天不太高興,我可能沒辦法像以前那樣常來看您。”司露微道,“您保重身體,有什麼事派人跟我說一聲,我再來。”

 然後,她又說起了館子。

 徐家後道:“沈團座是個靠山,將來你哥哥有了前途,對你也好。你不用顧念我和館子,做好自己的事,別惹了沈團座不高興。”

 她也意識到,世道變了,當兵的靠山更硬。

 司露微還是去了趟館子。

 她告訴掌櫃的,上個月積累的訂單,可以派人去通知一聲,如果還願意吃的話,明天她來做。

 晚上她跟沈硯山說了此事。

 沈硯山沒反對。

 第二天,司露微在館子裏忙了一整天。

 一轉眼,時間就到了三月底,徐家後又生病了。

 這次她是突發暈厥。司露微嚇壞了,徐風清也趕緊從南昌回到了南湖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