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打臉狗男女

發佈時間: 2023-03-18 16:3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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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仙曼在大庭廣衆之下被司徒鈴徹底拆穿,而且司徒鈴一邊揭穿她的真面目,一邊還不斷反諷她的“委曲求全”,如果尹仙曼之前沒有用賣可憐這招。現在突然認罪,憑藉她的好皮囊,指不定還能博取許多人的同情心,可是她楚楚可憐的姿態已經保持了太久,許多人都慢慢開始審美疲勞了,此刻被司徒鈴損的無法回嘴,若還是一臉苦相,大家不僅不會幫她,反而對她更加的厭煩。

 尹仙曼對這種人心的把握向來敏感,明白此刻賣可憐是不應該的。只好收起那副悽苦的表情,然後擡起頭,神色一邊,倔強地看着司徒鈴:“你是什麼人,你哪裡明白,我心裡的想法!如果不是因爲發生一些事情,如果不是那些意外,我現在不會出現在這兒,我更不會淪落至此!她對我做了什麼,你們清楚嗎,你們知道嗎?!你們只看到了她光鮮的一面,看她外貌溫婉,會下棋。就把她當做了好人,可是你們知道她對我做了什麼,把我害的多慘嗎!”

 尹仙曼突然又變了一副嘴臉,讓不少人還反應不過來,愣愣地看着突然變得倔強的她。

 不得不說,長得好就是佔便宜。尹仙曼表現出自己楚楚可憐柔弱的模樣,許多人同情她,憐愛她,此刻她展現出另外一副面貌,因爲她長得太過出衆,乍一看上去,彷彿真的是個固執衝動,但卻沒有壞心的真xin情女子。

 尹婉萱是見慣了尹仙曼變臉的模樣,見怪不怪,但她卻沒有急於回答尹仙曼的話。因爲尹仙曼說這話的時候,指尹婉萱時是用“她”,也就是說,尹仙曼看似點名道姓,實則並沒有完全指着尹婉萱的鼻子罵,尹婉萱現在跳出去,就是中了尹仙曼的計。

 不僅如此,尹婉萱也相信司徒鈴的能力,她可不是這麼容易受到矇蔽的人。

 果然,大家還在愣愣地看着尹仙曼倔強固執的模樣是,司徒鈴已經不耐煩地拽着尹仙曼的手,反剪到她的身後。一臉嫌棄地道:“誰管你以前發生過什麼啊,我又沒親眼看到,光憑你一張嘴,難道我要相信你不成?你心裡想什麼我怎麼知道,人心隔肚皮這句話聽過沒,更何況你之前已經說出了無數的謊言,對於你這種謊話連篇的人,你以爲我會這麼輕易地就相信你?我告訴你,我只相信我親眼看到的,剛纔我站在一旁呢,我只看到你拉着你姐姐進來,放下大話說自己會破我哥哥的棋局,結果不僅沒成功,還把自己的姐姐拉下水,看到你姐姐出風頭了,你又不高興了,所以偷了這些東西,栽贓嫁禍給你姐姐,不論你心裡啊,有多少我們不懂的委屈,反正你偷東西是事實!”

 司徒鈴的話讓不少被尹仙曼美色差點迷住的人頓時恍然大悟:對啊,不論尹仙曼之前有多可憐,多悽苦,她撒謊是事實,當小偷也是事實,這樣的人說出來的話,有幾成可信呢?

 反倒是尹仙曼的姐姐尹婉萱,別的他們不知道,尹婉萱下棋的棋風他們看在眼裡,正所謂棋風如其人,怎麼看尹婉萱都不像是那種宵小之人。

 尹仙曼被司徒鈴頂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這個司徒鈴簡直就像天生來克她的一樣,其實比心智氣場這些,司徒鈴不一定能夠碾壓得過尹仙曼,偏偏司徒鈴是和尹仙曼截然相反的兩種人,而今天她們遇見,尹仙曼剛被尹婉萱打壓過,正處於下風,因此和司徒鈴對上,最終被司徒鈴佔據了上風,壓制的死死地,一點反抗的可能都沒有。

 就在這個時候,司徒鈴轉過頭看向尹婉萱:“這位姑娘,要報官嗎?”

 司徒鈴這是在徵詢尹婉萱的意見,畢竟被陷害的人是尹婉萱,而尹婉萱又與尹仙曼是姐妹,關係還是比較敏感的。

 尹仙曼一聽司徒鈴的話,驟然擡起頭,死死瞪着尹婉萱與司徒鈴,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她的身體一直在微微發抖。

 尹婉萱看着尹仙曼這副模樣,心中是很想報官,讓尹仙曼好好出一出風頭,接受她應得的懲治,看她以後還敢不敢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但是……現在時機不對。

 尹仙曼雖然是庶女,但總歸是京城官員的女兒,這種涉及官家之女的事情,地方官處置的向來謹慎,其次報官之後需要取證,通知尹家,這一來一回,不知道要消耗多少時間,尹婉萱不介意推遲將圓慧送到昭然寺的時間,但她不想錯過司徒鈴和司徒鈺,畢竟根據時間推算,司徒鈺的死亡,就在這一段時間內將會發生!

 爲了摯友的一生,就暫時放過尹仙曼吧。

 尹婉萱在心中有了主意,但可不想尹仙曼一下子就輕鬆下來,她故意沉銀了片刻,直到將尹仙曼嚇的夠嗆,尹婉萱才慢悠悠地道:“罷了,她終歸是我的妹妹,希望這件事情,能給她一點兒教訓,下次莫要再犯。”

 四周的人聽尹婉萱這麼一說,有點兒惋惜,但對尹婉萱又更加佩服。這樣輕易原諒栽贓嫁禍自己的人,果然胸懷寬廣,是真正大家閨秀的胸襟。

 司徒鈴聽到尹婉萱這麼說,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不甘心,不過最終還是尊重尹婉萱的想法,一把放開了尹仙曼,氣??地道:“便宜你這個小見蹄子了,滾吧!”

 尹仙曼當聽到尹婉萱願意放過她的時候,她徹底鬆了一口氣,只覺得自己再一次活過來了,可是此刻聽了司徒鈴的話之後,尹仙曼不僅沒有對尹婉萱感激,反而對尹婉萱更加怨恨。

 如果真的把她當做妹妹,就不應該讓外人這樣綁着她,強制她下跪,還將她嚇成這個樣子!假惺惺的尹婉萱,一定是爲了讓四周的人更加愛慕她,故意把自己僞裝成女神,所以假意寬宏大量放過自己!

 尹仙曼內心的恨意絲毫不減,但她也明白這種時候,是絕對不能再叫囂什麼的,她擡頭看了尹婉萱一眼,見尹婉萱的目光完全落在司徒鈴的身上,那眼神要多柔和,就有多柔和,尹仙曼在內心破口大罵,一咬牙,轉身離開人羣。

 結果她走出一步,前方擁堵的人羣便自動讓開一些空間,尹仙曼又往前走一步,前方的人再讓開一些空間,乍一看上去,彷彿是在爲尹仙曼讓路似的。

 如果是她剛纔來的時候,這些圍觀人羣有這樣的表現,尹仙曼定然高興至極,以爲這羣人被自己的美貌征服了。

 可是現在她絕對不會再這樣想,因爲那些給她讓路的人,望着她的眼神都充滿了嫌惡,彷彿被她碰到都沾了晦氣似的,所以這麼多人,在同一時間做出了後退的舉動,給尹仙曼讓開了一條足夠她離開的路。

 尹仙曼臉色鐵青,她覺得她蒙受了這輩子最大的羞辱!

 都怪尹婉萱……一切都是尹婉萱害的!

 尹仙曼雙拳握緊,指甲狠狠地掐進了自己的手掌心血肉當中,她一步一步地離開人羣,在內心發誓:尹婉萱,你給我等着,這裡人多,回到客棧之後,定然要你……!

 尹婉萱一看尹仙曼那背影,那走路姿勢,就知道她心有不甘,也對,好端端出來一趟,本來想要陷害她的,結果不僅沒成功,反而讓自己丟盡了臉面,她要是尹仙曼,大概也會氣瘋了吧。

 不過……尹仙曼不知道,她尹婉萱不僅沒有被害,反而還遇到了上一世的摯友。如果讓尹仙曼知曉了這一點,估計今晚氣的別想睡覺了。

 尹婉萱這樣想着,心情越發的愉快,望向司徒鈴的眼神要多溫柔就有多溫柔。

 她卻沒注意到,在她的身旁,之前一直與她對弈的司徒鈺,正望着她。

 雖然不知道尹婉萱爲什麼會這麼喜歡自己的妹妹,不過司徒鈺向來擅長看穿人心,他能感覺的出來,尹婉萱是真心喜歡司徒鈴的,不是因爲司徒鈴看起來討喜,不是尹婉萱司徒鈴幫她對付尹仙曼。

 當司徒鈴出現的那一刻,尹婉萱看向司徒鈴的眼神,就像看到親近之人一樣,所以當司徒鈴出手的時候,尹婉萱沒有阻止,而是站在一旁溫柔地看着。

 司徒鈺心中有些疑惑,莫非尹婉萱早就認識鈴兒了?否則爲什麼她看向司徒鈴的眼神,連他這個做哥哥的,都差點兒比不上了。

 帶着這樣的疑問,司徒鈺忍不住一直盯着尹婉萱看,觀察她的每一舉一動。

 此時,司徒鈴正走到尹婉萱面前:“你好,我的名字叫司徒鈴,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呀?”

 尹婉萱看着面前稚嫩的司徒鈴,只覺得有一種時空穿梭的錯覺。

 上一世,類似的場景,成年後的司徒鈴在幫助了她之後,站到她面前,同樣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她,同樣說出了這句話,唯一的區別就是,那個時候的司徒鈴長大了,眼神中多了許多成年人才有的悲愁與哀怨,哪怕她是一個再明亮的人,在生活的壓迫下,也漸漸變得暗淡。

 尹婉萱看着司徒鈴黑白分明的雙眼,乾淨清澈的映入人的心底,猶如一汪清澈的流水,淌進人的心間。

 願你一世恍如初見,上一世是你保護我,這一世,該換做我了。

 尹婉萱緩緩地勾起脣角,微笑起來:“你好,我的名字叫尹婉萱。”

 “婉萱?好好聽的名字,和你好配呀。”司徒鈴笑道,“你的棋藝好厲害,把我們所有人都征服了!我和哥哥遊歷了許多地方,原本是我喜歡圍棋,所以讓哥哥擺着寶物來尋覓對手的,結果到後來,哥哥反而體會到了其中的樂趣,我又貪玩,到了一個地方後,就喜歡四處逛逛,買一些我喜歡的小玩意兒,這棋局就交給哥哥看守了,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人能夠和哥哥下棋下成這樣,而且看你的年齡和我差不多大吧?你戰勝了我哥哥,也戰勝了我,我甘拜下風!”

 尹婉萱聽着司徒鈴的快人快語,心中越發的愉快,輕笑道:“原來是這樣,那想必你的棋藝也不會差到哪去了,其實你有一點說錯了,我和你哥哥只是打了個平手,並沒有戰勝他。”

 “你把珍瓏棋局破了,還戰勝了我哥哥一局,全部加起來,就是勝利兩局啦!”司徒鈴道,“別謙虛了,不信你問我哥哥,哥哥,你承不承認自己被打敗了?”

 司徒鈴說着,轉頭看向司徒鈺。

 司徒鈺正在盯着尹婉萱看呢,結果尹婉萱聽了司徒鈴的話,立刻轉過頭看他,司徒鈺和尹婉萱的目光在空中一碰,司徒鈺不知怎麼的,突然心中一陣慌亂,連忙扭過頭不和尹婉萱對視,隨口道:“鈴兒,別亂說話。”

 “怎麼,哥哥你還不承認自己輸了啊!”司徒鈴驟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司徒鈺,不敢相信自己的哥哥竟然還有這麼無恥的一天!

 司徒鈺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說了什麼,他連忙轉頭看向尹婉萱,見尹婉萱正笑盈盈地看着司徒鈴,壓根沒注意到他,司徒鈺這才鬆了一口氣,恢復了往常的鎮定,緩聲道:“我沒有這個意思,尹姑娘棋藝高超,在下甘拜下風,能遇到尹小姐這樣的論棋高手,司徒三生有幸。”

 “這還差不多。”司徒鈴道,轉頭得意洋洋地看着尹婉萱,“能讓我哥哥承認棋藝高超的人可不多哦~”

 尹婉萱看着司徒鈴狡黠的樣子,也跟着笑了起來。

 她當然知道,司徒鈺是司徒鈴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尹婉萱可從司徒鈴口中聽說了不少司徒鈺的事蹟,自然明白司徒鈺是一個多麼厲害的天才人物,不僅是個圍棋高手,論心智,更是遠超同齡人,司徒知府一直將司徒鈺當做繼承人來看待,並且早就有預言,司徒鈺若是入仕,定然能在朝政上掀起一股巨浪。

 這話有些大逆不道,也就是後來司徒鈺死亡,司徒鈴在尹婉萱面前悼念亡兄的時候,纔敢說出來,由此可見司徒鈺才智。

 不過,比起能贏了司徒鈺,看到司徒鈴這樣天真爛漫的模樣,更讓尹婉萱高興。

 尹婉萱笑了一下,轉頭看向司徒鈺:“公子謙讓了。”

 此時棋局已經下完,尹仙曼這個熱鬧也徹底結束,四周圍觀的人見尹婉萱與司徒兄妹寒暄起來,這種時候也沒有再圍觀的必要了,人羣漸漸散去。

 四周沒有人在迫切地緊盯着,尹婉萱與司徒兄妹聊得越發順暢。

 尹婉萱與司徒鈺本是同類型的人,二人趣味相投,秉xin相似,司徒鈺年齡比尹婉萱虛長兩歲,但這些年遊歷諸國,見識絕非尹婉萱可比擬,尹婉萱與司徒鈺越聊,越覺得此人表面看起來只是文弱書生,實則內心深不可測,當真應驗了司徒鈴上一世的評價,此人若是入朝爲官,怕是翻手雲覆手雨吧。

 至於司徒鈴,尹婉萱上一世能與司徒鈴成爲至交,這一世自然也能成爲朋友,於是,三人你說一句,我聊一句,好不愜意。

 不知不覺,天徹底的黑了,尹婉萱這才頓時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聊天似乎聊太久了。

 坐在尹婉萱對面的司徒鈺一看尹婉萱這神情,便猜透了尹婉萱的想法,道:“天色不早了,尹姑娘是否要回去歇息?”

 “嗯。”尹婉萱點了點頭,看着司徒兄妹,內心卻有幾分不捨。

 上一世,她一輩子只有司徒鈴這麼一個摯友,這一世能和司徒鈴再重逢,本就是高興的事情,結果又結交了司徒鈺這樣的風流人物,尹婉萱兩世加起來,都沒有這麼暢快地和人聊天過,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趟機會,現在卻要結束了。

 不過沒事,有離別,纔有相逢,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重要的是,下次還有再見的機會!

 尹婉萱在內心安慰着自己,擡頭望向司徒兄妹,道:“我也是偶然路過這裡,不久後將要離開,既然你們一直都在遊歷,那麼,你們遊歷的下一個地方是何處?也許我們終有一日會再見面的。”

 “我們,我們將去……哥哥,你說我們要去哪兒啊?”司徒鈴剛想回答,但想了想自己好像什麼都不知道,連忙轉頭詢問司徒鈺。

 司徒鈺看着自己天真浪漫的妹妹,淡淡地笑道:“梧桐鎮,天機城,北安城,這是我們接下來要去的三個地方。”

 “是往北邊行去?”尹婉萱一聽這三個地名,在腦海中勾勒出地圖,立刻問道。

 “不錯。”司徒鈺道。

 “哥哥說南邊的離島太熱鬧了,不適合我們過去,不然我們本來要去的目的地是離島的。”司徒鈴道。

 尹婉萱點了點頭,沒太往心裡去,她在心中計算着她去昭然寺的路線,隨口問道:“你們遊歷期間都住客棧嗎?”

 “嗯。”司徒鈴道,“雲來客棧是我哥哥的朋友開的連鎖客棧,我們都住這家客棧裡。”

 尹婉萱腦中的地圖路線終於重疊,梧桐鎮可能碰不上,但天機城卻是有可能遇上的,尹婉萱要和尹仙曼章英皓帶着圓慧一起行動,行動起來速度很可能會比司徒兄妹要慢一些,但是司徒兄妹一路上是在遊歷,當到了梧桐鎮,定然需要停下來幾日,所以此消彼長,他們很有可能再次碰上,確定他們兩會居住雲來客棧,這樣一來,彼此再見的可能xin就更高了。

 確定好接下來的計劃,尹婉萱內心的惋惜與不捨煙消雲散,她起身和司徒鈺與司徒鈴告別:“今日一別,盼來日再見,希望你們可不要裝作不認識我呀。”

 “怎麼可能,反倒是你,下次見面,你也得認出我們哦!要知道,我們可是已經是朋友啦!”司徒鈴立刻大大咧咧地道。

 尹婉萱看着她這率xin的模樣,越看越喜愛。

 司徒鈺看着尹婉萱溫柔的眉眼,緩緩道:“尹姑娘,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公子請說。”尹婉萱道。

 “若再有相逢之日,卻不識姑娘面容,未免遺憾。”司徒鈺緩緩的道,目光平和地望向尹婉萱,面上一片冷靜,唯獨有差別的是,與之前相比,此刻他脊樑挺直,仔細一看,原本清雅俊朗的身姿,此刻有微微的僵硬,似是緊張。

 “如此!是我疏忽了。”尹婉萱說着,毫不遲疑地將面紗摘下,真實面目暴露在司徒兄妹兩人面前,“我長得比較普通,容貌不太好記,不過你們放心,我一定會記得你們的模樣的。”

 司徒鈺緊緊盯着尹婉萱,目光彷彿要將尹婉萱的容貌刻在眼中,可是當尹婉萱察覺到他目光的壓迫感,轉過頭望去的時候,司徒鈺的目光卻已然變得輕描淡寫起來,彷彿之前的一切都是尹婉萱的錯覺,司徒鈺淡淡地道:“姑娘自謙了。”

 “對啊,別自謙了,你長得可比你那個妹妹好看多啦!”司徒鈴道。

 尹婉萱微笑,尹仙曼的美貌是出了名的,說尹婉萱比尹仙曼漂亮,那倒是擡舉她了。不過尹婉萱知道眼前這兩個人,是不會故意說謊話哄她開心的,估計在這兩人心目中,都是因爲和她交好親近,所以看着自己喜歡的人,哪怕長得一般,也越看越順眼吧。

 “告辭。”尹婉萱不再耽擱,很快轉身離開,身影融入到了夜色中。

 司徒鈺望着尹婉萱的背影,對司徒鈴低聲道:“我們在背後跟隨着尹姑娘回去吧,免得路上若是出了什麼意外。”

 “那我叫住她,讓她和我們一起走?”司徒鈴道。

 “不。”司徒鈺道,“尹姑娘估計不會想要麻煩我們,我們跟着她就好了,免得她掛心。”

 “對哦,哥哥好聰明,走走走~”兄妹二人緊跟着尹婉萱的背影,一直親眼見尹婉萱回到客棧,這才安心離開。

 毫不知情的尹婉萱帶着愉悅的心情走進客棧,她並不知道在她的身後,有一對兄妹正在守護着她,也不知道在客棧裡,有一對男女,正準備算計她。

 尹仙曼一路帶着恥辱回去客棧,雖然剛纔在人羣中丟光了臉,但尹仙曼卻儘量安慰自己,那些人全部都是偶然遇到的人罷了,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就算丟人現眼又如何,等他們離開了這裡,誰還記得她呢?

 因此尹仙曼一路上不斷調節自己的情緒,將情緒醞釀到位,這纔回到客棧,一見到章英皓,尹仙曼立刻哭的雙目通紅,梨花帶雨,柔弱的讓人充滿憐惜。

 然而不論章英皓問她什麼,尹仙曼卻打死都不肯說。

 最終章英皓問道:“尹婉萱呢,她人呢?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

 尹仙曼搖了搖頭,死活不說話。

 章英皓一驚,整個人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緊張地看着尹仙曼:“尹婉萱出事了?”

 尹仙曼看着章英皓這模樣,心中的妒火瞬間騰昇,章英皓不是她的男人嗎,不是對她的身體十分覬覦嗎,不是和她一起聯合算計着尹婉萱嗎,怎麼現在卻這麼緊張尹婉萱?!

 心中這樣狐疑,尹仙曼臉上沒有絲毫表現出來,繼續柔弱地哭着,斷斷續續道:“姐姐……姐姐沒事……姐姐很厲害的……她還沒回來……”

 章英皓這才放鬆下來,整個人再次懶洋洋地坐回倒座位上,直到幾秒鐘後,他才勉強反應過來,皺眉道:“你是說,尹婉萱在外頭出了風頭,不願意回來?”

 尹仙曼點了點頭。

 章英皓頓時不是滋味了,他遇到了那麼慘絕人寰的事情,今兒一整天都打不起精神,人蔫蔫的,尹婉萱不關心關心他就算了,居然還有空跑到外頭出風頭!章英皓怒道:“這尹婉萱怎麼搞的,我們是要護送圓慧去昭然寺,我們是有任務在身的,她居然爲了出風頭與玩鬧,將這一切拋之腦後!而且,眼看天就要黑了,她身爲一個女兒家,就沒有一絲姑娘的羞恥之心嗎,大晚上的還在外頭出風頭,那是什麼女人才能幹得出來的,那是技子!”夾乒醫亡。

 尹仙曼聽章英皓將尹婉萱比喻做技女,頓時心花怒放,在內心誇讚章英皓,果然還是你會罵人啊,錶子,技女,沒錯,尹婉萱就是這種人!

 於是,尹仙曼就將剛纔的事情面目全非地改了一通,再在章英皓面前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通,於是聽在章英皓耳中,就是尹婉萱爲了讓自己出風頭,討得那個司徒公子的歡心,不僅在一大羣男人的圍觀中出風頭,甚至爲了自己得意,連自己的妹妹都顧不得了,尹仙曼不斷勸尹婉萱回來,尹婉萱卻死活不聽,最終尹仙曼無奈自己一個人跑了回來,所以纔會在章英皓面前哭成這樣。

 章英皓雖然不一定完全相信尹仙曼的話,但是尹仙曼自己一個人回來是事實,而天黑了,尹婉萱還不歸來,也是事實!

 因此,章英皓和尹仙曼一陣商議之後,決定二人一起等尹婉萱回來,並且給尹婉萱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讓她明白做女子的本分!

 經尹仙曼的提議,章英皓將尹家的下人都叫過來,一羣人匯聚在樓下,然後等候尹婉萱的歸來。

 當尹婉萱在和司徒兄妹暢談的時候,一羣人都在憋屈地等候着尹婉萱,等啊等,等啊等,終於等到尹婉萱歸來,不論尹仙曼還是章英皓,都滿臉怒意,覺得尹婉萱這麼晚回來,完全是怠慢了他們!

 尹婉萱纔剛走進客棧,便看到尹仙曼和章英皓率領一羣人在等着她,二人望向她的表情十分一致,簡直就像在三堂會審一樣。

 尹婉萱心下頓時明白了不少,她鎮定自若地走進去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出事,你還有臉問我們出事?”章英皓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瞪着尹婉萱道,“身爲一個姑娘家,這麼晚纔回來,尹家的家教如此,尹大人是這樣教育你長大的?你不顧我們大家的安危,自己跑出去,若我們出了事,你會明白,你會知曉?”

 這還是章英皓第一次這樣當着尹婉萱的面,露出自己兇惡的一面。

 尹婉萱早就知道章英皓是什麼德行,本來以爲章英皓還會再忍一段時間呢,結果今晚被尹仙曼煽風點火一般,真面目就暴露出來了。

 她看着章英皓兇惡的嘴臉,心中冷笑,多麼熟悉的一幕啊,如果不是剛剛見完司徒鈴和司徒鈺,她幾乎以爲自己回到了上一世的生活,那時,章英皓已經成爲了她的丈夫,而尹仙曼則是章英皓的白月光。

 當章英皓這樣責罵,審問她的時候,總有一個尹仙曼在一旁做高貴的陪襯,將她襯托的越發可憐卑微。

 可惜,時過境遷,現在已經不是當年那樣的情形了,章家雖然比尹家要高貴,但尹婉萱背後還有個王家呢!章英皓是什麼東西,也配這樣教訓她?!

 “章公子什麼時候開始插手我們尹家的教育問題了,要說起我尹婉萱的家教,尹家有生我的父母,農家鄉下有養我長大的農婦,哦,若要論起血脈,王家還有我的外祖們,章公子若是感興趣,大可以一一詢問過去,就不知章公子是要以什麼樣的身份來造訪王家與尹家了,難道章府對王尹兩家的教育問題,有興趣嗎?”尹婉萱冷冷地道。

 章英皓一愣,這纔想起尹婉萱背後還有個王家做靠山。

 之前一開始章英皓還會記得要顧忌王家,但因爲王嘉鈺和尹婉萱在尹家,都不太方便提王家,尹家的人更加不樂意說起王家這個親家,因此久而久之,章英皓幾乎要把王家給忘記了,現在尹婉萱這麼一說,章英皓這才驟然想到,王家的身份地位,還是在章府之上的!如果尹婉萱以王家人的身份來壓他,他章英皓什麼都不是!

 章英皓臉色變得難看無比,然而尹婉萱的話還沒說完,絲毫不顧章英皓那鐵青的臉色,尹婉萱繼續道:“至於我不顧大家的安危,自己跑出去這一說法,更是無稽之談!在場的衆位,可都是尹家的家丁!下午尹仙曼約我出門買東西,這一羣家丁爲了照料章公子,沒有一個人出來陪伴我和尹仙曼,我們身爲尹家的小姐,卻得不到任何一個下人的保護,期間,尹仙曼做出了丟人的事情,棄我於不顧,將我扔在街道上獨自跑回來,也沒想過要派人去將我找回來,若非我運氣好,勉強找到了回來的路,最終出事的是我尹婉萱!章公子問我的那句話,我倒是想問問你們,若我出了事,你們會明白,你們會知曉,你們會趕來救我?不會,你們只會在這兒坐着,候着,等我回來,然後質問我!”

 章英皓看着尹婉萱冷厲的臉,今兒不止他一個人發飆,很顯然,向來溫婉的尹婉萱,也沉下了臉,厲聲呵斥。

 章英皓已經習慣了居高臨下面對別人,今日尹婉萱先是以王家的身份壓他,然後再反質問他,頓時一下子將章英皓給呵斥懵了,老半天反應不過來。

 至於章英皓身後的那一羣尹家人,更是諾諾低着頭不敢說話,生怕出了尹婉萱的黴頭。

 其實在尹家,這一羣下人已經都見識過尹婉萱的厲害,但偏偏這趟行程,多出了個章英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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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英皓是誰啊,連尹老爺都恭敬對待的人,他們這羣下人哪裡敢招惹,自然將章英皓當大爺一樣招待了,當章英皓和尹婉萱鬧翻,他們理所當然地站到了章英皓的背後,此刻見尹婉萱突然發飆,曾經尹婉萱在尹家的一幕幕在每個人腦海中閃現。

 曾經,他們也以爲尹婉萱只是個鄉下丫頭,絕對鬥不過尹仙曼,結果尹婉萱在尹家比尹仙曼還要受寵;曾經,他們也以爲尹婉萱遲早會被夏姨娘收拾掉,結果率先被趕出去的是夏姨娘;曾經,他們還以爲老夫人會出手,對付尹婉萱這個混合了尹家和王家血脈的孫女,最終……尹婉萱成爲了老夫人最信賴的人。

 現在章英皓和尹婉萱之間,頓時誰也不敢保證,尹婉萱能不能比得過章英皓了!

 之前他們以爲是比不過的,畢竟章英皓是章家公子,可現在一看,似乎,大小姐更勝一籌?

 這羣下人嚇得要命不敢動彈,可不代表尹仙曼也會老實。

 在外頭,她已經丟盡了臉面,要是今天這裡還不扳回一句,那可真是夠難看的了!

 於是尹仙曼站出來道:“姐姐說的這是什麼話,那棋局,四周一大羣男人圍觀者,姐姐在衆目睽睽之下,和那個司徒公子下了好幾個時辰的棋,周圍一大羣男人裡三圈外三圈地包圍着,別提那場面多讓人尷尬了……我早早地勸你回來,你卻是不肯,硬是要繼續留下來……”

 “哦?尹仙曼,真奇怪啊,最開始拉着我進人羣的人是誰呀?而且我和你說我們進去不太方便,你還說沒關係,你有法子,然後就把自己臉上的面紗摘下來,打算利用自己的美貌爲自己開路,可惜啊,那羣人全都盯着棋局,看都不看你一眼。”尹婉萱譏諷道,“我確實在裡頭下了很久的棋,但還不是拜你所賜,而且不論如何,我和那羣男人都保持了一定的距離,臉上的面紗,從頭到尾都沒摘下來過。”

 “姐姐你胡說八道什麼,莫要敗壞我清白,我什麼時候摘下面紗,利用美貌爲自己開路了,我是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的!”尹仙曼勃然變色道。

 尹婉萱嗤笑:“做沒做你自己心裡清楚,還有你是怎麼回來的,你確定要我再重述一遍?”

 尹仙曼倔強着臉道:“姐姐,你雖然晚歸,但我們也是關心你,所以纔不肯入睡,在這兒一直等你回來,爲什麼,你要用這麼尖銳的態度面對我,誤解了我和章公子的意思了呢,我們只是想要關心而已!”

 章英皓一聽尹仙曼的話,立刻爲自己的行爲找到了藉口,不錯,他是關心尹婉萱才這樣做的,結果尹婉萱不識擡舉,不僅沒有感激體鱗,反而還狡辯!

 尹婉萱看着這對狗男女,就倒盡了胃口,今兒她遇到了自己上一世的摯友,並且很有可能接下來還能再相遇,今天是她重生以來,最開心的一天,她實在不想自己愉快的心情被破壞,所以剛纔懶得和章英皓尹仙曼周旋,用最直接的話來回應。

 此刻看這對狗男女的嘴臉,顯然還要和她糾纏下去,然而尹婉萱卻沒這樣的興致了,她懶得多說,直接朝前走去,想要走過他們,回到樓上客房休息。

 “站住,姐姐,你剛侮我辱我,我可以不介意,畢竟你是我的姐姐,但是,章公子真的是一心爲你好,所以纔在這裡等候了你這麼久,你可以不給我交代,但也應該和章公子說一聲!”尹仙曼義正言辭地道。

 尹婉萱轉頭看了她一眼:“我要和章公子說什麼,說你今天在外頭丟盡了臉面,放下大話能夠破司徒公子的棋局,結果不僅沒成功,反而被人灰溜溜地恥笑,然後拉着我幫你挽回面子。結果我破了棋局之後,你又妒忌我出了風頭,所以趁着我下棋的時候,偷了司徒公子的東西,栽贓嫁禍說我偷東西,結果不僅沒有傢伙成功,結果被司徒姑娘當場識破,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個小偷,是個心術不正的人,還差點兒鬧到了官府!如果不是我放你一馬,你現在就在衙門,而不是站在這兒,和章英皓說了一堆我的壞話,再一次誣陷我了!”

 尹婉萱的語速非常快,尹仙曼根本沒有插嘴的空間,偏生她字字清晰,所說的每一句每一字,都傳入了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尹仙曼瞪着尹婉萱,渾身不住顫抖着,最終她眼白一翻,整個人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章英皓一看一個人朝自己倒下來,條件反射地想要閃開免得被砸到,但很快又反應過來,這個時候,還是硬着頭皮借住人吧。

 於是,章英皓將柔弱的尹仙曼接住,抱在懷中,當看到尹仙曼被尹婉萱活活氣暈過去,章英皓再一次勃然大怒:“尹婉萱,你這毒婦,自己行徑放蕩便罷了,竟然連自己的妹妹都不放過,不僅栽贓誣陷,還將她生生氣暈!!”

 尹婉萱看着柔弱無骨躺在章英皓懷中的尹仙曼,看着一臉怒意衝自己大吼的章英皓,只覺得諷刺的緊,因爲,上一世,也曾有過一模一樣的畫面,出現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