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他始終不曾出現10000

發佈時間: 2023-03-25 07:3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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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公大人請息怒! 066 他始終不曾出現(10000+

 066他始終不曾出現(10000+)

 西雅圖心理疾病治療中心附近,單棟別墅內。∥。m*!

 望着來電顯示‘老婆’二字,握着手機的皙白纖手狠狠緊了緊,扶柳般婉約的面容上,漂亮的杏仁眸子裏,厲色閃現。

 他結婚了?什麼時候的事?他沒有告訴她,采采也沒有透露半分。

 女子定了定,接起,電話那頭是虛弱的慟哭“季深行,救救我……羆”

 眸色一閃,女子轉頭看了看浴室緊閉的門,裏頭傳出朦朧水聲。

 她眼尾緩緩上-翹“不好意思,他在洗澡,需要我進去給你轉達嗎?”

 然後,那頭手機重重摔落在地,接着是忙音。

 再也聽不見,名爲‘老婆’的那個女子的聲音,女子淺笑嫣然,笑意不及眼底。

 聽到浴室裏水聲停止,刪除通話,把手機原封不動放回沙發上。

 輕輕踱步過去,浴室門正好打開,熱烈的霧氣氤氳着男xin氣息撲面而來。

 壁燈下,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軀,浴袍腰間繫帶勾勒出緊-窄筆挺的腰身,微敞的領口下清瘦結實的胸膛,精緻的鎖骨凹凸着男人味,再往上,黑黑的短髮垂着,是那張朝思暮想的英俊面龐。

 她三步並作兩步,在男人還沒看見她之前,小跑着衝上去,柔軟雙臂掛住他脖頸,擁抱,呼吸他沐浴後的清冽氣息。

 “深行!”

 細柔的聲音裏,難掩雀躍“前兩日早晨跟你打電話說想你,沒想到,你真的來了,我好開心。”

 擁抱持續到第三秒,她主動鬆開他,自矜,在這個男人面前尤爲重要。

 季深行有一瞬間的錯愕,黑色髮梢低落的水珠流入眼眸。

 他低頭看着面前那張臉,目色恍惚,接着變得深幽呆滯,眼前年輕柔美的臉與十五年前她的一顰一笑重合,令他攥緊掌心。

 不過須臾,眼裏的霧氣退散,眼前女子的臉也變得清晰。

 不是她。

 季深行神智漸漸清明,與她錯開兩步,眉頭皺了起來“你怎麼來了?”

 女子將他眼底眼眸底淡淡的失落看得分明,卻仍舊竭力模仿着記憶中那個人的微笑“你忘了,你回國前給我留了這房子的鑰匙。”

 季深行手拿着浴巾擦頭髮,徑自繞開女子走到落地窗前,遙望窗外陌生的夜色,神情不太安定。

 剛纔在浴室洗澡時,不知道爲什麼,心口驀地痙-攣抽-疼了好一陣,莫名其妙的慌亂不安,不知道是病發固有的情形,還是因爲別的什麼,總之,忐忑難安。

 聽到身後有靠過來的腳步聲,他回頭,神色冷淡“我要休息了。”

 女子聞言一頓,臉上是尷尬和失落,但轉瞬又恢復到了波瀾不驚的微笑狀態“好,你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拿了包走到門口,想了想回頭“深行,我爸媽說,湊巧你來了,要你挑個日子,我們一起去看姐姐。”

 說完,也不走,順利看到窗前男子驀然僵直的背影,隔着這麼遠,都能感覺到他身體微微的不可控制的顫抖。

 女子莞爾,果然,只要提起姐姐,他就還是他,結婚了又怎樣?

 ……

 翌日。

 季深行踏進心理疾病治療中心。

 邁克爾醫生看到他臉上掩蓋不住的病態和疲憊,笑笑“昨晚睡眠狀態不好?”

 季深行在病牀上躺下,眉目清冷,瞳孔有些擴散。

 邁克爾醫生在他對面坐下,輕聲嘆氣“行,作爲朋友,幾年不見很想念你,但作爲醫生,我希望我們永遠不再見。”

 季深行修長手指泛白,按着緊皺的眉心“開始吧。”

 邁克爾醫生深深看一眼這個五官深邃的東方男子一眼,朝助手點了點頭,助手推着機器過來,一根一根通了電的線網季深行頭皮上貼。

 此種叫做刺激療法,物理與心理治療結合,這是季深行要求的,他想盡快擺脫這種狀態,回國。

 心裏揣着一份思念和隱隱的不安,這幾天一直忍着沒打電話問問她和孩子好不好,怕自己隨時發病陷入魔怔狀態,嚇到她。

 ……

 a市,市立醫院。

 手術室赤紅的燈亮着,刺眼。

 暗沉的光線下,廊道上坐立不安的兩個人。

 凌風稍微顯得沉着一些,但打了結的眉間和冷峻的面目顯示,情緒極爲糟糕。

 藍雙是難以自控的主兒,一腳踹在手術室的門上“這麼久了怎麼還不出來?!綿綿,綿綿……”

 凌楓看到牆上的禁菸標示,攥緊手裏的煙,狠狠碾碎丟進旁邊的垃圾桶裏。

 沉斂的眉目陰鬱,看了看暴躁的藍雙,皺着眉頭低聲說“我看見她的時候她已經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血流了一地,肇事車輛逃逸,我抱她上車趕到醫院時,醫生看了一眼,衝我搖搖頭,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問也沒人告訴我,後來,她被推進了手術室……”

 藍雙聽得一顆心像被釘在了牆上,血肉淋漓的痛。

 醫生搖頭能是什麼意思?

 她不敢往下想。

 焦灼的等待中,有急促的腳步聲衝這邊過來——

 藍雙回頭一看,眼睛亮了又暗。

 衛川氣喘吁吁跑過來“情況怎麼樣?”

 藍雙衝過去揪住他的衣領“季深行呢?死哪兒去了!”

 衛川心知她的脾氣,任她拖拽,低了頭,良久才說“他有事。”

 深行情況很不好,可他不能說明,本來深行的事兒夠煩的了,顧綿這邊又突然出了事……

 “現在是什麼時候?讓他先把那些破事兒放下,趕緊過來,綿綿醒來很需要他,孩子恐怕是……”

 說到最後,只剩下嗚咽聲。

 衛川緊鎖着眉頭,最壞的情況,來的路上已經猜到了。

 十分鐘後——

 手術室的燈滅了。

 三個人神色一凜。

 車被推出來,牀上安靜躺着的人,面色與周身的牆壁顏色融爲一體,是無法直視的慘白。

 藍雙再也忍不住,哭了。

 醫生在後面出來,公式化的語氣“已經做了清宮術,調理好的話不會影響第二次受-孕,有輕微腦震盪,左胳膊脫臼,另有數處擦傷,如無意外,病人九十分鐘後會醒過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調養身體,調整心情,不能受刺激。”

 一席話下來,三個人聽得面無表情,只有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凝重。

 ……

 顧綿做了個不長不短的夢,極其惡劣的,痛苦的噩夢。

 夢裏,有冰冷的器具不斷掏空她的身體,孩子慘烈的哭聲,白-白-嫩-嫩的還冒着淡青色血管的小手朝她招手,哭着喊她,媽媽媽媽,不要拋棄我……

 她緊緊追過去,可是身體越來越疲憊,越來越無力,最後,倒在了血泊中,寶寶離她遠去,消失在了一束白光中,她伸手,再也觸不到。

 最終,只剩下臉上的淚,那麼真實,冷冰冰的——

 ……

 掀開沉重的眼皮,入目刺眼的白,鼻端的消毒水味,刺醒她脆弱的神經。

 顧綿屏住呼吸,這股味道,一如季深行身上的味道,此刻,她最不想聞見。

 眼前的一切漸漸清晰。

 她醒了過來,身旁儀器嘀嗒的聲音,四周安靜,蒼白光線使她看清楚了,自己身處醫院。

 手在第一時間摸向腹部,麻木的,疼痛的腹部。

 寶寶,她的寶寶!

 病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側目,是凌楓沉默的臉,他那雙漂亮的長眸,血絲密佈。

 凌楓看着病牀上慘白無血色的人,她小而瘦的身軀在白色的光線下縮成一團,眼裏空洞呆滯,緊-咬着下脣,手放在腹部,手指蜷曲着,十根指頭,都在顫抖。

 他沉默許久,要說的話像針刺在喉嚨“綿綿,孩子……”

 “孩子沒了,是不是?”

 她出奇冷靜,空瞪

 這一雙空洞的大眼睛。

 凌楓竟然點不下頭。

 但他的沉默給了答案。

 顧綿覆在腹部上的手,驀地抓緊,抓起了一塊冷冰冰的皮膚,絞在手心,指甲摳出-血痕。

 凌風皺眉“綿綿……”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她從頭到尾平靜,或者說是一潭死水一般無波無瀾,但就是這樣不哭不鬧不歇斯底里的狀態,更讓凌風擔心。

 他看着她,很久,還是點點頭,知道自己就算站在這也無濟於事,他轉身。

 門口藍雙剛要進來,凌楓衝她使了個眼色,藍雙看了眼病牀,眼圈又紅了,那麼難過,卻還是止住了腳步。

 病房門輕輕關上。

 顧綿僵直地坐在牀上,手一遍一遍不停撫摸過毫無知覺的腹部,動作越來越重,力氣越來越大,針頭扎破了血管,輸進的液體脹得手背皮膚腫了一個大包,疼痛卻毫無知覺。

 不敢相信,不能相信,前一刻還好好呆在肚子裏的寶寶,這一刻沒有了,沒有了……

 下脣咬出-血,混着洶涌而出的淚,一起,重重地打在手背上。

 “寶寶,寶寶……爲什麼不要媽媽……爲什麼……媽媽愛你,每天撕一頁日曆,數着,算你生下來的那一天,媽媽笨,數學不好,算了好多次,可是你爲什麼一聲不響就走了,爲什麼……”

 她揪着心口,死死攥緊,痛到這個程度,再也忍不住,眼淚,轟然砸下。

 病房外。

 三個人靜靜聽着裏頭漸漸失去控制撕心裂肺的痛哭。

 心中都揪了一根弦,繃緊,扯着心口,跟着她一起疼。

 凌風稍微鬆了口氣,她能哭,證明是在宣-泄,是好事,若是不哭不鬧憋着,那才叫人擔心。

 藍雙捂着嘴,掩住哭聲,衛川把她擁入懷中“別難過了,你這幅樣子待會兒怎麼去安慰她?”

 藍雙抹掉眼淚“季深行最好有天大的事!現在是綿綿最需要他的時候,孩子是他們兩個人的,他怎麼可以不出現?!”

 衛川神色複雜,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凌楓突然說“我感覺,這不是一起單純的交通事故。”

 “什麼?!”

 “什麼意思?”

 “肇事地點很偏僻,綿綿懷着孕,自然會加倍小心,她沒有理由形單影隻出現在那裏,不管怎樣,我都會查清楚,任何想傷害她的人,絕不放過!”

 藍雙緊皺眉頭“綿綿爲人和善,誰那麼歹毒想要害她?!”

 ……

 晚上,北方醫院有手術,衛川走了。

 藍雙和凌楓留下守夜。

 顧綿哭聲一直沒停過,短暫發懵之後是徹底的崩潰,藍雙在一旁看的焦急,勸,顯得無力她也根本聽不進去。

 凌楓制止了藍雙進一步的行動,在他看來,顧綿肯哭,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好事,哭,通常是療傷的表現。

 一開始他們都以爲是她把自己捂在被子裏導致全身發熱發紅,到九點醫生來查房量體溫才發現不對勁。

 她發燒了,燒的很厲害。

 醫生擔心會是感染的前兆,又是做檢查又是開了一大堆藥物。

 輸液加上服藥,本就瘦弱的人更被折磨得不成/人樣,一直處在濛濛怔怔的神志不清醒狀態,兩隻眼睛腫的和燈泡似的,薄透蒼白的小臉被太多淚水浸泡,泛紅起疹子,藍雙好不容易把藥喂下去她又吐了,後來沒辦法,醫生只能把藥物摻進輸液裏。

 整個晚上,渾渾噩噩得都不知道痛是什麼,腦袋裏像灌了又稠又烈的岩漿,哭,嘔吐,迷迷糊糊,就是醒不過來。

 藍雙和凌楓在一旁看着糾結,顧綿在他們眼裏一直是纖弱的存在,他們只恨不得代替她承受這痛苦。

 大約十點的時候,顧綿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爲季家別墅的座機號碼。

 凌楓把手機遞給藍雙,示意她接比較合

 適。

 藍雙只得硬着頭皮接起。

 和季奶奶通完電話,藍雙看到通話記錄裏,下午四點半有一通撥出去的電話,是給季深行打的,那個時間,和她出事的時間恰好吻合!

 她把這是跟凌楓說了,凌楓蹙起眉頭。

 從顧綿醒來到現在,對季深行隻字不提,按理,孩子沒了第一反應是迫切需要丈夫,可她卻問都不問季深行在哪,也不找他。

 難道,她出事和季深行的這段通話有關係?

 “你明天試探地在她面前提一提季深行,看看她什麼反應。”

 藍雙點頭,的確要問清楚,如果和季深行有關係,她饒不了他!

 ……

 清晨。

 顧綿艱難掀開紅腫的眼皮。

 凌楓剛好從門外進來,髮梢挑着水珠,看來是用水匆匆抹了一把臉。

 這幅略凌亂不修邊幅的樣子,昨晚肯定守了她一夜。

 “凌楓,謝謝你,昨天救了我,送我來醫院,晚上還照顧我。”顧綿昨晚哭啞了嗓子,此時說話像動物細細聲嘶叫一般。

 能說出這話,表明她已經清醒,凌楓疲倦的眼眸裏漾了點笑意。

 長腿邁步牀邊,清冷手背探了探她的額頭。

 溫度還是偏高,但比起昨晚,已經好太多。

 他在牀邊坐下,給她倒了杯水。

 顧綿伸手要接,才發現手背扎着針,蒼白的手背上,已堆積好幾個青紫的針孔。

 “你昨天晚上狀態不好,會亂動,護-士給你扎一下你一動彈,針頭就把血管破了,腫起一個大包,不得的另外再扎。”

 凌楓把水遞到她嘴邊,顧綿順着咕咚咕咚小口喝着,吞嚥時,嗓子疼得厲害。

 “估計哭得扁桃體發炎了,等會叫醫生過來看看。”

 顧綿摸了摸腫起來的頸子,點點頭,看他紅血絲嚴重的雙眼和難掩疲憊的神情,很不好意思“我沒事了,你一晚上沒睡,回去休息吧。”

 凌楓沒動,乾燥的冒了桔皮兒的薄脣,微微抿着,像是對她這般的禮貌疏離,不高興了。

 顧綿窘迫,見他不走,只好沒話找話“對了,昨天你怎麼在那?”

 “我辦點事,湊巧經過,看見你的時候,你已經倒在地上了。”

 昨天的事,一場噩夢,她不願再想起。

 “撞了你的車,車牌號看清了嗎?”

 顧綿慘白着臉搖頭“那輛車,沒有掛車牌。”

 “黑車?”凌楓當即皺眉,看來,他的猜測方向是對的,黑車用來肇事,再方便不過,果然是有人在背後操縱,加害她。

 凌楓起身,決定回局裏叫人,立即開展調查。

 臨走前按了牀頭的鈴,拜託護-士遲些時候叫醒藍雙,綿綿腿也有擦傷,行走暫時不會方便,沒個人在旁邊幫襯不行。

 他又去辦公室請了主治醫生仔細查看過顧綿的身體狀況,確定沒有大礙後才離開。

 醫生和護-士連連衝顧綿誇讚“姑娘,別傷心喪氣,你有這麼好的丈夫照顧着,很幸福,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一句‘丈夫’,腦海裏浮現那個深邃冷清的身影,顧綿再無力僞裝笑容。

 一直陪在身邊的,不是丈夫。

 她的丈夫,忙着在別的女人浴室裏洗澡,不知道洗澡前幹了什麼,也不知道他洗澡後會接着幹些什麼。

 顧綿只知道,在失去他們的孩子的時候,在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在洗澡,女人的浴室裏。

 那個女人,是他那天早晨怒斥她接的電話裏的那個糯軟的女聲,於他,很重要。

 既然他從一開始就有心頭摯愛,當初娶她又是爲哪般?難道真的如白鼕鼕所言,她只是個給他生孩子的工具?

 這一刻,顧綿體會到,心死的滋味。

 同一時間,她失去孩子,失去丈夫。

 ……

 十二點,藍雙睡醒過來,看到顧綿安靜仰躺在病牀,看着窗外發呆。

 “綿綿!你清醒過來了?”

 顧綿回頭,冰涼的手被緊緊握住。

 她回握,望着藍雙疲倦的臉,笑笑“小雙,我沒事了。”

 失去孩子,怎麼可能沒事?

 藍雙擡頭定定看着她,半晌,紅着眼眶“綿綿,沒事的,孩子還會有。”

 臨到安慰時,才發現說什麼都顯得無力而蒼白。

 “對了,昨晚季家別墅來了電話,因爲你沒回家他們很擔心,讓你現在回個電話過去。”

 顧綿呆滯的目光一頓,手指頭攥緊,下意識就往腹部貼過去。

 沉默了很久,撥通電話,一顆心都在嗓子眼,眼睛不敢眨。

 通了。

 “綿綿?”是蘇雲接的電話。

 “蘇阿姨……”

 顧綿還沒說上話,電話立刻讓季老爺子搶了過去“丫頭你昨晚沒回家啊,我和你奶奶擔心。”

 藍雙使勁衝她使眼色,顧綿會意“爺爺,我昨天和小雙聚一聚,順道就在她家裏歇下了。”

 “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肚子裏有孩子呢,出行或者吃東西,都要格外注意知道嗎?”

 顧綿咬着下脣,脣面上齒痕深深,眼眶一瞬盈滿淚水,伸手捂住嘴,把手機拿開了些,再也控制不住,眼淚轟然砸下。

 該怎麼向每天都在期待曾孫的爺爺奶奶說明,孩子已經沒有了?

 說不出口,心臟,鋼鋸鋸過一般,四分五裂的疼着。

 藍雙看得不忍,移開目光。

 “好,我會注意,一切以寶寶爲重……對了,爺爺,深行這幾天不在家,我回去一個人怪冷清的,想在小雙家裏住幾天,可以嗎?”

 “這傻丫頭,當然可以,你那個小朋友陪你解悶也好。”

 季老爺子沒多疑,季奶奶湊過來又叮囑了幾句,這才掛了電話。

 聽着手機裏的忙音,哭泣,再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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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雙沉沉嘆口氣,緊緊抱住她。

 一個女人做好了當母親的準備,滿心歡喜等待孩子的降生,突然卻失去孩子,還要隱瞞家裏人,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

 綿綿從小到大受過的苦難,已經太多,原以爲嫁給季深行,他比她大上許多,會懂得呵護她,他家裏人也難得的好相處,綿綿會幸福。

 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

 這是第二天,依然不見季深行的蹤影。

 ……

 藍雙忍到下午,實在忍不住了。

 打電話咆哮了一通衛川,那頭支支吾吾,對季深行的行蹤閃爍其詞,說什麼出差去了。

 聽得藍雙更是火大暴躁,出差比老婆重要?孩子都沒了出個屁的差!不可原諒!

 在外面平息了很久的火氣,藍雙回到病房,顧綿昏昏沉沉剛睡醒。

 想了想,試探地問“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季深行到現在人影都不見,綿綿,你心裏就沒一丁點想法?”

 顧綿垂頭,眼眸斂下。

 藍雙見她不對勁,想起昨晚凌楓的叮囑“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你手機上的通話記錄顯示,你出事前給他打過電話!”

 顧綿不否認。

 小臉明顯白了不止一個度,但神色卻很冷淡“我出事和他沒關係,他在美國出差。”

 腦海裏驀地閃過,暈過去的最後一刻,臨街咖啡館玻璃櫥窗上映出來的許美靜微笑看她的情景。

 難怪,許美靜一進咖啡館就問了她一個十分不搭邊的問題深行出國了?

 季深行不在,所以肆無忌憚好對她下手?

 那輛車,司機明知道路中間有個人還橫衝直撞過來,太不尋常。

 整件事,如果是許美靜的陰謀,她真的無話可說,厭惡她就算了,連她和季深行的孩子一起憎恨,這點,顧綿絕不原諒!

 ……

 邁克爾醫生接到衛川的電話不意外,以前季深行每次治療時,他的這位好友隔三擦五都會打電話關心詢問季深行的治療情況。

 衛川剛禮貌打過招呼,邁克爾醫生已經說開“行這次病發比前幾次都要嚴重,治療進行到今天是第五天,他的腦電波顯示,情況比較棘手,不過,痙-攣的狀況有所緩解,情緒穩定了很多……”

 “邁克爾醫生,他家裏發生了事,急需他回國。”

 邁克爾思索片刻“非常重要?我明白了,但這樣突然中斷治療,很不好。”

 衛川暗暗低咒一聲,他又怎麼會不知道?

 可是深行再不出現,顧綿那裏說不過去,而且,依着深行的脾氣,要是再拖着不告訴他顧綿孩子沒了的事,他會責怪自己一輩子。

 ……

 季深行正在密閉的室內做電擊療法,電擊是痛苦的,但長久以來,他已經麻木,受了身體的痛苦,心裏的痛苦就會減少一些。

 金髮碧眼的護-士見他放在一旁的手機不停震動,只能暫時關閉儀器,把手機遞過去。

 季深行一看來電顯示,衛川,接起。

 “深行,顧綿出事了,車禍。”

 說完,衛川氣兒都不敢大出。

 長久,聽不見電話彼端任何一點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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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行?”

 然後是那頭手機摔在地上的聲音,窸窸窣窣一陣,纔有沉重的呼吸傳來,失了慣有的沉穩節奏,很凌亂急促。

 季深行蒼白的手指死死壓着眉心,大腦很空,嗓子又幹又澀,勉強才能發出一點聲音。

 “……她人沒事吧?”

 “沒有大事,手臂脫臼,但是……孩子……”

 季深行閉上眼,繃的青白的手指,差點將手機碾碎。

 “什麼時候的事兒?”

 “昨天。”

 難怪昨晚洗澡時,心口那一抽,疼得厲害,一切都有預兆。

 緊接着,一陣亂七八糟的響聲,電話裏傳來護-士的呼喊“季先生!你這是幹什麼?季先生你正在治療中,不能離開……”

 衛川摸着鼻子,哆嗦了一下。

 ……

 第三天。

 醫生說清宮術內三天不能下牀着地,藍雙和凌楓一致奉爲真理,兩個人輪番照顧,沒請護工。

 藍雙說護工不靠譜,知冷知熱不夠。

 顧綿是真的無奈,覺得他們小心過頭了。

 下午。

 凌風過來替換藍雙。

 顧綿隱有尿-意,但忍着,沒好意思告訴凌楓。

 他出去抽菸的功夫,顧綿挪動身體到牀側,直起腰身想去拿掛在架子上的輸液袋,但怎麼夠也夠不着。

 手在空中晃來晃去地煩躁,門口突然流進一束黑影,罩住了她,顧綿扭頭的功夫,已有人朝她走過來,皮鞋擦過地板的沉穩聲音。

 頭頂的輸液袋被拿了下來,在那隻染着病態蒼白的修長手指間。

 顧綿望着來人,一動也不能動。

 他帶來了初冬的寒氣,黑色呢子大衣包裹下修長挺拔的身形,雙腿比一般男人更長,線條筆直,隨意敞開的大衣門襟下是些微打皺的白襯衫,領口釦子鬆散,鎖骨的凹凸更深刻了些,似乎瘦了很多。

 深邃,暗冷,風塵僕僕的模樣。

 光束流進,逆光而立,冷峻而病態的五官像蒙了一層薄灰,表情,看不清。

 顧綿目光牢牢定在他冒着青澀鬍渣的堅毅下頜,再也不肯往上。

 時間彷彿凝滯。

 感覺到他的目光,清晰地在她的腹部,像針刺,扎得她五臟六腑都疼。

 顧綿低垂着腦袋,面上死如水,心裏亂如麻。

 不知過了多久,門口傳來腳步

 聲。

 凌楓望着長身玉立的男人,短暫一滯,大步過去,手攥了他襯衣領口,在他猝不及防時猛地扯着他整個人就往牆壁上扔!

 季深行從得知消息坐上飛機到現在,滴水未進,他不跟凌楓拼力氣。

 凌楓揮起拳頭就要往那張英俊冷漠的五官上砸,距離一釐米時,拳頭被結實的臂膀擋住。

 季深行沒有過多表情“要打也是她打,凌先生,輪不到你。”

 凌楓看着這個年紀比自己大,做的事兒卻實在不怎樣的男人,冷笑。

 “自己的女人,該是被捧在手心裏疼的,你讓她痛讓她哭,揍你一頓,太輕!”

 季深行聞言,冷硬的五官微微一擰,看一眼病牀上被折磨的瘦了一大圈的小小身子,胳膊放下來。

 凌楓一拳頭重重揮過去。

 季深行嘴角滲了血。

 門外圍了一大圈眼冒紅心的小護-士,兩個英俊冷硬且頎長不相上下的男人爲了一個女人幹架,這場景太吸引人。

 顧綿是真的憋不住了。

 兩條腿伸出去,剛要下牀去解決燃眉之急,牆邊的兩個男人同時出聲“別下牀!”

 顧綿杵在那裏,膀-胱要爆炸。

 季深行擦掉嘴邊血漬“多謝凌先生對我妻子的搭救以及這兩日的照顧,接下來,就不麻煩凌先生了。”

 驅趕和宣示主權意味,明顯。

 ……

 略憋仄的衛生間裏。

 顧綿被放下,雙腿長時間沒挨地面,身體有些搖晃,男人大手穩住她的小腰,隔着衣衫,掌紋和那份力度,清晰傳到腰間肌膚。

 顧綿反感的動了動。

 季深行手僵了僵,不過一瞬,來氣似的摟得更緊。

 她一手被夾板固定,一手手背扎針,脫-褲子困難,男人的手伸過來,一把扯下了她的病服褲。

 望着掛在膝蓋處暴露在光下的小內內,顧綿尷尬。

 季深行見她不動,大手按住她細瘦的肩,往下壓,小屁-股順利坐到馬桶上。

 兩個人不言不語,像陌生人的氛圍,她呼吸錯亂,他氣息沉穩,彼此交疊。

 見他舉着輸液袋沒有半分離開的意思,顧綿咬牙,使勁忍着不噓噓。

 季深行等了一會兒不見動靜,皺眉,厲聲吐出一個字“解。”

 顧綿瞪他,小臉紅的。

 他沒耐心了,薄脣做一個動作,接着是噓噓的口哨聲,悅耳。

 顧綿一個沒忍住,水聲登時嘩啦如注!

 要死!

 男人略帶笑意看着她。

 解決完站起來,季深行卻抽了幾張紙,手往她下面而去。

 顧綿驚“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