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鬥琴

發佈時間: 2023-04-11 19: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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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呈言是個說風就是雨的,他很小的時候就被立太子,在肅宗的面前明裡他規規矩矩的,但是私底下卻也是被皇后寵壞了,再加上夏家的人刻意的縱容偏護,素來便是想什麼便去做什麼。

 肅宗當年心底也明白這孩子這樣將來怕是要壞,當時他對蕭呈言還是心裡帶着不少的期望的,所以才三顧茅廬的將藍大儒請出山來教導這個兒子,只盼望着能讓這顆眼瞅着就長歪了的苗能稍稍的正上一正。

 臨到他最後實在看不過眼想要廢掉這個兒子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自己先被夏家人下了手了。

 不過好在肅宗沒看錯當年的藍逸,是個剛正忠直的人,要麼人家不答應,一旦答應,得了肅宗的知遇之恩,這些年來,不管風雨如何,藍逸都在努力的支撐着自己弟子的場面,一心替蕭呈言謀劃。

 藍逸的心中也是有所丘壑,他既然已經是天下讀書人的表率,便是咬牙也要將這表率一當到底,即便他的心底明白蕭呈言對他多半有敷衍之色,也只能默默的忍住,一是爲了當年肅宗的情分,二也是爲了維護自己忠義之名。

 像他這樣的人,做官最到最後,也不過就是爲了博一個名垂青史罷了。

 藍逸心底如同明鏡一樣。

 名之一字,自古到今,不知道坑了多少人,他也是芸芸衆生其中之一。躲不開,避不過。所以這次選秀,他也選了自己家族之中一名姑娘前來參加。太后知道此事,特地將這藍姑娘的名字提到了前面來。

 太后在宮裡這麼多年,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心底多少有點心灰意冷,她在得知夏家對自己的兒子下的毒手之後,更是對夏家的人懷着一種異樣的情緒。

 她比誰都看得明白,靖國公,夏家。藍逸,這三足?立的朝堂,夏家的野心路人皆知,藍逸苦苦支撐,而靖國公府不動聲色,靜觀其變。

 她並不怨懟靖國公府不精忠報國,畢竟當年夏家對靖國公府多有排擠打壓,而她現在又在太后的位置上,所以靖國公不管做什麼都會顧忌一二,而她也會揣測一二。但是太后相信,靖國公這樣的人,是不會坐視大梁有難的,靖國公府的底線便是這大梁是蕭家的大梁,所以只要她兒子穩坐這皇帝的位置一天,就不怕靖國公府生出什麼二心來。

 但是她卻不知如今的靖國公府已經和秦錦當皇后的那時候的靖國公府不太一樣了。

 靖國公聽聞了秦錦的描述,對蕭呈言也起了一些心灰意冷的意思出來。

 現在太后想想還是有點遺憾的,當年若是她不那麼排斥秦錦,一味的想要將夏煙豎起來,現在的靖國公府就一定會站在她的這邊。說來說去。也是她將靖國公府親手給推遠了。

 所以當蕭呈言第一次選秀,太后就十分上心了。

 她仔仔細細的看過名冊,劃出了幾個人,裡面有靖國公府旁系的姑娘,藍大儒家族的姑娘,還有幾個她認爲能好好輔佐她兒子的家族之女。這些姑娘,她即便沒見過人長的是什麼模樣,就一股腦將人全推薦到兒子的面前去。這麼多人,總會選中一兩個,若是選不中,她也會做主將這些姑娘留下。

 “宗主,咱們的人被京裡那位看中了。”幾日之後,清泉將最新的情報報給蕭衍聽。

 這些人自打在秦錦的面前露了面,來回去找蕭衍倒也比之前方便了許多,之前還要遮遮掩掩的,現在想要找蕭衍,隨時隨地,光明正大。

 “如此甚好。”蕭衍早就料到,所以並沒太大的驚喜,“讓她們幾個小心。”

 “是。”清泉退下。

 蕭衍坐在自己寬大的椅子裡,稍稍的闔上眼睛,閉目養神。

 師傅果然是在宮裡蹲了一輩子的老人精,就連蕭呈言那樣起伏不定的xin子,他雖然不出那個小院子,也能揣測到一二,這一次蕭衍就是趁着大選秀女的機會,與師傅兩人謀劃着安插了幾個人進去。

 蕭呈言覬覦秦錦的心不死,蕭衍現在拿蕭呈言也沒什麼過多制肘的法子,唯有先送幾個人去他的身邊,分一分他的心思。

 這幾個姑娘都是與夏家有仇的,爲天隱宗秘密救下,重新造了身份。

 要說只能說夏家當年作孽太多,又壞了朝中的風氣,想要買通一下甄選秀女的官員簡直易如反掌。不過這種事情也不是說做就能做的天衣無縫的。所以蕭衍又再度佩服了一下自己的師傅。

 當年他就有這種眼光,高瞻遠矚,籌謀這麼久,做足了充足的準備,所以這事情才能進行的如此的順利。

 不怪當年自己的曾祖父如此的看重他。

 蕭衍覺得自己應該覺得慶幸,師傅他是一個閹人,又對自己的曾祖父忠心不二,不然以師傅那樣的人才,不知道要將這大梁朝攪的是一個天翻地覆纔是。

 “將軍在書房嗎?”門外傳來了秦錦的聲音。

 蕭衍猛然睜開眼,起身快速的走到門口去拉開了房門。

 他的小妻子就站在門口,手裡還抱着一張琴。

 看着小妻子笑的純淨的臉龐,蕭衍收攏了其他的心思,也跟着笑了起來,“怎麼?得到了新玩具了?”

 “怎麼是玩具呢。”秦錦還帶着一絲的興奮,抱着琴走進了蕭衍的書房,她看了看書桌上攤開的一本兵書,想來自己的夫君剛剛還在努力讀書。“別看書了。來看看這琴。”

 她將書推到了一邊,隨後將琴放了下來。

 琴有什麼好看的,蕭衍腹誹,他對這些東西完全就是門外漢,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看着秦錦有興致,他也就裝模作樣的多看了兩眼。

 還是看不出有什麼不同之處來。

 這琴造的古樸,連個裝飾的花紋都沒有,焦黃焦黃的琴身,實在是一點都不起眼。

 “我今天去鬥琴大會,無意之中看到這張琴。”秦錦卻是愛不釋手的輕輕撫摸了一下琴絃,“趁着別人還沒注意到它,就花了大價錢買下來了。”

 “你喜歡便好。”蕭衍實在看不出有什麼不同,只能順着秦錦的話說。看琴,不如看他的媳婦來的好。蕭衍擡手輕輕的攬住了自己媳婦的纖腰,心底一陣的滿足。擁她入懷,怎麼都一副萬般滿足的樣子,垂眸看着她臉上洋溢着的小興奮,就連蕭衍都覺得自己的心情會隨着媳婦兒的笑而變得敞亮起來。

 他低頭,輕輕的蹭了下自己媳婦的臉頰,弄的秦錦一擡手,將他的臉推到一邊去,秦錦略帶嫌棄的說道,“老實點。”

 蕭衍……

 “這琴好在哪裡?”被自家媳婦嫌棄了的將軍只能找一個自家媳婦喜歡的話題來問。

 “這你就不知道了。”秦錦興奮的臉都有點發紅,眸光也比平時亮了那麼幾分,“這琴是一個落魄琴師拿出來賣的。我讓蝰蛇去查過他的底,沒貓膩。他就是亳州人,戰亂之後,流離失所,這琴就是因爲不起眼所以才逃過一劫,那琴師想賣了琴然後離開亳州再討個營生。我就花大錢買下來了。你別看這琴絲毫不起眼,但是的確是一把上佳的琴,即便是比不上奔雷,但是也不遜色多少,可惜沒名氣,不然即便是和十大名琴之中其他的琴比,也不遑多讓。若是鬥琴大會最後一天,能讓這琴展露在世人面前,只怕十大名琴的排行是要改一改了。”

 “你要親自奏琴?”蕭衍一聽,就稍稍的在心底起了皺。媳婦這意思是要展露琴藝在衆人的面前?

 “不行嗎?”秦錦的笑容略暗了一點,其實她這幾天天天看鬥琴大會,真是十分的技癢啊。不會彈是一回事,但是如她這般彈的這麼好的,遇到了高手,忍不住就想過招一二,雖然她覺得自己也已經是活了上百歲的人了,按道理來說這種得失心應該也已經淡了,但是這就如同習武之人的臭毛病一樣,看到就忍不住想露兩手了。

 “你若是不喜,我就不彈了。”秦錦還是十分照顧蕭衍的面子的。

 “喜。”蕭衍收起了心底微微蕩起的些許不滿。她明明就是十分的想去參與,卻因爲顧忌自己的喜好所以纔要掩住她的心思。其實蕭衍這麼想想,心底也就釋然了,他收了收自己的手臂,“你想做什麼都可以。”再轉眸看她,眼底已經是一片柔光了。

 他的長寧這麼好,他也沒必要爲了程燁那小子拈酸吃醋,雖然蕭衍是這麼勸慰自己的,但是還是十分的討厭程燁。這些天,秦錦天天跑去鬥琴大會,蕭衍就知道程燁這一招其實還是蠻狠的。

 投其所好啊!

 這幾天秦錦和程燁待在一起的時間都比和他待在一起的時間長了。

 蕭衍一臉的怨夫樣。

 他悄悄的跑去看了幾次,的確,那程燁是有可取之處,世家公子的風儀在京城的時候,貴公子扎堆的地方或許顯露的不是那麼明顯,但是在這亳州就不一樣了,程燁的風華在一衆人的襯托下更加的如美玉明珠一般。就連他這個看不上程燁的人也不得不承認,程燁站在秦錦的身邊還真有那麼一種莫名的般配感!

 該死的。天知道他氣的已經恨不得掐死那個程燁了。

 蕭衍已經在腦補了無數次自己弄死程燁的乖張模樣。

 不過也就是想想罷了,他的手下人嚴密看護着秦錦,程燁頂多也就是在秦記的身側站站而已,想要再有什麼舉動,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即便如此,蕭衍的眼神在落在程燁的身上的時候還是冷颼颼的。

 蕭衍這廝武功高,又是天隱宗的宗主,想要刻意的隱藏住自己的時候,那外人是斷然發現不了的。所以好幾次程燁都下意識的感覺到有人在朝他扔眼刀子,但是看了好幾回,都看不到人在哪裡,弄得他以爲自己是過於敏感以至於出了幻覺。

 蕭衍只是巴望着這勞什子的鬥琴大會趕緊結束,然後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將人轟走。

 見蕭衍同意了,秦錦眼底的笑意便濃了起來,她開心的抱住了蕭衍,在他的臉頰上主動親了一下。

 蕭衍雖然很享受長寧如此的熱烈和親暱,但是心底卻依然是酸溜溜的。

 程燁那廝是算準了他是武夫對不對?

 哼哼哼!老子只是不出手罷了!

 再過了幾日,便真是到了鬥琴大會的最後幾天,經過層層的遴選,如今留下的,不管是琴師還是琴,都是有真才實料的。

 等到最後一日的時候,亳州城熱鬧非凡。鬥琴大會因爲前來圍觀的人數太多,所以不得不賣上了門票。

 這門票的價格也是嗖嗖的朝上飆,畢竟一票難求,況且泰和郡主都會到場,沒準可以聽到泰和郡主的琴音,這種事情是這些平頭百姓一輩子都難遇到一回的。

 泰和郡主那是什麼身份,別說是聽她奏琴了,就是見都難見上一面。

 鬥琴大會的最後一場便是放在了昌福寺裡。

 蕭衍一看這麼多人,就怕出事情,所以讓屈從海帶着人將昌福寺在頭一天就徹底的清查了一遍,隨後派人將四周全數圍了起來。

 即便是他派人將昌福寺圍了一個水泄不通,但是那天的人還是多的叫他乍舌。幸虧他早有準備,不然面對這樣的人山人海,還真是很可能會出問題。

 外面的人沒票進不了昌福寺的,也久久不願意散去,能看一下泰和郡主的車輦經過,或許能看到泰和郡主的人影也是好的。

 他們不知道的是泰和郡主真人這些天要麼喬裝打扮,要麼微服出巡,早早的就混跡在他們的身邊,只是他們渾然不覺而已。

 程燁的心底十分的忐忑,已經是最後一天了,過了今日,他便也沒什麼理由再留戀在秦記的身側了。

 這些日子裡,他努力的展示自己最佳的一面,可是好像收效甚微。

 程燁心底酸澀之餘也有點暗暗的釋然,是啊,若是泰和郡主真這麼容易就被他所吸引了,那便也不是他心中所幕的姑娘了。

 人有的時候就是這麼矛盾,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

 好在程燁自小飽讀詩書,家教甚嚴。自己也沒什麼太多歪門邪道的壞心思,此舉也就是因爲心底的不甘罷了。他曾默默的和自己說,若是此舉不行,以後便會將這份感情深埋心裡,他不敢說日後非秦錦不娶這種話,因爲他是逍遙侯世子,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必須做的事情。此番不過就是終結一下他心底的執念,等他老邁之際,倒過來再看,不至於心底留有遺憾。

 他等在昌福寺的門口。等秦錦的車駕駛來,便帶着人迎了過來。

 秦錦今日稍加打扮了一下,穿的比較隆重。

 她沒拿出自己的郡主禮服,只是穿了一身在宮裡常穿的宮裝。說實在的,和蕭衍離開京城之後,她幾乎就沒再這麼端莊過。

 寬袍大袖的這襲宮裝是她上一世穿慣了的,可是現在時隔兩年再度上身,她卻有了幾分唏噓和感慨。似乎自己已經遠離京城很長時間了一樣。

 那一襲白底繡着金色番蓮圖案的宮裝在陽光下十分的耀眼。她的長髮被完成了墮馬髻,顯得十分的嫵妹又不失大氣。一枚翹翅掐絲嵌紅寶石的鳳簪斜斜的壓在髮鬢上,纖長而豐滿的流蘇垂下。隨着她的步態輕輕的搖晃着,華麗的似乎要生晃花人的眼。長裙及地,金色的繡紋在陽光的下流光溢彩,廣袖輕舒,隨着秦錦的腳步,裙紋流動,步步生蓮。

 圍觀的百姓不由發出了一陣陣的讚歎之音。

 皇室的莊嚴寶相,華貴大氣在秦錦的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即便看不清楚泰和郡主的面容,也被這一身的光華所折服。

 蕭衍今日穿着一襲白衣。他甚少穿這樣淡色的衣服。他原本早上起習慣xin的套上自己的黑衣的,但是看到秦錦的妝容之後,蕭衍默默的換上了這身衣服。

 這衣服是秦錦的大伯母託人從京城捎來的。

 他在程燁來的時候就寫信給大伯母,問過要怎麼打扮一下才能顯得溫潤一點。他對這些事情素來不上心,但是程燁的出現,讓他起了一點點的心思。偏生他周圍的都是大老粗,一個個的不修邊幅的比他還厲害,所以他思來想去的,就只能求助遠在京城的大伯母了。

 大伯母是個實幹的人,沒過多久,就叫人快馬加鞭的送來五套衣服,連同配飾都一一準備妥當,就連鞋襪都一應俱全,還寫了一封信告訴他怎麼穿戴和搭配。

 靖國公夫人是個大好人!蕭衍接到東西的時候,淚流滿面。

 所以這對壁人一出,頓時就將周遭所有人的目光都盡數吸引過去。

 蕭衍今日換上這套衣服,就連秦錦的眼底都是一亮,看着自己妻子目光之中明顯流露出來的驚豔之色,蕭衍還是很得意了一下下的。

 程燁是個喜歡穿白衣的人,如今一見蕭衍做了這樣的打扮。他的心底便是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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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日裡他白衣飄然,蕭衍都是黑衣黑袍的,他是比較佔便宜一點,但是現在被人家一比,就連程燁也不得不服,泰和郡主挑人的眼光還是好的。

 明明就是一個滿身戾氣的武夫,這麼一裝扮,也頓時就變得翩然如同謫仙一般。偏生他的身上還帶着一點點冷冽的氣息,看起來如同高山之雪,清冷而不可褻瀆。與秦錦站在一起,女的明豔大氣,男的高大清冷,不管是樣貌還是氣質上都般配的一塌糊塗。

 程伊荷躲在人羣裡,癡癡的看着今日的蕭衍,眼底暗自的發紅。

 她是真的喜歡他啊。

 程燁今日也穿了一套素白的雪衣,但是看到蕭衍的時候,不免也有點自慚形穢。

 他是斷然不能將白色穿的如同蕭衍一樣張揚。

 等大家坐定,最後的比試便是直接開始了。

 不得不說,程燁作爲裁判還是十分的公允的,最後上來展示琴藝的這三個人裡面有兩男一女。無論是琴技還是曲譜上的學識都十分的卓然超脫。

 尤其是那個女琴師,絲毫沒有半點風塵之氣,神情純淨閒適,她隱藏了自己的身份,外人無從窺探,既然她不想暴露身份,大家都表示理解。

 大梁的風氣雖然不那麼古板閉塞,但是女子在外還是會稍稍惹人非議的。

 秦錦看那姑娘的裝扮以及用的琴就猜她出身應該是不凡的,再加上她的氣質斐然。

 她默默的在心底過了一遍自己認識的人,但是還是對這姑娘沒什麼印象。應該不是從京城來的。

 等大家都賽完之後,魁首自然就落在那位姑娘的身上,其餘兩個男琴師也沒有不服,那姑娘拿出來的琴譜是一曲已經據說已經失傳的古琴譜,要求的琴藝之高,已經讓人乍舌了。就憑這本琴譜,她也是當之無愧的魁首。

 等頒過獎,大家便是邀請着程燁世子給大家展露一手,其實大家更想看的是泰和郡主,但是人家身份過高。要是秦錦自己不開口,旁人是萬萬不能開口的。

 程燁等的便是這個時候,他一直都夢想着和秦錦能合奏一曲。

 他從善如流的站起來,朝秦錦一拱手,“不知道臣能不能邀請郡主與臣合奏一曲呢?”

 秦錦已經得了蕭衍的同意了,但是這個時候還是又看了蕭衍一眼。

 程燁心底黯然,益發的覺得泰和郡主是真的好。以她的身份其實是無需顧慮蕭衍的,但是她卻對蕭衍如此的尊重。

 他更加覺得自己當年的那點點自尊心實在是可笑。

 “郡主乃是我妻。”蕭衍緩緩的開口,“自是與我合奏。”

 秦錦……

 大哥你會不會啊!這麼吹牛?

 這不是關起門來鬧着玩,當着這麼多人面呢。

 蕭衍微笑着看向了秦錦。站起來,隨後朝着秦錦伸出手來,“長寧,不知道爲夫可有這麼榮幸?”

 程燁的臉色暗淡至極。

 蕭衍這廝,竟是連這最後的一點點念想都不給他留嗎?

 秦錦不介意和蕭衍合奏,但是她擔心的是未來陛下當衆出醜就不好了。依照她對蕭衍的瞭解,這人十個手指頭要是論拿劍殺人那是好手,但是論彈琴就如同大蒜頭一樣掰不開……

 但是看着蕭衍那淡定溫和的笑,秦錦還是伸手,隨後朝他嫣然一笑。“就如夫君所願。”

 她燦爛恬靜的一笑,如同一道陽光直射入蕭衍的心扉,卻也如同一道利刃戳的程燁心底鮮血淋漓。

 他尷尬的站在一邊看着蕭衍與秦錦攜手而下,長袖頹然掃地,他是不可能再插入他們兩人之間了。泰和郡主的眼底只有蕭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