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雨可真大,我一路走過來,差點就淋成落湯雞。」
花袖裡的聲音在走廊道上響起,她的話剛落,就又聽到一道聲音附和道,「是啊,這種天氣,總是讓人莫名的煩躁,之前還旱災,成天求神拜佛想要下雨,如今,你看,都要成洪澇了。」
是煙蘿的聲音。
楚傾顏坐在亭子里,轉頭笑看從不遠處攜手走來的兩人,揮揮手道,「過來這裡坐!」
「今日就是來你這裡泡茶嘮叨解悶的!」花袖裡坐了下來,就雙手捧著臉,一臉的氣鬱。
楚傾顏不由轉頭看向煙蘿,然而煙蘿也趴在桌上,一副鬱悶的樣子,「別看我,姑娘我心情也不好。」
「喂喂喂,你們兩個怎麼了?心情不好也趕一塊去了?」
她調侃兩人,但她們沒有一個人理會她,不由發笑,「說說唄,出什麼事了?能將你們這兩個活寶惹火的,也不是一般人。」
楚傾顏輕點著兩人的額頭,一副十分無奈的模樣。
彷彿兩人就等著她說這一句話,頓時爭先恐後地道。
「傾顏,你可不知道鐵公雞那個人有多可惡!他……」
「慕容簡直是氣死我了,你都在不知道……」
兩人的聲音交疊在一起,簡直是魔音穿耳,楚傾顏忍不住捂住耳朵,指著她們道,「你們兩個能不能好好說話?一個一個來!」
龐芷靜和花袖裡兩人對看了一眼,火光四射,頓時又異口同聲道,「我先來!」
楚傾顏頗有些頭疼地道,「行行行,石頭剪刀布,誰贏誰先說!」
於是兩人跑到一邊比劃去了,過了會,程煙蘿挺胸直背地走了過來,後面跟著擠眉弄眼的花袖裡。
勝負一看便知。
程煙蘿獲得了優先權,她立即噼里啪啦像倒豆子一般,將她這兩日跟空靈的矛盾抱怨出來。
「傾顏,你評評理,這天氣這麼熱,他憑什麼不讓我吃冰,連冰鎮梅子湯都不讓我碰一口,有這麼小氣的人嗎?」
「還有啊,你知道我最喜歡吃的是西湖大閘蟹,正巧最近不是中秋快到了,大閘蟹又鮮又美又大,看得我都快流口水了,然而他卻吩咐管家不要給我做大閘蟹?你說,有這樣的人嗎?」
「……」
「你說我是不是腦子裡進水了,才跟他和好的!這還不如我自己一個人過活!」
程煙蘿抱怨了整整半柱香的時間,還意猶未盡,她就好一口吃的,然而慕容那個傢伙,卻一直不讓她飽口福,這比凌遲她更難受!
楚傾顏大概聽明白她的意思,不過聽起來都是氣話,暫且先不發表評論,轉頭對早就等得不耐煩的袖裡問道,「那你呢?你又是怎麼回事?」
終於輪到自己了,花袖裡立刻將程煙蘿擠到一邊,然後開始吐槽道。
「傾顏,我跟你說,鐵公雞簡直是一毛不拔,我讓他給院子里採買一些下人,不然基本都是我在做事,我忙完外面還要忙家裡,我容易嘛我?可是他偏生不答應!你說氣人不氣人!」
「還有,我前天去成衣店裡拿回來了一套衣裳,他居然說布料太薄,不讓我穿,你看看,這滿大街都是這樣穿的姑娘,憑什麼我就不行?」
「還有還有……」
聽著兩人的吐槽大會,整整花了一個時辰,楚傾顏扶了扶額頭,最後抬手止住了兩人滔滔不絕地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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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頓時止住了話,一臉真誠求教地看向她,花袖裡道,「傾顏,你和殿下簡直是情侶間的典範,從來都沒有見到你跟殿下吵過架,真羨慕,御夫有什麼妙招,快傳授傳授一下。」
程煙蘿也一臉求知地看向她。
「情人間,哪裡沒有拌嘴吵架的,雖然我們兩人平日小打小鬧的,過得似乎很順暢,其實我們要是一吵起架來,那可是誰也攔不住。」
想起兩人一言不合她就離家出走,如今想起來,感覺自己還真是幼稚得不行,可是放在當時,那是讓人多麼揪心的事,怎麼可能不生氣。
如今看到眼前為愛苦惱又甜蜜的兩位好友,她單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托這茶杯,好整以暇地喝著,同時轉了轉眼珠子,想著法子,為了防止以後兩人再來王府就著她訴苦,她覺得得用上一大招,能夠讓她們自行解決小問題,大問題再說。
「其實兩人的相處,也是需要點技巧的。」
「什麼技巧?」
「快說來聽聽!」
兩人立即湊近,滿臉好奇,再一次異口同聲道。
「這是生活中百試不爽滴,專治各種心煩焦躁,你們聽好了!」楚傾顏嘿嘿一笑,然後和著拍子俏皮道。
「當你的孩子惹你生氣的時候,請靜下心來默念:
親生的!親生的!親生的!
隨我!隨我!隨我!
當你丈夫惹你生氣時候,請靜下心來默念:
我選的!我選的!我選的!
活該!活該!活該!
如果你朋友惹你生氣的時候,請靜下心來默念:
我交的!我交的!我交的!
眼瞎!眼瞎!眼瞎!
當你媳婦惹你生氣的時候,你靜下心來默念:
我愛她!我愛她!我愛她!
慣的!慣的!慣的!
態度決定心情。」
程煙蘿和花袖裡兩人聽得目瞪口呆,不是吧?這樣也可以!不過好像聽起來還不錯的樣子!
見兩人都沉靜下心,不再像剛才那麼的煩躁,楚傾顏這才準備勸解的時候,然而就在這時,她的心莫名一揪,好像有人在往她心裡戳刀子,這種感覺讓她很不舒服,而且有些熟悉。
記得當年大冰塊受傷的時候,她就有過這種感覺,整顆心都帶著空蕩蕩,彷彿有什麼東西就要失去了。
她聯想到今日大冰塊進宮一事,心裡頓時有了些猜測,大冰塊不會有什麼事吧?
這時候,心又恢復了正常,彷彿剛才不過是一場錯覺罷了。
今日李將軍抵達京都,說不定西軒帝叫他過去,指不定是讓他做好交接工作,是她太敏感了,才會胡思亂想。
自由已經近在咫尺了,她估計是奢望太久的東西突然來臨了,有些不適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