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山寺

發佈時間: 2023-04-11 19:2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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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煙這撕破臉皮的話一出口,不光是蕭呈言臉色驟變,就連她手下的宮人也都全部面如土色。

 原本若是苦苦哀求,可能尚有一線生機,而現在被自己的主子這麼一攪和,那點本就可憐的生機已經蕩然無存。

 蕭呈言更是氣的捂住胸口悶聲咳嗽了兩聲,他本來身體就非常虛弱,之前大病才愈就遇到雨夜奔逃的鬧心勞力的事情,現在更是氣急攻心,饒是他年紀還輕,要是年紀再稍稍的大點,現在只怕是一口氣都喘不上來。

 “來人!掌嘴!”蕭呈言臉色灰敗的指着夏煙說道,“給朕狠狠的打,打倒她不再敢口吐狂言爲止。其他搶東西的人給朕就地正法!朕不要再看到他們!”

 一時之間哀聲四起,哭喊不斷。

 有人機靈,朝秦錦求饒,但是秦錦卻是雙手插在袖子裡,站在一邊巍然不動。搶劫之風不能助長,這都是宮裡的人,要說搶劫還算好,至少剪雨還有命在,若是其他的侍衛有樣學樣,這宮裡這麼多老弱病殘,嬌嫩女子,哪裡扛的住這些血氣方剛的侍衛們。

 真的搶劫倒也能忍了,若是再做出點其他什麼惡事,那是真的要命了。

 夏煙到底明白不明白,這一路上都是在逃亡,本就人心浮動,她還鬧出這種幺蛾子。秦錦冷眼看着這些人。真是自己作死,旁人攔都攔不住。

 很快,就有御林軍過去,手起劍落,當着陛下和衆多宮妃的面直接將那些參與搶劫剪雨的夏煙身邊人全數抹了脖子。

 雨不住的下,這些人一個個倒地,血順勢流出混着雨水漸漸的將腳下的土地染成了紅褐色。

 秦錦這也算是殺一儆百,眼前的一幕有點震撼,在場所有人的心底都不敢再生出什麼搶奪別人東西的念頭。膽子小的宮妃已經嚇的捂住了眼睛,卻是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太后也捂住了小皇子的眼睛。不由朝秦錦看去。

 就見她依然一身黑灰色的長裙肅立在雨中,頭上是落雪替她撐起的傘,雨水沿着傘的邊緣如簾垂落,秦錦整個人挺直的站立着,眼眉在雨絲那端顯得有點模糊不清,但是整個人卻散發着一種難以言表的果敢與堅韌。

 這樣的女人,足以堪擔負起這個積弱的國家了吧……

 太后覺得自己的視線也有點模糊,她長聲低嘆了一下,默默的將那聲嘆息咽在了自己的喉嚨裡。

 等處決了那些搶劫剪雨的人後,就有人過去打夏煙的嘴。

 夏煙意圖反抗。被人死死的按住。

 “蕭呈言,你若是還想留一點體面,就現在放了我!”夏煙撕扯着,髮髻在雨中散落開來,髮絲沾溼,貼在了她的臉頰和身上,她雙眸冒火,整個人處在又驚又惱的情緒之中,依然在外強中乾的負隅頑抗。

 “打!”蕭呈言一邊咳嗽,一邊喊了一聲。

 馬上就有太監過去啪啪啪的開始打夏煙的嘴巴子。

 因爲剛剛殺了人。行刑的人也不敢手下留情了,唯恐自己留情了,災禍就落在自己的頭上。所以只是三五下耳光抽下來,夏煙已經被打的目光渙散,脣角崩裂。

 她也是嬌生慣養大的,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和痛楚,她惡狠狠的看着蕭呈言和秦錦,目光噴火,只恨不得撲過來將着兩個人咬死。

 ”蕭呈言!”趁着倒手的間隙,夏煙吐了一口嘴裡的血,罵道,“你個渾身髒病的……”

 她後面的話尚未說完,太后就猛然擡眸,憤怒的看着夏煙。好在巴掌及時的落下,沒讓夏煙將後面的話說完,就打的她滿嘴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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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已經氣的渾身發顫,她的兒子身體本來好好的,人是頑劣了,但是誰沒年少輕狂的時候,好好的引導,好好的教,若不是夏家的毒計,她的兒子哪裡會落到這種地步!

 夏煙今日居然還有臉將這事情說出來,真是將一把刀生生的刺到了太后的心上。

 她的眼底殺機已現。

 好在夏煙只說了半句,人就被扇的有點發懵,接下來要罵的話也都忘記了。

 行刑的太監下手也真是狠,生將夏煙給扇暈了過去。

 “陛下,人暈過去了。”行刑的太監見夏菸頭都垂了下去,只能和蕭呈言請示。

 “將她捆在馬車後面。”蕭呈言不是沒聽到剛纔夏煙說的那半句話,他的心底更是沒有半點憐憫夏煙之心,只是熊熊燃燒的恨意,“拖着走就是了。”

 大家都是駭然。

 這活生生的人暈了過去,再拖在馬車的後面,走上一段這樣的路,只怕會蹭的皮肉都從骨頭上分離下來。

 秦錦想想都覺得噁心,今日她的目的達到,也不要再造殺孽,若是真的想夏煙死,一刀解決了便是,讓她不死不活的造這種罪,倒是添了孽了。

 “小皇子尚在。”秦錦小聲提醒蕭呈言,“反正人都暈過去了,就讓馬車拉着,她一時半會的也醒不過來。”

 蕭呈言深深的看了秦錦一眼,他真沒想到秦錦會幫夏煙說話,“長寧說什麼就是什麼。”他緩和下了自己的語氣,隨後吩咐人將夏煙扔去馬車上自生自滅,還派人看着她,免得她自絕或者逃逸。

 這段插曲之後,大家繼續朝感業寺的方向前行。終於在第二天的中午時分,這些飢寒交迫的人到了感業寺的山腳之下。

 因爲之前派了人騎快馬前去探路和通知感業寺。

 所以大家抵達感業寺山門的時候,感業寺的方丈已經率領着衆多寺中和尚在山門前等候了。

 方丈過來見禮,口宣了法號之後,對蕭呈言說道,“陛下和太后能大家光臨敝寺,實是讓敝寺蓬蓽生輝。老衲已經準備好了齋菜等候諸位的到來。還請陛下進山。”

 誠如上一世一樣,感業寺之中糧食儲備充足。

 感業寺本就是有名的大寺,先帝在世的時候就賜下了兩天千頃,平日裡周圍的百姓香火不斷,富戶鄉紳還有貴胄的捐贈也頗多,所以即便是三年大旱,如今又逢日的陰雨,對感業寺幾乎沒什麼影響。這麼多天的奔波與飢寒交迫,大家終於在感業寺之中安頓了下來。

 當大家吃上滿滿大碗的白米飯的時候,沒有一個不是熱淚盈眶的。

 這些人是京中最最尊榮的人,如今卻狼狽的如同難民一般。就連平日裡吃半碗粳米飯都會嫌撐的慌的宮妃們也一個個都吃了至少兩碗。

 這時候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儀態風度,吃飽算啊。

 等大家都飽餐了,又各自沐浴之後,才紛紛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大家對秦錦也是心存感激,若不是她想到了這麼一個地方,只怕大家現在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流浪,過着上無片瓦避雨,下無粒米果腹的日子。

 說來也是巧了,大家在感業寺住下的第三天,雨停了。

 山間因爲落雨的緣故,山林蒼翠,溪水豐茂,瀑布一條條掛在山壁之上,陽光一映,愣是給映出了幾道彩虹出來,五光十色,煞是壯觀好看。

 感業寺美景只要推門便有,這些宮妃們在這裡住的頗爲開心,倒是淡忘了前幾天的狼狽和驚恐。

 到了感業寺,秦錦就將所有的俗務都推卸掉,交還給太后處理,她也安心的在這裡住下,只等着蕭衍帶着人前來接她。

 夏煙昏迷了一天才醒的,醒來臉腫的如同豬頭,她被扔着與宮女同車,宮女們平日裡也受過她不少的欺負,她掌管六宮的時候,做事毫無章法,全憑藉她一個人的喜好,哪裡有什麼賞罰分明,對那些阿諛奉承的人她自是當成心腹,對其他人則呼來喝去,說打就打,說罵就罵。所以很多人都恨透了她,如今她從高位跌落,也沒人同情,只是覺得她活該。怕她逃走,還有人用繩子將她捆住手腳,夏煙口不能言,又不能動彈,要喝水也沒的喝,更不要說吃的了,在路上大家的飯食自己吃都不夠,完全沒有人會想到夏煙。夏煙這幾天的罪是遭老了。等到了感業寺之後,她被關在柴房之中,宮裡的人早就不管她的死活,只要她沒逃走就好,倒是感業寺裡的和尚尚有憐憫之心,還弄了點水米給她,也弄了點藥過來給她用上,算是保住了她一條小命。

 夏煙恨透了蕭呈言和秦錦,滿心的憤恨,只想着等她七哥來了,一定要好好的和七哥告上一狀,如今姑姑是靠不住了,她在怎麼蠢,也知道姑姑是和秦錦站在了一邊。

 秦錦這幾天覺得蕭呈言就和跟屁蟲一樣的討厭。

 她去哪裡,蕭呈言總會如影而至,即便是她哪裡都不去。蕭呈言都會以太后召見爲名,將她喊了過去。

 其實什麼事情都沒有,竟說些有的沒的的廢話。

 這位皇帝陛下難道一點都沒有危機感嗎?他都已經棄京城而逃了,跑到這裡來竟好像是來遊玩上香的一樣。

 秦錦沒事找事做,教着蕭文箏習字,免得去面對蕭呈言的面容,蕭呈言便也坐在一邊笑咪咪的看着她們兩個。那目光將秦錦看得直發毛。

 若是在前世,她尚是他妻子的時候,或許對這種目光尚存有幾分欣喜和嬌羞,因爲那目光實在是關注溫柔,甚至帶着幾分眷眷情深在其中,但是現在,她是蕭衍的妻子,而蕭呈言對她來說只是表哥和陛下,再被這樣的目光盯着看。真心覺得受不了了。

 “朕想起小時候,朕讀書不好,長寧便也是這麼耐心的糾正過朕的字。”蕭呈言開口說道。

 “呵呵。”秦錦嘴角一抽,露出了一個乾巴巴的笑容,“那時候臣女實在是膽大妄爲。”那是她蠢好不好?別提這種蠢事。

 以前蕭呈言爲了逃避功課,常常對她軟磨硬泡的,還有很多的書是她替他抄的,現在想起來,自己真是蠢透。

 “不。”蕭呈言的目光微沉,“那是朕不知道好好的珍惜。”他的聲音低沉,言語之中似乎隱約帶着幾分痛意,這倒讓秦錦稍稍的一愣。

 她擡起頭來,對上了蕭呈言那雙暗沉的雙眸,他這是在懺悔?

 蕭呈言只覺得自己在秦錦訝然的目光之中,好像無所遁形一樣。他忙垂下頭,避開了秦錦的目光,他自己的視線卻落在了自己的手套上。

 白絲的手套何等的高貴素雅,摸起來柔滑細嫩,就如同上好的皮膚一樣,而手套之下的雙手卻是千瘡百孔,就連他自己都不想看到。他是不是應該慶幸那些暗瘡惡疾沒有傳遞到臉上,讓他現在還可以坐在她的身側,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她。

 這一路上他想的很多,秦錦的沉穩以及表現出來的睿智與從容在他的心目之中每天都在日益深刻,也更加的讓他自慚形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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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讀一樣的書,請的是一樣的師傅,而她越來越美麗,越來越高貴,可自己卻落到了這幅田地之中。

 “長寧。”蕭呈言叫了一聲秦錦的小名。只覺得現在比任何時候叫她的名字都讓他感覺到親切和熨帖。長長久久的安寧,只是叫上這兩個字,他都覺得自己似乎平靜了不少。

 太后坐在一邊假裝看書,卻也悄悄的看着這廂的兩個人,越是看,她的心底也越是難受。

 蕭文箏就坐在秦錦的腿上習字,小小的手握着毛筆,認認真真的在紙上按照秦錦教的字跡些,而蕭呈言坐在秦錦的身邊,從這邊看過去。怎麼看怎麼都是一副和樂融融的家庭美景。

 太后也覺得自己的眼眶有點微微的發澀,如果當年她不是因爲那一眼誤了一生,如果不是她爭強好勝,不是她受人矇蔽,不是她利欲薰心的話,她何嘗不是應該擁有這樣一個正常的家,夫君疼愛,兒子兒媳和孫子和美團結,一家人在一起團圓美滿。

 如今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她又能怨誰怪誰?

 “陛下叫臣女何事?”秦錦問道。

 “沒有。只是想起很多小時候的事情。”蕭呈言?子一酸,輕聲說道,“長寧小時候對朕可好了,總是哥哥前哥哥後的叫着,跟着,和一個小跟屁蟲一樣,甩都甩不掉。”

 秦錦的嘴角就又是一抽,誰說你沒甩掉?要是真的沒甩掉,她又怎麼會遇到蕭衍……

 不過,算了。與他做這些口舌之爭也沒什麼意思了。原本秦錦對蕭呈言有一肚子的怨恨,但是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覺得自己似乎對那些東西都已經看得很淡了。她如今過的很幸福,蕭衍對她是真心實意的好,即便她到現在也沒有子嗣,蕭衍也從不埋怨她,反而更是盡心竭力的呵護着。再看看蕭呈言現在的日子。

 秦錦就覺得去記恨他簡直就是浪費自己的精力。

 “臣女現在已經嫁人。”秦錦淡淡的說道,“日後臣女也只會跟在臣女夫君的身後。”

 秦錦的話讓蕭呈言的脣稍稍的一抖。

 “朕知道。”他低聲說道,手默默的在膝蓋上握成了拳。

 “不知道現在京城狀況如何。”秦錦低嘆了一聲。“表哥難道不應該先擔心這些嗎?”

 蕭呈言似乎有點走神,秦錦話落良久,他才稍稍的回過神來。

 “朕已經派人去打聽了。”蕭呈言說道。“相信明日就會有回信。”

 “哦。”秦錦點了點頭。

 “那日長寧用計嚇走刺客,當真是神勇。”蕭呈言想了想,換了一個話題說道。

 “不是臣女神勇,而是臣女的夫君教的好。”秦錦微微的一笑。提到了蕭衍,她就不自覺的流露出了幾分甜蜜出來,那眸光比平日裡更亮了幾分,燦如星辰,一張本就明豔的嬌美容顏上似乎瞬間就蒙了一層光一樣,更加的瀲灩奪目。“臣女用的不過都是他用剩下來的。”

 哎呦,一不小心替自己的夫君吹了一下牛……秦錦說完就馬上閉嘴。低下了頭去。

 她這是在活生生的拍蕭呈言的臉面啊。蕭衍玩兒剩的,蕭呈言都拿來當寶一樣的誇讚,她這麼做不是再替自己的夫君招黑嗎?不過她剛剛沒忍住啊……

 “是嗎?”蕭呈言一怔,隨後木然的說道,“蕭衍當真這麼有才?”

 “他也只是會打打仗而已,其他沒什麼的。”秦錦馬上加了一句。“陛下,他真的是被冤枉的。還請陛下回京之後明察。”

 “朕知道了。”蕭呈言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

 秦錦也就適時的閉嘴,不再多言。

 這廂表面看起來和美融洽,夏煙卻是在水深火熱之中。

 她被鎖在柴房之中已經很多天了,多虧了一個小和尚每天來看看她,送她點藥和吃的。小和尚法號圓嗔,約莫十七八歲的樣子,很小的時候就在感業寺出家了,開始這小和尚照顧夏煙只是覺得她可憐,又覺得她受傷甚重,臉都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了,但是目光多有戾氣,爲了化解她的戾氣,圓嗔常常下了功課就過來替她念上一段心經,試圖化解她眼底的暴戾之氣。

 開始夏煙還會喊着叫他滾開!但是時間長了。夏煙這才意識到如果不是這個小和尚每天來看她,她或許都已經死了,所以漸漸的,她也不對小和尚亂髮脾氣了,小和尚唸經,她就給個耳朵。

 漸漸的,她生出了一個念頭,這個小和尚看起來呆頭呆腦的,就知道給她吃的,替她上藥。爲她念經,若是她能拐騙了他將自己放走的話,沒準還真的能成。

 於是夏煙就開始觀察那小和尚的喜好。

 她這人活到現在素來都是唯我獨尊,從不將任何人放在眼底,即便是蕭呈言那樣貴爲天子的人,她這暴脾氣上來也是說罵就罵,最後落到這個下場。她還從沒嘗試過對誰小心翼翼過。

 她發現小和尚唸經是爲了消除她的暴戾,於是在小和尚的面前她就裝出了一幅聆聽佛法之後似有所悟的樣子。果然哄的那小和尚十分的開心。小和尚很單純,開心了,就會和她說不少話。漸漸的。圓嗔不光在她的面前唸經,還說了許許多多他小時候在寺廟之中長大的趣聞,以及各位師兄弟之間的趣事。

 夏煙其實也沒什麼心思聽,只是爲了哄他開心,也假裝出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

 隨着時間的流逝,夏煙臉上的傷漸漸的消腫,圓嗔還懂不少醫術,感業寺的和尚平日裡也會下山替周圍的百姓義診,所以感業寺的聲譽纔會一直昌盛不衰,再加上他是真的對夏煙十分的上心。夏煙的傷在他的精心照料之下也好的很快。

 等夏煙臉上敷着的藥被小和尚一點點的洗去,露出了她原本的容貌的時候,夏煙從圓嗔的眼中明顯的看到了一份叫做驚豔的目光。

 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有人對她流露出這樣的眼神了,一時之間心底還是十分的得意的。

 她只覺得這小和尚是個土包子,現在她如此的狼狽,若是等她好好的穿上好衣服再裝扮一番,盛裝的樣子再給小和尚看,他豈不是要看的眼睛發直了。

 圓嗔從沒這麼近距離的接觸過這麼漂亮的人。

 山下的村子裡也有不少漂亮姑娘,每次他下山義診,也有不少姑娘會紅着臉給他塞不少饅頭雞蛋之類的東西。他都沒有任何感覺。但是在看到夏煙真容的時候,他感覺到他心亂了。

 圓嗔如同見鬼了一樣丟下了夏煙,一溜煙的跑開,那一晚上他念了足足一晚上的心經,才覺得那異常的心跳平復了下來。

 夏煙被圓嗔的舉動弄得莫名其妙。怎麼她的樣子很嚇人嗎?

 她不是已經消腫了?還是蕭呈言叫人已經將她的臉給打毀了?

 不對啊!她之前明明在紗布解開的那一剎那看到了小和尚的眼神是驚豔的眼神。她不會看錯。

 她忙不迭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感受到臉上皮膚的完好無損,她這才稍稍的放下心來。

 第二天她終於將圓嗔給等來了,圓嗔卻是一點都不敢看她,只是丟下了吃的轉身就走。

 第三天,第四天依然如此……

 一直到第五天,夏煙終於忍不住了,“喂!你躲着我做什麼?”在下和尚來丟下吃的東西的時候,她主動的抓住了小和尚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