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參奏

發佈時間: 2023-04-11 19:3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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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牢的大門都被砸光了,裡面的犯人也跑的無影無蹤,蕭衍現在又是有功之臣,自是不用再回到天牢裡面而是光明正大的住回了自己的那個小院子裡。

 他家院落十分的不起眼,雖然也遭了賊寇,不過也只是將大門的鎖頭給砸了,流寇們進去一看,這小破地方也就沒了什麼搶劫的興趣,京城那麼多高門大戶的都在等着他們洗劫,這種小破院子自然是看不上眼了。

 所以相比起蕭衍的家來說,靖國公府卻是悽慘無比。

 百年的世家,雕樑畫棟,原本深邃精美,而現在,靖國公夫人的馬車停在自己家的門口愣是站在大門前發了半天的傻。

 這哪裡還像是她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大門被砸破了一個一人寬的大洞,門前所懸掛的燈籠什麼的,都燒成了灰燼,在柱子和牆壁上留下了焦黑焦黑的印記。

 大門廊後有一個琉璃花廳,琉璃已經被人砸的粉碎,窗戶都被人踹破,家中各處都是一片狼藉。庫房就更不要說了,裡面的東西全數被搬空,古玩字畫,一個都沒給剩下。靖國公夫人走之前,將絕大部分價值連城的東西都已經收到密庫之中,不過就是外面損失的這些也都是一個叫人乍舌的數目了。

 即便是在路上已經做了不少的心理準備,但是一見到自己的家變成了這幅模樣,靖國公夫人依然是心疼的要死。

 夫君和兒子都征戰在外,她獨自在家裡,卻是連一個家都沒看好。

 她這廂在發愣自責,秦錦卻是走過來柔聲勸慰道,“家這樣了沒事。咱們人沒事就好了。”這一路走過來,見的還少嗎?幾乎是家家戶戶門前都掛着白幡,那意味着什麼,不言而喻。

 靖國公夫人眼底泛着紅,輕輕的拍了拍秦錦的手。

 秦錦陪着靖國公夫人走進靖國公府,見家裡實在是亂的不成樣子了,家裡的奴僕死的死,跑的跑,諾大的一個家,竟然只有被靖國公夫人帶走的那些人倖存着。

 不光是靖國公夫人面有哀色,其他的家中近衛。家丁還有侍女和嬤嬤們見到這種慘狀,無一不是暗自垂首傷悲,之後便是深深的慶幸。

 這家晚上算是住不了了。

 尚有半個府邸被一把火燒成了焦炭,倖存着的半個府邸也是破破爛爛,就連一個完整的門窗都找不出來。

 秦錦於是就和蕭衍商量了一下,乾脆讓大伯母和他們一起住。

 蕭衍那地方是小了點,不過好在沒怎麼被破壞,大家在一起擠擠,等這邊稍稍收拾出兩三個能用的房間,再搬回來也不遲。

 將靖國公夫人帶回家去,秦錦忙裡忙外的安排着。清泉和蝰蛇已經恢復了男子的裝扮,沐雪和追月一直都被蕭衍的人藏着,現在也被放了出來,閤家團圓,自是有了說不完的話。

 原本心頭難受的靖國公夫人被侍女們所感染,也漸漸的恢復了一點平靜。

 既然今日是個團圓的日子,秦錦決定吃一次餃子。

 她素來都是一個甩手掌櫃,今日難得有興趣,跑來了廚房挽起袖子準備親自和麪,這可是嚇壞了幾個侍女。郡主大人別的方面還行,挺聰明的。唯獨這個做吃的方面卻是不行,還是不要禍害一家子人了。折風聰慧,找來了靖國公夫人算是將蠢蠢欲動的秦錦給壓制住了,爲了大家的肚子和胃口着想,實在是不能讓郡主殿下沾手。

 靖國公夫人被帶的興起,乾脆她挽起了袖子親自下廚。

 大家對靖國公夫人的廚藝那是相當的佩服,所以一個個更是忙的勤力。

 蕭衍站在院子裡,笑眯眯的看着一廚房的人在忙忙碌碌的,心底忽然升起了一種濃濃的滿足感。

 他這幾年揹負的太多,很多事情都是一個人默默的思量,承受,絲毫不敢透露半點給秦錦知道,就是怕她陪着自己一道殫精竭慮,如今看她笑語嫣嫣,毫無芥蒂,蕭衍忽然覺得自己做的什麼都是值得的。

 天下他要拿回來,因爲那是祖訓,他身上也寄託了太多人的期望,但是在他的心底其實這並不是最大的願望。

 他最大的願望便是能一直陪着秦錦。

 蕭衍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麼毫無保留也義無反顧的喜歡一個人,但是喜歡就是喜歡了,找不到理由,也不需要去找什麼藉口和理由,若是真的能找的出來,似乎便不是真的喜歡。

 皇權在手,他才能讓這個他心底摯愛的女人一直都帶着這樣清澈純美的笑容。只有他越來越強大,才能更好的保護住他的長寧。

 他的長寧總是值得最好的。

 秦錦忽然感覺到有人在看他,稍稍的轉過頭來,透過打開的窗戶,看到的便是蕭衍站在暮色之中。

 小院子已經被收拾的乾淨整潔,落日餘暉將院落染成了橘色,那溫暖的色調緩和了蕭衍的棱角,讓他整個人都變得柔了幾分。

 他的眼底帶着濃濃的笑意,秦錦一眼看進去,就好像跌入了一個深潭之中,沉溺,反覆,不可自拔。

 她緩緩的對他也露出一個笑容,蕭衍的嘴角彎的更盛。

 他們就這樣,一個站在院子裡,一個站在廚房的窗戶邊,對看着,似乎周遭的一切都變得不那麼重要,耳邊侍女們的笑鬧聲也漸漸的剝離,遠去,唯獨她們兩個的眼神,交織,纏綿……

 侍女們說笑了一會就看到郡主朝着窗戶外面傻樂,大家透過窗戶看出去,自是看到了自家的郡馬爺,於是大家鬨笑了起來。

 秦錦被大家這麼一鬨笑,這纔回過神來,不由滿臉通紅。惱羞成怒,“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她嚷嚷道。

 她這一怒,大家更是笑的厲害,知道她是外強中乾。誰也沒怕她,就連靖國公夫人都來打趣了兩句,弄得秦錦又是跺腳,又是瞪眼,大家卻依然笑個不停。

 蕭衍忍俊不禁,走進了廚房,一擡手,將自己的媳婦給拉了出來,“廚房裡人夠多的,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說。”說完他拉着秦錦朝外走。

 大家更是在打趣秦錦,笑成了一團。

 秦錦回過頭來,忽然做了一個鬼臉,惹的靖國公夫人都一陣失笑。

 等着被蕭衍拉進了房間,秦錦還沒來得及問他要和自己說什麼事情,人就被抵在了門板上,隨後一個霸道而綿長的吻就落了下來。

 他似乎在輕輕的嗜咬着她,弄的秦錦又是麻癢又是有點微痛,卻是帶着一種說不出來的綿軟無力……

 良久,蕭衍這纔將秦錦放開,眼底已經暈起了濃濃的欲念,他的手探入了秦錦的衣襟,炙熱的氣息落在了她的耳邊,秦錦駭的忙按住了他,“別……”她擡起蘊滿水光的眸子,輕輕的哀求道。“馬上就要吃飯了……大伯母還在……”

 “我就摸摸。”蕭衍咬牙,退而求其次,“這都不讓?”

 呃……這個色狼……

 秦錦紅着臉,微微的鬆開了自己的手,結果她十分後悔……等她被蕭衍翻過來按在門板上撩起她裙襬的時候,秦錦想的就只有兩個字,“騙子!”

 或許是這樣的刺激太過激烈,秦錦只覺得自己快要將自己的下脣給要破,好不容易熬到感覺到他快要結束的時候,秦錦已經渾身沒有半點力氣……哪裡知道他只是換了一個姿勢繼續……

 剪雨被打發來叫秦錦和蕭衍吃飯,還沒到門口,就被清泉給攔住了去路。

 “我去叫郡主和郡馬爺。”剪雨對清泉說道。

 “呃!他們在忙!”清泉忙擋在剪雨的面前。

 “忙什麼?”剪雨也是無心的隨嘴一問,“靖國公夫人已經將餃子都出鍋了,就等郡主他們了。”

 在忙什麼,可真的不太好說……清泉撓了撓頭,“再等一會吧。”他含混其辭的說道。

 “哦。”剪雨這才點了點頭,與清泉一道站在屋檐下面。

 機會啊!清泉憋着氣,緊張的捏着自己的衣服角,隨後偷眼看了看剪雨。

 夕陽如今已經完全落到了地平線以下,只有一點點的餘輝霞光尚存留在天際,將西天沾染的如同被濃重的色彩浸透,紫色,橘色,暗灰色混雜在一起,又十分和諧的分出各種層次,美不勝收,那種光落在了剪雨的面容上,也凸顯的她清秀的容貌顯得更加的立體。

 她的鬢角有碎髮落下,柔柔的,隨着晚風輕輕的浮在她的腮邊。

 清泉忽然好羨慕那幾根碎髮。能這麼近距離的碰觸着她的臉頰。

 清泉一直都在憋,只是滿腦子想的要不要和她表白,竟是將自己憋的有點臉色發青。

 “你怎麼了?”察覺到了清泉的異樣,剪雨不由側過臉來,昂頭看着清泉。

 說來也奇怪,這麼高大的男子愣是能將自己的骨骼縮成與自己一般大小的女子模樣,鎖骨的時候,是不是很痛呢?

 清泉嗤的一生漏氣了,他一張嘴,忽然想起自己一直在憋氣,忙馬上呼吸了幾口,臉色恢復如常。“沒事沒事。”清泉一陣慌亂,避開了剪雨的目光。

 他一直都覺得剪雨的眼睛很漂亮,之前她被人打的眼睛都腫成了兩道縫了,還有不同程度的充血與淤血,視力上都有點模糊,還是他每天扶着她行走,想想那時候,似乎也是蠻甜蜜的。

 呸呸呸,他都在想些什麼……難不成還要讓剪雨受傷不成。一次受傷都夠他忙活和心痛的了。

 剪雨稍稍的皺眉,以前覺得清泉是蠻正常的一個人,只是最近見他,他總是有點怪怪的。

 “不說算了。”剪雨嘟囔了一聲,剛想要轉開眼眸,忽然見清泉擡手板過了她的肩膀。

 “你幹嘛?”剪雨嚇了一跳,略帶吃驚的看着清泉。

 “我……我喜歡你!”清泉結巴了一下,還是將自己要說的話給說了出來。“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剪雨,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不過我會努力,只要你願意,我什麼都可以給你……不是,我的命是將軍的,暫時只能給將軍,不能給你,不過其他的都可以給你……”

 剪雨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你……”這下輪到剪雨結巴了。

 “我說的是真的。”清泉很着急,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喜歡一個女孩子。他的手握住了剪雨的肩膀,只覺得掌下的人骨肉柔軟,滿手的軟香,即便是隔着衣衫都能感覺到她的細膩與清雅。這叫清泉很擔心,又很甜蜜。他怕自己捏痛了剪雨,但是又怕自己鬆手,她人馬上就跑了……

 剪雨愣了好久。隨後噗哧一聲紅着臉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看着心目之中的姑娘在笑,清泉有點摸不到頭腦。這是喜歡他還是不喜歡他?

 “沒什麼。”剪雨好不容易止住笑,看了看四周,沒人,她這才輕輕的點了點頭,“好。”

 “啊?”清泉不明白……傻愣愣的看着剪雨。“好什麼?”

 “我說好。”剪雨壓低了聲音,“便是,我也很喜歡你。”說完她的臉更紅了。

 清泉如同被一道閃電給劈中,愣了良久,纔回過神來,隨後雙眸放光,“你說的是真的嗎?”

 剪雨輕輕的推開了他,“你站遠點!”她輕聲呵斥道,“若是被別人看到,不成體統。”

 “哦哦哦。”清泉忙後退了幾步,轉念一想,不對啊!他又忙朝前進了兩步,“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既然喜歡他,幹嘛還要叫他閃開?

 剪雨瞪了他一眼,“我去幫折風,你侯着,若是郡主和郡馬爺出來了,請他們來前面用膳。”說完剪雨就紅着臉跑開了。

 清泉一個人摸着腦門站在檐下,喃喃低語,“那她是同意了?”

 “蠢貨。”躲在暗處的落雪實在看不下去了,從房頂上飄下來,白了清泉一眼。

 “你叫誰蠢貨?”清泉不服。

 落雪冷笑了一聲,不言而喻。

 “你才……”清泉正要反駁,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你說我是蠢貨,那意思便是剪雨真的喜歡我了?”

 落雪又翻了一個白眼,她不想和蠢貨說話,於是她再度翻身上了房頂。

 清泉這才確定下來。嘿嘿嘿的站在一邊傻樂。

 等蕭衍好不容易放開秦錦,秦錦已經是趴在蕭衍的身上一點力氣都用不出來了。

 吃過大餐的蕭衍一邊舔着自己的脣,一邊替自己和秦錦收拾,看着秦錦那副腳軟的樣子,他忽然好想再欺負她一下,不過想想還是等等再說,剛剛他聽到外面好像傳來剪雨的聲音,應該是前面餃子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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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耐心的將秦錦的衣裙全數整理好,這才拉着腿腳痠軟的秦錦走去了前面。

 秦錦簡直都不想說話了。

 她這樣子,任誰看了都知道蕭衍剛纔做過什麼,即便他替她將衣衫整理?全了。但是臉上浮動的那幾分嬌妹與慵懶,怎麼都掩飾不住。

 靖國公夫人在剪雨回來說郡馬爺和郡主在房間裡忙的時候就猜到這一對夫妻在做什麼了。

 她表示理解,畢竟是年輕的夫妻,分別這麼久……

 等,大家一起等就是了。

 所以等秦錦和蕭衍一來,看着蕭衍那意氣奮發的樣子,再看看秦錦,靖國公夫人就忍不住抿脣直樂。

 “吃吃吃。”靖國公夫人喊了一聲開飯,隨後多夾了兩個餃子放在秦錦的碗裡,又給蕭衍添了幾個,“多吃點。纔有力氣……”她笑的歡暢,秦錦卻是又嬌又羞,暗中的擰了蕭衍一把。

 都是他!害得現在全家人都知道他剛纔拉她去做什麼了。

 無奈未來陛下臉皮實在有點厚,一點都不怕掐,更不怕笑,還對靖國公夫人道了一聲謝,“多謝大伯母。”

 “乖乖乖。”靖國公夫人哈哈的大笑起來,

 蕭衍這邊和樂融融,總是幾家歡樂幾家愁。

 皇宮裡,蕭呈言與太后兩個人幾乎一直都抿脣不語。

 從進入宮門,蕭呈言就再沒說過一句話。

 這一路走來。宮裡竟是比京城的街道上更加的慘烈。雖然已經有人在打掃收拾,迎接他回宮,可是宮裡的人死傷無數,漢白玉的臺階上尚殘留着暗紅色的未曾洗去的血跡,微風襲來,隱隱的帶着一絲血腥氣。

 蕭衍去迎他們回宮的時候已經安排人打掃過宮裡,至少將遍地的屍體都挪了出去。

 只是宮裡的人實在是四散奔逃,那些沒被蕭呈言帶走的宮妃一個個不是慘遭侮辱殺害,就是已經逃離了皇宮,至於宮裡的侍女和太監們,能跑的也跑光了,不能跑的基本不是自殺便是被殺。

 原本肅穆恢弘的殿宇儼然變成了一處大型的停屍場。

 蕭衍能在短時間裡將裡面的屍體全數清運走已經是不容易了,畢竟京城剛剛穩定下來,哪裡有人有那麼多的精力去管宮裡的事情。且不說蕭呈言絲毫不負責任的丟下了所有人離京逃跑已經是叫大家對他十分的怨怒,只是礙於他的身份,多半是敢怒不敢言。就算現在大家有心出力,人手也不夠。誰家沒事?哪一個衙門不需要修復?

 京城滿目蒼痍,誰不是在暗中舔舐傷口。

 蕭文箏緊緊的扯着太后的衣襬,他是相當的敏感的,總覺得這裡陰森恐怖,即便風過,都帶着嗚嗚嗚的聲音。如同鬼怪低泣,他不喜歡這裡。

 “皇奶奶,表姨娘呢。”蕭文箏擡起頭,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問道。

 他想秦錦,秦錦身上有一種能讓他十分安心的味道。他很喜歡被秦錦圈着抱在懷裡,坐在她的腿上習字,他會覺得自己被秦錦環繞着,保護着。

 所以一走到這種帶着幾分陰森氣息的地方,他就想起了秦錦。

 太后的手輕輕的抖了一下,“你表姨娘回家了。”

 蕭衍如今立了大功,又不在天牢裡面,他們自是也沒什麼藉口將秦錦拒在身邊,回京之後,秦錦就拜別了他們和靖國公夫人一道走了。蕭衍在將他們送到宮裡之後,安排了人守衛,也告罪離開。

 蕭文箏不說話了,低下頭,咬住了自己的脣。

 蕭呈言垂眸看了自己兒子一眼,隨後又看了自己的母后一眼,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

 太后長嘆了一聲,她的身後尚跟着許多的宮妃,這時候不能胡亂說什麼話,她只能叫人將能住的房間查點出來,隨後一一的安排大家的住所。

 被這些瑣事所累,太后還要一邊帶着小皇子,只覺得自己腦仁一陣陣的抽痛。

 想起一路上,秦錦將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當當的,太后就更加的想着讓秦錦出現。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蕭呈言回到自己暫時的居所,就將其他的朝臣都叫了過來,“可知道忠義侯的去向?”

 他回京。能來的大臣都來了,在宮門口跪迎,唯獨沒見到夏暘。

 “回陛下的話。”王御史上前,“臣要參奏一本。參的就是忠義侯夏暘。”

 “說!”蕭呈言在椅子上坐下,沉聲說道。

 王御史全家在這次劫難之中幾乎全亡。他的妻子女兒不堪被褥,一個上吊,兩個投井,他的母親在病中被人拖到地上,拖行了半個院子只是爲了要逼他說出家中財物所在。他將全數的家當都交了出去,也換不回母親的命,妻子和女兒的命。他身受重傷。倒在血泊裡,賊寇以爲他身亡,還是蕭衍代人來,找到了他,並帶他回去延醫治療,算是撿了一條命回來。

 他本欲自裁,隨家人而去,卻被蕭衍救下幾回。

 蕭衍只說了幾個字,“冤有頭,債有主,大仇不報。何以面對自己的家人?”

 王御史這才頓悟,原來老天留他一命,便是爲了讓他替自己的家人報仇的。

 “臣參奏忠義侯夏暘與流寇勾結!”王御史一說到這個,幾乎是咬着後槽牙發出的聲音,他的雙眸皆赤,恨不得立即咬死忠義侯夏暘纔算作罷。

 “你可有證據?”蕭呈言先是一怔,隨後馬上雙眸放光!

 “有!”王御史恨聲說道,“臣抓到不少賊寇,調查下來卻發現,他們哪裡是什麼真正的賊寇,不過就是披上賊寇衣服。趁亂打劫的驍騎營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