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要當面恭喜他們復婚

發佈時間: 2023-03-25 07:4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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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9 要當面恭喜他們復婚

 季深行繃緊了神經。

 天台建的很小,從他這裏到林妙可站着的邊緣位置,五六米的距離,這是優勢。

 季深行鎮定心神,彎腰脫下鞋子,腳儘量放輕地邁出去,誰知道身體剛跨出門檻,手機鈴聲忽然大作銚!

 他青筋暴起地低咒一聲,慌亂地拿出手機捂住鈴聲,可還是晚了一步,到底驚動了林妙可響。

 林妙可轉頭,看到身後有人,看清楚是他,大概是被驚動了,身體顫抖着劇烈的搖晃起來。

 她雙目恍惚,看起來神智很不清醒,盯着他看,身體在風中搖搖欲墜的樣子令季深行捏了把汗!

 “林妙可!扶住欄杆,快!”他扔了手機急速朝她跑過去。

 天台邊緣處很窄,兩隻腳並排放都難,林妙可就在邊邊上搖着身體,越來越站不穩站不穩,帶着哭腔出聲:“深行?我怎麼會在這裏?……是她?她把我推到了這裏!”

 季深行的突然出現像是把林妙可從另一個世界拉了回來,她突然驚醒過來。

 “林妙可,抓住欄杆!別回頭看,等着我過去!”季深行重複,他此時已到欄杆下面。

 林妙可反應卻遲鈍了,回頭去看深淵般的樓層,她嚇了一大跳,身體更加不穩,彎腰低身想按着季深行的話去抓住低矮的欄杆,可是雙腿打顫,身體也搖晃,伸手抓的時候右腳往後移動了一下,右腳突然踩空。

 她厲聲尖叫:“深行!深行救我!”

 季深行心跳到了嗓子眼,以最快速度衝過去,伸手想要抓住她在空中亂揮的手臂,可是林妙可身體突然後仰,雙臂張開的就要往後栽倒下去:“啊——深行!救我!我不想死!”

 “抓住我,快!抓住我!”季深行心都快跳停了,長腿的優勢,抵住欄杆,腳尖勾住,半個身子半個身子傾出去。

 千鈞一髮之際,雙手緊緊抓住了她半個身子已經懸在空中的手臂!

 天。差一點,差一點她就掉下去了!還好,有驚無險。

 “深行,好高……救救我,我怕……”林妙可低頭看下面,抖着聲音哭得厲害,嚇得。

 “擡頭,看我,別往下看。”男人語氣溫和堅定,給她力量。

 季深行咬緊腮幫子,死死拽住她的手臂不放,使出全身力氣把她往上託,他的腿被欄杆壓得變形,韌帶估計拉上了,顧不得,再咬咬牙,好在她不重,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她拉了上來!

 季深行趴着地面,大衣質感的衣襬鋪陳在髒的水泥地面,隨着他沉重的喘息一起一伏。

 驚險過後,他深深喘了口氣,仰頭望天,心跳不能鎮定。

 身旁傳來哭聲:“嚇死我了,深行,嚇死我了,我剛纔、我剛纔差點就……”

 林妙可倒在欄杆下面的水泥臺上,失聲痛哭。

 …………

 對面樓棟裏,一身白衣的絕美女子放下望遠鏡,雪白淨荷般的臉上,什麼情緒都沒有,只有那雙雙眼皮很深的杏眸裏,翻涌着什麼,不似臉上的淡然風輕。

 她收了望遠鏡,菱形脣瓣冷冷挽起,緩步施施然下樓。

 …………

 季深行很快恢復冷靜,沒有責怪她,走過去,男人高大的身體蹲下,寬闊堅實的懷抱,輕輕地抱住了顫抖不已的女人:“沒事了,別害怕。”

 那雙乾淨好看的手,在她肩上,溫柔拍了幾下。

 林妙可哭得更大聲了,窩在他懷裏,呼吸着他好聞的味道,感受着頭頂發間他噴灑下來的氣息,像在做夢。

 第一次他主動抱她,林妙可心裏說不上來的心酸悲慼,這個男人的懷抱,她貪戀了一生。

 “怎麼回事?”季深行看着她,皺眉,眼眸深邃複雜。

 林妙可淚眼朦朧裏擡頭,看向他的目光同樣複雜,那內容是季深行也看不懂的。

 她啜泣抽噎着,半晌平靜不下來,雙手死死攥住他兩片大衣衣襟,指尖發抖,聲音也在抖:“她回來報仇了,回來報仇了……”

 季深行擰眉:“誰?”

 林妙可對視他湛黑不見底的瞳孔,猶豫再三,搖了搖頭,她站起身,季深行也不多問,他對她的事不感興趣,人救下了就行。

 他把大衣脫下來蓋在她單薄的身上:“其他事以後再說,子陵在等着你。快走吧。”

 林妙可點頭,心中苦澀,知道他這番溫柔是因爲季子陵,不然,她就是跳下去他可能也不會多看一眼。

 走回到天台鐵門的時候,林妙可突然停了一下,認真問他:“深行,你愛顧綿,你真的確定?”

 季深行與她對視,漆黑沉冷的眸落在她臉上,帶着迫人的壓力。

 他聞言蹙眉。

 林妙可看出他神情的不悅,知道他不喜別人多問私事,她笑了笑,笑得頗有些深意:“現在愛,以後呢?見到她以後呢?”

 季深行走在前面,沒有聽到這番呢喃。

 …………

 兩個人剛走下天台,顧綿迎面跑過來,見到他們先是一怔,沒有問怎麼回事,只是神色焦急地說:“不好了,子陵出事了!醫生說是突發xin衰竭,在用藥物穩定,你們快跟我走,再晚的話,移植手術也做不了了!”

 季深行聞言,眉宇一凝。

 顧綿看他一眼,又看了看林妙可身上披着的他的大衣,什麼都沒說,拉着林妙可就往電梯裏跑。

 三個人用最快速度趕到了手術室。

 季老爺子對林妙可頗有微詞,這個緊急時刻,卻也沒說什麼,只是讓她快進手術室。

 他們趕到到的時候,醫生剛給季子陵用藥完畢,看到匆匆趕過來的林妙可,狠狠地搖了搖頭:“怎麼當媽媽的?!你這一耽誤,錯過了最佳手術時間了!現在風險大了,病人身體能不能受的住還當另說!唉……快點進去吧!”

 林妙可被罵,一句話不說,她換衣服,被醫生推進手術室,進去去之前突然拉住顧綿的手。

 顧綿疑惑,但還是彎下腰身。

 林妙可目光錚錚,仰起頭,湊在她耳邊:“凡是手術就有危險,出什麼意外都說不準的,有句話我現在一定要對你說。”

 顧綿凝神:“你講。”

 林妙可看她的目光意味深長:“顧綿,以前我是恨透了你,但現在,我要你答應我,無論如何,你要給我牢牢抓住深行,無論發生什麼事,爭氣點,千萬別放手。”

 顧綿皺眉,這話給她的感覺很不好:“會有什麼事發生嗎?”

 林妙可卻鬆了她的手,自顧自低喃地笑:“你以爲過了這麼多年,深行還是原來那個眼裏只有你的深行嗎?我得不到的你又憑什麼得到?沒死又如何?我纔不死呢,我偏要活着,倒要看看你能掀起什麼浪……”

 林妙可被推進去時還在神神叨叨,顧綿感覺,她最後那段話不是對她說的,應該是自言自語。

 顧綿心緒難定,因着林妙可這番莫名其妙的交代。

 她不明白林妙可這番帶警告的話什麼意思?

 …………

 子陵的手術,錯過了最佳時機,醫生說風險增大,誰也不敢做保證什麼,可是不做手術,肝臟衰竭得支撐不下去,這場手術,沒有選擇,必須做。

 一家人安靜等在手術室外,沒有人說話,氣氛壓抑凝重至底,表面上的平靜遮不住心底的忐忑不安。

 等待的時間是最難熬的,三個小時過去,手術室門緊閉,一秒鐘都變得分外漫長。

 時近晚上七點,天黑下來了,手術室的這條廊道,日光燈陰沉地照着,感覺不到時間的變化。

 顧綿抱着熟睡的皺皺,看到對面椅子上快支撐不下去的奶奶,她勸二老估計不聽。

 顧綿衝一旁一直沉默寡言的男人使眼色。

 季深行斜倚在牆邊,與她對視,漆黑目光傾注溫柔,拿出手機打電話,掛了電話走過來:“司機把車開過來了,等在外面,爺爺奶奶,你們先回去。”

 老爺子握着柺杖:“我不走!子陵在手術室,是生是死不知道……”

 季深行捏着眉心,耐xin不夠:“您和奶奶在這裏等,除了讓你們的身體負荷更重之外,幫不上任何一點忙,子陵醒來,你們病倒,有意思嗎?”

 “你!”話不好聽,老爺子膈應得不行。

 “季深行。”顧綿低聲,拉他。

 季深行看她一眼,那凌厲的,他當家做主,顧綿不敢出聲了。

 他把奶奶扶起來,奶奶嘆口氣道:“老頭別犟,我們做老人的,不要讓孩子們擔心。”

 季老爺子可能也實在撐不下去了,起來時顧綿分明聽到他背脊骨頭在響,捏了把汗。

 季深行立刻喊護-士找來一輛輪椅。

 蘇雲和季深行把二老送走,顧綿抱着皺皺重新回到座位上,胳膊酸的難受,椅子上涼,即便醫院裏暖氣足,也不敢把皺皺放在上面。

 “小嫂子,我抱一會兒吧。”

 蘇采采脫下棉襖外面的大衣,衝顧綿笑笑,大衣包住皺皺,把小東西從顧綿懷裏抱到自己懷裏。

 顧綿雙手得空了,從包裏拿出紙巾給皺皺擦嘴邊的口水,蘇采采咯咯地笑:“小傢伙睡得真香,這小口水給流的,真像你。”

 反應過來蘇采采指的什麼,有些囧:“也只有你說她像我,平時在小區裏抱上抱下的,沒人說她像我,倒是見着你哥,縫人就說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你倆生的,你跟我哥吃什麼醋啊!”蘇采采哧她,揪皺皺的小黃毛:“看這頭毛,又卷又亂的,還少,不像你像誰呀。”

 顧綿認真了:“頭髮卷這點是像,不過,我頭髮多,皺皺頭髮真的太少了,你看,又細。”

 正聊着,手術室的大門啪嗒一下突然開了,驚得顧綿和蘇采采一震。

 穿着無菌服的醫生摘了口罩,手裏拿着紙板和筆走過來:“籤一下病危書。”

 “什麼?!”顧綿臉一下子白了。

 蘇采采緊緊握住她的手,也是一臉蒼白:“醫生,我小侄子怎麼了?手術前不是簽過嗎?怎麼又籤?”

 醫生走到她們面前:“你們兩個誰是林妙可的家屬?”

 “啊?”蘇采采沒反應過來。

 顧綿卻是明白了:“林妙可怎麼了?”

 “取肝過程沒有問題,縫合時突發意外,她之前做清宮術的傷口崩裂,腹部大出血,需要家屬簽字,我們才能實行搶救。”

 “她家屬不在。”顧綿緊皺眉頭。

 “怎麼這樣?病人情況糟糕,你們能聯繫上她的家人嗎?”

 顧綿犯難,可能季深行有林家那邊的電話,但他不在啊。

 “你們是她朋友嗎?”醫生又問。

 蘇采采不說話。

 顧綿點頭,想了想,一把拿過病危書,拿了筆。

 蘇采采攔住她:“小嫂子,不能亂籤的,你又不是妙姐姐的朋友,她以前那麼對你,萬一她出事,林家指不定怎麼編排你呢!”

 顧綿反問:“沒人簽字讓她在手術檯上血流乾嗎?這個時候不能考慮那麼多,總要有一個人籤。”

 她刷刷幾下下筆。

 顧綿想的很簡單,林妙可不是朋友,林妙可害她失去了一個孩子,難道她就要讓她這麼躺在手術檯上嗎?那她和林妙可有什麼區別?

 做人不能這樣。

 蘇采采撅嘴看着她:“小嫂子,你這樣的xin格吃虧。”

 顧綿淡笑:“吃了半輩子了,最大的虧,就是你哥。”

 蘇采采調皮眨眼:“你不是吃了我哥的虧,你是吃了愛情的虧。”

 “……”

 四十多分鐘後季深行回來,蘇采采大嘴巴立刻把林妙可的事說了,季深行深深看了眼顧綿,淡淡點點頭,無話。

 他讓護-士準備了一間vip高級病房,給皺皺睡的,說皺皺被抱着睡,不會舒服。

 顧綿和蘇采采匆匆吃了點他帶過來的晚餐,沒有胃口,吃的那幾口,都是勉強應付。

 手術時間一再延長,中途也沒有醫生出來報備情況,季深行說這事好兆頭。

 顧綿和蘇采采都悄悄喘了口氣。

 林妙可搶救過來了,兩個小時後被推出手術室,顧綿跟着過去看了看情況,林妙可在麻醉中,醫生說一時半會兒不會醒。

 顧綿回到手術室外的走廊,蘇采采撐不住去皺皺的病房睡了,只剩下季深行。

 清冷白光下眉眼疲憊的男人,黑色大衣,黑色西裝,側面峻挺,五官深邃,顯得越發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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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靠坐在椅背上,頭後仰,雙腿交疊的姿勢,漂亮修長的指尖夾着一根菸,沒有點燃。

 這些天他太累,因爲莫靳南,也因爲季子陵,身體累,心更累吧。

 顧綿走過去,纖細小巧的手放在他肩上,片刻後,中指移到他的太陽穴,輕輕給他按着。

 他舒服喟嘆了一聲,伸手,大手包住了她的小手,把她拉到跟前抱在膝蓋上,夾着香菸的手,修長手指在她瑩白臉蛋上撫了一下,眼眸深幽含情:“下次,我洗澡時,你進來給我這樣子揉,上面,下面,都來。”

 顧綿惱他這時候還不正經,臉卻慢慢地熱了。

 他笑,又摸了一下她的臉頰:“惱什麼,讓你分點心罷了。”

 他把她的腦袋摁進懷,給她滿世界的溫熱堅硬,鼻息在她發間,執起她的手,十指交握,幽然嘆:“綿綿,你我,這樣的日子,我等了四年,特別好你知道嗎。”

 他說特別好,她笑,也這麼覺得啊。

 顧綿現在幸福,幸福時會有信心覺得,這樣的日子會一直繼續下去,平和細緻安寧到永遠。

 …………

 等到後半夜四點,手術室那扇沉重的大門終於開了。

 顧綿幾乎要等睡了的,聽見聲響,立刻從季深行懷裏彈起來:“醫生!我家子陵怎麼樣?怎麼樣?”

 摘了口罩的主刀醫生走到季深行跟前,在這個高大挺拔眉眼深邃的男人面前,微笑着點了下頭。

 那是手術成功的意思!

 顧綿幾乎是喜極而泣,激動地雙手勾住季深行的肩胛骨,往他身上跳。

 男人眼眸溢滿笑意,溫柔地接住了她。

 “季深行,子陵沒事了,沒事了!”顧綿實在難掩情緒的激動。

 季深行皺眉給她擦眼淚,比她淡定太多。

 主刀醫生也被這喜悅感染,笑了笑,嚴肅道:“病人家屬,可不是沒事啊,病人意志力堅強,撐過了手術,脫離生命危險。但還有很多困難等着你們,併發症,排異反應,他現在在麻醉中,未來十二小時內醒來是最好,超過這個時間,情況就不會太樂觀。”

 “嗯!嗯!聽到了!”顧綿眼彎成了一條縫,現在,滿腦子裏只有手術成功四個字。

 主刀醫生看着她這幅傻樣,和季深行同事多年,是好友,他衝季深行挑了挑眉,好像在說,怎麼娶了這麼個缺心眼的女人?併發症排異反應都是大問題,她還笑?

 季深行當即就不太高興了,把媳婦往懷裏攬,再傻,那也是他的事,他們管不着。

 …………

 凌楓睡到半夜接到一直負責跟蹤莫靳南的警員的電話。

 說是莫靳南半夜從莫家宅邸出來,獨自一個人驅車往景楓灣去了。

 凌楓立刻起牀穿衣下樓,開車往那邊趕。

 景楓灣是a市有些年頭的別墅區,半山腰的位置,環境清幽安逸,適合調養生息。

 莫靳南把車停在別墅院子外面,裏面的人大概聽見了引擎聲,二樓的燈亮了。

 莫靳南轉着車鑰匙走上臺階,兩個門燈亮了,指紋門叮咚一聲打開,柔光裏,女人穿着厚厚的睡衣,長髮蜿蜒頸側胸前,素淨的臉,被橘色光線照出了細細的絨毛,目含淡淡笑意看着他,說不清的味道與風情。

 “睡不着,過來看看你。”莫靳南靠着門邊的柱子,身長挺拔。

 女人低斂眉目,白頸微露:“外頭冷,進去吧。”

 莫靳南跟在她身後,望着她厚厚睡衣遮不住曲線的背影,目光深幽。

 女人沒驚動傭人,去廚房,想了想,端了杯白水過來。

 莫靳南坐在沙發裏,像是不經意地提了句:“今天你去醫院見林妙可了?”

 “是。”她知道他派人跟着,乾脆自己說了:“我知道今天她兒子做手術,特地挑今天去的,我把她故意引到樓頂。”

 莫靳南手點着下顎,看她:“如果你不想看見她,我有辦法讓她從這世界消失,不必你自己動手。”

 女人輕笑:“她當年把我害死,今時今日,我卻並不想她真的死,我只是去出口氣並且告訴她,我沒死,我活得很好。我瞭解這個妹妹,知道她不會跳的。”

 莫靳南沒說話。

 女人起身,走到他身邊坐下,這舉動讓莫靳南有些受寵若驚,他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她。

 女人也在看他,半晌開口:“靳南,對不起,我爲了氣林妙可說了一些對你很過分的話。”

 莫靳南挑眉:“都說了些什麼很過分的話?”

 女人低頭:“我說……你愛我,願意爲我做任何事,我還說是我唆使你讓你找上她的,靳南,你別誤會,沒有針對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在她面前擺高姿態……”

 莫靳南眼裏有光在閃動,他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原來你也知道,我愛你,願意爲你做任何事。”

 “靳南,別這樣。”女人手有些輕顫地掙開,馬上起身。

 莫靳南知道她牴觸男人的靠近碰觸,不強求,黯然道:“妙妙,我希望你明白,這麼多年,一個男人是有需求的,我找林妙可,只是因爲她像你,感情和需求,男人分得很清楚。”

 女人不語,這些話,給了他壓力。

 她低頭:“我無法給你什麼,心不可能,這幅早就不堪的身體,如果你不介意……”

 “妙妙!”莫靳南清楚地看到她眼裏的淚和脖子上凸起的經脈。

 他神情有些冷:“你當我是什麼人?”

 莫靳南放下水杯,立刻轉身,朝門口走。

 女人疾步跟在他身後,試圖解釋:“靳南,是我的問題,我接受不了任何異xin的碰觸。”

 莫靳南在氣頭上,聽她哭,心裏疼,又拉不下臉回頭。

 他出了院子走到車旁,女人一路跟過來,白玉路燈不高,清晰地照出了女人那張絕美的容顏。

 …………

 不遠處樹底下停着的路虎裏,凌楓滿目震驚。

 他見過林妙可,又想起了那天給季深行的他們高中的合照,季深行當時望着裏面的一個女孩,看了很久。

 那個青澀穿校服的身影,不無意外的,與眼前路燈下長髮及腰溫溫婉婉的女人正面,重疊!

 凌楓怔住,說不出話來。

 直到莫靳南上車,駕車離開,直到女人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轉身回到別墅院子裏,凌楓緩緩地,纔回過神來。

 手放在方向盤上,墨眉緊鎖。

 這個女人,如果沒猜錯,就是那個妙妙。

 不是多年前就死了?

 如果他看到的不是鬼,那就是說,她還活着,凌楓確定,那天和季深行在機場看到莫靳南懷裏抱着的那個女人,就是這個妙妙了。

 她和季深行不是初戀嗎?

 爲什麼多年後居然和莫靳南攪合在一起?要知道,莫靳南暗地裏對付季深行,是季深行的死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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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奇怪了。

 凌楓覺得事情太不尋常,複雜到他都不能理解。

 沉寂在黑夜裏的路虎,停了很久,啓動,往山下而去。

 車裏,凌楓思索再三,還是決定撥通季深行的號碼。

 …………

 季子陵被推出手術室。

 眼睛緊閉,嘴裏帶着呼吸罩,安靜地躺在那裏,推車本來就不大,可他躺在上面卻顯得那麼小,毫無生氣的模樣。

 這孩子遭罪遭得太多了。

 顧綿緊緊握住他的小手,和季深行兩個人都沒說話,尾隨季子陵的推車進入指定病房。

 醫生護-士忙活一陣,出去了。

 病房安靜,只有滴答滴答的儀器響聲,顧綿搬了單人沙發到病牀前,握着季子陵小小嫩嫩的手,趴在牀邊盯着點滴頻率。

 快六點的冬天,窗外一片沉黑。

 季深行把手機設置成了震動,但在安靜的病房,顧綿也能聽見嗡嗡的震動聲,這個時間點來電話?

 她歪着腦袋朝季深行看過去。

 男人拿出手機,見她神情有疑,挑眉把手機湊到她跟前,聲音特別低沉:“這下放心了?”

 顧綿一看上面來電顯示是凌楓二字,有些窘迫,怏怏地別過臉。

 的確,她就是特別放心,季深行這樣的男人言語上的不正經,只會對她。

 回國這段日子裏,他身邊別說女人,母的都很少出現,工作也是帶着高尚,他不是那種耍璦-昧縱身花叢樂此不彼的男人,或許是他根本不屑這樣偷雞摸狗,如果非要出-軌,大概也會直言說明。

 顧綿記起他們四年來的第一回,就是抓了莫靳南的那天,他在兒童醫院急診室對她暗示讓她半夜去找他,她沒去,結果他倒是半夜上來了。

 皺皺睡着,房子隔音效果很差,他把她拖到洗手間。

 就在那裏面,他要了,硬來的,痛的顧綿直哆嗦,可沒幾下,他就沒動靜了。

 顧綿愣了老半天才知道他是完事了,黑着臉看她,顧綿當時臉紅到了底,想笑,憋着,安慰他,說改天去看看醫生,她不嫌棄。

 他當時的眼神幾乎要把她剝了,咬牙切齒地說:笨蛋,我在證明我的清白。長時間不用,太興奮,你上網查查別的女人是不是這麼檢驗他們出差的老公的。

 顧綿傻兮兮的當真上網發帖子了,半天不到幾百樓的回覆,真的是這樣,長時間不那個,都特別快。

 顧綿沉浸在有顏色的事情裏,根子都紅了。

 季深行吻了一下,更紅。

 他走到窗邊,單手插袋,電話震動已過,他回撥過去:“喂。”

 凌楓的車已經下了盤山公路。

 眉宇凝重,猶豫再三,道:“季深行,什麼時候方便,我有很重要的事說。”

 “什麼事?”

 “你不是讓我查那天在莫靳南懷裏的那個女人嗎?”

 “查到了?”

 “嗯。那天我給你的那張你們高中的合照還在嗎?”

 季深行蹙眉:“問這個幹什麼?”

 “我想確認一些東西。你現在在哪?”

 “北方醫院,到底什麼事?”

 “我先回家一趟,白天去你那,事情當面說。”

 季深行乾脆沒了耐xin:“我掛了。”

 凌楓沒有沒尾說了句:“季深行,是關於……妙妙的事,電話裏說不清。”

 窗前挺拔站立的男人,一下定住:“……什麼?”

 但凌楓已經掛了電話。

 顧綿聽出他語氣的陡然變化,轉身看他:“季深行,你怎麼了?”

 那個背對着她的男人,背脊挺得很直,線條僵硬,像被窗外的冰暫時封住了一樣。

 過了好久,季深行纔回神,轉身,深邃好看的五官滿布蒼白,看了她一眼,笑笑:“沒事。”

 顧綿知道有事,怕又是莫靳南的煩心事,他不讓她過問,她也就不問。

 季深行接了凌楓電話後就有些心不在焉,顧綿感覺到了,她太困,睡過去了。

 中午時才醒來,老爺子,奶奶,蘇雲,蘇采采,季深行都在,屋子裏響起皺皺奶聲奶氣的聲音。

 季子陵還沒醒來。

 得知手術成功,脫離生命危險,最欣慰的是兩個老人。

 此刻,季奶奶把顧綿拉到一邊,親切握着她的手:“綿綿,你睡覺時深行提了你們復婚的事,說子陵手術完了就立刻辦。”

 顧綿看向屋子中央的長腿男人。

 奶奶笑:“你別看他,你跟奶奶說說,你的想法。”

 “我……”顧綿抓腦袋。

 季老爺子看孫媳婦猶豫,趕緊說:“想什麼想?我下命令,不用選什麼日子,就擇近,你們準備一下,幾天後一大家子人吃頓飯,把這事確定了。一婚是你們倆,二婚還是你們倆,這個不管,季家的規矩,盛辦!”

 凌楓剛進門就聽到老爺子這句。

 季深行看到他,立刻走出去。

 走廊上。

 季深行皺眉發問:“你在電話裏沒頭沒尾的,關於妙妙的,到底什麼事?”

 凌楓看着窗戶裏被季奶奶握着手一臉紅暈的顧綿,不答反問:“你和綿綿要復婚了?”

 季深行挑眉看着凌楓,湛黑眼神裏別有深意,點頭。

 凌楓凝下了臉。

 季深行淡漠掃了眼他,淡淡的說:“我和顧綿註定的,早說過,你沒有機會。”

 凌楓現在煩心的卻不是這個。

 “說吧,關於妙妙的事。”季深行回到正題。

 凌楓雙手抄在牛仔褲口袋裏,雙手手指絞緊,光潔堅毅的眉間,慢慢的攏成一個川字,沉默半晌,他擡頭:“也不是什麼大事,你讓我查莫靳南的背景,我無意查到當年妙妙的死因是火災。我想你可能還不知道。”

 “我知道。”季深行五官不見情緒:“我聽她媽媽說了。”

 凌楓點頭,轉身就走。

 “你說的很重要的事,就是這個?”

 凌楓步子一停,突然回頭:“我問你,你心裏真的放下你那個妙妙了嗎?”

 季深行擰眉。

 凌楓指着他鼻子:“綿綿愛你,你如果心裏想着的是別的女人,你給我離她遠點!”

 “我也愛她。”季深行回答很快。

 凌楓覺得他一直在逃避妙妙這個問題:“如果,妙妙現在站在你面前,你還能毫不猶豫說出你剛纔的話嗎?”

 “這個假設沒有意義,她死了。”

 凌楓眼神一閃:“我說如果,你回答。”

 “可以。”

 季深行不知道,他能回答得這樣快,是因爲他清楚,這是一個假設。

 …………

 景楓灣三號別墅。

 座機響了。

 女人接起。

 那頭響起莫靳南低沉的聲音:“聽說,季深行要和顧綿復婚了。”

 女人面色一變,纖纖細指,根根繃直,只是很快,她就笑了:“是麼。那我,要當面恭喜恭喜他們咯?”

 ————————————

 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