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228:沒轍了,哄不好,一直哭

發佈時間: 2023-03-25 07:4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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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雪政行走的急。

 清貴逼人的男xin在這喧囂譁弄的客車站顯得尤爲扎眼。

 男人五官上一片不適的陰鬱蹂。

 養尊處優多年,重新坐將近二十年沒坐過的長途大巴,很是疲倦該。

 這座沿海城市因爲天氣原因私人專機航線暫停,不得不協調停降鄰市。

 他趕時間,專車接送的司機去鄰市需要時間。

 就着長途大巴,他連夜過來了。

 陰沉着眉宇掃視不寬卻人潮雜亂的客車站大廳,蕭雪政拿出手機,邊走邊給紀遇南撥打電話。

 視線的餘光掃過左右穿梭的人羣,掃到腳邊有團什麼鵝黃色的小東西,半秒不到的一眼,他沒看清,走兩步,繞開,停佇原地等待接通。

 他舉目望着雜亂的客車站大廳,餘光裏那團亮黃色的小球好像又靠過來了。

 蕭雪政聽着篤篤的幾聲,不耐煩要掛電話。

 左腿突然被什麼東西拖住。

 一時身旁紛亂擦過許多趕車的行人,箱子輪胎的聲音特別吵。

 他冰着臉想往右側挪,拖着他腿的這股好像輕的沒有力道的力道,緊了一下。

 他確定,他的腿,被抱住了。

 蕭雪政蹙眉,俯身低頭。

 黑色西褲小腿脛骨位置,他看見了兩條細細的藕節,雪白粉粉的,還是軟得不行的,綿綿溫溫地圈住了他。

 那是兩隻小手嗎還是什麼白蘿蔔丁?

 三十七歲眨眼就到,蕭雪政幾乎沒見過這麼小的孩子手。

 太袖珍了,太小了,可是肉嘟嘟的,那麼短啊,薄透的肌膚遮不住十個小小指頭的淡粉色。

 努力的,兩隻小手抓住他有點硬的西褲褲腿,用了力道呢,微微蜷曲起來。

 好像兩個沒長開的小白蘿蔔。

 誰家孩子?

 男人清冷漠然着一張深邃臉龐,小包子是從身後抱住這棵有力筆直的‘大樹’的。

 蕭雪政看不到臉蛋兒,但是看得到鵝黃色漂亮的小裙襬和女孩兒穿的兔耳朵小布鞋。

 鞋子的紅色繫帶看着是手工縫上去的,一圈一圈繞住她的小腳踝,估計是媽媽爲了防止行走時小鞋子掉出來的情況。

 年近不惑,今時被一個小包子膽大地抱了腿。

 男人濃重深刻的眉宇鎖着,嘗試擡腿。

 那抱着他的兩隻小胳膊兒立刻不安地動了動,軟乎乎的小身子從後面貼他更緊。

 蕭雪政不禁挑眉,倒是沒動了。

 大約一分多鍾,身旁的腳步聲,行李箱的聲音,消散。

 他還沒擡腿,那兩隻小小的白藕倒主動鬆開了他。

 蕭雪政抿脣垂首,看見西褲兩道小爪子皺痕。

 有一隻小手,小祕書一樣掌心貼着西褲的皺痕,細細乖乖的撫了兩下,大概想把西褲撫平整。

 蕭雪政瞧着這只小到不行的手,她在幹什麼?

 不知道爲什麼,大男人強悍堅硬的身軀不動,特別配合着她,蕭雪政感到身體好多地方突然就軟酥得不行。

 小手離開了他。

 蕭雪政受牽引般側頭去瞧,身後鵝黃色的小球一飄一飄地往他右側什麼地方挪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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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見了,不遠處丟着一個玩具娃娃。

 男人長腿一步越過那在跑動的鵝黃色小背影,修長手指撿起玩具娃娃。

 “我的。”

 “我的哦!”

 一把放了糖的糯米聲音有些焦急地傳了過來。

 男人手臂拎着玩具娃娃越過空中。

 那鵝黃色的小糰子立刻跟着轉過身,耳朵邊兩束慄晃的長絨毛飄啊飄,非常着急,烏黑漉漉的大眼睛看了過來:“蜀黍,那是我的芭比哦。”

 蕭雪政本是蹲下要給她的動作,卻在看見這小球的臉蛋和齊齊劉海兩束小長

 發時,男人頎長挺拔的身軀驀地五雷轟頂般僵住。

 他的五官驀地被冰層層封住般,定格。

 暗黑懾人的眼眸裏,深深狂涌着什麼。

 他面無表情,青銅面具般的輪廓線條。

 素來情緒掌控自如,現今也遮掩不住的詫異,臉色發白,看起來冰冷可怖。

 小冰淇淋身子骨兒縮了一下,小臉蛋白了起來。

 是個很帥很帥的叔叔,小冰淇淋從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叔叔,可是他身上是帶了冰塊嗎?

 小冰淇淋覺得好冷,他兇兇地盯着她,她想回葛葛那邊去了。

 “蜀黍……”棉花糖的小嗓子有點抖了,小指頭指了指男人手裏的芭比,大眼睛溼漉漉存着水水:“小冰淇淋的芭比,可以、可以還給小冰淇淋嗎?”

 小冰淇淋……

 男人喉結滑動,默唸這個心都要化掉的名字。

 湛黑深邃的眼神,一瞬不瞬盯着面前的小奶包子。

 縮小的,粉糰粉團的,她的小號。

 蕭雪政突然感覺呼吸十分困難,身體血液上涌的灼燒力並不好受,雷聲轟頂的持續震撼還在,他的耳朵產生了耳鳴。

 大腦也是。

 白茫茫,嗡嗡的。

 三十多歲的男人,也有今天,再難保持諸事不驚。

 小冰淇淋着急,她看不到葛葛和王奶奶了,鼓起勇氣靠近這塊大冰山,有些怕地伸出小手,想把芭比娃娃拿回來。

 男人像是長久陷入魔怔裏,不過黑色長睫在闔動。

 他目不轉睛瞧着映在自己瞳孔裏的這團鵝黃小東西。

 小冰淇淋扯了娃娃一下。

 扯回來了……一條腿。

 她愣了,傻乎乎看着小手裏一條娃娃腿,眼淚已經在睫毛上掛着呢,委屈又怕怕地,看向面前蹲着都比她高好多的冰塊。

 那冰塊似乎慌了。

 “眼淚憋回去。”

 素來冷硬發號施令慣了,想表達一句‘別哭’,說出來是這樣。

 小冰淇淋愣乎乎地看着他,下一秒,一串金豆豆成功順着大眼睛的角角掉下來。

 小身子也抖起來,小手滑稽地舉着那條芭比娃娃的腿,可委屈可委屈眨巴着眼睛望他。

 蕭雪政頭疼,瞧着那串串的水珠子,覺得自己做了十惡不赦的事。

 看着要哭開的這麼一小團,真是慌了,大男人慌的時候是非常笨拙的。

 小心地觀察着她的小臉蛋,拿過那條娃娃的腿,陰沉沉的琢磨了一下玩具娃娃的構造,他把那條腿塞回去。

 哪裏知道這些小女娃的小玩意兒怎麼弄?

 腿沒塞回去,另一條卻被他扯出來了。

 男人的力道稍不注意就是重的。

 小冰淇淋瞪大哭得汪汪的大眼睛!

 不能承受地看着男人手裏兩條斷了的芭比娃娃腿,哇的一聲,哭得不可收拾了。

 “嗚嗚……我的芭比,小冰淇淋的芭比,她死掉了,死掉了,掉了……”

 “……”

 他不是故意的好麼?

 一個哇哇地哭,一個修呢,又修不好。

 怎麼辦?

 男人軟下來的深邃視線,瞧着這哭得得勁兒要嗆起來的小條兒。

 “給你重新買一個好嗎?”

 “別哭了。”

 “我道歉。”

 “sorry。”

 沒用,全部沒用。

 絨絨的兩束小長髮被兩隻小手的淚痕帶溼。哭得一抽一抽的了。

 這麼小的一團,還是她縮小版的一團,他居然處理不了,捏一下怕壞了,訓一句怕委屈了,哄,又哄不好。

 沒轍,生平第一次,沒轍了。偏偏心臟在這把小哭音裏,軟得一

 塌糊塗,還能生個什麼氣。

 “雪政!”身後紀遇南尋人的聲音傳來。

 蕭雪政閉眼,眼角有些發紅,閉眼時感到刺痛。

 紀遇南跑過來,也是呆滯住。

 指着那在哭的小糰子,傷心得不行的小糰子,震驚啞然:“雪政!這……”

 蕭雪政站不起來,汗涔涔的男人手掌撫上暗藍色襯衫下心臟的位置,從剛纔到現在,跳的太快。

 他低低地喘了一口,壓着眉宇呼吸困難,低聲說:“遇南,有沒有藥?”

 紀遇南瞧他是被刺激狠了的模樣,臉色沉白。

 他隨身倒是攜帶鎮靜的藥,拿出藥瓶說:“無論如何,雪政你冷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