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了眯眼睛，忽然發現了盲點，「景紹臣，你是不是在討好三哥啊？快說，你是不是做了對不起三哥的事情？」
一陣突如其來的靜默以後，容與笑的像是個二傻子，「我就知道！」
景紹臣輕咳一聲，「吃飯吧，有點餓了。」
墨湛北：「嗯。」
顯然，算是不計較他之前的所做所為了。
容與冷哼一聲，在景紹臣對面坐下來，嘀嘀咕咕道，「不愛挨着你。」
墨承北扶額，「你個傻憨憨，你現在豈不是抬頭就看見他？」
容與：……
沒事，他完全可以不抬頭。
——
柚柚被抱回去。
沈慕行看見柚柚背部兩根背帶上的蝴蝶結，一臉嫌棄。
服務生是個長相清秀的小姑娘，沒想到竟然手殘到這個地步。
真是……
不忍直視。
柚柚小胳膊小腿在沙發裏面坐下，一隻小手托著腮，胳膊肉肉的，像是藕節，「爸爸，柚柚有點點困困。」
聞言，沈慕行抱歉的看了簡言希一眼。
後者立刻察言觀色的主動說道，「正好我也吃好了，我們今天就先到這裏吧。」
說着，她轉眸找到了服務生，「你好，結賬。」
服務生走來。
沈慕行眸子稍稍一閃，「我來吧。」
簡言希笑着婉拒，「讓我盡下地主之誼，況且之前在A國，沈先生對我們也很是照顧。」
沈慕行淡淡一笑，「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簡言希點點頭。
結了賬，沈慕行抱着柚柚，和簡言希一起走出餐廳。
柚柚迷迷瞪瞪的，「姨姨再見。」
簡言希戳了戳他的小臉蛋，「再見，晚安哦~」
柚柚銹巴巴的揉了揉大眼睛，乖巧的點點頭。
沈慕行已經上車了，還再次問了一句，「真的不需要送你嗎？」
簡言希退後一步，揮揮手，「不用，我有車，趕快帶柚柚回家睡覺吧，再見。」
沈慕行儒雅一笑，「再見。」
目送著布加迪跑遠，兩束車燈下，有細細碎碎的塵埃在空氣中輕飄飄的飛舞。
她鬆了口氣。
要去路邊打車的時候——
身後，想起男人深沉，低啞，有質感的聲音，「還沒看夠嗎？」
簡言希欲要邁出去的腳步倏然一頓。
她勾唇淺笑。
怪不得！
她就吃飯的時候，感覺暗處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終於破案了。
她抿著唇瓣，抑制不住的笑容清淺迷人，倏地轉身，「好巧！」
墨湛北冷哼一聲。
一言不發。
偏開臉，看向側方的北城著名建築，外灘歌劇院。
簡言希：……
她慢慢走到墨湛北面前，「我可以解釋的。」
心裏不受控制的蔓延上一陣抑制不住的酸意。
明明是再相信她不過的——
但是看見其他男人和她用餐，一起度過晚餐時光，還是酸。
聲音清清冷冷，「解釋為什麼下午我邀請你共進晚餐，你說要和虞小喬一起吃飯，結果最後對面的餐友變成了沈慕行嗎？」
簡言希：……
她抱住墨湛北的胳膊，「本來是和小喬約好了，但是我等小喬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迷路的小姑娘，我陪她了一會，剛好周凜路過，我就把小孩交給了周凜，後來小喬突然心臟不太舒服，回家休息了，我便要給你打電話說一起用晚餐的，但巧的是，小姑娘的家長打電話來說要請我吃飯，感謝我，天地良心，我在見到沈先生之前萬萬沒想到他就是小孩兒的家長！」
說完，簡言希撒嬌似的，搖晃一下他的手臂，「你吃了嗎？要不要我陪你再去吃點？」
墨湛北睖着她，「和沈先生有說有笑，應該吃的很好吧。」
「哪有！！！」
簡言希求生欲十足的說道，「女孩子和外人一起吃飯只許吃七分飽，只有和親近的人在一起的時候，才可以大快朵頤，想吃多少吃多少。」
聞言，墨湛北蹙眉問道，「誰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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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言希：「以前上名媛課的時候，老師說的。」
眉心由之擰了三分，墨湛北否定的說道，「瞎說。」
但是，冷沉的面色卻是顯而易見的變暖了，「還想吃？」
簡言希連忙用力點頭。
墨湛北捏了捏她的小臉，軟綿綿的手感，柔軟細膩，「走，帶你去吃。」
兩人重新進入西餐廳。
不遠處的車裏，容與輕嘖一聲，「這兩人是飯桶嗎？」
景紹臣輕笑。
因為容與和墨承北喝了酒，硬蹭上景紹臣的車，讓他去送他們。
墨承北還在洗手間，沒出來。
兩人在路邊等人。
也會無意間看到了剛才虐狗的一幕。
容與嘆道，「單身狗被虐死的時候，沒有一對秀恩愛的情侶是無辜的。」
景紹臣從後視鏡瞥了一眼，「你冬天在雪地里光着屁股凍死，穿衣服的人有罪？」
容與：……
兩人沉默的間隙，景紹臣從西裝口袋了摸出來一顆糖。
他手指慢悠悠的剝開糖紙。
胖乎乎的糖塊被剝光了衣服，光溜溜的出現在面前。
他送進嘴巴里。
好酸，還有點苦。
這是什麼味道的糖？
酸澀感在舌尖上融化，一滴滴的糖水，順勢進入了喉嚨里。
那股酸楚苦澀，慢慢的，直到心裏。
容與啊的一聲，「我說你怎麼不說話了，原來你自己偷偷在吃糖！」
景紹臣不想理他。
——
車上
因為柚柚困的不行，沈慕行抱着孩子。
他目光時不時落在柚柚背後的蝴蝶結上，簡直是逼死強迫症。
眉頭狠狠一跳，還是決定說道，「柚柚，爸爸給你重新系一下蝴蝶結好不好？」
柚柚卻搖搖頭，「不要。」
沈慕行：……
小孩子要睡覺的時候總是容易鬧脾氣，不讓重新系就不系吧。
他向上託了托柚柚的小身子，「爸爸在，想睡就閉上眼睛睡吧。」
柚柚悶悶的嗯了一聲，「爸爸，晚安。」
沈慕行壓低了聲音，卻壓不住聲音里的溫柔，「寶貝，晚安。」
手指輕輕拂過柚柚的小臉，將她額間的一綹碎發撥至耳後。
盯了半晌，目光才落入車窗外的世界。
十里長街，花燈璀璨。
燈火透明，流光四溢。
熙熙攘攘，車水馬龍。
這是，北城。
久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