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小蝌蚪給爸爸:這會兒知道要臉了【8000】

發佈時間: 2023-03-25 08:1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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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願就奇怪,媽媽怎麼會來這裏?

 現下她暗暗有了答案。

 她望他。

 紀遇南被一雙灼灼的目光盯就了,沉然回了下眸竟。

 四目相對,許願默默無聲。

 公寓裏,許濤給他打電話後,他就當即做了決定,給別墅那邊媽媽過去了電話。

 是他把媽媽安排過來的。

 今晚,他是準備要幹什麼?

 許願不知道他要跟許濤說什麼,但看這架勢,她不必擔心。

 這男人,他心中早已安排好一切。

 ……**……

 王佳顯然沒有料到今時今日這場景,跟着許濤二十多年,王佳從小麻雀變成了鳳凰,只不過是藏在金屋裏。

 周雪娟這個女人,即便被她踐踏到底,仍舊是快硬骨頭,咬着一口氣,死活不跟許濤辦離婚。

 這邊不離婚,王佳就不能名正言順地成爲許夫人。

 儘管外人見她,恭恭敬敬稱呼‘院長夫人’。

 王佳心裏卻始終有疙瘩,有不甘心!

 但她這些年看着周雪娟人老珠黃,無人支撐,她壓着許濤,再斷那母女的贍養費,看周雪娟爲了生計,最困難的時候還在泰仁當過清潔工。

 想起這些,王佳心中就無比痛快。

 大家閨秀又怎麼樣?抓不住男人的心,照樣是下堂婦!

 當年,周雪娟是泰仁周院長的千金,她不過是山村裏出來的土丫頭,父親送給某主治醫師一隻獵來的果子狸,她才千辛萬苦在那麼多應聘的實習生裏擠出來,當了個外科的小護士。

 但有時命運就說不定。

 一半看天,另一半看自己的造化。

 她成功地憑藉自己的美貌和手段搭上了當時和周雪娟夫妻關係越來越不好的許濤。

 許濤那時還是副主任一個。

 王佳看人準,許濤行政能力大過醫術,圓滑會處事,有心計。

 倆人一同謀和,終於是把泰仁奪到了手裏,許濤也按照承諾,狠心趕走了原配和大女兒。

 王佳覺得她整個下半輩子都會騎在周雪娟頭上。

 她生的女兒,隨了她聰明有心機,周雪娟生的女兒,隨了周雪娟耿直的脾氣,王佳如論如何都料不到,許願這樣不會遮掩xin格又冷又不討喜的女孩子,竟入了紀遇南的眼!

 ……**……

 許家大宅的客廳很大,這會兒站着坐着的人也很多。

 許願這邊,三人都平靜。

 偌大的客廳,只聽見王佳母女粗粗沉沉的呼吸。

 許濤一直沒說話,心臟大病初愈,這會兒子後腦勺血管發熱,有些翻病的意思。

 一雙老眼,多次看向門口,端莊佇立卻比王佳容顏看着老了些的原配妻子,一時心裏悵然。

 周雪娟比王佳,年輕時,其實要美。

 即便現在,氣質上也勝過王佳……

 “老公!”

 許濤被旁邊尖聲的嗓音一叫,打冷顫般回過神。

 一擡眼,王佳杵在自己面前,一雙眼睛冷出了刀鋒,又有淚水含着,委委屈屈。

 許濤拉過這女人,收斂心神,挪動柺杖。

 那邊紀遇南放下茶杯,悠然開腔:“許先生,借一步說話。”

 王佳掐許濤的虎口。

 許濤陰起眉眼:“小紀,我叫你過來是有事情要問你,你把不相干的人帶來了,我不跟你生氣。現在就在這裏說,你是否需要給我女兒許藝以及我的妻子王佳一個交代?”

 許願看向媽媽。

 周雪娟神色漠然,嘴脣緊抿,有時候,一個人能把另一個人傷的,心都沒有了。

 “許先生,我父親的確有和許家聯姻的意思,我本人也有,但我從未表明,我中意你的二女兒,許藝。”

 王佳插嘴

 tang:“紀少!你說這話未免太過分!你不喜歡我們小藝,從去年開始對她另眼相待又是怎麼個意思?你們兩人多次約會,圈子裏哪個不知道我們小藝得你青睞,是要嫁給你的!廣政集團總裁大婚,都說好了下午兩家人就見面商量婚事,後來紀少你冒出了個私生子,這小藝都忍了。上個月南邊出事,你獨獨挑了我家小藝跟隨你過去義務相助,現在你翻臉不認人?!”

 “王女士,”這人聲音低而輕,不能說不認真,但許願聽着就有那麼些不屑和桀驁的味道。

 他徐徐道得清楚:“去年,許藝主動申請來我的實習組,我通過而已。多次約會?您誤會了,一共三次,並且每一次剛好是您的女兒主動給我打電話,男女作爲朋友出去吃個飯,我認爲正常。至於圈子裏怎麼傳,這個遇南無法控制。廣政集團大婚之日,我是要與許家商議婚事,只不過,商議的不是我和許藝小姐的婚事,我要商議的是和許家正牌大小姐的婚事。因爲我心中所喜,所念,所想娶的,從頭到尾都只有許願。”

 “紀遇南!”許藝臉色僵白站起身,眼淚嘩嘩流出。

 這人不曾看過去一眼,安靜的眨着濃長眼睫,“上月南邊的事故,我作爲德輔醫院的醫生,向合作醫院泰仁調一名騰的出手的實習生,而已。如果我身邊每個實習生都是我另眼相待的,那遇南這一生不知要娶多少個女孩,王女士,你說是不是?”

 “你……”王佳氣得嘴歪,顧及這人的身份,竟反駁不得,只覺一口血卡在喉嚨。

 許濤臉色鐵青,只聽這人又道:“該解釋的遇南都解釋清楚了,如果給許藝小姐造成了很大的誤會,我這裏十分抱歉。”

 許願默默聽着。

 他又說:“許先生,現在是否能借一步說話?”

 “我這邊沒外人!”許濤徹底沉下臉。

 紀遇南微笑,“還是借一步吧,事關許先生在泰仁的職位等一系列事宜,需要一個安靜的,私人的空間。”

 “紀少……”許濤站起來,臉色微微一變,十分難看地壓着,心裏暗罵這小子每個尊卑老幼,但又不得不忌憚。

 德輔醫院那邊,紀建軍的確已經把大權給了這小子。

 如今泰仁和德輔的關係,說得好聽是合作,實際上內部人都知道,是紀遇南手下留情,真要端了泰仁改爲自家姓,也不用費多大勁兒。

 沉眉思索一陣,許濤臉色頹敗,抿着嘴脣指樓上:“紀少請。”

 紀遇南回頭,攙扶周雪娟,“伯母,我們走。”

 許濤愣。

 王佳抓住丈夫的手臂,一雙眼睛要瞪出眼眶:“老公,她憑什麼進你的書房?!不行,她不能上我們家的樓!”

 周雪娟步上臺階,身形昂立,走得越發穩。

 下頭王佳的聲音近乎嘶吼:“許濤,你把她叫住,你把她趕走,這是我家!”

 “別鬧了!”

 “她爬到我頭上了,許濤,你說過,給不了我們母女名分,一定不會讓我們受一分委屈!”

 許濤壓低聲音,嘴臉繃緊,“你閉嘴行不行!這會兒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嗎?”

 “你是不是看見她又想起什麼夫妻情分了,許濤你個混蛋!你剛纔看她那麼多眼你什麼意思……”

 王佳哭鬧不休,十多年也沒修煉出那氣質,到底是小家小戶,情緒一來,顧不得旁人。

 許濤心煩,又嫌丟人。

 把人推到一邊,心中裝着的大事,揣摩紀遇南那小子話裏的意思,一時忐忑。

 他臉色沉白病態,在後面上樓。

 ……**……

 樓上書房門前。

 傭人帶路到這裏,主人沒允許,傭人抱歉的說不敢擅自開門。

 紀遇南點頭,平靜地表示理解。

 等了一會兒,不曉得是許濤拄着柺杖走路慢還是故意放慢了速度。

 周雪娟,許願等得很是耐煩。

 走廊幽暗,周雪娟見那人身影垂垂,大病後的樣子三分當年的英俊都沒有了,到底老了。

 她忽而心中一嘆,恩恩怨怨,恨到最深處,也都老了。

 許濤沉着臉開門。

 一行人,寬敞的書房裏對峙。

 傭人出去沏茶,紀遇南揚手一擺,示意不用,“許先生,我要說的很簡單,幾句說完。”

 許濤剛在辦公桌後坐下,聽見這話有點坐不穩,臉上的威嚴擺着,思考了一下,“小紀,雖說你現在總攬德輔醫院的大權,但大的決議上,是否還是叫你爸爸參與比較好?我知道小紀醫術超羣,但醫院的行政管理,做決策這方面,小紀你才三十來歲,說句不好聽的,諸多的不成熟。”

 紀遇南笑得淡,那眼底清清潤潤,也無厲色。

 男人襯衫革履,兩手交放在腹前,挺直而立,輕緩說道:“許先生多慮,若我父親不放心,自不會把一切交給我。許先生不用拖延時間,也別害怕,遇南不是那趕盡殺絕之人。”

 許濤倏地瞳孔一縮。

 心道這小子,是個笑面虎。

 “遇南有爲難之事,望許先生成全。第一件,我要娶許願爲妻,您是她的父親,我今夜特地來知會您一聲,希望得到您的祝福,當然,沒有也沒關係。”

 許濤鷹隼的眼,看向許願。

 許願當做沒看見。

 “第二件,我珍視許願。自古娶妻有下聘之禮,許先生是過來人,想必能明白遇南所需。所以,這泰仁醫院院長和董事局最大股東兩重身份,我希望許先生能主動讓出來,借遇南討丈母孃歡心一用。”

 許濤牙齒咬得嘣吱作響。

 紀遇南沒給這人說話的機會,笑了似的,溫潤儒雅,垂眸盯着自己修長的手指:“主動讓和被動讓,區別很大。主動歸還院長和手裏的百分之二十股權,泰仁還有許先生的一份,不多,但也夠許先生安享晚年。被動的話,那遇南就做不了好人了。”

 這時,他緩然擡眸,那眼底的銳利,徐徐才露出來。

 “紀少。”許濤喘起來,氣得手指發抖指着許願:“爲了一個女人而隨意地下工作上的決議,你未免太過輕率!也未免太小看我老頭,雖說泰仁現在仰仗你德輔,但你不要逼人太甚……”

 “許先生,這是股權轉讓書和院長的辭職公告,我的話擺在這裏,你有兩天的思考時間,相信許先生這樣混跡多年懂得爲自己牟利的人,算得清利益得失,理得順權勢面前,服從現實的道理。許先生要是想掀起一場戰爭,遇南也可以奉陪到底。”

 他話說完,果然不再多言。

 許濤氣息像滅了大半,癱在氣派的老闆椅裏,一下子喘不上氣。

 許願仔仔細細瞧着那從襯衫前襟口袋裏掏出一份摺疊文件的男人,薄薄的兩張紙而已。

 她沒想到,他居然會以泰仁院長和百分之二十的巨大股權作爲下聘之禮。

 這擺明了,是在爲媽媽和她討伐。這麼多年的卑躬屈辱,這麼多年的委屈傷害。

 許願這一刻,被他迷住。

 不是因爲他爲自己和媽媽出了多大一口惡氣,是爲他不聲不響,沉然睿智,卻又那般體貼溫暖的心思。

 這種男人,此生不嫁,是否後面生生世世都要後悔?

 ……**……

 周雪娟全程安靜,沒有看那人一眼。

 女人握着她蒼老的手,轉身要走之際,書桌後那人卻猝然開口:“雪娟。”

 周雪娟腳步沒停,走到了門口,見女兒女婿都看着自己。

 那人拄着柺杖走得急,柺杖一聲一聲盾在大理石地板上,十分的冰冷。

 “雪娟,你留下,我們聊聊。”

 許願第一個扭頭,冷眉冷眼看向這個生下自己卻沒盡過一天父親責任的男人,不知道他又動什麼鬼心思了!

 “媽,夜深了,您身子不好要早點休息,我們回家。”

 周雪娟沒說話,腳步跟着女兒出去。

 “雪娟。”許濤蹙眉,加重聲音。

 紀遇南等在門外,單手插在西褲口袋,溫潤的視線掃了眼岳母,淡淡朝許願搖了搖頭。

 許願側頭瞧媽媽,慢慢停住腳步。

 周雪娟鬆開女兒的

 手,臉上很是冷靜,側對着身後屋子裏的許濤,衝女兒女婿說:“你們到樓下等我。”

 “可是媽……”

 許願又拉媽媽。

 她心底是知道的,這麼多年,媽媽看着是恨透了許濤,但女人最可悲的也在此,最恨之人,往往是因爲忘不掉而恨。

 媽媽的心看着很硬,人也冷硬。

 但那是對人的,媽媽這輩子,就栽在一個人渣手裏,出不來。

 許願怕媽媽心軟,怕媽媽難受,怕許濤出言傷害,這麼多年被這個男人傷的實在夠了。

 出頭之日,一定要爭住了這口氣。

 “沒事,願願。”周雪娟出奇的平靜,眼神明朗。

 許願無法,被紀遇南牽過手,走出去。

 書房門關上。

 許願紅着眼睛,想起小時候許多痛苦的事,想得要哭。

 這人擁她入懷,垂頸,雙手捧住她的臉頰,說的溫柔也認真,“上一輩的事情你干預不了,伯母她自己有判斷,你一個人着急上火沒有用。”

 這些許願都明白。

 她有點恨鐵不成鋼的心裏,這時候,特別怕媽媽糊塗。

 書房裏。

 周雪娟沒有應邀入座,臉上也沒有不耐煩。

 許濤坐了一陣,出神地望她,眼有戚戚然走過去,低聲說:“現在的你多好,平和溫雅,假如當年你不是那臭脾氣,我也不至於在外面找。”

 “你要說什麼。”周雪娟低頭,站過去一些。

 這人拄着柺杖,年紀大了駝背了,身量還是高她許多,繼續貼過來,“雪娟,當年那樣對你,其實我是迫於王佳的壓力。那時候她和衛生廳那邊的關係很好,那時泰仁被查的當口,她提出要把你和願願趕出家門,我沒法……”

 周雪娟一臉的疲憊,想笑,就真的笑出來:“許濤,你這人這輩子能不能有一次像個爺們?你還是二十出頭爲了我,不會打架硬斷了兩根肋骨也要保護我的那個男人嗎?你不是了,多少年前你在我眼裏就變得那樣噁心。”

 他臉色難看,強行握住她的手,心下忍住脾氣:“我去年心臟病發,我知道你還是放不下我的,雪娟,你來醫院跟護/士打聽過我,你當我不知道?說實話,我和王佳早過膩了,這個女人,她就想一輩子控制我,雪娟,我後悔了,還是你對我最好,我想念我們最窮的那時候,剛結婚擠在十二平米的房子裏,一下班回來你就給我煮餃子,我做了手術很累,衝你發火埋怨爲什麼總是吃餃子,你委屈,哭着說餃子皮便宜,餡兒也便宜,又飽肚子,你還記得嗎雪娟……”

 周雪娟低着頭,氣息平靜。

 銀白的鬢髮擋住眼睛。

 許濤見她肩膀鬆動,忙伸臂擁住要安慰。

 不料手中柺杖被她一抽,人虛晃,他身子趔趄往後倒。

 周雪娟拿着那根柺杖,甩到摔落在地的男人身側,垂着眼睛冷眼俯視,盯他許久,悲涼的仍舊是越來越陌生。

 她此刻內心真是平靜了,指着錯愕撐起上半身卻爬不起來的這個男人,咬着牙齒微笑,落淚,“許濤,你接下來想說什麼呢?把王佳母女趕出去,和我重歸舊好,讓我在紀少爺面前說道兩句,別把你手中醫院的大權收走?”

 許濤抿嘴,來不及說話,周雪娟笑看他,安安靜靜地,閉着眼睛眨斷眼淚,輕輕地嘲:“你是當我還愛你呢?”

 “許濤,我不愛你了。要說多恨也沒有,對你這個人,我唯一希望死去後過奈何橋,離你遠遠的,生生世世不相遇。”

 地上那人,垂暮頹唐,忽然的心臟像被冰封住了一樣,一聲炸裂。

 從來都認爲是理所當然的,穩穩握住的,趕也趕不走,嫌棄也嫌棄不掉的那顆女人的心,原來早就不在他身上了。

 人說,你憑什麼能傷害到我?

 因爲我愛你啊,傻子。

 周雪娟擡手,擦掉眼淚,無比平靜地,轉身,選開門。

 門外走廊,橘燈若海,站着一對年輕男女,朝她露出關切笑容。

 周雪娟想,還是謝謝你許濤,給了我一個好女兒

 ,這些年受我的氣,卻不曾拋棄我疏遠我的好脾氣女兒。

 ……**……

 三人下來客廳,徑直穿過大堂。

 那邊沙發上,許藝母女坐着,瞪目,恨意徹骨。

 許願沒搭理,攙着媽媽走出這座再也不會來一次的宅子。

 王佳注視樓上,立刻起身,上樓。

 許藝終究不甘心,站起身:“紀少。”

 許願到了門口,回過頭,見身後修長的男人身影,並不停步,微微蹙了下眉頭,擡頭見她望他,淡淡溫和地說:“我們走。”

 “紀少!”

 紀遇南出來,乾脆的戴上了門。

 許願和媽媽下臺階,聽見裏面客廳噼裏啪啦一陣巨響。

 她忽然心中想,要不要打個電話給顧霆?

 搞不定紀遇南這頭,許藝受情殤,恐怕第一個會去找顧霆當出氣筒。

 轉而又想,如果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能怎樣?

 指不定打了電話,身後這看似斯斯文文的男人吃起醋來,該去找顧霆的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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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人有各人的事,各掃門前雪吧。

 ……**……

 離開許家大宅,紀遇南開車,紳士的問後面兩位女士,回哪裏?

 許願看媽媽的臉色,“我們回家。”

 周雪娟瞧出這小兩口後視鏡裏似有似無的對視了,她是古板,但也不想做那過分嚴厲的長輩。

 畢竟紀遇南這份心,今晚充分地體現了。

 不得不說,女兒百分百找了個萬里挑一的好小夥兒。

 “小外孫不是在紀少爺的別墅麼,你當媽媽的就顧着鑽家裏,兒子都不去瞧一眼了?”

 許願意外媽媽這樣好說話,畢竟平時對自己,那是看的很嚴的。

 她拿出手機,聯繫芳姐。

 昨天發燒吃了藥,起碼三四天不能喂小家夥吃乃,不過今天早晨起來,燒倒是退了……

 原因嘛,她偷偷擡眼,臉頰發熱的迅速瞥了眼後視鏡。

 男人專注開車,見她望來,無辜又醇淨的眼神,還不知道她什麼意思。

 許願鬱悶低頭,一天兩次的重體力活,出了汗,燒是退下來了,不用再吃藥。

 芳姐電話裏笑呵呵的:“今天不知道咋呢,小少爺特別乖,許小姐你就放心,少爺在身邊呢吧,你倆好好約會着吧!”

 許願臉紅,不知手機漏不漏音。

 哪知媽媽扭頭看着窗外,淡然的說:“約會就改天吧,紀少爺,麻煩你往鷺山湖路開,要是不嫌棄你進許願的小公寓坐坐,還沒進去過吧?上次晚餐後你走得早,阿姨還有一手好夜宵的廚藝沒露呢。”

 “……”還是聽見啦,被抓……

 “好的,伯母。”前頭那人,笑得溫潤內斂,修長手指打轉方向盤,對去許願的女生閨房,饒有一番興致似的。

 ……**……

 一家三口,倒朝着許願那小破公寓進發。

 許願埋着腦袋閉着眼睛,糾結地回想,上次打掃家裏是什麼時候了?

 媽媽這有沒有叫傭人去給清理清理呀,她平時忙嘛,照顧兒子,家裏就有點……

 叫這潔癖的男人看見,恐怕分分鐘要看不上她……嗚!

 這一路上,許願就努力地跟媽媽眼神對視呀,眼神詢問啊,到底有沒有給我搞搞衛生啊母上大人!

 奈何母上一路高冷,從許家大宅出來心情到底悲沉,沉浸在思考的世界裏。

 沒空理她啦。

 後半段好不容易媽媽的情緒看着好了點,前面那男人又特麼不經意地打開了和丈母孃的話匣子,頗有心機地循序漸進,建立和丈母孃的鐵關係。

 周雪娟又欣慰又欣賞:“紀少爺,今天晚上,阿姨是真的很謝謝你。我這輩子都在要強,咬牙死撐,我撫養願願最苦的時候能夠去泰仁當清潔工我也不求許濤,臨到頭卻有

 所領悟,有時依靠一下真心關懷自己的人,也不是不可以。比如願願依靠你,我就很放心。”

 紀遇南不是愛作誓言人,卻也知道周雪娟心底顧慮,低沉嚴肅地保證:“伯母,我會對她好,能夠多疼她,就會多疼她。孩子更不用說,我喜歡孩子,您就放心吧。”

 許願默默地聽着,咬手指,臉熱,一雙杏眸烏黑地盯着車道兩邊。

 眼看賓利停下。

 她如臨大敵,小女孩姿態這會兒子在媽媽和一個成熟男人面前盡露,不穩重地啪嗒躥下車,匆忙掏出家門鑰匙攥在手裏,雙臂打開攔住前門要下車的男人。

 夜色裏,這人面如溫玉,眼底閃那淙淙流水般的一點笑意,碎碎的天上的星墜,低沉帶着一點寵溺瞧這噘嘴的女人:“怎麼了?”

 “我,那個,”許願臉燙啊,再不敢和這人對視,雙手翻回來捂住臉,跺了跺腳,“總之,紀遇南你先呆車上,聽我口令!”

 吼完,唰唰掉頭就跑,一跑一回頭,小手指着:“別動,別動啊!”

 夠兇的。

 男人沒關車門,沉然坐着。

 聽後座岳母冷冷嘀咕:“這會兒知道要臉了。”

 紀遇南回頭,岳母拿出手機,搖搖頭遞過來,“小丫頭不愛整理,在美國留學,我有一次去看她,打開她的公寓進不了門……你還是看照片吧。”

 紀遇南挑眉,接過手機一瞧,眉腳抽/搐……—題外話—第一更,吃飯回來寫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