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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23-04-11 18:4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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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肅宗都這麼說了,剩下的人也不敢再有什麼意見,忠義侯自是不會反對秦錦嫁給別人,只要她嫁出去了,放眼燕京城,就再也沒人和他的孫女去爭搶蕭呈言了,不過這並不算是賺到了,因爲他原本就將太子妃這個位置已經視作是夏煙囊中之物。

 夏暘重新回到了忠義侯的身側,臉色沉靜如水,他的目光落在了廣場上已經起身,但是依然雙手相牽的兩個人的身上,他想要的,總會得到,走着瞧吧。

 秦錦與蕭衍叩謝了皇恩,就站了起來,皇帝開心,好東西自然是少不了,他有種嫁女兒的心態,忽然又覺得自己還是應該給秦錦置辦點嫁妝,他現在正頭腦腫脹着呢,在那股子高興勁頭上,一下子就下旨劃了兩處皇莊賜給了秦錦當作陪嫁。

 衆人又是譁然。

 投向蕭衍的目光未免就存了點其他的意味在裡面。

 誰都知道蕭衍現在是借住在靖國公府的,因爲他家那破房子早就塌了,一個上無片瓦的窮小子,伴上了大梁朝獨一份的泰和郡主,這是一步登天,一夜暴富的節奏。

 皇帝陛下居然賜下了兩處皇莊給泰和郡主,這比嫁女兒都隆重,也是,誰叫泰和郡主她本身就是一個離奇的存在,頂着郡主的頭銜,領着親王和公主的俸祿,一切不合理到了泰和郡主這裡也就變得合理了起來。

 秦瀝陽倒是發自內心的替蕭衍開心。

 這下子真的成了一家人了,他笑的嘴都有點合不攏,靖國公夫人看不上他這副樣子,擡手給了他一巴掌,“收斂點,你妹妹現在姓蕭了,你還高興個什麼!”說好的十里紅妝呢,說好的三書六聘呢,現在什麼都沒了。靖國公夫人的少女心碎了一地。

 當年她出嫁的時候,是稀裡糊塗的,被靖國公用一輛馬車就拐來了京城了。

 所以她無數次在心底勾畫出將來她送秦錦出嫁是個什麼樣的排場和氣勢。她一定要讓燕京城的大街上都鋪滿了紅色的地毯,她要讓喜慶的紅燈掛滿整個燕京城的角落。她要撒下漫天的花雨,讓大家銘記這場婚禮。她們靖國公府的姑娘,既然要出嫁,那排場不會比公主出嫁低,誰叫他們家的長寧領的親王和公主俸祿呢!即便是用高於公主的規格出嫁,又有誰敢多說半個字。

 現在被肅宗一句話說的,秦錦就嫁了人了!

 靖國公夫人不甘心!

 她狠狠的瞪了蕭衍一眼,總覺得這個傢伙是個賊。不吭不哈的就偷走了靖國公府的寶貝了。

 哼!

 她不開心,打了兒子一巴掌,覺得不解恨,又掐了自己丈夫一下,直將靖國掐的齜牙咧嘴的,卻也只能咬牙忍着,這才罷休。

 靖國公心底也是感慨,若是二弟和二弟妹在天有靈不知道是會開心還是會怪他,這婚禮雖然說尊貴,因爲是皇帝陛下金口玉言的,但是還是覺得少了點什麼一樣。

 他將二弟的女兒嫁的太草率了點。

 蕭衍牽着秦錦的手,含笑看着她,只覺得漫天的星辰都不及他握住的人萬分之一的漂亮。

 握住她,就好象握住了一整個世界一樣。

 他有家了!

 飄零這麼久,他居然在今夜成家了,而這一切都是這個嬌嬌的小姑娘給的。

 靖國公夫人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糟糕了。大家光顧着想這想那去了,卻是忘記了一件事情,既然今日是成親,那晚上秦錦和蕭衍住在哪裡?

 靖國公夫人現在殺人的心都有,這已經是晚上了,叫她去哪裡準備東西去!秦錦是嫁人,難道晚上還要住在靖國公府嗎?這個她是不反對啦,秦錦願意,住一輩子都可以。但是今天是新婚之夜啊!那個蕭衍卻是個連家都沒有的窮光蛋!

 偏生現在大家圍着秦錦,還有靖國公在祝賀,她身邊也有不少命婦圍了過來,叫她想出去想辦法都不行。她只能憋出笑來應付着這些人。不過靖國公夫人的臉色着實是陰晴不定,大家估摸着這位國公夫人多半是嫌棄新女婿,所以想等着看笑話的人也不在少數。

 剛纔那段的確轟轟烈烈,看得叫人心生感動,但是成親了就要過日子,秦錦是過日子的人嗎?誰都知道郡主身份尊貴。那個蕭衍又是一個窮小子,一窮二白,郡主住哪裡?

 當下還有不怕死的去撞靖國公夫人的槍口,問了出來,“國公夫人,這郡主晚上還住在靖國公府的話,只怕與禮不合吧。”

 靖國公夫人心底冒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找噴呢這是!

 “我們家長寧是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賜婚,陛下親自證婚,都已經是沒了什麼俗套了,所以什麼禮不禮的又有什麼?”靖國公夫人努力的讓自己心平氣和,她笑道,“即便是今晚新房就放在壽春宮,想來陛下,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是歡喜的!”

 擦!看笑話?我們家長寧的笑話是你們可看的?

 靖國公夫人說完,那邊就啞火了。訕訕的摸了摸鼻子,你說這不是沒事找事嗎?規矩到了秦錦那邊就變成沒規矩了。

 有人跑靖國公夫人這邊找沒趣,就有人跑秦錦那邊找不自在。

 蕭呈言已經氣的要拂袖離場了,卻是被皇后死死的拉住,皇后小聲說到,“今兒你就是變成一個釘子,也要給本宮釘在這裡等慶典結束!”

 蕭呈言的臉色變了幾變,但是還是迫於母后平時的威儀,乖乖的留下了。

 夏煙走到了秦錦的身前,眼帶傲慢的看着秦錦,如今她最大的敵手已經嫁做他人婦了,那她就是未來的太子妃,她贏了,雖然是一場連開始都沒開始的比試,但是在夏煙的心目之中,反正秦錦已經是手下敗將了。

 “恭賀你。”夏煙現在已經自覺身份高了秦錦一等,昂首笑道,“這沒想到你嫁的這麼快。”

 秦錦嘴角微微的一翹,沒吱聲。

 “以前是我見到你行禮,沒準日後咱們就反過來呢。”夏煙說完下巴就又高了幾分。

 “你就不怕我和皇帝舅舅說你有謀逆之心?”秦錦笑道。秦錦這麼一說,原本圍住她和夏煙的世家小姐們就稍稍的退後了一些,這兩尊大神對戰,分分鐘都可能殃及池魚的說。

 “什麼?我說什麼了?”夏煙臉色一變,“你不要含血噴人!”

 “我拿着親王與公主的雙俸祿,你說我的品階應該怎麼定?即便你當上太子妃,品階也沒我高,我朝你行禮,你做夢呢。”秦錦輕聲說道。“除非你當上皇后,才值得我拜上一拜,不過……我皇帝舅舅春秋正盛,皇后舅母也是身體康健,你現在當哪門子的皇后?”

 夏煙被秦錦噎的臉色一變,脣抖了一抖,還是將要說的話給憋回去,她要氣死了好嗎?這個秦錦真心礙眼,都嫁了一個窮小子了,還傲氣什麼傲氣!

 不過她轉眸看向了蕭衍的時候,嘴角就又是微微的一翹,“聽說蕭將軍連個房子都沒有,還是借住在靖國府的,就是不知道你們的新婚婚房是放在哪裡?若是放在靖國公府的話,那就好笑了,到底是你嫁還是他入贅啊?”

 “這當然是我嫁了。”秦錦生怕蕭衍那悶不吭聲的被夏煙一激,會發怒,於是攔在了蕭衍的身前,插腰說道。

 蕭衍忽然很想笑。

 秦錦現在的樣子就好像是護崽子的小獸一樣長牙舞爪的,和她剛纔簡直判若兩人。

 其實夏煙的話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他打小家人都死光了,在混碼頭的時候聽過惡毒的話語比這個叫人難堪百倍,若是他都朝心裡去,早就被氣死了。

 不過如果她喜歡護着自己,就由着她去,他是斷然不會掃了她的興致的。

 “誰說他沒房子了,只是沒建起來而已。我如今已經嫁給他了,自然是他去哪裡,我就去哪裡。即便他幕天席地,我也陪着他就是了。何勞你來操心這些。”秦錦冷哼道,她說完,直接轉身拉起了蕭衍的手,“我們去拜別皇帝舅舅,離開這裡。”

 “好。”蕭衍忍住笑,點了點頭。

 說真的,秦錦那句他去哪裡,她就跟去哪裡,真的叫他心底都化成了水。

 秦錦和蕭衍真的就拜別了肅宗出了皇宮。靖國公府上下一看這情況,也趕忙都和肅宗打了一個招呼,追了出去。

 他們在宮門口碰了一個頭,就新房應該放在何地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靖國公和靖國公夫人是主張暫時住在靖國公府的,但是秦錦爲了怕蕭衍感覺到有什麼不妥,所以堅持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就住蕭衍家裡。開什麼玩笑,她可是將身家xin命都押在了蕭衍的身上了,若是因爲這住哪裡的雞毛蒜皮的破事在蕭衍的心底落下了什麼埋怨,那多不值當。

 其實靖國公府的人都知道經過了一個月時間的建造,蕭衍的那個房子已經造起來了,小是小了點,只有一進的院子,一間主房兩間廂房,不過已經是可以住人了,只是裡面什麼都沒有置辦。

 置辦起來還不快嗎?靖國公夫人讓自己兒子快馬加鞭趕緊滾回靖國公府先選幾樣能用的找人送過去,再讓府中人跟着過去佈置一下。

 蕭衍見靖國公府的人如此的幫忙,心底也是感激,今日是他成親之日,就算陛下的金口玉言了。但是怎麼也要請家裡人喝一杯他的喜酒。反正靖國公府的人幫忙佈置新房也是需要時間,乾脆他就找了一家小酒館,置辦了一桌酒席,算是他與秦錦成親的喜酒了。

 蕭衍看着也覺得寒酸,他偷眼看了看秦錦,見她絲毫不在意,心底也就漸漸的落下了一塊大石。

 他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已經在心底起誓,日後他要將最好的都給秦錦。

 秦瀝陽是拿出了打仗的勁頭了,將靖國公府的侍衛全數帶了出去,靖國公府的侍衛很多都是跟隨國公爺多年的人,上過戰場,那行動力自是別家的侍衛比不上的,一聽是自己家郡主的事情,那還能慢的起來嗎?衆人拾柴火焰高,沒等這邊喜酒吃完,秦瀝陽那邊已經傳來消息,蕭衍的新房子以及佈置好了。

 大家送着秦錦和蕭衍去了蕭衍的小院子,這裡裡外外不光打掃乾乾淨淨,就連大門,窗戶上都貼上了代表喜慶的大紅喜字,屋子正堂之中一對兒臂那麼粗的龍鳳燭熊熊燃燒着,紅色的錦被是靖國公夫人早就替秦錦準備下的,因爲屋子太小,所以只能搬一點過來。

 被留在靖國公府的沐雪和追月也換上了一身新的桃紅色的衣裙朝門口這麼一站,這小院子裡透出來的便是滿滿的喜慶之色了。

 靖國公夫人拉着秦錦的手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長嘆了一聲,“真是便宜了蕭衍那小子了!”她擡手撫摸了一下秦錦的臉頰,“長寧啊,還是那句話,靖國公府永遠都是你的後盾。我和你大伯父,都盼着你好好的。若是受了氣,不管你在哪裡,只要找人帶個信,我就叫你大哥二哥去將你接回來。“

 蕭衍……

 他還站在這裡呢!大伯母真是太耿直了!這是盼着他和秦錦分開嗎?

 靖國公夫人現在鼻子頭覺得酸了,她說完自己巴拉巴拉的開始掉眼淚,嚇的靖國公忙攬住她的肩膀柔聲的哄着,“好了好了,家中的女兒大了總是要嫁的,你再怎麼捨不得,這人也嫁給蕭衍了。”

 “我就是忍不住,捨不得,你想怎麼樣啊!吵架啊!”靖國公夫人一邊掉眼淚,一邊朝自己丈夫吼道,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能和她“臭味相投”的寶貝乖侄女,真心是拿秦錦當女兒一樣看待,如今這心底酸的,簡直都不能用言語來形容了。

 靖國公被自己夫人罵了也不敢回嘴,只能一個勁的勸慰,好不容易纔將靖國公夫人哄上了馬車。

 秦瀝陽拍了拍蕭衍的肩膀,“好好的待我妹妹。”

 “恩。”蕭衍點頭,兩個人相視一笑。

 等送走了靖國公府的人,蕭衍這纔算是鬆了一口氣,他拉着了秦錦的手,帶着她走進了家門之中。

 秦錦那身華貴無比的禮服站在這樣的陋室之中,蕭衍越看就越是覺得愧疚。

 “恭賀郡主,恭賀蕭將軍。”秦錦的四名侍女留下,外面還有靖國公府留下的侍衛,來保護秦錦的安全。大家紛紛在院子裡行禮,秦錦今日也沒帶錢出門,還是追月和沐雪機敏,在國公府裡聽說郡主與蕭將軍在宮裡當着大家的面成親了,於是一個人抓了一大袋子的明珠,一個人抓了一大袋子的金錁子帶了出來。這才解了秦錦沒東西可賞賜的窘態。

 在場的所有人都得了兩顆明珠和一對金錁子,自是歡天喜地的。

 郡主出手太大方了。

 等剪雨和折風伺候着秦錦換過衣衫,下了妝容沐浴洗漱之後,這纔將在院子裡已經等了好久的蕭衍放了進去。

 蕭衍也在另外一件廂房裡沐浴過了。

 他進屋之後,折風和剪雨就識趣的退下。

 蕭衍將房門關上,也是有點忐忑的。

 他喜歡的人就坐在牀頭,披散着一頭烏鴉鴉的長髮,蕭衍覺得卸去妝容的秦錦比盛裝的時候多了一份親近和嬌憨,但是都那麼漂亮。

 紅紅的火燭在她水紅色的長裙上又暈染了一層光暈,朦朧之中,就好象她也在發光一樣。她的長髮竟是那麼的長,幾乎蜿蜒到了足踝,要護養好這一頭長髮,不知道是費了多少時間和金錢。不過這長髮披散着,讓她宛若精靈一樣,帶着純真,還帶着幾分嫵妹。

 從今夜起,這個精靈就是他的了。

 “你還站着?”秦錦坐的有點腰痠了,今日也算是折騰了一天,她也想如同乖巧的小媳婦一樣坐在這邊老實的等自己的丈夫。不過還是敵不過自己身上的倦乏。“那我先睡了,你自己找地方躺啊。這牀是我的。”秦錦說完也不客氣,直接翻身躺倒。拉着被子蓋在自己的身上。將蕭衍真的就曬在了一邊。

 說起來這也算是一個新鮮的經歷,秦錦上一世也成親過,那排場那叫一個大,靖國公府恨不得將全府上下都掏空了來置辦那場婚禮。

 她也同樣坐在牀頭等過一個男人。

 只是那時她穿着華麗的太子妃禮服,頭上戴着能壓斷她脖子的鳳冠。

 而從那夜開始,那樣沉重的鳳冠還有更沉重的鳳冠,一壓就壓了她一輩子。

 蕭呈言那天喝了不少,回到東宮的時候已經醉的東倒西歪的了。

 她原本期待着的新婚之夜,就因爲蕭呈言的醉酒而落空。

 秦錦現在想想,自己那時候還真是傻的可以,若是蕭呈言真的喜歡她,又怎麼會將自己喝成那樣的醉。

 其實秦錦一直都覺得蕭呈言是個很矛盾的人,他可以在外面聲色犬馬,什麼教坊,什麼青樓楚館,他都能去,在宮裡,他不會主動碰兩個人,一個是她,一個就是夏煙。不過夏煙後來還是上了蕭呈言的牀,只是那時夏煙作弊了。

 秦錦自問自己已經夠了解蕭呈言的了,但是想到現在都想不明白爲什麼他一直都有將自己變成一個真正的婦人。

 原先她是覺得大概是因爲那時候自己年紀小,蕭呈言不忍心下手,不過後來想想,蕭呈言不存在那種好心。反正是想不通,她現在都已經懶的去想了。

 蕭呈言沒沾過她的身子,現在看來更好,不然她自己先被自己給噁心死。

 這也算是蕭呈言對她做的唯一的能叫她心存感激的事情了,謝他的不睡之恩。

 就在秦錦躺在牀上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覺得自己身側的牀褥凹陷了下去,秦錦一驚,回過神來,隨後她猛然瞪大的自己的眼睛,睡意全無,“你你你,你怎麼來了!”她磕磕巴巴的問道,拿手去推着蕭衍的肩膀,“你下去!這是我的牀。”

 “我們已經是夫妻了。”蕭衍朝着有點驚慌失措的泰和郡主微微的一笑,“你的牀,便也是我的牀。”他脫去了靴子,隨後大長腿一擡,人已經靠坐在秦錦外側的牀鋪上,他單手墊在自己的脖子下面,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的小妻子,她滿臉的慌張。

 無賴啊!

 秦錦忙坐了起來,“你不是答應我成親三年,你睡你的,我睡我的!你不準碰我嗎?”這就反悔!

 “我不會在你不同意的前提做出親犯你身體的事情。但是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是分開。”蕭衍說完,長臂一展,輕輕鬆鬆的就將秦錦拉入了他的懷裡,他是答應了秦錦,但是不代表他不能接近自己的小妻子啊。這點並不矛盾,況且這是他們的新婚之夜,要是他連牀都上不了,真就是太兒戲了。

 他喜歡她,所以想靠近她,以前他只能遠遠的看着她,現在他已經是她的夫君了,爲何還要躲開?

 秦錦……

 她被蕭衍攬入懷裡動彈不得,推了他兩下推不開,也就懶的去費力氣。她微微的翹起了自己的脣,來表示她的不滿,不過這舉動在蕭衍看來卻是另外一番意思。

 他俯身過來,在秦錦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脣輕輕的在她的脣上點了點。

 秦錦……

 蕭衍的心是深深的一顫,只是這樣輕輕的碰觸,已經讓他整個人都好像要融化掉一樣。

 她的脣軟軟的。還帶着點彈xin,她呼吸間是帶着特殊的香氣的,和他平時靠近她的時候聞到的一樣。他很喜歡。

 被親了!啊啊啊啊。秦錦頓時捂住了自己的脣,眼睛瞪的更大了,她居然被未來皇帝給親了!

 現在秦錦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看着現在在他懷裡的秦錦如同受到驚嚇的小兔子一樣,蕭衍的心就更軟了,她畢竟才過及笈,十五歲的小姑娘,什麼都不懂,他是嚇到她了。

 蕭衍覺得自己壞透了,他的小妻子一直都是被人捧在手心裡護着的,他這一來就將她給嚇到了……不過他是真的忍不住,看着她紅嘟嘟的嘴脣翹起來,他就想着,那脣就和夏天的櫻桃一樣水潤光澤,太吸引人了,以至於讓他想要嘗上一嘗。這年頭一起,他就這麼做了,結果就嚇着秦錦了。

 來日方長……其實對男女之間的事情,蕭衍懂的也不是太多,這舉動就是發自內心的,他想,便去做了。他和虞聽風去過教坊喝過酒,但是也僅僅限於喝酒而已。那其實也是虞聽風想要捉弄他,覺得他太過一板一眼了,所以拿他尋點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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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怕我,也別躲着我。以後你若是不喜歡,我就不親了。”蕭衍試圖拉下秦錦的手,卻發現秦錦護住自己的脣護的死死的,他生怕自己用力會將秦錦的手臂給折斷了,所以只能無奈的說道。

 “你保證?”秦錦這才稍稍有點鬆懈,她側目。

 “恩。”蕭衍雖然心在滴血,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她那麼好,他自然是什麼都依她。以前她有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寵着,由靖國公府寵着,以後還會加一個他。

 雖然他現在能給秦錦的東西不多,但是他的心他是保證可以給出去的。

 得了蕭衍的保證,秦錦才遲疑了一下,將手從脣上挪開,她故作疲憊的打了一個假哈欠,“我真的好累了,我要睡覺了。”說完她想朝裡挪一挪,翻了一個身,背對着蕭衍。

 蕭衍還是將她攬入懷裡,也在她的身側躺下。

 秦錦以爲自己今天受了這麼大的刺激,做了這麼多事,一定會感概萬千,一定會睡不着。

 哪裡知道她一翻身沒多久就睡着了。

 倒是蕭衍真的失眠了,看了秦錦幾乎大半夜的事情,最後在天快要亮的時候才閉了一會眼。因爲他總覺得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快的好像不真實。他就怕自己一閉眼睛,眼前的一切都會馬上消失。而且他發現不管他怎麼看秦錦都看不夠,哪怕是盯着她的後腦勺,他都在傻樂。

 後來他又發現,其實他都不用盯秦錦的後腦勺很久,因爲郡主殿下睡的有點太肆無忌憚了,她睡了一會,大概是覺得不舒服,於是馬上就換了一個動作,人翻過來,胳膊一伸就直奔他的臉砸下來,他可以躲開,但是一點都不想躲,生捱了秦錦一巴掌。

 蕭衍怕驚醒了秦錦,讓她的胳膊在自己的臉上駐留了一會,見她實在是睡的很沉,這才擡手將秦錦的胳膊從自己的臉上挪開。塞進了被子裡。

 她的襟口因爲她睡夢中毫不知收斂的動作而打開,露出了掛在她白皙皮膚上的肚兜,她的皮膚怎麼會那麼的白,如同牛奶一樣,肚兜也是水紅色的,上面繡着金色的牡丹,華麗而囂張。肚兜的細繩是大紅色的,在她的皮膚上微微的陷落,有點勒緊,更顯露出她胸前的圓潤。

 蕭衍的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

 她的胸部不算豐滿,不過還是被肚兜將形狀完美的呈現在他的眼前,甚至尖端的凸起都被勾了出來,好像在佑惑着他去碰觸一下,讓他的呼吸驟然一緊,身體都有點蹦,他忙擡手替她將衣襟攏了一下,遮住這片刻流露出來的春光。

 她睡的安穩。他卻心跳如同擂鼓。

 他知道自己動情了,他的皮膚在發熱,只是看了她一眼……蕭衍忙閉上眼睛,深吸了好幾口氣,纔將那一股子莫名的燥熱給壓制下去。

 他不能那麼禽獸,即便秦錦已經是他的妻子,答應過她的事情,他必定會做到。

 以後少看就是了,想到自己還要熬上三年,蕭衍現在吐血的心都有了。他只能安慰自己,權當鍛鍊自己的意志力和自控力了。

 蕭衍無聲的長嘆。

 秦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豔陽高照,她先是翻了一個身,撞上了一個厚實的物體,她眼睛沒睜,擡手摸了摸,手感還不錯,絲滑如同緞子。她推了一下,沒推開,就再度摸了摸,溫熱溫熱的……

 秦錦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對上的是蕭衍那雙幽暗的雙眸。

 “啊!”秦錦一聲尖叫,差點從牀上彈起來,她被嚇醒的好嗎。

 “郡主?”沐雪和追月在外面,聽到秦錦的尖叫,忙齊聲問道。

 “沒事沒事,別進來。”秦錦慌亂的回了一聲。

 沐雪和追月對看了一眼,都掩脣樂了起來。看起來郡主和蕭將軍的興致很高呢。

 反正蕭將軍家也沒長輩需要郡主早起來奉茶,郡主想和蕭將軍睡到什麼時候都可以。

 秦錦這邊說完,臉也蹭的一下紅了,她她她的手正摸在蕭衍的胸口。

 他什麼時候脫的衣服,秦錦完全懵圈了,他睡覺的時候明明身上是有一件長袍的,可是現在他露在被子外面的身體居然是光着的。

 他到底知不知道羞恥兩個字怎麼寫啊!

 不過現在他們兩個的動作怎麼看怎麼都是秦錦不知道羞恥兩個字怎麼寫,因爲她的一隻手正好按在他的胸膛上,他胸前那小小的凸起正在她的掌心正下方。

 蕭衍又很想笑了,因爲他以前總覺得泰和郡主端莊大氣,但是怎麼現在越看越覺得泰和郡主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郡主殿下若是想摸,摸便是了。”蕭衍見她漸漸憋紅了的臉,於是很好心的說道。

 秦錦頓時回過神來,將手忙如同被開水燙了一下的迅速收回,臉好像很熱啊。她忙擰開自己的目光,大聲控訴着,“你怎麼睡覺不穿衣服啊!”

 這臭流氓!

 蕭衍……

 他明明是穿着的好嗎,是她睡到半夜就開始朝他懷裡拱,拱來拱去的就將他的衣帶給拱開了,他自己試過掩了幾回,但是都被她撕扯開,見她貼着自己胸膛的皮膚上睡的安穩下來,就乾脆慢慢的將身上的衣袍除去,反正他掩上衣襟還是要被她給拱開。倒不如不掩,她想貼就給她貼吧。反正他全身上下都是她的了。

 “我本來是穿着的,但是……”蕭衍想解釋,隨後想想,算了,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是我錯了。我這就穿上。”他轉過身去,手臂一展,從地上撈起了被她給扔地上去的外袍,他這一探身出去,後背那肌肉的線條便全數呈現在秦錦的面前,寬厚的肩膀,肩胛骨中間有一段sin感漂亮的凹槽,隨着他手臂的運動,秦錦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被包裹在絲緞一樣肌膚下的肌肉紋理隨着他的動作也在動着,好像蘊含了無窮的力量在其中。

 秦錦的臉更紅了幾分,她忙別開目光。

 蕭衍的身體漂亮極了,雖然她這七老八十的也沒見過什麼男人的身體,但是秦錦還是覺得蕭衍這副身材應該已經是頂級的了,沒有一絲的贅肉,每塊蘊藏在皮膚之下的肌肉都是那麼的線條流暢,絲毫沒有給人一種糾結成塊的感覺。

 外袍穿好,遮蔽住了這佑人的畫面,秦錦這才鬆了一口氣。

 心底一陣又一陣的惋惜,真是太可惜這身材了,真可惜他是一個有隱疾的……

 秦錦想到這裡,就有點幸災樂禍的朝他掩蓋在錦被之下的小腹那邊看去。

 蕭衍被秦錦掃了一眼,總覺得她的表情有點古怪,但是具體是什麼,他也說不出來。

 不過秦錦的緊張感倒是消除了,她怎麼就忘記了蕭衍是由隱疾的這一茬呢,所以以後他想睡在她身邊就睡吧,橫豎昨天都睡了,也沒發生點什麼,所以秦錦定心了。

 蕭衍被秦錦看的有點不自在。他低頭看了一下自己,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秦錦既然醒了,就叫沐雪和追月就進來伺候他們起身,原本是想將蕭衍也一併伺候了,但是被蕭衍給拒絕了,他闊步走出了房間,去院子裡的井水邊打水自己洗。

 沐雪檢查了一下牀鋪,乾乾淨淨的,她就有點吃驚,她拽了拽追月過來看,追月壯着膽子問道,“郡主昨夜與蕭將軍似乎沒有圓房啊。”

 秦錦正在自己給自己梳理着長髮,聞言微微的偏過頭來,“沒有啊。”她也絲毫不用隱瞞,“蕭衍說三年之後再圓房,他怕我現在年紀小。”

 秦錦這麼一說,沐雪和追月就點了點頭。“蕭將軍真是愛郡主都愛到骨子裡去了。”沐雪笑道。

 是嗎?秦錦坐在凳子上將頭轉了回來,接着就是一撇嘴。

 她們兩個要是知道前世的蕭衍是怎麼對待她的,就知道蕭衍是由多“愛”她了……

 不過這一世,她已經是他的妻子,那就徹底的改變自己與他之間的關係,橫豎這一世他是不可能再拿蕭呈言兒子的命來要挾她了。

 只是不知道這種關係能維持多久。

 秦錦一邊有一下,沒一下的給自己梳頭,一邊略微的走神,其實從昨夜看來,她與蕭衍相處似乎並不算是苦難。這一世的蕭衍和上一世的很不一樣。

 上一世她這會的心思都已經徹底的放在了蕭呈言的身上了,哪裡還會去注意什麼蕭衍。等她再見蕭衍的時候都已經是幾年之後,肅宗已經暴斃,蕭呈言當了皇帝,蕭衍回京述職,得罪了蕭呈言,將他和虞聽風還有幾個人都關在詔獄之中。

 蕭呈言的脾氣不好,肝火旺盛。關幾個人都是正常的,秦錦自也是沒注意他關的都是誰,也沒在意他是什麼要將蕭衍和虞聽風給關起來的。

 那時候她的心思是在大伯父身上,她知道大伯父傳回加急戰情書,懇請朝廷撥發糧草,禦寒冬衣,以幫助漠北作戰的將士們得到最基本的保障。

 蕭呈言將這事情交給忠義侯去辦了。忠義侯是巴不得自己的大伯父死在外面的人,又怎麼會真心實意的去幫大伯父作戰。

 總之當時她也是根本沒心思去注意還有一個蕭衍。

 一直到流民作亂,一直亂進了燕京城,蕭呈言帶着她跑去了感業寺,蕭衍和虞聽風奇蹟一樣的奪回了京城的管控權,蕭衍纔再度走入她的視線之中。

 蕭呈言那次是被嚇的不輕,自己的老窩都被人端了,等蕭衍帶人來感業寺迎回他們的時候,蕭呈言就是裝都沒裝出冷靜的樣子來。

 他們回到京城,到處哀鴻,慘不忍睹。豪門大家之中尚未逃離京城的家眷們上吊的,投井的,不知道死了多少,也就是這一次的流民,徹底的動搖了忠義侯一族對朝堂的控制。

 他派去西北的人,竟是連流民都控制不住,朝中大臣因爲此事再也不願意攀附在忠義侯的身側,京城的老百姓提到忠義侯府四個字都恨的牙根直癢。

 蕭衍倒是成了京城百姓和豪門貴胄之中的英雄。

 蕭呈言回來之後立馬就將蕭衍封爲鎮西元帥,讓忠義侯交出西北的軍政大權,全數交給蕭衍打理,另外還調撥了十萬軍隊給他,讓他去平定西北流民之亂。

 忠義侯原本是不想放棄這麼肥厚的一塊天地的,但是迫於京城百姓的仇恨以及京中其他豪門世家的壓力,不得不這麼做了。

 秦錦記得蕭衍去感業寺接他們回京的時候,已經是一個不苟言笑,臉上總是沒什麼表情的人了。

 其實現在他平日裡也是這樣,但是從昨夜開始秦錦發現蕭衍其實在背地裡是一個很喜歡笑的人。

 秦錦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這世上浮浮沉沉的人,誰不是帶着幾個面具呢。

 就如她一樣,生平其實也沒什麼大的志願,但是卻被命運拋向了風口浪尖,即便她惶恐害怕的要死,但是也常常都要裝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出來,先欺騙自己,再欺騙世人。

 還沒等秦錦將頭髮梳通順,在廚房忙活的剪雨跑進來稟告,各府前來送賀禮的馬車已經將外間的弄堂都給塞滿了,問秦錦怎麼辦。

 都是一幫子捧高踩低的人,秦錦冷笑了一聲,扔掉了手裡的梳子,他們是見昨天皇帝舅舅對她的態度,所以今天才都上杆子來送她成親的賀禮了。

 “你去告訴各府,咱們收賀禮不收別的,只收銀票,他們要送就將禮品折成銀票送過來,否則就不要送了。”秦錦曼聲說道,“就說蕭將軍這邊地方小,也堆不下賀禮什麼的。”

 真的是,送就送點實際的嘛!這小院子哪裡可能放的了那麼多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