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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宓像一隻八爪魚,纏上了他的手臂。
抱著就不肯鬆手了,很是理所當然地回道:“我放肆,也是王叔你慣的。”
他慣的?
也是,至少在楚門關戰役之前,他的確是一直慣著她。
只是眼下……
顧璟燁的眸光又冷了幾分,嗓音已是不悅:“小九,本王的耐心有限,鬆手。”
雖然從前,顧璟燁也是冷冷的,但至少對她,是不一樣的。
鳳宓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她覺得,不管怎樣,她在他的心裡,應該是會不一樣的。
可是此刻,他卻用這樣冷的語氣,與她說話。
說不難過,那肯定是假的,但鳳宓是誰?這麼點兒小挫折,豈能打倒她?
於是乎,她一轉眸子,馬上換上了一副吃疼的表情來,“疼,傷口……好像又裂開了。”
因為她的這一句話,讓顧璟燁將她的爪子扒下來的動作一頓。
顧璟燁是知曉她的品xin,知曉她這有九成是裝的。
不過她肩上的傷口的確是崩了,繃帶都被鮮血給染紅了,的確是不假。
但鳳宓一貫很能忍疼,輕易是絕不會喊出來的。
也唯有在他的面前,才會露出難得的小女人模樣來。
“不想肩膀廢了,就鬆手。”
聽顧璟燁的意思,是要給她包紮傷口了?
鳳宓馬上便鬆開了手,乖乖地坐好,顧璟燁在將她身上的繃帶解開之時,果見她的傷口又崩開了。
“王叔,你看了我的身體。”
鳳宓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顧璟燁處理傷口的動作沒有因為她的這句話而有半絲的停頓。
見他不回話,鳳宓自顧自地便說了下去:“你不說話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所以你一定要對我負責。”
顧璟燁連眸子都不帶抬一下,直接便將傷藥往她的傷口處一扣。
動作一點兒也不溫柔,或者說,還是帶著報復xin的粗魯。
饒是鳳宓再能忍疼,也不由‘嗷嗚’了一聲。
“王叔你這是謀殺!但我就算是死了,也是要葬進你們顧家的祖墳的,你不能賴帳,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顧璟燁的耐心被徹底磨盡了,直接將一件乾淨的衣裳往她的頭上扔。
“林白,帶她出去。”
聞言,鳳宓哪兒還敢叫喚,用錦被將自己裹了起來,一直退到牆角。
並暗自在自己的大腿處擰了一把,費力擠出幾滴淚花來,“王叔你不能那麼無情無義無理取鬧,你要是把我扔出去,我不太確定會傷口崩裂流血而亡,不太確定這毒還沒排乾淨,我會毒發身亡了呢?我要是一不小心掛了呢,我母妃會難過,父皇也會難過,還有……”
不等她說完,顧璟燁直接打斷了她的話:“鳳宓。”
鳳宓馬上閉上嘴巴,眨了眨眸子,做出一副十分乖巧的模樣來,“哎,王叔你叫我呢?”
“再廢話,本王立刻就把你扔出去。”
鳳宓馬上就躺下,把錦被往頭上一蓋,“我不吵不吵了,王叔你別趕我呀,你看,我都要睡了呢,絕對不吵你。”
顧璟燁沒有再說話,而是看了身旁的林白一眼。
林白馬上會意,悄然無聲地退了出去。
房內一下就變得安靜了起來。
鳳宓悶在被子裏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將錦被給拉開。
顧璟燁早已不在床邊,而是在書桌前,手中持著狼毫,不知在寫些什麼。
但就只是這麼看著,鳳宓就覺得特別地高興。
看了好一會兒,她才小心翼翼地喚了聲:“王叔。”
男人執筆的動作微頓,雖沒有應聲,卻也是默許她說話。
“我很想你。”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她卻說得格外地小心,生怕又會惹他不高興。
終於,顧璟燁抬眸看向她,只是這眸光,卻依然清冷如霜。
說完了憋在心裡的話,鳳宓又將錦被蓋在了自己的頭上,“我睡了,王叔你也早些休息吧。”
夜色漸深。
鳳宓不知窩在被子底下過了多久,直到聽見漸漸平穩的呼吸聲,她才小心翼翼地將錦被往下拉。
因為她霸佔了床位,所以顧璟燁是歇在軟塌上的。
即便是睡著了,他的面色依然清冷,拒人於千里之外。
鳳宓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將衣架上的外衣取了下來。
生怕會吵醒顧璟燁,在將外衣蓋在他身上的時候,她連呼吸都是緊閉著的。
只是低眸,便能看到,男人近在咫尺的面容。
月光融融,這個夜晚,似乎是格外地安靜。
她有多久,沒有這麼近距離地看著他了呢?
看在她那麼久沒有見過他的份兒上,她做一丟丟的壞事情,應該是可以原諒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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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這般想著,鳳宓已經低下了首,在他的眉眼處,一吻而過。
做完了這件事,鳳宓像是偷腥成功的野貓,迅速開溜,鑽回到錦被之中,蓋住了頭。
哎喲哎喲,她把王叔偷親了,好羞澀好羞澀。
而就在鳳宓開溜之時,顧璟燁倏然睜開了眸子,眸光一片清明。
次日一早。
因為蘇如禾與雲池還要早朝,他們起來的時候,念念還在呼呼大睡。
不忍心叫醒念念,加之蘇如禾的脚上還有傷,山路不好走,所以雲池便决定將念念交給鳳宓。
留了一封書信,讓廟裡的和尚轉交給鳳宓,雲池便先帶著蘇如禾下山。
其實若是走平路,蘇如禾還是沒問題的,只是這山路顛簸,她走起來就比較疼了。
所以雲池還是採取昨晚的管道,背著蘇如禾下山。
雖然昨晚已經背過一次了,但一連讓他背了兩次,蘇如禾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雲大人,我是不是很重?”
雲池看了她一眼,淡道:“難得蘇主事有自知。”
這個男人!
蘇如禾氣惱,在他的後腦勺上敲了一下,“我沒聽清,你再把方才的話說一遍。”
雲池低低地笑著,“不重,便算是三個你加起來,我背起來也毫無壓力。”
這才像是句人話嘛。
“看在你背了我兩次的份兒上,今晚到我府上,我請你吃飯,怎樣?”
雲池微微一揚唇角,“需要我下廚嗎?”
蘇如禾趕忙拒絕:“不用不用,都說了我請客,哪兒能讓你這個客人下廚呢。”
聞言,雲池卻是笑了,“通常而言,請客吃飯,不該是選在酒樓麼?莫不成……蘇主事是心疼銀子?”
蘇如禾眨了眨眸子,甚是誠懇地說道:“知我者,莫若雲大人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