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5 往事塵埃無尋陸藍番外二十二

發佈時間: 2023-04-11 20:0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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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35往事塵埃 無尋陸藍番外(二十二)

 【535往事塵埃:無尋陸藍番外(二十二)】

 陸藍這次上琅邪,從沒有過的低落,孩子已是兩個月,天空也飄起了雪。

 她在山腳下等候白龍來接時,竟看到前方有位披着蓑衣帶斗篷前行的少年,一身素衣恍若與雪融爲一體似的,腳步緩慢的踩下一道道腳印前來,落下了咯吱咯吱清脆的響聲。

 少年的靴子很好看,雪白,繡着桃花,穿在他的身上一點都不女弱,韻味橫生。

 他落定在陸藍面前,摘下斗篷,拂了拂肩頭細雪,露出了一張脣紅齒白,顏面如玉的端麗容顏,他道:“姑娘,你的丹青,作好了。”

 少年儀態淡雅,拿出一副畫軸遞上,“三年前與無尋相遇,閒談之後,應下替他爲姑娘作丹青一副,無耐一直瑣事纏身,未得應現,近日多歇在桃花谷養身,閒時便作此畫,勞煩姑娘交予無尋君,替我言招攬入門之盛意,還是罷了。”

 陸藍展開那畫卷,正見是自己十四歲左右的模樣,她側首,不解望那姿態素雅的十七歲少年,問道:“你我素不相識,難道只憑無尋的敘述,就能這般準確的畫出這樣的我?”

 很像,連神態,韻味,都把握的極其得當。

 “姑娘與我見過的一人極像”,少年微笑,端麗冠絕,“不過相貌雖相似,神態卻各異。”

 陸藍第一直覺,便是他見到的人,是自己的妹妹。

 她的母親既深知蒼巫族的命運,又刻意遠離,那麼即使在亡前,也必定會拼勁全力護好這個孩子。

 茫茫人海,尋人艱難,即使容顏相像,可若扔下那蒼骨,失了全部線索,便還是如同大海撈針般困難不是麼?

 “她好麼?”陸藍沒由來問了一句,“你的朋友。”

 “有些膽小,稍顯落寞”,少年眼角帶出了一彎笑意,“生辰之日,倒還是開心的。”

 陸藍不再追問,她盯着畫卷,指着那空白處道:“落下你的款章罷,這畢竟出自你手。”

 少年思慮片刻,走上前,從懷中拿出方形長盒與裝着磨好點墨的黑瓶,滴了數滴在鼻尖之上,執筆落腕,輾轉之間,筆毫下多出了三個行雲流水的名字,君無尋。

 陸藍見此無耐道:“少年,你該落自己的名諱,這是造假。”

 “當年無尋君語,以畫解相思”,少年笑,“時刻念想姑娘的,並不是我。”

 她沒由來心又是一沉,不再言語,收下了畫。

 見少年要走了,她纔想起似的一問,“對了,你叫什麼?”

 “鄙姓圻”,他緩緩收整好了東西,將披風細整好,微微頷首,“世人都喚我先生。”

 “圻先生?”

 她低喃一句,回神間,那與自己同歲的少年,已消失在了茫茫雪霧中……

 再擡頭看,發現自己身旁的樹梢上,不知何時,留下了他戴來的斗篷。

 倒也是個君子。

 陸藍拿斗篷覆在頭上,轉身時,便看到立在前方一片雪白中的君無尋。

 寒風微起,他雪色的衣衫隨風滑動,清怡淡雅間,卻帶着一點落寞與疏冷。

 陸藍走過去,他便恢復了溫融,解下披風,蓋在她肩頭,聲音清淡中也是不改的溫柔,“姑娘,我們回家。”

 因爲太在乎,陸藍沒有隱瞞,她向君無尋一五一十說了自己的身份,百年前的事,還有那誓約,和現在所面臨的處境……說到最後,她那句我們好像不能在一起,變爲了很淡的一句,我想守着族人,也想留這個孩子。

 唯獨沒有提他。

 她知道自己言語狠了些,可若不如此言,她不知自己會不會流出眼淚,無法繼續言語相對。

 “嗯”,他正在爲她把脈,一手平撫着她的腹,聽到她的話時,臉面也無驚訝,也許是早已知曉,也許是生xin淡泊,只是這麼言語平和的應了一聲後,便握着她的手道:“有些身寒,這兩日莫要見風。”

 陸藍也應一聲,兩人便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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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候一候”,君無尋緩緩起身,道:“我去吩咐午膳。”

 陸藍又應一聲,兩手不由自由扶住了腹,他望着他即將走出門,對着那背影忽然道,“你今日,先給孩兒起好名諱罷。”

 君無尋身子微怔立定,沒有轉身,“姑娘,你不要我了?”

 他這麼問,聲音很輕。

 陸藍忽然就哭了……

 他似有感應,轉身走了回來,俯身爲她拭淚,臉面雖浮着一層暗淡,卻仍低啞着聲向她安慰:“族人,孩子,我幫你守,你不要怕。”

 陸藍泣不成聲。

 她怎麼會如此絕情!

 她怎捨得下心,對他如此絕情……

 陸藍淚水一刻決堤,抱着他,淚如串線的珠子灑上了他的衣,“別走,留在我身邊,君無尋,哪兒都不準去,我只要你,其他誰不要……”

 婆婆一直在蒼巫等她的迴應。

 她卻一直呆在了琅邪過冬,一次也沒有回鎮。

 她知道自己很是任xin,可她現在唯一的心願,只是想安心生下這個孩子,保孩子安全後,再談族事與情事。

 隨着肚子一天比一天隆起,身份也已無需遮掩,蒼鷹和鳳凰也時常待在琅邪宮裡照料她,偶爾鳳凰會訓斥她兩句,說是身爲靈女完全是在做傻事,但總是被蒼鷹一記橫推給轟出去,說是眼不見爲淨,耳根子也清淨。

 陸藍越來越嗜睡,躺在君無尋給自己備好的閨房中睡一整日都屬常事,有時腿腳浮腫時,君無尋夜間便細心爲她疏散血脈筋絡的按摩,環着她安睡一整夜。

 他總是很忙,有時會去君家,有時會去四玄,但卻如從前一樣,定在當日趕回來,只爲陪她吃一頓晚膳。

 他還是對她,極寵,極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