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這邊。”巷子後面突兀的閃過了兩個人,朝他們一揮手,王璇戒備的用身子擋住了秦錦,落雪卻是一臉的鎮定,“自己人。”
“自己人?“王璇詫異。”你如何確定?”
“我就是知道。”落雪不想廢話,“殿下,請您跟我來。”
“好。”秦錦點頭。今日的事情如此的緊急和突然,她也沒腦子去多想什麼。
秦錦一行人跟着落雪轉過了那個巷子口,卻發現剛纔朝他們揮手的人竟然是自己認識的人。
“丁師傅和吳師傅?”秦錦吃驚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這不是蕭衍替她找的工匠師傅嗎?
“東家。”兩位師傅抱拳,“請東家這邊走。”
他們也不多解釋,直接引着路。
火光從坤州城的城西驟然騰起,隨後越燒越烈,秦錦一行個個神色凝重,行走在偏僻的街巷之中,秦錦甚至已經能隱隱的聽到耳邊傳來戰馬的嘶鳴還有婦孺的痛哭聲。
秦錦回眸。
城西的方向已經是一片火海,火光映的半個天空都顯露出一種妖異的紅色,在暗黑色蒼穹的覆蓋之下,展露出叫人壓抑的色彩與光影。
她暗暗的咬住自己的脣。
她重活兩次,即便是前世高坐在朝堂上的時候,對戰爭的印象也僅僅侷限在各個奏章的文字表述或者朝中大臣的口頭闡述之中。
而重活這一回,戰爭這個圍繞了她一生。卻又從不曾靠近過她的字眼卻在今夜鮮活的展露在了她的面前。秦錦放慢了腳步,手緊緊的捏成了拳,她緊緊的咬住了自己的下脣。耳邊傳來的哭喊聲,那是由大梁的子民發出的,她身爲大梁的郡主,不光什麼都做不了,卻還在悶頭逃命。
“殿下。快走,不能耽擱。”落雪催促着秦錦,“柔然人似乎十分有目的xin,他們入城之後便直奔總兵府而來,好在路上有人阻攔了他們一下才給我們爭取了這點點時間。”
“你是說他們好像是專門來抓我的?”秦錦更是驚詫。
“或許是吧。”落雪也不是特別的確定,“也可能因爲他們覺得總兵府是最重要的地方。我答應過將軍,不管發生什麼。都必須保證殿下的安全,直到將軍親自趕來。”
兩位師傅將秦錦一行帶入了一個土夯的宅院之中,這宅院看起來好像是已經荒廢了。
“進去。”兩位師傅打開了院子的門,引着秦錦進了屋子之中,屋子裡有一個大土炕,他們敲開了地上的一塊磚,磚下露出了一個手柄。拽動了手柄之後,土炕竟然整個移動開來,露出了一道直通地下的暗門和臺階。
“殿下姑且進這裡暫時躲避。”兩位師傅對秦錦說道。
“那你們呢?”秦錦被落雪帶着進去,一邊走一邊問道。
“我們一會喬裝成城中百姓潛伏在四周見機行事。”兩位師傅中的吳師傅對秦錦說道,丁師傅則已經拎出了一個包裹交給了落雪。
秦錦在侍女們和落雪的簇擁下走下了地道,經過一條還算是比較長的甬道之後,她們來到了一個封閉在地下的石頭屋子。
落雪擦燃了火摺子,點燃了放在地上的一盞長柄油燈。
秦錦環顧了一下四周,這裡居然好像是準備了很長時間的避難所一樣。這石頭的屋子裡面做一般等一應俱全,屋子裡面還有一張大牀,牀上的被褥也都準備的十分妥當。
“殿下便安心的在這裡躲避着吧。”落雪將包袱交給了折風。
折風打開包袱一看,裡面居然是水囊和食物。
“你到底是什麼人?”秦錦在凳子上坐下之後,沉靜的看着落雪。“吳師傅和丁師傅和你是一起的?”剛纔路上,她什麼都沒問,現在稍稍的安頓了下來,她一肚子的疑問便都涌了上來。
”你是怎麼知道他們從城西進來?又是什麼時候準備下這裡?”秦錦連連發問,而落雪卻如同鋸口的葫蘆一樣,再也不接秦錦的話了。
“這裡是蕭衍安排的?”秦錦又問道。
“殿下的問題恕我回答不了。”落雪朝着秦錦略一頷首。
“行了。有機會我問蕭衍吧。”秦錦會意的點了點頭。如果她還能看到蕭衍的話。
秦錦忽然想起了蕭衍那日第一次去軍營的時候和她說過的話,侍衛他借走一用,讓她不用擔心總兵府的安危,他另有安排。
原來他的安排便是這些了。
秦錦不得不說蕭衍瞞她也瞞的太緊了。
秦錦雖然一直都在懷疑蕭衍的實力應該不止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但是一直都沒有什麼機會去證實,今夜這裡的一切告訴了秦錦,她一直以來的揣測沒有錯。
蕭衍留有後手。而這個後手是連她都一直不知曉的。
秦錦忽然有點失笑,也是,前世能登上那個位置的人,又怎麼可能將自己手裡所有的牌都打出來給人看呢。
“糟了!”秦錦總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現在坐下來一看,她才發現真的是少了一個人。“花影呢!”秦錦失聲叫了出來,人也猛然彈了起來。她轉身就朝甬道跑去,“你們誰見到花影了!我要回去找她!”
“殿下,你不能回去!”沐雪和追月死死的按住了她。
“我去。”落雪乾脆利落的說道。
剛纔府裡一陣混亂,大家都只顧着秦錦,是真的將花影給忘記了。
“一定要把花影找到。”秦錦一把拉住了落雪的衣袖,眼眶發紅。“如果花影有什麼閃失,我也沒臉去見南懷竹了。”
“恩。”落雪一點頭,“殿下放心,花影身邊也有人保護着。”說完她就馬上跑進了通道之中。
秦錦的心哪裡能放的下來,整個人就和呆傻了一樣木然的坐着。
她的腦子現在簡直就是一團漿糊,完全想不出任何的辦法和主意。
難道這一世的花影逃過了京城的劫難,卻逃不過這裡的嗎?
秦錦簡直都不敢朝下想了,她懊悔的差點要拿自己的腦袋去撞牆,爲何她剛纔沒想到花影呢!
“殿下不要着急。”折風和剪雨見秦錦急得幾乎要將自己的下脣給咬破了,只能勸慰道,“落雪姑娘的身手好,一定會找到花影姑娘的。”
“萬一,落雪去晚了怎麼辦?”秦錦覺得自己簡直要瘋了,她就好象一個快要溺水而亡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的抓住了折風的手,“萬一柔然人將她當成我抓走了怎麼辦?花影的身體還沒好!她經不起這些的!我說要保護她,照顧她,結果現在……“秦錦說不下去了。
”殿下,落雪也說了有人保護者花影姑娘。”剪雨說道,“您不用太過擔心。”
“我怎麼會不擔心!”秦錦跺腳道,“你剛纔沒聽落雪的話嗎?柔然人是直奔總兵府而去的。路上遇到了阻攔才爭取了時間。爲什麼剛纔我就沒想起花影來呢?”
秦錦在石屋子裡簡直坐立不安,沒多等一點點的時間,她都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自責,內疚,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變得沉重。
秦錦都不知道在石頭屋子裡等了多久,才聽到通道那邊傳來了響聲。
“殿下,是落雪姑娘帶着花影姑娘來了!”沐雪的眼睛尖,在看清楚從通道上下來的人之後興奮的叫了起來。
秦錦猛然站了起來,朝通道口奔了過去。
果然,花影被落雪攙扶着,從通道里面走了進來。
“嚇死我了!”秦錦看到了花影安然無恙,這纔算將心頭的大石給放了下來。她衝了過去,一把將花影給攬入了懷裡,再也不肯撒手了。
花影見秦錦對自己如此的關切,心下也是感動,伸出手臂來回抱住秦錦。
“你知道不知道。如果你出事了,我便是自刎了可能都賠不起南懷竹了。”秦錦帶着哭腔說道。
“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花影笑道。“其實我也被嚇到了。所以你讓我先喘口氣。”
“好好好。”秦錦忙不迭的放開了她。
城破的時候,總兵府安置着的天隱宗的人便得到了消息。蕭衍安排在花影身邊的侍女紅豆和相思都是天隱宗的。她們在第一時間便護着花影從邊門出了總兵府了。
因爲蕭衍早就有過交代,如果坤州城出事的話,不管是落雪還是紅豆,都必須在第一時間將花影和秦錦送走。不要相互拉扯,免得相互拖累。出了總兵府之後直接朝這個避難所來。分開走,可以降低被柔然人一網打盡的機率。
真是她們在來的路上遇到了點小麻煩,這才耽誤了下來,好在落雪帶着丁師傅和吳師傅兩個人及時的趕到。
人都到了,接下來的便是漫長的等待。
這石頭屋子幾乎和外面沒有任何聯繫,秦錦他們被這石頭屋子保護了起來,但是也絲毫不知道外面的消息。
在這裡,秦錦終於體會到了什麼是度日如年。
“將軍,總兵府裡都找遍了。也沒找到那個大梁的郡主。”一名柔然兵飛快的跑來,對騎馬站在總兵府院落裡面的一名高大的柔然人一抱拳。
“不可能!”那柔然將軍目光一橫,“她一定在這裡!將這府裡能找到的所有人都集中起來!搜!城裡各處也都搜一下!本將軍就不信了,那個大梁的郡主能飛了不成?”
“將軍,咱們在這裡不能逗留太長的時間。”柔然將軍身側有一名身穿黑色衣衫,頭戴黑色的斗笠的人提醒道。“天亮之前就要撤離坤州城。否則兩山縣那邊的騎兵一過來,我們就麻煩了。方錦州和蕭衍雖然去了祁山縣了,但是兩山縣的軍營裡還是留有不少人馬的,咱們來的這些人兵力不足!必須速戰速決。”
“這我知道!”柔然將軍傲慢的一揮手。“傳令下去,搜城的時候將能帶走的一切金銀都帶走。此番不抓奴隸。”
搜索進行了大半夜,卻是連秦錦一點蹤跡都沒有找到。其中他們也不敢戀戰,雖然他們是從城西進入的,但是城中還是有不少的大梁士兵在頑強的抵抗着。
邊城上的百姓也不是完全一點戰鬥力都沒有,即便是婦孺也都有捍衛家園的決心。所以柔然人搜城也只能搜城西到總兵府這一代的地方。
柔然將軍見天色已經有點濛濛的發亮,只能下令撤離。
蕭衍是在城破後第二天的下午飛馬回到坤州城的。
一進入坤州城,滿目的瘡痍。
城西靠近城門附近的民宅被柔然人放火燒燬了不少,路兩邊到處可見燒焦了的斷垣殘木,痛失了家園和親人的百姓有的呆坐在自己原本的家門前一臉的沮喪,有的抱着親人的屍首失聲痛哭,還有的動手在已經燒燬的家中翻找着什麼。
蕭衍按壓住心底的焦躁,策馬經過。不少大梁的百姓木然的擡起了眼眸掃過了他。
即便這在邊城上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將這種慘狀納入眼底,蕭衍的心底依然不免浮現出深沉的痛意。
他已經接到了天隱宗的報告,秦錦與花影安好。
這算是給他沉重的心裡稍稍的減輕了一些負擔。
蕭衍親自己去了那所民宅,親自打開了封閉石室的機關。
秦錦和花影被人簇擁着從地道里走出,秦錦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地道外面的蕭衍。
她的脣抖了抖,終究還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蕭衍比分別那日看起來略帶了點憔悴。
他的目光深沉之中帶着幾分暴戾之色,只是在看到秦錦的時候,那目光才稍有緩和。
“我很好。”秦錦還是啞然的說道,“你去忙吧。”這種時候,她覺得她已經不需要和蕭衍說過的話語了。她緩緩的朝他一笑,給了他一個鼓勵且安慰的眼神。
她幫不了他太多,唯有不給他增添麻煩,便是對他最好的支持了。
“恩。”蕭衍點了一下頭。用力的握了握自己小妻子的手,隨後毅然的轉身離開。
當秦錦回到總兵府的時候,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
春季他們來的時候纔剛剛修繕起來的總兵府如今又被毀去了。
大門和裡面的大廳都已經被燒的面目全非,就連她和花影住的宅院也都被燒燬了泰半。空氣之中到處瀰漫着木頭燒焦的味道和其他不怎麼好聞的氣味。
“全沒了嗎?”花影站在秦錦的身側,不由伸出手來扶住了秦錦的肩膀,喃喃的低語。她的眼眶依然紅了。
“沒了沒關係。”秦錦的心底也難過至極。“咱們可以再建。”
其實秦錦的心底更難受,更想哭。
雖然她在這個宅院裡面住的時間不長了。但是卻是真正的將這裡當成了她的家。她和蕭衍剛來的時候,這裡廢棄的如同鬼屋一樣,是她和蕭衍一點點的找人將這裡修建起來,就連花園裡面的花草都是她在一邊看着,指揮着侍女們一點點種下的。
這個小院子,雖然沒有宮廷的華麗,沒有靖國公府的深沉。但是在秦錦的眼中那便是一個溫暖的,每天都會在她手裡起着變化,讓她舒心的地方。
秦錦深吸了一口氣,“別難受。”她反過來安慰着花影,“家沒了沒關係,人在便是了。”
她拉着花影準備進去,卻被王璇攔住了去路。“殿下還是不要進去的爲好。”
“怎麼了?”秦錦擡起發紅的眼眸問道。
王璇難過的低下頭,“那些留在府裡沒來記得走掉的丫鬟和家丁,都被殺死了,屍體被扔在大廳後面,已經燒的不成樣子了。唯恐會驚擾了殿下。”饒是王璇這樣的人,在剛纔一進去,看到裡面的慘狀,也不免在心底生出了幾分寒意。“屬下已經派人去清理屍體了。所以殿下和影兒姑娘就不要再朝裡面走了。”
秦錦和花影對看了一眼,彼此都在彼此的眼底看到了深沉的傷痛。
“殿下。將軍剛纔安排過了。”落雪走了過來,“我們會護送殿下去縣衙暫時居住。縣令夫人已經在收拾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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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田夫人沒事吧?”秦錦忙問道。
“她還安好。縣衙雖然也被燒了,但是隻被燒了大堂,後面未曾被波及到。”落雪說道。
等秦錦他們一行人到達縣衙的後門,田夫人已經領着兩名丫鬟在等候着了。
“我準備了熱水和乾淨衣服。”田夫人將秦錦她們讓了進去之後。勉強的笑了笑說道,“還望長寧不要嫌棄。”在這種情況下,任誰都是笑不出來的。
城破的時候,田夫人是山賊的出身,自然會在家裡留有逃命的去處,所以縣衙雖然和總兵府相隔不遠,但是她卻是能安然無恙。
而且這次柔然人的主要目標是總兵府,所以縣衙便相對的安全了一點。
再加上那些柔然兵好不容易來一次坤州城,自然是要搶上一通的,這些因素加起來,才讓縣衙的後院得以保存了下來。
田夫人將秦錦還有花影分別讓入了兩個相隔不遠的房間,“這後院本也不怎麼大。還望長寧不要覺得是我小氣了。”
“靈兒姐姐,這個時候你能收留我們,我已經感激不盡了。”秦錦哪裡會嫌棄啊。忙對田夫人劉靈兒說道。
劉靈兒長嘆了一聲,“只要大家都好好的,便是比什麼都好了。”
她張羅着叫人送來了熱水和乾淨的衣服,“這些都是我的衣裳,長寧不要嫌棄,我只穿過一回的。”
“能有的穿就已經很不錯了。”秦錦忙搖頭道,“靈兒姐姐真的不用和我這麼客氣。”
送走了田夫人之後。秦錦洗了一個熱水澡,隨後換上了劉靈兒的衣服。
她的衣服都燒燬在總兵府裡,唯有身上那套裡衣和罩在外面的披風保存了下來。
秦錦低頭看了看這身自己穿着嫌大的衣裙,撫摸了一下衣衫的面料。是細棉布的,自是比不上她的綾羅綢緞,但是也是乾爽和暖和的。
“殿下。”沐雪難過的看着秦錦,忍不住低聲啜泣了起來。
她這一哭。似乎感染了屋子其他的幾個侍女,大家都不約而同的哭了起來。
“哭什麼?”秦錦雖然也難過,但是還是忍住了,她稍稍的皺眉問道。
“我們怎麼會落到這樣的境地之中?”沐雪一邊抽着氣,一邊問道,“殿下從小錦衣玉食的,又何嘗吃過這種苦。”
蕭衍在門外停住了腳步。他是抽了一個空想先回來看看秦錦有沒有安頓下來的。剛纔秦錦從避難的石室之中出來,他什麼安慰的話都沒和秦錦說。剛纔他越想越覺得不對,總覺得自己不應該那樣。
他耳目清明,隔着緊緊關閉的房門,也能將裡面的話聽的清清楚楚。
蕭衍的手本來都己經按在了門環上了,在聽到這些話的時候,他驟然停止了自己推門的動作。
“不要這麼樣想。”秦錦卻是笑了一下。“人生百苦,流離失所又算得了什麼?就如同剛纔在總兵府和花影說的那樣,家沒了,咱們可以再建,只要人都在就好。至於吃苦不吃苦的,要看你怎麼想找個問題了。我到不覺得現在的日子有什麼不好的。你們別一個個的都帶着哭腔了。除非是你們怕苦了?”
“怎麼會?”沐雪馬上分辯道,“奴婢們怎麼會覺得苦?”
“那不就結了嗎?”秦錦安撫她們道,“你們都不覺得吃苦,我也不會覺得我在吃苦,真不知道你們還哭個什麼勁兒?等蕭將軍回來了,你們可千萬不要在他的面前說這樣的話。不要讓他覺得咱們都是京城裡面出來的廢人,一點點的挫折便要怨天尤人的大驚小怪。”
“是。”沐雪她們紛紛擦去了臉上的眼淚,齊齊的對秦錦屈膝行禮,“是奴婢們淺薄了。”
“好了好了,就當剛纔什麼都沒說過。”秦錦說道。“其實我覺得靈兒姐姐的這衣服還蠻不錯的,穿自己的衣服穿的都沒感覺了,換換口味也蠻好的。”
秦錦如此的樂觀,真的叫侍女們一個個都感覺到十分的汗顏。
“還是改改吧。”剪雨走到秦記的身邊,拉起了那過長的裙襬,“怎麼總覺得殿下穿着走路會將自己給絆着。”她破涕爲笑道。
今天有點事情,就不加更了。明天在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