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學的知識前幾頁我的記憶很深刻,可之後的東西就記憶很淺了,我耐心的看着,拼了命的將那些蝌蚪一樣的字母背進去,偶爾會按照我標註的音標僵硬的讀。
勉強記住了五個單詞,天已經大亮了,外面風聲依舊,雨水停歇,大雨過後的空氣非常的清新,將海邊的腥味吹了過來,可聞上去卻叫人十分的舒爽。
我只站在窗子吹了會風,又將窗子關上,轉頭開始睡覺。
這一覺,夢中更多的是莊嚴的樣子,他對我的隱忍的怒氣,他的閉口不談,他的歡聲笑語,他那雙撫摸着我的手。
我以爲是真的一樣,感觸的翻了個身,用被子裹緊身子,回想着他每次撫摸我的時候的樣子。
睡醒了睜開眼,已經是這天的下午了,實在餓的厲害,我只好起身出去吃一些東西再回來洗漱。
提着一盒蛋炒飯回來,路上的時候看到香香的海報都被撤掉了,具體發生了什麼誰人都不知道,新人笑舊人哭,在這樣浮躁的社會裏面最是常見了,不禁想到此,我就想起來給她打個電話。
我們好像很久都不曾聯繫了。
可我找了很久才找到那張記錄着的號碼,卻發現上面的字早都被潮溼陰溼的看不清數字了。
我無奈的將本子扔在桌子上,心裏空蕩蕩的。
這天是我休息的時間,我有了更多的時間外出。
可最近的地方就只有海邊的那個小漁村了。
可在漁村的對面就是我從前生活的大城市,那些高樓大廈好像從天上流淌下來的河流,深入雲端,金碧輝煌的建築很遠都能看的到,巍峨高鬆,人人都說那裏繁華,機會多多,可去的人多,回來的人更多。
呵呵……
我一個人坐在小漁村裏面唯一的一個茶館裏,喝着遊戲苦澀的茶水,坐在木質的凳子上,放眼觀看,頭一次注意時間,一晃,兩個多月了呢。
兩個月多,好似兩輩子那麼長久,物是人非算不上,倒是有中看破紅塵的味道。
短短的幾個月叫我好似一下子長大了十幾歲,從前對這個社會就是一張白紙,現在卻已經很快的在這一張白紙上書寫了不同的文字,賦予了我更多的情緒。
我分的出誰是好人,看的到人眼睛背後的思想,更懂得了我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儘管現在有人再一次罵我是臭錶子,騷狐狸,依舊不爲所動,可我知道了我不該那麼做。
我想,我長大了吧!
付了賬,走出來,迎着海面上的風走出來,脫了鞋子踩在沙灘上,白白的腳丫子就好像鑲嵌在沙土道上的玉石,我蹦跳着,跟這裏的野狗一起玩耍,等我玩累了躺在沙灘上,野狗過來友好的舔着我的臉,累了的它們又趴在我身邊。
烈日不那麼強烈,渾身都覺得舒爽不少,我看看身邊的狗子,問它,「你從前的主人不要你了嗎?」
它聽不懂我的話,卻知道用那張髒兮兮的臉來撞我,我呵呵的笑着,揉着它的臉,說,「你那麼髒,誰敢要你呢,我帶你去洗澡吧,跟着……」我陡然坐了起來,說,「我養你吧。好不好?」
它擡頭看着我,用那顆碩大的腦袋往我的懷裏蹭,好像真的聽懂了一般。
我不顧它身上的跳蚤,將它抱了起來,它很消瘦,不似林默家的狗子那樣肥胖,並且好像還有些疾病。
我抱着它一路走走停停,它好像知道我很累,每當我將它放下,它都會過來蹭我。我終於找到了筆記好的獸醫診所,抱着它看醫生的時候它很害怕,縮着脖子的眨巴着小眼睛看着我。
我一隻握着它的只小爪子,給它安慰。
它的問題不大,不過醫生說應該是吃多了垃圾,肚子裏面有些東西排不出來,需要給它用一些藥物治療,要我放在他這裏觀察兩天。
我給了醫生一些錢就走了。
出來的時候,它還在那張小牀上歪頭看着我,淚眼汪汪,看起來是那麼的叫人心疼。
不到晚上,我就過來看它了,給它買了肉丸子吃,它全都吃光了,剩下最後一顆的時候用鼻子拱到了我跟前,我呵呵的笑着,卻眼中含着淚水,連動物都知道感恩呢,可想我的媽媽,她可有關心過我在哪裏?
晚上去上班的時候,老闆娘不在,我獨自一個人忙前忙後,遇到了新來的姑娘不聽話,我要去做心理工作,可我不會說什麼,只將身上的傷痕給她看,這是一種警示,其實傷痕是從前在那個封閉的房間裏留下的,膠皮棍子對我造成的損傷時永久的,很多處的青紫永遠都不會消失了,醫生說或許有朝一日會掉,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每次我跳舞之前都要將燈光打的很亮很白,將身上塗抹上藥膏,才能遮擋住。可平時,我會大刺刺的露在外面,因爲在這裏,會叫她們害怕,她們會妥協,會稍微的合作,不會捱打。
我知道我做的事情與那些人販子沒有什麼兩樣,可我能怎麼辦,難道還要幫着她們逃走嗎?不會的,任何人都逃不出張三和送她們來的那些男人的眼睛,既然能夠將她們買來,就掌握了所有她們的信息,就算是逃了,最後活着的也沒有幾個。
這樣的事情在我的身邊一直都有發生,只是從前我從未關注過,用張三叔的話來說,你以爲肖奈就沒做過嗎,你以爲莊嚴那樣的人沒有做過嗎?在與人命和錢之間做一個交易的話,他們肯定會選擇錢。
我能做的就是要她們儘快的不如正規,與那些打手們合作,慢慢的融入進來,賺錢,爲了自己也爲了她們的將來。
總會離開的,或許是人老珠黃,或許是已經很出名不得不走,或者被人看中,最解脫的就是消失了,死了還是被人搶走了,我就不得而知了。
小姑娘看上去才成年,樣子很小瞧,皮膚很白,個子與我差不多,張三叔就喜歡這樣的,所以他每次送過來的都是這樣,並且也因爲他親自送來的,會在這裏好過一些。
她一直低頭哭着,看到我身上的傷痕之後也不說話,美麗的眼睛長長的睫毛上畫着淚珠子,哭着哭着就撲進了我的懷裏,那哭聲更大了。
我一直都很冷血的,所以對於她的哭聲,我一點動容都沒有,只輕輕的將她推開,告訴她,「好好想想以後吧,或許你會比我要自由,或許你
與別人一樣一直被關着,看你是不是努力了。」
她懵懂的看着我,我轉身將房門打開,看着外面站着的已經拿了鞭子準備要動粗的男人們,告訴他們說,「打壞了人就完了,叫她想一想吧,現在不鬧了,你們也去喝酒去吧,今天的酒錢我拿了。」
兩個人呵呵一笑,將鞭子收了起來,其中一個朝着我吹了個口哨,相繼離開了。
我回頭看了一下緊鎖的房門,踩着高跟鞋繼續我整個晚上的工作。
一整晚老闆娘都沒有過來,值班的男人們坐在漏窗裏面睡的尤其的香甜,歪着身子躺在躺椅上,口水流了一張臉,我今天出來的比較晚,天都亮了還決定收拾了東西出來。許多個房間裏面的姑娘們還在繼續賣命,渴求着能夠將錢賺到足夠離開這裏的數量,我提着包裹,最後看了一眼鎖好的房門,確定裏面沒事纔出來。
在門口處交代了一番漏窗裏面熟睡着的他們,將他們挨個叫醒,將鑰匙扔給了一個這裏的老同事,出來之前他跟我打了聲招呼,我對他笑笑。
外面的陽光還沒有從地平線上升起來,大街上還是那麼熱鬧,彩燈沒有關閉,在這樣渾濁的天空之下閃爍着脆弱的光芒,我照常去了那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小吃店,今天的我特別想吃這裏的羊湯,順便叫了涼快肉餅,吃了一塊又喝光了一碗香湯,熱氣順着頭頂往下落,出來之後被外面的海風吹散,汗珠子輕飄飄的飛走,身體一片涼爽。
我拿着沒吃的肉餅去了寵物醫院,看着那個小可憐趴在地上沒精神的瞧着我,可當我拿出了肉餅,它還是衝我搖晃着尾巴,我一面撫摸着它,一面看着它將肉餅幾口吞進去,醫院的老闆出來高興的告訴我說它沒事了,在他這裏就可以辦理好領養的手續,等牌子刻出來就可以領回家了。
我問他還需要多久,他說一兩天。
一兩天,可能對趴在那裏的狗子來說就是一兩年,我懇求老闆快一些,抱着狗子在門口坐了坐,起身走到時候它好像知道好運快要來臨,以後再也不用流浪了,那搖晃的尾巴上都快要翹到了天上。
我笑着衝它擺手,它就站在門口看着我不動。
老闆叫我給它準備一個好名字,這就代表以後我們是一家人了。
我的問話還不如一個幼稚園的小朋友,無奈這起名字的事情就將我難倒了,我翻了很多書本,都覺得名字不合適,最後問了同事他張口就對我說,「叫嗨皮。」
恩,英文的嗨皮就是高興的意思,我想的確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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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又去寵物醫院的時候就看到狗子已經趴在門口等我了。
我告訴它,「你叫嗨皮,喜歡嗎?是高高興興的意思,以後我們一起高興的生活下去。」
老闆笑看着我們,順手拍了照片給我們留作紀念,他說要佈置照片牆,每一個收養流浪的小動物的人都應該被記錄下來。我笑着點頭答應,接過夠牌子,牽着繩子,揹着狗糧,嗨皮就跟着我跑了起來。
我們回家了,只屬於我們的家。
嗨皮很喜歡,進去後上躥下跳,每一根毛都在唱着歌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