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碩脣角勾了下，着實對韓沐有點無奈。
“男人這麼小肚雞腸真的好嗎？”
韓沐劍眉微挑，聽得出宋江碩話裏的諷刺，倏地笑了，“原來宋先生也知道什麼是小肚雞腸，既然如此，當初又何必謊言說盡將我的女人強留在你身邊？”
“韓沐——”
一句話就將宋江碩惹火了，他拍案而起。
韓沐臉上沒有絲毫懼色，反而有些得意。
“怎樣？”
“你……”
眼看着兩人對峙，快要拳頭相向，蘇堇華起身攔在兩人中間，苦笑道：“有話好好說，能不這麼激動嗎你們？”
韓沐瞥她一眼，淡道：“我的態度非常端正。”
“……”
宋江碩頓時也是一本正經，對她說：“我的態度難道不端正？”
她無言以對，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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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很快就過去了，庭審開始了。
莫寒時正襟危坐，在休庭的十分鐘裏，他把辯護律師罵了個狗血淋頭，律師收了他重金，被罵的臉上無光，想走又不能走，只能硬着頭皮繼續爲他辯護。
庭審一開始，原告律師就請求蘇堇華上證人席，法官應允了。
唸完證人宣誓詞之後，蘇堇華在證人席就位。
律師看着她說：“蘇小姐，遇害之後，你的面容毀容，腦部也因爲撞擊失去了記憶是嗎？”
“是。”
“那麼你的記憶恢復了嗎？”
“已經完全恢復。”
“你記得綁架你的人，以及將你扔下懸崖的人是誰嗎？”
蘇堇華的視線朝被告席上坐着的莫寒時看了眼，厲聲說：“死都不會忘記那兩個人的臉。
“哪兩個人？”
“莫寒時和夏紫怡。”
“你是親眼所見他們對嗎？”
“沒錯。”
律師點了下頭，看向法官說：“我的問題問完了。”
這時，辯方律師起身，大步朝證人席走過去，他知道這場官司莫寒時必輸無疑，對方準備的資料太充足了，足夠定莫寒時的罪，然而，身爲一名律師，既然他選擇爲莫寒時辯護，就會辯護到底。
他看着證人席上的蘇堇華，淡淡地說：“蘇小姐，你說你掉下懸崖的時候腦部受到了嚴重的撞擊是嗎？”
蘇堇華眉頭蹙了下，正色道：“沒錯。”
“腦部是否有其他損傷。”
“只是失憶。”
“是這樣嗎？有相關的醫療證明嗎？蘇小姐腦部重創後，精神方面是否出現過問題？”
聽到辯方律師問出這樣的問題，蘇堇華的辯護律師急了，‘霍’地起身大聲反駁：“抗議，對方律師所提問題與庭審內容無關。”
法官思慎兩秒，說道：“抗議無效，請辯方律師繼續。”
莫寒時整顆心都懸了起來，他的目光幽幽地看向聽審席上的米萊，恰巧米萊也在看他，四目相對，各自心事沉重。
在米萊看來，這場官司莫寒時已經落了下風，他不會再有扳回的餘地，被判罪是早晚的事。
韓沐那麼思維慎密的人，怎麼可能讓莫寒時有空子可鑽。
這時，辯方律師開口說話了。
“蘇小姐，你需要提供一份你的精神無異常證明，否則你的話不足以讓人信服。”
蘇堇華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什麼叫不足以讓人信服？我記得清清楚楚，是莫寒時把我扔下懸崖，他曾經還怕我恢復記憶他的罪行敗露，試圖謀殺過我。”
聽到蘇堇華說這話，她的律師趕緊準備出資料遞交給法官說：“尊敬的法官先生，這是我的當事人在一家咖啡廳遇刺的監控錄像，當時的莫寒時女扮男裝，潛伏在女廁裏，試圖對我的當事人行刺，不過他沒能成功，在這之後，莫寒時經常暗中監視跟蹤我的當事人……”
他所遞交上去的資料中有韓沐曾經拍下來的一張照片，那張照片他還給米萊發過，正是蘇堇華陪着徐榮看店面的時候，莫寒時偷偷跟蹤蘇堇華時的那張照片。
庭審到了這裏，原告律師忍不住要放大招了。
他向法官要求請上最後一名證人——米萊。
米萊並不在原告的證人名單之列，因此莫寒時的律師有些急切，大聲說：“抗議……”
“抗議無效。”
不等辯方律師把話說完，法官有些不耐煩了，當下就同意了請求證人出庭作證的要求。
米萊徹底慌了神，她哪裏知道自己會被原告請上證人席，她完全沒有一點準備。
會被問到什麼敏感的問題嗎？
她之前包庇莫寒時，在警方調查莫寒時女扮男裝刺殺蘇堇華一案中爲莫寒時做過假證……
她緩緩地站了起來，目光怯怯地看向莫寒時。
莫寒時定定地坐在被告席上，此刻已是一臉死灰。
他知道，他完蛋了。
庭審到最後，要麼就是蘇堇華提交她精神正常的證明，這樣可以定了他的罪，要麼就是被米萊出賣。
他不知道米萊會被原告方的律師問到什麼問題，所以整顆心都是揪緊的。
抱着一顆焦灼不安的心，米萊終於還是坐到了證人席上。
當她拿着宣誓詞的時候，她的心跳越來越快。
倘若她在法庭上讀了這段宣誓詞，那麼她就必須如實回答所有的問題，一旦她包庇莫寒時，之後做僞證罪名成立，她也需要負法律責任。
思來想去，她覺得莫寒時這次是真的逃不過懲罰了，與其這樣，不如讓莫寒時回頭是岸！
在讀宣誓詞之前，她再度朝莫寒時看過去，莫寒時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她猜，莫寒時心裏一定是有預感的。
“證人，請宣讀誓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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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提醒。
米萊回過神來，目光集中到手中的宣誓詞上，一字一句地將宣誓詞讀過，順手將宣誓詞放下。
原告律師走上前，一臉嚴肅地問她：“米萊小姐，請問你與莫寒時是什麼關係？”
“我是他的未婚妻。”
“之前，警方在調查蘇小姐在咖啡廳遇刺一案，是你證明莫寒時事發時一直跟你在一起是嗎？”
“……”
果然問到了這麼敏感的問題。
米萊的心臟幾乎快要從喉嚨裏跳出來，倘若她承認，那麼莫寒時一旦被判刑，她做僞證的罪名就成立了，倘若不承認，這項罪名依然是成立的，因爲警方那裏有她當時的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