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取消,這件事我無能爲力,但是我絕對不能讓陶燦燦得逞。
我給紀寒深發了條信息,說我身體不舒服,失眠好幾天了,我想去醫院住着。
紀寒深立即打電話過來,問我是怎麼回事。
“剛纔見了陶燦燦,她說你和陶婉婉的孩子沒了,你傷心欲絕,讓我好好保重身體,爲你生一個聰明可愛活潑健康的孩子。我想着,那我乾脆去醫院住着吧,有醫生和護士照顧,應該能萬無一失。”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說:“陶燦燦又來找你了?”
“嗯,她給我發信息,問我想不想知道日記本的真相。”
“真相?什麼真相?”
我差一點就要把真相說出來了,可是話到了嘴邊,我又硬生生的嚥下去了。
我沒有證據,不管我說什麼,紀寒深都不會信。
換了任何人,處在紀寒深的境地,都會相信深愛的人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不是有意背叛自己。
這是人xin,沒辦法的事情。
理智告訴我,我現在懷着孕,陶燦燦肯定還有後招,我應該把精力放在保護自己和寶寶身上,而不是去跟紀寒深爲敵。
能不能揭開真相暫且不管,最要緊的是,我得保護好自身安全。
“沒什麼,她就是跟我說了一些你和陶婉婉的過去。”我輕描淡寫的帶過,淡漠的說,“我知道你愛陶婉婉勝過一切,我和肚子裏的孩子什麼都算不了。但是紀寒深,如果你還想讓我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來,那麻煩你把陶燦燦弄走,至少在孩子出生之前,不要讓她再以任何方式打擾到我。”
紀寒深似乎想說什麼,在我說話的時候,他發出了兩個短促的單音節,但他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等我提出要讓他弄走陶燦燦之後,他倒是沒猶豫,立即答應下來:“我這就讓人把她送出國。”
“送出國有什麼用?她還不是想什麼時候回來,就能什麼時候回來?你再怎麼財大氣粗,還能讓海關把她扣下麼?”
紀寒深梗了梗,忽然笑了:“我明天一早就回國,等我回來再說吧。”
等我打完電話,劉嬸長舒了一口氣,笑眯眯道:“這就對了嘛!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呢?冉小姐,您不喜歡陶燦燦,直接跟紀先生說就是了,陶燦燦是個什麼東西?紀先生肯定是向着您的,您至於爲了那麼個不起眼的小玩意兒,跟紀先生過不去,跟您和肚子裏的寶寶過不去麼?”
這話令我豁然開朗。
陶婉婉的確是紀寒深心裏的一座大山,任我竭盡全力也翻不過去。
可陶燦燦算個什麼東西?紀寒深壓根就沒拿她當回事過。
別說我現在懷着孕,就算我沒懷孕,她陶燦燦也比不過我冉苒一根頭髮絲,更何況如今我肚子裏揣着一張王牌?
鬥不過陶婉婉,我認了,可要是再被陶燦燦逼得走投無路,那我就真是太窩囊了。
陶婉婉再怎麼厲害,畢竟已經死了,還能從墳墓裏跳出來跟我搶男人,搶我孩子的爸爸不成?
想明白這一節,我的心情頓時輕鬆了許多。
陶燦燦,那就走着瞧吧!
我沒回雲水間,直接讓劉嬸送我去醫院。
檢查結果還算正常,但是我堅持說不舒服,頭暈,肚子隱隱作痛,醫生也只能把病因推到情緒不穩定上,叮囑家屬凡事順着我點,別刺激我,好讓我放寬心,安心養胎。
紀寒深大概是找了陶燦燦,很快陶燦燦就給我打了電話,把我罵了一頓,說我故意在紀寒深面前裝可憐陷害她。
爲了保險起見,陶燦燦的電話,我都會錄音,但凡是她發給我的信息,我也都截屏留存。
不過她也挺謹慎的,罵了我一通,又可憐兮兮的求我別趕走她,她真的沒有惡意,只是想留在紀寒深身邊,不想再回國外,繼續過受人欺凌的日子。
受人欺凌?
我依稀記得,紀寒深給陶燦燦的資助似乎並不豐厚,勉強夠她生活的,後來知道她不成器,也就越發冷淡了。
可見,陶燦燦在國外的日子,過的並不好,這也難怪她一門心思想要攀上紀寒深,享受榮華富貴。
陶燦燦明明白白的告訴我,她只想要錢。
既然她想要錢,我就偏不讓她得逞。
她害我失去婚姻與愛情,我讓她享受不到來自紀寒深的榮華富貴,也算是以牙還牙了。
我在醫院裏住了一天一.夜,次日上午,紀寒深風塵僕僕的回來了。
他一進病房,就焦急的問我怎麼樣,哪裏不舒服,寶寶還好嗎。
“還行吧,醫生說我情緒不好,對寶寶有很大的負面影響。”
紀寒深的眉頭擰得更緊了,似乎想責怪我,但不敢說。
“紀寒深,我想過了,不管怎麼樣,把孩子平安生下來,纔是最要緊的。”
紀寒深一聽這話,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我板着臉,冷冷地說:“但是這並不代表我會原諒你,你愛陶婉婉是你的事情,但是你傷害我,這事兒沒那麼容易翻篇。”
“那你想怎麼樣?你說,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答應你。”紀寒深急切的握着我的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滿眼紅血絲,可見是真的累壞了。
我摩挲着肚子,問道:“你以後真的不會再有別的女人了?”
紀寒深用力點頭,甚至豎起右手三根指頭髮誓:“我要是再找別的女人,讓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既然你不會再找別的女人,那就更不會跟別的女人生孩子了,是吧?”
紀寒深丟給我一個白眼:“不找別的女人,怎麼跟別的女人生孩子?難道我看人家一眼,人家就能懷孕,給我生個孩子嗎?”
“好,既然這樣,那我肚子裏的孩子,就是你唯一的繼承人,對吧?”我盯着紀寒深的眼睛,認真的問。
“嘖,這不是廢話麼?”紀寒深又笑了,“不過苒苒,我還是希望咱們能多生幾個寶寶,孩子多熱鬧嘛!”
“生孩子可以,但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我一本正經的提要求,“你既然對外宣佈婚禮延期,那這婚肯定是結不了的。我可以沒有名分,但我的孩子不能沒有名分。我要你對外宣佈,我的孩子是你的繼承人,以後你會把所有的財產,全部交給我的孩子來繼承。”
我屏氣凝神的盯着紀寒深的臉,不錯過每一絲表情。
他才三十歲,日子還長着呢,我提出這個要求,其實是有點觸黴頭的。
紀寒深不但沒生氣,反而笑的越發深了,還擡手來掐我的臉頰:“傻瓜!我辛辛苦苦賺錢,不就是爲了讓你和孩子過的更好麼?我的財產不給咱們的孩子,難不成還能給張三李四王二麻子啊?”
“空口無憑,你要讓是想讓婚禮取消的事情翻篇,想讓我放下芥蒂原諒你,給你生二胎三胎四胎五胎,那你就召開記者會,宣佈這件事情。”
“還要開記者會?”紀寒深皺了皺眉,“用得着這樣麼?”
我拉長了臉,沒好氣道:“臨近婚期,你說取消婚禮就取消婚禮,我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公衆人物,我不要面子的啊?我不需要給粉絲一個說法的啊?我以後走出去被人指指點點,你讓我怎麼面對悠悠之口?”
紀寒深又皺了皺眉,神情間滿是疲憊與煩躁。
我固執的盯着他,冷然道:“你可以不給我婚禮,不給我名分,但你不能不給我應有的地位。你要是答應,以前的事情,再委屈我都打落牙齒和血吞,你要是不答應,這輩子你都別想見到我和孩子的面。”
“你敢!”紀寒深眉眼一凜,怒喝一聲,“你要是再說這種話,我可真生氣了!”
“我已經真生氣了,難道你還沒看出來嗎?”我冷笑,輕輕拍了一下肚皮,“寶寶那麼懂事,懷孕初期也沒怎麼害我嘔吐不止,能吃能睡能跑能跳的,可是陶燦燦一回來,我就被氣得見了紅,差一點流產,我這番罪就得白受麼?”
紀寒深頓時心疼不已,握着我的手連聲道歉。
“我不要對不起,既然保不住名分,那我就要保住地位,爲我的孩子保住財產。你要是能答應我的條件,那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你要是不答應,那你找別人生孩子去吧。”
“放屁!老子除了你肚子裏的種,誰的都不認!”紀寒深暴躁的吼了一聲,狠狠瞪我一眼,摔門走了。
我默默地盯着門口,心酸苦澀一陣一陣的往上涌,難受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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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從來就沒有想過要紀寒深的錢,我真的不是圖他的錢。
可是現在,我不得不開口要錢,要他的全部家當。
我就是要陶燦燦看到,我鬥不過死去的陶婉婉,可是要幹掉活着的陶燦燦,那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紀寒深出去之後就沒回來,我不知道他幹什麼去了,也懶得問。
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剩下的,就看紀寒深的了。
說真的,我也拿不準他究竟會怎麼做。
下午,病房裏涌進了一幫記者,端着長槍短炮對着我,“咔擦”“咔擦”的不停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