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有點反應不過來。
紀寒深隨後進來,把病牀搖起來,讓我半躺半坐,他在我邊上坐下,把我擁進懷裏。
“感謝各位媒體朋友關心,由於苒苒孕期反應比較大,身體狀態不太好,爲免孕婦和胎兒受到進一步的影響,我們決定取消婚禮。之前由於事出突然,可能有些情況沒有說清楚,導致外界諸多揣測。”
我這纔回過神來,原來紀寒深雖然當時沒有明確答應下來,但他還是選擇了召開記者會,滿足我的要求。
“現在請各位媒體朋友前來,一是爲了說明關於婚禮取消之事,二是我有一個消息要拜託各位公佈。”
“雖然婚禮取消了,但我和苒苒是要攜手一生、白頭到老的,這一點是永遠都不會變的。我紀寒深這輩子只要苒苒一個女人,歡迎各界人士見證。”
“其二,我在此宣佈,我的全部財產,房子車子存款,包括整個紀氏,都由我和苒苒的寶寶繼承,紀家的繼承人,只能從苒苒的肚子裏出來。”
紀寒深全程面帶微笑,宣佈這個消息的時候,時不時的低頭垂眸,輕輕摩挲我的肚子,滿是憐愛。
記者們驚歎不已,三三兩兩的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接着提了幾個問題,就被紀寒深以我需要靜養爲由打發出去了。
傍晚,紀寒深拿來手機,給我看熱搜新聞。
新聞上繪聲繪色的寫了紀寒深對我多麼癡情多麼寵溺,對我們的孩子多麼珍而重之多麼寄予厚望。
“這下你安心了吧?”紀寒深臭着一張臉,明顯是在跟我賭氣。
我纔不會去哄他呢!
我哼了一聲,輕飄飄道:“也就那樣吧。”
“你!”紀寒深梗了梗,臭臉頓時垮了,蹭過來輕輕搖我的肩膀,“好了,苒苒,你的要求我都滿足了,可以不生氣了吧?”
“消了一半吧。”我擡了擡下巴,漫不經心的敷衍。
“那另一半什麼時候消?”紀寒深急了,趕忙追問。
“我問你,你現在還有在資助陶燦燦嗎?有給過她錢財房車嗎?”
紀寒深點了點頭:“去年她找你麻煩,我終止了對她的資助。不過這次她回來,我……我給她安排了一個住的地方,給了一輛車代步,轉了二十萬過去。”
紀寒深打量着我的神情,有那麼幾分小心翼翼:“苒苒,我沒別的意思,就是……”
我知道他想說什麼,不外乎是覺得誤會了陶婉婉,很對不起她,但是又沒辦法補償陶婉婉什麼,只能補償到陶燦燦身上,藉此減輕內疚與悔恨。
我嚴肅的盯着紀寒深的眼睛,鄭重道:“陶婉婉是你的初戀,你愛她,我沒話說;但陶燦燦什麼也不是,我不允許她頂着一張跟陶婉婉相似的臉,留在我男人身邊,影響我跟你之間的關係。”
紀寒深立即說:“我這就把她弄走。”
“錢財方面,你資助她在國外唸書那麼多年,做的已經足夠多了。她都快三十歲的人了,還能養不活自己麼?我不要求你把她弄出國,我只要求你跟她一刀兩斷,就當是陌生人,以後不要再管她的任何事,更不要給她任何錢財物質。”
紀寒深點頭:“好,這沒問題。”
“你的全部資產,那都是我孩子的,你只是替我孩子保管三十年而已。已經給出去的那些,我要代替我孩子收回來。”
紀寒深眉頭一皺,有些不以爲然:“這不至於吧?不就是一套房子一部車,以及二十萬塊錢麼?這點東西犯不着要回來吧?”
我眉眼一橫,冷聲道:“怎麼犯不着?你紀總財大氣粗,不知道人間疾苦,我可是貧民窟出來的,一分錢我都捨不得隨便送人!”
紀寒深連連皺眉,我立即捂着肚子,也皺起了眉頭,輕輕哼了兩聲。
“好好好,你去要,你去要。祖宗,還有別的吩咐嗎?”紀寒深無奈的擺着手妥協了。
我攤了攤手,聳聳肩說:“看我心情吧,說不定還有什麼沒想到的事情呢。”
紀寒深咂咂嘴,嘆口氣,不說話了。
從他領着一幫子記者出現的時候,我就知道,我跟陶燦燦之間的戰爭,我是穩贏的。
不過我心裏並沒有半點得意,甚至越發悲哀。
贏得了屁都不算的陶燦燦有什麼用?不還是輸給了化成灰的陶婉婉麼?
在醫院住了一星期,我就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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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院,我就找上了陶燦燦。
陶燦燦開着一臺白色的奧迪A6,從東方之星小區出來。
東方之星是中檔小區,我問過了,房價大約六萬八一平,陶燦燦的那套房子一百平出頭點,精裝修的新房,七百萬上下。
我讓劉嬸站在東方之星小區門口等陶燦燦,她興許不會見我,但絕對不會不見劉嬸。
聽說陶燦燦好像在積極的找工作,想留在京城。
我怎麼可能讓她如願?
劉嬸衝陶燦燦的車一招手,她就停下來了。
劉嬸迎上去說了些什麼,陶燦燦果然下車了。
我就在路口的車上坐着,爲免陶燦燦狗急跳牆,給我來個魚死網破,我謹慎的坐在第二臺車上,前面和後面都是保鏢的車。
陶燦燦一下車,我就吩咐保鏢過去把車開走。
陶燦燦一看有人進了駕駛位,頓時急了,快步衝了過去。
劉嬸拉住她,不知道說了什麼,陶燦燦朝我這邊看了過來。
她遲疑了一下,就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那副氣勢沖沖的模樣,跟要上戰場打仗似的。
我優哉遊哉的在後座等着,等着她的反擊。
保鏢開着那臺白色的奧迪,直接走了。
這臺車會被拿去賣掉,陶燦燦開過的車,我不稀罕要。
至於房子,短短几天時間,產權證還沒辦下來,我已經讓人去相關部門知會過了,把產權證落到樂樂和小桃的名下,這套房子,從此就送給樂樂和小桃了,這樣也方便她倆落戶京城。
陶燦燦走到第一臺車前看了看,又怒氣衝衝的奔着第二臺車過來。
她用力捶打着窗戶,咬牙切齒的質問:“冉苒,你要幹什麼?!”
我把窗戶放下來一點點,頂多兩三釐米,可以讓聲音傳出去,但陶燦燦卻連手都伸不進來。
“我只是把屬於我的東西拿回來而已。”我笑眯眯的看着她,不緊不慢道,“紀寒深都已經說了,他的全部財產都要留給我們的孩子,那我這個做媽媽的,當然要爲我的孩子守住財產了,你說對吧?”
“你!你這是要趕盡殺絕?!”陶燦燦的臉都扭曲了,鼻孔都快冒煙了。
我輕蔑的笑了:“到底是誰趕盡殺絕,你我心裏都有數。陶燦燦,要不是你居心叵測,我也不會做到這個地步。既然你要向我開戰,那就試試看,這場仗究竟誰輸誰贏!”
“你!姓冉的,你就是個見人!表子!”
我不以爲然,淡定道:“陶燦燦,你之前說,我輸就輸在太貪心了,你說我想要愛,你想要錢,我不輸纔怪。現在我就要讓你知道,我得不到紀寒深的愛,但我能得到他所有的錢。你那麼能耐,你照樣一個子兒都別想撈得到!”
我哈哈大笑,絲毫不掩飾我的得意。
屢次交鋒,我和陶燦燦都清楚的知道,對方的死穴在哪裏。
陶燦燦的王牌,在於陶婉婉。
可是陶婉婉畢竟已經死了,死人能耐再大,也幫不了活人多大的忙。
我的王牌在於,這一年半以來,都是我陪在紀寒深的身邊,現在我肚子裏懷着他的孩子,這就是我面對陶燦燦時的底氣。
陶燦燦抓狂的捶打車門,死死地摳玻璃縫,那副目眥欲裂的表情,簡直恨不得生吞了我。
“陶燦燦,你冒充陶婉婉的筆跡,寫了假的日記哄騙紀寒深,那又怎樣?”
“你頂多也不過是破壞了我的婚姻,紀寒深不還是我男人麼?他都已經在媒體面前親口宣佈,只要我一個女人,只跟我生孩子,他的全部財產都會留給我的孩子。”
“陶燦燦,你費盡心機,不還是什麼都沒得到嗎?你想要錢,我偏不讓你得到錢;你想留在紀寒深身邊,我偏要讓你有多遠滾多遠!”
我斜睨着陶燦燦,笑得既得意又鄙夷。
我很清楚,這對於陶燦燦來說,是最沉重的打擊。
我希望她能在猝然受擊之下,穩不住情緒,脫口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
陶燦燦越發兇狠了,張牙舞爪的破口大罵。
但她雖然罵得很難聽,卻隻字不提日記本的事情。
即便是我拋出了佑餌,她卻怎麼也不接招。
這女人比我想象的還要陰險,城府之深,非曲可欣曹雅雯之輩可比。
我套不出話,也就懶得跟陶燦燦多煩了。
我懶洋洋的說:“房子我已經讓人去處理了,不會歸到你名下,車子也會收回來,至於你銀行卡里的那筆錢,已經凍結了。我也不想做的太絕,你花掉的那些,我就不讓你還了。”
陶燦燦整個人都懵了,短暫的愣怔之後,是更加兇狠的喝罵。
“陶燦燦,你聽着,紀寒深的媽媽只生了他一個,他沒有你這個妹妹。以後你給我離紀寒深遠點,否則要是傳出什麼小三啊狐狸精的說法,可別怪我沒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