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是這樣的

發佈時間: 2023-03-16 14:3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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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快步走到我媽牀前,哽咽着說:“媽,對不起,我來晚了,我……”

 我媽的嘴脣動了動,發出幾個微弱的氣音。

 我俯下身子,想聽清她說了什麼,不料,她居然拼盡全力,扇了我一巴掌。

 我媽受了重傷,說話都費勁,天知道她打我這一巴掌,攢了多大的勁。

 巴掌不重,剛接觸到我的臉,手就無力地落下去了。

 趙姐一把推開我,氣急敗壞地衝我吼:“苒苒啊苒苒,你說你做什麼不好,偏偏要去幹那種下作事!看把你媽氣的!”

 她罵完我,又連忙安撫我媽:“姨,您可千萬別生氣,身體要緊,身體要緊。”

 說着給我使眼色,示意我快道歉認錯。

 我腿一軟,在我媽牀前跪下了,泣不成聲。

 “媽,不是這樣的,我沒有勾.引別人老公,我沒有做錯事!”

 沒等我解釋,有個中年女人就譏笑着說:“當大家都是瞎子麼?不勾別人老公,能被打啊?”

 我沒搭理她,正要解釋,就聽我媽急促的咳嗽起來。

 趙姐嚇了一大跳,慌忙安撫:“姨,您別激動!千萬別激動!苒苒她也是年紀輕不懂事,您回頭好好說說她,她會改的。您彆着急,別激動,您這還傷着呢。”

 我顧不得解釋了,想給我媽順順胸口。

 不料,手還沒碰到我媽胸口,她的咳嗽越發劇烈起來,原本煞白的臉都被憋紅了,嘴裏甚至有血沫子往外冒。

 “苒苒,你快出去,彆氣你媽了!”趙姐拉長了臉,氣急敗壞地朝我吼。

 我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可這個節骨眼上,我只能先出去,以免再刺激着我媽。

 我還沒走出病房,就聽見有人搗起了脊樑筋。

 “圓圓,你看那人把她媽氣得!你以後可不能像她那樣,聽見了麼?”

 “子豪,以後找女朋友可不能光圖臉蛋漂亮,你要是敢找個這種不知廉恥的,媽把你腿打斷!”

 ……

 我媽的咳嗽聲更加劇烈了。

 我在門外呆了半小時的樣子,醫生和護士過來了,跟我說了幾句話,進去查看我媽的情況。

 不一會兒,我聽見趙姐焦急的勸說聲。

 “姨,您怎麼能不動手術呢?您這傷勢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會有生命危險的!”

 醫生說:“是啊,你女兒已經簽過字了,今天晚上就動手術,怎麼這都快要動手術了,突然又不肯動了呢?”

 有個家屬冷笑着插話:“我要是有個恬不知恥的女兒,我也乾脆死了算了,還動什麼手術啊?哪還有臉動手術?”

 接着,七嘴八舌的議論聲響起,全是討伐我的。

 別人說什麼我都不在乎,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我媽不動手術,活活被拖死。

 我衝進病房,撲通一聲跪在我媽牀前。

 醫生嚇了一跳,趙姐氣急敗壞的讓我出去,別刺激我媽。

 我不管他們的阻攔,也不管別人異樣的目光。

 我得把話說清楚,不管我媽信不信,我都得說清楚。

 “媽,是陳浩老婆乾的!是她派人來咱家打砸,把你打傷,也是她帶人打我,污衊我,拍了視頻放到網上敗壞我的名聲。”

 別人不知道,我媽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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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陳浩光明正大的談戀愛,真要說錯,那也是錯在自己眼瞎,沒早點看清楚渣男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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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

 我媽的嘴脣動了動,喉嚨裏發出渾濁的氣音,從口型可以猜出她的意思。

 我死命的點頭:“真的!媽,我怎麼會騙您呢?我真的沒有做那種事,我纔是受害者啊!”

 我媽眼睛一眨,豆大的淚珠就滾下來了。

 趙姐連忙問:“苒苒,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清楚。”

 我媽是中學教師,爲人正派,很受人尊敬。

 事情不說清楚,一直被人指指點點,她絕對受不了。

 我擦了擦眼淚,把我和陳浩、王佳媛之間的恩怨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就是這樣的,我談了六年的男朋友,揹着我娶了有錢人家的小姐,又嫌那女人醜,繼續糾纏我。”

 “我也不知道這次的事情是渣男的報復,還是那個女人的報復,但是我真的沒有做任何不道德的事情。”

 趙姐嘆了口長氣,把我拉了起來:“唉!苒苒,你也是可憐啊!快起來吧,事情說清楚了就好,等你媽病好了,咱們去告他們,讓他們付出代價!”

 “趙姐,謝謝你,要不是你一直照顧我媽,我真不敢想……”

 趙姐連連嘆氣。

 其實她也是個苦命的女人,孩子剛剛上幼兒園,丈夫就跟隔壁村一個寡婦跑了,一跑就是十多年,音信全無。

 “苒苒,你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買些吃的,你吃點東西,好好睡一覺,等你媽動了手術,你可就沒時間休息了。”

 隔壁28號牀的老太太連忙接話:“哎,我這邊有幾個包子,還熱乎着,小姑娘,你墊墊肚子吧。”

 30號牀的家屬拿了兩個蘋果過來,嘆了口氣,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臉同情。

 “謝謝!謝謝!”

 我心裏一酸,眼淚又失控了。

 絕境中有人肯相信自己,這種感覺真好。

 晚上七點半,手術室過來接人,我和趙姐跟着送我媽去手術室。

 醫生讓我簽字,提示麻醉風險,我腦子裏一片空白,根本就沒聽清楚醫生說了什麼,手抖得厲害,寫出來的字都是扭曲的。

 在手術室外等了足足五個小時,纔有人喊我去接病人。

 我憋着淚走過去,就見我媽已經被推下了手術檯。

 她戴着呼吸機,眼睛半開半合,脆弱的彷彿風中的蠟燭,隨時會熄滅。

 醫生讓我不停的叫我媽,別讓她睡着。

 每一次我媽眼皮子往下耷拉時,我的心都揪的死緊。

 好像她的眼睛只要一閉上,就再也睜不開了。

 之後我媽被送進觀察室,要在觀察室待二十四小時,各項指標正常才能回到普通病房。

 觀察室有護士二十四小時守着,不讓家屬進。

 我站在觀察室外,隔着門上的玻璃往裏張望。

 趙姐一直陪着我,這會兒也熬得兩眼通紅,憔悴不堪。

 “苒苒,去睡會兒吧,姨在裏頭有護士照顧着,你放心。”

 我的心揪成一團,嘴脣都咬爛了。

 不知道爲什麼,心裏特別不安,有種莫名的恐慌,令我一陣一陣的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