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瓶紅酒,一個果盤,一間包廂,唱了也就三個小時的歌,居然花了二十八萬!
樂樂哆哆嗦嗦的問:“確定是二十八萬?我們喝的是鑽石原液嗎?”
服務生笑着說,我們喝的是八二年法國什麼酒莊產的什麼什麼酒,一瓶就要十三萬,那名字挺拗口的,我也沒聽明白。
出來會所,樂樂還在顛來倒去的唸叨:“十三萬啊!十三萬!一瓶酒十三萬!臥槽!今晚絕壁是老孃的人生巔峯啊!啊啊啊啊!我應該把酒瓶子帶回來的,那可是老孃喝過十三萬一瓶的酒的證據啊!”
小桃也跟着咋咋呼呼的,附和着樂樂的話。
我其實也挺肉疼的,區區兩瓶酒,居然二十多萬,這要是放到老家,都夠蓋一棟兩層小樓還帶裝修了。
剛走出會所,我的手機就響了,是紀寒深打來的電話。
我納悶的接通,問道:“你不是要通宵加班麼?怎麼有時間給我打電話啊?”
紀寒深沒回答,冷冽的質問:“你在幹什麼?”
“剛從今夜會所出來,現在打算去吃個夜宵,然後跟樂樂和小桃一起回去睡覺。”
“你去會所幹什麼?”聲音裏的怒意已經很明顯了。
我喝的酒說多不多,說少不少,過了這麼長時間,已經清醒了很多,這會兒雖然有些飄,但整個人還是清醒的,就是有些嘮叨。
“唱歌啊!我跟你講,我唱歌可好聽了,比樂樂和小桃唱的都好聽呢。我覺得我都可以原地出道了,就我這歌,我這舞,想不紅都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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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聲音雖然還有些悶,但已經沒什麼怒氣了。
“喝酒了?”
“嗯,一點點,我們三個就喝了兩瓶紅酒,也不知道那是什麼酒,死貴死貴的,居然十三萬一瓶!再加一個果盤,一個包廂,居然花了二十八萬!我的天!那哪是會所啊!那根本就是碎鈔機好嗎?”
紀寒深似乎繃不住笑了一聲,頓了頓,又冷聲說:“以後不許偷偷去會所,想去的話,我帶你去。”
“嗯,好,下次你帶我去,我唱歌給你聽,保證不輸專業歌手。”
樂樂在一邊取笑我:“喝酒之前,你是A市的,喝完酒,A市是你的,你就吹吧你!”
她笑得很大聲,小桃也哈哈大笑,說我是吹牛大王。
紀寒深似乎嘆了口氣:“既然喝了酒,就別開車了,發個定位,讓劉嬸接你們去。”
“不用,我們找代駕就好。”
“把代駕的證件拍下來發給我,也別去吃夜宵了,肚子餓就點外賣。趕緊回去吧,到家給我打個電話。”
“哦,好的。”我一一答應下來,小聲嘀咕,“囉嗦!”
“你說什麼?”紀寒深驀地提高了嗓門。
我趕忙把電話掛斷,找了個代駕,送我們回去。
路上打包了一大堆燒烤,買了三大杯的奶茶,回錦繡家園接着嗨。
次日上班時,我跟主任請了三天假,打算回老家去拜祭我媽。
這陣子我請假挺多的,有點擔心主任批評我,提心吊膽的。
不料主任居然很好說話,不但準了假,還讓我工作別太累,實在不行就多休息幾天。
中午,樂樂告訴我,她去請假時,老妖婆居然沒爲難她,很爽快的就準了假。
“嘖,你們家紀寒深的面子可真好使。”樂樂一邊咂巴嘴一邊點頭,突然拿胳膊肘子拐了拐我,笑嘻嘻道,“苒苒,你幫我問問紀寒深唄,看他還有沒有哥哥弟弟啥的,缺不缺嫂子弟媳婦,我可以考慮一下的。”
我橫她一眼,笑着打趣:“回頭我幫你問問,看看紀寒深的生意合作伙伴裏有沒有適齡未婚男青年,讓他給你多安排幾場相親,你好好挑一個最帥最有錢的。”
“這個可以有!”
我們幾個有說有笑,引得餐廳的老師們紛紛側目。
有兩個樂樂辦公室的女老師端着盤子湊過來,笑嘻嘻的跟我們搭話,那副逢迎的模樣挺膈應人的,我沒怎麼搭理,樂樂也是一臉嫌棄。
飯後,我給紀寒深發了信息,告訴他我想明天回老家一趟,去拜祭我媽。
“不是纔回去過麼?”
“我想親口告訴我媽,王佳媛和王厚德已經得到報應了。”
“行吧,明天我安排司機送你們過去。”
“不用了,我們仨自己乘車回去就行。”
紀寒深沒再回信息。
快下班時,劉嬸又來了,提着打包好的飯盒,笑呵呵的讓我去給紀寒深送飯。
“我不去!”我沒好氣的拒絕,“紀寒深又沒說讓我去,你自作主張讓我去,還害得我落埋怨。我上班也很累的好不好?還要受你們倆的氣,憑什麼呀?”
劉嬸慌神了,忙不迭向我道歉,好聲好氣的央求:“冉小姐,我真沒別的意思,紀先生他也不是真心埋怨您。他就是想讓您陪着,您看您前天去了,紀先生雖然嘴上埋怨,但他真生氣了沒?還不是開心的跟中大獎似的?”
“切!我信了你的鬼!不去!”
我可不想拖着疲憊的身體去送飯,吃完飯就被趕出去,還不讓我回家睡覺去。
劉嬸說了一籮筐好話,我就是不想去。
同事們紛紛勸我,說男人也是要寵的,讓我好好哄哄紀寒深,他開心了,纔會對我更好。
我覺得,我要是再不答應去給紀寒深送飯,就要成爲全辦公室的公敵了。
這一次,我到了零度之後,紀寒深沒再說什麼讓我別來我偏來的鬼話。
吃飯的時候,我對他說我已經請好了三天假,明天就回老家去。
他堅持要讓司機送我們過去,我拗不過,也就答應了。
“今天我很忙,差不多又要通宵了,你自己玩去吧。”
“那我直接去樂樂那邊好了,明天早上跟她們一起回去。”
紀寒深臉一板,不悅道:“你是來陪我的,還是陪她們倆的?”
“那不是你說了你要通宵的麼,我在這兒會影響你工作的。”我攤了攤手,十分無辜。
紀寒深橫我一眼,低聲呵斥:“出去吧。”
“哦。”我悶悶的,栽着腦袋往外走。
“別太晚回來。”
……
又嫌我耽誤他工作,又不讓我走,幾個意思啊?
難伺候!
我一個人下樓去散步,轉到沒人的樹蔭下,又跳起了那支舞。
經過幾次練習,現在我已經跳得挺熟練了,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跳了兩遍,出了一身汗。
我坐在休息椅上擦汗乘涼,莫名的感覺背後有點毛刺刺的,好像有雙眼睛,藏在暗處偷看。
我心裏一毛,警惕的四下打量一圈,但什麼都沒發現。
我暗暗吐槽自己,明明就長了顆兔子膽,怎麼就想不開去看恐怖片了呢?
現在可好,總感覺哪兒哪兒都有人,上個廁所,都擔心會有一隻血淋淋的手從馬桶裏伸出來。
回到辦公室,紀寒深還在專注的工作。
我喝了杯水,就進休息室去洗澡,然後躺在牀上追劇。
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得正香,感覺到有人壓了上來。
我已經習慣紀寒深的突然襲擊了,懶洋洋的由着他折騰。
鬼知道那男人是不是吃菠菜長大的,體力好的驚人,明明工作到後半夜了,居然還有用不完的精力。
……
我醒來時,紀寒深還在睡着。
我洗漱罷,一推開休息室的門,就見張曼在辦公桌前站着,見我出來,向我彎腰致意。
“冉小姐,司機已經在樓下等着了。”
她帶着我下樓,把我領到車前,然後叮囑了司機一番,才揮手向我們道別。
我讓司機先去錦繡家園接樂樂和小桃,路上買了些包子豆漿,填飽肚子再出發。
從A市到我老家,路上大約需要七個小時。
紀寒深給我們準備的是房車,可以躺着追劇,舒舒服服的到家。
上了高速,我很快就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房車後面跟着一輛麪包車,車距也就二百米左右,看車牌號,分明就是上次那輛。
我媽五七那次我和樂樂回老家,也有這樣一輛麪包車,一直跟進了村子裏。
我心一懸,立即給紀寒深打電話,對他說有車一直跟着我們。
“那是我安排的保鏢,你不用管他們,做你的事就好。”
保鏢?
王佳媛父女都已經進去了,又沒人會對我下手,紀寒深幹嘛派保鏢跟着我?
算了,跟都跟了,隨他便吧。
我家的房子已經成了一攤廢墟,只能住在小桃家。
我媽五七那次回來,趙姐還能給我們煮麪條,還能跟小桃她爸打架。
這次回來,趙姐已經跟我們天人永隔了。
小桃哭得差點抽過去,我和樂樂安慰了老半天,她才抽抽搭搭的抹着眼睛去打掃衛生。
我去做飯,樂樂幫着小桃打掃。
吃過晚飯,我們仨坐在院子裏乘涼。
村裏沒有路燈,月光下,我家的老房子黑乎乎的,只能看見一個殘破的輪廓。
我突然想把房子給重新蓋起來,雖然我不會再過來居住,但我媽和爺爺奶奶的墳都在這兒,我每年都要回來拜祭的。
晚上臨睡前,我給紀寒深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我想蓋房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