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去和談

發佈時間: 2023-04-11 17: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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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戰火阻隔了交通。

 司露微好幾個月沒有收到徐風清的信了,而路上更加不安全,徐風清今年不能回來過年。

 她很想念他,更加擔心他。

 徐家後去世,對他肯定很有打擊,不知他現在如何了。

 他是如何度過他那些難過的光陰?

 司露微天天在家裡,也沒什麼事,就教晁溪做菜和認字。

 晁溪很聰明,又肯用心,短短幾個月,已經認識了不少字,也學會了好幾個招牌菜。

 沈硯山一兩個月才回一次家。

 回來也不過休息半天,又要走。

 一轉眼,到了年底。

 司露微想到了去年。

 那時候,江西還算太平,徐家後還在世,她過了個很好的新年。

 到了臘月二十四,沈硯山回來了。

 他告訴司露微,江西五成的地盤,已經被他和沈橫打了下來。

 “我們打算把南湖縣改成南湖府,在這裡建個軍政府。”沈硯山道,“我們手裡已經有了三十萬人馬,過了年就去打南昌。”

 司露微覺得,這些是不可避免的。

 哪怕沈硯山不打,其他人也會打。很多人蠢蠢欲動,要不然怎麼沈橫一宣佈獨立,江西當即亂套呢?

 可見,大家都在觀望,都在等機會。

 誰抓住了先機,誰就可能獲勝。

 “五哥,你有把握嗎?”司露微問他,“如果打下了南昌,江西是不是可以太平了?”

 “是!”沈硯山道,“我統治之下,江西不可能再有叛亂了。”

 他說我,而不是我們。

 “那,元帥呢?”司露微問,“他會不會……”

 “我不會越過他,早已跟他講明了。”沈硯山道,“等打下了南昌,他是督軍,我是軍長,我仍是他的下屬。”

 司露微不太熟悉官場。

 她有時候會覺得,事情到了今天這一步,怕是誰也難以控制,只能看天意了。

 “但願能早日結束。”司露微道,“最近很不好,城裡到處都是逃難的人。”

 世道大亂,受苦的是小老百姓。

 司露微也不是要抱怨什麼,畢竟她現在的房子結實,還有飯吃,根本不算艱苦。

 “會的。”沈硯山笑道。

 趁著司露微不備,他突然抱住了她。

 好幾個月不見,他一直忙著開戰,沒空回來見她。空閒下來的時候,非常想念她,想聞一聞她身上的味道。

 她總是洗得很乾淨,身上沒什麼自有的氣息,多半都是皂角和陽光的味道。有點清苦,但是很好聞。

 沈硯山深吸了一口。

 一場惡戰之後,能回家抱著她親親熱熱鑽進被窩,那大概才是真正的好日子吧?

 他這麼想著,就歎了口氣,然後在她發作之前,鬆開了她。

 “做個粉蒸魚,其他的隨意。”沈硯山下炕去了,臨走時點了個菜。

 他去了趟臨時軍政府。

 晚飯的時候,他才回來。

 司露微沉著臉不看他,粉蒸魚卻給他做了,還置辦了滿桌豐富的菜肴,另有一碗陽春麵。

 沈硯山坐下來,先端過面吃。

 司大莊則問:“沒有我的面?”

 他如今瘦了不少,天天跟在沈硯山身邊,戰場上出生入死,吃得沒那麼好了。

 他一直很粗壯結實,可幾個月的炮火洗禮,他吃不好也睡不好,人清瘦了一大圈。

 他瘦了之後,軍用皮帶能扣上了,不需要另外打孔,人反而顯得威武。甚至模樣都變了點,不說話的時候,憨傻不見了,竟意外有了幾分好看。

 “給你做了粉。”司露微道。

 晁溪隨後進來,端了粉放在司大莊面前。

 司大莊馬上很警惕:“你做的,還是朝西做的?”

 “我做的。”司露微道。

 司大莊舒了口氣,他也不想吃朝東、朝西都搞不清楚的小丫頭片子做的粉。

 他們這邊說話,沈硯山已經把面吃完了。

 面的分量不多,剛够填點肚子。

 沈硯山待要下筷子時,司大莊突然問他:“五哥,你年前去南昌,還是年後?”

 司露微馬上抬眸,看向了沈硯山:“去南昌?”

 她有點緊張。

 南昌有督軍府,在督軍府眼裡,沈硯山和沈橫是“反叛”。他們現在去,萬一被抓起來殺了,白白丟了xin命。

 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沈硯山無所謂笑笑,夾了一筷子魚肉,吃完了才回答:“年後去。孫督軍派人給我遞信,說要和談。”

 司露微覺得,這場仗才打了不到四個月,督軍府那邊怎會輕易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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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督軍不可能願意和談的吧?

 “為什麼要和談?”司露微問,“五哥,他們是想要殺你,還是有其他原因?”

 “我前些時候給蒙古去了一封信。我四堂兄沈瀟手裡還有二十萬人馬,全部都在烏蘭察布。他接到了我的信,已經和安徽的卓督軍商量妥當了,借道安徽過江。

 這批軍隊一到,孫督軍死無葬身之地,所以他著急了,打算先和談,爭取一點機會,甚至扣下我,逼迫沈瀟退軍。”沈硯山道。

 司露微和司大莊聽了這番話,都呆呆看著他。

 二十萬軍隊…….

 他怎麼如此輕描淡寫,說出這樣的話?

 “五哥,你家有這麼出息的兄弟,你怎麼不去蒙古?”司大莊問他。

 沈硯山又笑了笑:“你以為當吹追殺我的是誰?”

 司露微:“……”

 司大莊筷子掉到了桌子上。

 這是怎樣的關係?

 “五哥,你堂哥關鍵你,你讓他來,豈不是腹背受敵?”司露微秀眉緊蹙,滿心的擔憂,全部寫在了眼睛裏。

 沈硯山很想解釋。

 可他和老四之間的事,不好解釋。說不清楚、理不明白,牽扯了太多。

 “你擔心我?”他笑問司露微。

 司露微很緊張:“都這個時候了,五哥別說笑。”

 沈硯山果然端正了神色。

 他認真對司露微道:“不會腹背受敵。當初追殺我,其實是我伯母,也就是老四的娘。她是前清的公主。”

 “她怕你分走了沈家的軍隊嗎?”司露微問。

 沈硯山道:“這是其一,還有另外的原因,以後我再告訴你。”

 這天晚上,沈硯山跟司露微和司大莊說了很多,幾乎對自己的身份和盤托出。

 他祖父是前清重臣,平叛的時候被流彈擊中了小腹,又因為年紀大了,不治身亡。他去世不過兩個月,皇帝退位。

 沈家的二夫人——也就是沈瀟的母親,與蒙古德王聯姻,得到了烏蘭察布的大片土地,將沈家軍隊轉移到了蒙古。

 從此,這只軍隊成了沈家私兵。

 蒙古打算建立蒙古帝國,恢復成吉思汗時期的繁華,很倚重這支軍隊。

 然而沈將軍的遺產,不止沈瀟可以繼承,沈硯山也可以。

 為此,公主對他痛下殺手。若不是他身邊的謀士機敏,他已經成了刀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