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誰更重要(1)

發佈時間: 2023-03-18 15:0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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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日解裳同寢,都是風光旖旎、情濃難控之時,如今再看,倒是頗有些人是情非之感。

 冰涼的手指觸碰到他微微發燙的肌膚,懷玉抿脣,低聲道:“你身子側過去。”

 江玄瑾聽話地轉了頭,將背對着她。

 一看他背後,李懷玉顧不上什麼尷尬不尷尬了,沉了臉道:“也真是下得去手。”

 這纔多久,背上就青紫浮腫成了這樣,她方纔要是沒攔呢?他是不是就跟她以前捱了家法一樣,要在地府門口晃悠了?

 聽着她這語氣,江玄瑾背脊微僵,接着慢條斯理地問了一句:“心疼我?”

 懷玉:“……”

 以前怎麼調系他都很難開口說這種話,如今說起來,怎麼倒是自然得很了?李懷玉失笑,笑着抹了把臉:“我心疼你幹什麼,我只是有點生氣,下手這麼重,真把你打死了,誰去救青絲?”

 原來是因爲青絲,江玄瑾垂眸,眼神涼涼地盯着牀上的被單。

 “不過君上,你要抗旨的話,後果還真是挺嚴重的。”她別開頭,“想好怎麼安置家人了?”

 這話頭轉得比磨豆子的石頭還硬,江玄瑾冷哼:“不用殿下操心。”

 “那倒也是。”討了個沒趣,懷玉摸摸下巴起身道,“那我就帶人先走一步吧,等到了丹陽,答應君上的事定會做到,也希望君上如約把青絲送來。”

 又要走?

 下頷緊繃,江玄瑾沉着臉開口:“海捕文書一下,你覺得你能順利穿過紫陽各城,到達丹陽境內?”

 腳步一頓,李懷玉回頭,乾笑道:“就是因爲不能,所以之前才問君上,能不能行些方便?”

 “不能。”

 不能你還說什麼!懷玉有點怒,拂袖道:“那我們就自己翻山……”

 “但是本君要送江府的人去紫陽主城。”話沒說完,江玄瑾就接着道,“殿下若是老實本分,不再耍些陰詭手段,一路同行也無妨。”

 懷玉愕然,愕然之後眼眸就是一亮:“你……你還願意帶我一程啊?”

 “殿下不回丹陽,一線城之事誰來履約?”

 原來是爲着這事兒,懷玉眨眨眼,心想也對,他們現在就算情誼不成,也還有買賣在。她顧忌青絲的生死,還要回丹陽重謀大事,與紫陽君的這點恩怨,可以姑且放下的。

 而紫陽君這邊,已經是被皇帝逼上了絕路,眼下自然是江府上下的xin命要緊,江玄瑾也不會繼續跟她計較那些舊賬。

 兩人真的可以裝作什麼也沒發生,互惠互利。

 傻笑兩下,懷玉按了按自己的小腹,心裡不免還是有兩分悲涼。

 怎麼就走到這個地步了呢?

 “殿下!”正晃神呢,門外突然就響起了白皚的聲音,着急忙慌的,直接進了廂房來。

 江玄瑾立馬攏了裡衣,皺眉看向他。

 “怎麼了?”懷玉問,“慌成這樣?”

 白皚看了江玄瑾一眼,撇撇嘴,然後道:“剛得到的消息,陸掌櫃一直在驛站等,沒等到您,就回了京都,結果遇了埋伏,眼下就梧等人護着他,已經退到了紫陽邊城。”

 微微一驚,懷玉瞪眼:“陸景行中埋伏了?”

 “是,據說還受了傷。”

 輕吸一口涼氣,懷玉跺腳:“我怎麼就忘記給他傳個信了!”

 薄脣輕抿,江玄瑾看她一眼,目光掃過她那當真焦急起來的眼神,忍不住冷嗤。

 還真是在意得很呢。

 他以爲方纔她看他那眼神已經算十分擔憂了,但現下一對比,她剛剛也許只是客套地皺皺眉而已,聽見陸景行受傷,李懷玉的表情才真正緊張起來,一雙杏眼裡露出焦急,整個人也不安起來。

 “傷重嗎?”她問。

 白皚搖頭:“來傳信的人沒說,但要落腳在邊城休養,想必傷得不輕。”

 吐了口濁氣,李懷玉捏着拳頭道:“動身,去找他!”

 “是!”一聽這命令白皚就勾脣,頗爲得意地看了牀邊的江玄瑾一眼。

 苦肉計?就算使苦肉計,他現在也使不過陸掌櫃啊!一個是讓她從雲端跌落塵埃的人,一個是總給她收拾爛攤子的人,傻子都知道誰更能得殿下關心。

 看她這一副說走就要走的模樣,江玄瑾冷了臉:“不同行了?”

 懷玉轉身看着他:“你也聽見了,陸景行受了傷。”

 “所以呢?”滿眼譏誚,江玄瑾道,“我問你是不是不同行了?”

 言下之意:你現在走,往後也就別與我同路,怎麼過那一座座城池,就自己想辦法!

 沒錯,這是威脅,曾經紫陽君最不恥的、也是最幼稚的一次威脅,他說得帶着怒,下頷緊繃,眼神也凌厲,看着有點兇巴巴的。

 然而,面前這人一點也沒被嚇住,迎着他的目光,她幾乎是沒怎麼思考就開口:“可能是同行不了了,我先走一步,君上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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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立馬讓白皚收拾東西動身。

 門外的清弦和赤金好像早就在等着,一聽這話,立馬衝進來飛快地就扶住她的胳膊。

 “殿下,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看他們這激動的模樣,李懷玉有點莫名其妙:“你們怎麼了?”

 清弦看了一眼那頭臉色極爲難看的紫陽君,搖頭道:“沒怎麼,終於能去和就梧他們匯合了,有些高興。”

 還高興呢?懷玉搖頭,提着裙子往外走:“要是陸景行是輕傷,那你們怎麼高興都成,要是重傷你們還高興,可得挨頓罰。”

 “是是是!”清弦走在後頭一步,睨着牀邊那人,聲音朗朗地道,“殿下最在意陸掌櫃,咱們都知道,哪裡敢造次?”

 這話說得太刻意,懷玉看他一眼,低聲道:“有必要嗎?”

 清弦很是鄭重地點頭:“實在太有必要了!”

 瞧瞧紫陽君剛進南院之時那股子得意勁兒!像是壓根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了一樣,還利用殿下的同情心,他看着就來氣!

 幸好他們這邊還有個陸掌櫃。

 陸掌櫃出馬,一個頂倆!懷玉搖頭,覺得清弦真是閒得慌。不過她現在也沒有計較這些東西的必要,趕時間要走的話,還得先去同初釀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