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嫣然正襟危坐，眼神巴巴的看著老爺子，「爺爺，您說。」
老爺子看到孫女這般害怕自己的模樣，只是有些想笑，可是為了自己維持許久的英明神武，只能忍下。
「然然，霍家人，對你怎麼樣？」老爺子不打算繞圈，徑直開門見山。
許嫣然遲疑一瞬，有些懵逼的回答說道，「都很好呀。」
老爺子滿意的點點頭，挺好就好啊。
旋即繼續問道，「霍二爺有沒有問過你什麼莫名其妙的問題？」
「沒有吧。」許嫣然仔細想了想，確定的說道，「應該是沒有。」
「那就好。」老爺子老態龍鐘的笑了笑，聲音發悶，又坐了一會兒，就要起身離開去前廂曬太陽。
只是走到門口時，又去而復返，「然然，我差點忘了正事，那個景揚是不是出事了？」
提到這件事，許嫣然臉色有些蒼白，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而且現在霍景揚是她的未婚夫是她未來的丈夫，如今的境況，說出來多多少少也會有責任降落在她的頭上吧。
她還在尋孕期，丈夫就這般胡鬧，真是丟臉。
許嫣然低垂著腦袋，吶吶不知道說什麼，只是輕輕點點頭。
老爺子消息靈通，也是知道如今失態嚴重，從而更說明了嫣然在霍家的地位也得以鞏固。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他拍了拍許嫣然的肩膀，開解她道，「沒關係，景揚還年輕，現在醫術發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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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爺爺有意寬慰，許嫣然點點頭，「謝謝爺爺，我知道了。」
老爺子欣賞的睞著這個通常會被自己遺忘的小孫女，破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自豪感。
只是，臨走之前老爺子還是按捺不住心裡的擔憂，仔細的交代許嫣然，「然然，如果霍二爺問你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你就說不知道。」
許嫣然心裡好奇，可也明白爺爺一定有他這樣做的道理，當即點了點頭。
……………………
蘇慕夏沒想到在回家的路上竟然會遇到季飛凡，兩人好久許久不見了。
她一直把自己和季飛凡的關係，定義為忘年交。
雖然季飛凡也不過是比她大了六七歲而已。
可是他為人處世的態度，太過於老成，卻不圓滑。
「飛凡哥，你怎麼在這兒？」蘇慕夏的印象中，季飛凡從來不會離開贖罪酒吧。
就好像，他的存在就是贖罪，贖罪的存在是因為季飛凡。
季飛凡下意識的揉了揉小姑娘的發頂，滿眼寵溺的看著幾天不見出落的越發精緻的小丫頭，聲音溫柔磁xin，「聽說這條路每天晚上都會出現一個流浪歌手，我來看看，可不可以請去贖罪。」
蘇慕夏點點頭，敬佩的看著男人瘦削的側顏，忍不住嘀咕道，「你總是那麼善良。」
季飛凡不以為然的笑了笑，眉眼彎彎，右邊眼角下的淚痣微微顫抖，只聽他開口說道，「生而為人，必須善良，而且，我也算不上是善良，各取所需而已。」
蘇慕夏不同意的搖晃著小腦袋，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非也非也。」
「鬼精靈。」季飛凡寵溺的嗔了一句，不經意間，已經來到流浪歌手駐足之地。
她放眼望去，沒有太多的聽眾，沒有太多的喧囂，甚至連他的嗓音，都沒有太多的修飾。
沙啞中略帶一起粗噶，唱出了生命的無奈和艱辛。
蘇慕夏正要抬腳上前，卻被季飛凡拉住。
「丫頭，我們先觀察觀察。」說完，季飛凡便帶著蘇慕夏去了馬路對面，兩人並肩坐在路沿石上，皆是雙手托腮的樣子。
乍一看，挺像複製黏貼的。
蘇慕夏閉著眼睛，情不自禁的隨著旋律搖晃著小腦袋。
……
這城市那麼空
這回憶那麼凶
這街道車水馬龍
我能和誰相擁
這眉頭那麼重
這思念那麼濃
……
從前，蘇慕夏沒有覺得這首歌好聽，可是現在，看著眼前車水馬龍川流不息的街道，冬日的風蕭瑟吹拂，枯樹枝丫屹立不動。
她突然有些感傷，或者說的矯情一點，就是思念。
霍三爺才走了幾天而已啊，她便想他了。
想念他的笑，想念他溫暖的懷抱，想念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阿嚏——
好像感冒了哎……
季飛凡脫下外套，披在小姑娘身上，關切道，「是我考慮不周了，是不是很冷？要不要找家咖啡館坐一坐？」
「不用了。」蘇慕夏蹭了蹭被凍得紅彤彤的小鼻子，搖搖頭。
本來就是她自己非要跟來的，不能耽誤了季飛凡的正事不是？
「怎麼沒見到妍妍，你倆平時不是連體嬰？」季飛凡打趣道。
蘇慕夏嘆了口氣，悠悠說著，「小妍妍在醫院裡呢！」
「怎麼回事？怎麼住院了？生病了嗎？」
「不是生病。」蘇慕夏想了想，覺得季飛凡不是外人，便將生日那晚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季飛凡默默聽完，只是拍了拍情緒有些失落的小姑娘，輕鬆的說道，「那天我剛好有點事，昨天我還和耀之說，一定要給你補回來。」
「飛凡哥，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蘇慕夏抱住季飛凡的胳膊，蹭了蹭自己的小腦袋。
和季飛凡之間親昵的相處，蘇慕夏從來沒有感覺不對勁。
有時候和自己哥哥的接觸她都會下意識避免，但是對季飛凡卻從未有過。
她向來把季飛凡視為知己，更視為導師。
每次和他聊幾句，小姑娘都有種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的感觸。
「但是關耀之那丫的，我不能原諒他，他有事事先都不告訴我一聲的，真的是不把我這個老大放在眼裡了。」
她，秦初妍和關耀之三人按年紀排序，年紀最小的是老大。
所以，這樣排下來就是，她老大，秦初妍老二，關耀之老三。
以至於每次提起他們這鬼畜的排序，季飛凡總是忍不住笑場。
「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最近想去見你承認錯誤都不敢。」季飛凡知道他們之前的小矛盾絕對不會超過三天。
「哼。」小丫頭可愛的皺著小鼻子，「可不是所有的錯誤都可以被原諒的。」季飛凡嘴角的笑意驀地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