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受氣,王爺撤走了門外的守衛,我是高興。謝謝王爺。」梁長樂福了福身。
慕容廷卻一把捏著她的下巴,抬起她的頭。
她的目光迎上他的臉,這才看見他臉色陰沉,分明是生氣了。
「你喜歡那樣的?」他沒頭沒尾的問。
梁長樂愣了一下,繼而反應過來,他是說季雲嗎?
「那麼奮不顧身?」慕容廷笑了下,眼底卻沒有溫度。
梁長樂胸口發緊,她真想承認,好故意惹怒他……但理智拉住她,她不敢拿季雲的安危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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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馬,喜歡騎馬,也喜歡馴馬,特別是xin子很烈,能做戰馬的良駒。」梁長樂迎著他的目光,毫不避讓的說。
慕容廷凝視著她的眸子,看了片刻,倏爾一笑,「知道我為什麼把人都撤走了嗎?」
梁長樂沒跟上他的思路,沉默片刻。
「秋獵結束了,聖上起駕回宮了,今日即將張榜。」慕容廷說。
梁長樂的表情從怔然,到明了之後的憤怒……再到釋然,也就短短一瞬,「哦,那齊王爺是不是可以放我回女學了?」
慕容廷挑了挑眉,「你不是很想入選女官嗎?這麼快就放棄了?」
梁長樂深吸一口氣。
她是打算在秋獵中好好表現,贏得關注,繼而進入女官備選之列。
但剛紮營的頭一晚,他就破壞了她全部的計劃!
讓她從頭到尾,都沒機會在聖上面前露臉兒!
現在,他還好意思問她是不是放棄?
她平復心緒,「我還小,機會多得是,也不一定非要走武舉的路子,我讀過幾本書,其他路也未必不能。」
慕容廷哈的笑了一聲,「念念的xin子這麼豁達嗎?倒是我多操心了呢?」
「嗯?」梁長樂不解,他什麼意思?
「跟我來。」慕容廷帶她坐上馬車。
他讓人把傷葯也送到車上,他看著她的手心,輕輕吹著氣,一點點把淡綠色的藥膏塗抹上去。
梁長樂一開始面無表情,毫無反應,任他擺弄。
她不知他要把自己帶去哪裡,只能以不變應萬變。
但當藥王谷的熟悉葯香,在車廂里瀰漫開來,她控制不住被勾起情緒,想到自己的父王……視線迷濛。
慕容廷不經意抬眼。
她立刻別開臉。
他沒見過這樣的她,看起來悲傷,脆弱,像是一碰就碎了。
「很疼嗎?」他問得很溫柔,「這比在山崖上傷的,可是輕多了。」
不過是被繩子蹭破了些皮,對比先前的,甚至不算什麼傷。上次傷那麼重,她一滴淚都沒掉。
他抹好了葯,抓著她的手腕,放在唇邊,親了一下……
梁長樂立刻縮手,渾身的憂傷不見,只剩凌厲的怒氣。
他緊抓不放,「我說過,我不會再放手,你是我的人,我會照顧你。」
梁長樂懶得跟他爭辯,翻了個白眼,看著車窗帘。
馬車外頭越來越熱鬧,人聲鼎沸的,像是過年。
馬車卻忽然停下,車夫說:「爺,到了。」
馬車有齊王府的徽記,人群自動安靜下來,隱約還能聽到有人說:「齊王爺的車架,還不閉嘴!」
他的車架,甚至不用敲鑼打鼓的清道,有他府上徽記就足以震懾人了。
「看看外頭。」慕容廷說。
梁長樂皺眉,「什麼?」
「看了不就知道了?不敢看?」慕容廷笑她。
梁長樂輕嗤一聲,她連跟他相處都不怕了,她還怕看見什麼?
她伸手掀開車帘子,迎入眼帘的卻是幾大張紅的刺目的榜單。
「這是……」梁長樂微微一驚,心頭猛地一跳,「女官備選榜單」。
幾大張的名字,極漂亮的小楷,非常容易辨認。
她一張張看過去,「顧子念,顧子念……」像是生怕忘了自己的名字,她口中默念。
沒有、沒有、沒有……咦?
最末一張榜單上,最末一個名字!
「顧子念?!」梁長樂回頭看了眼慕容廷,又看那榜單。
清晰無誤的「顧子念」三個字。
「我?」她問。
慕容廷笑,「高興嗎?」
梁長樂沒有被驚喜沖昏頭,她很快冷靜下來,不辯喜怒道:「我沒有參加秋獵,怎麼會上榜?」
「我叫人添上的。」慕容廷直言不慚。
梁長樂點了下頭,「多謝王爺。」
「總是嘴上道謝,多沒誠意?」慕容廷饒有意味看她。
梁長樂有些惱,馬車外頭雖靜,但畢竟又成百上千的眼睛、耳朵。他不要臉面,她還要呢!
「王爺想怎樣?」她扯了扯嘴角。
「這只是備選榜單,能添上,也能隨時劃去。」慕容廷說。
她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我讓你直接成為朝廷任用的女官,有委任文書官印,在朝廷吏部冊上,你看如何?」慕容廷卻給了張更大的餅。
梁長樂皺眉,她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陷阱倒更有可能,「王爺要什麼?」
「你隨我去打一場仗,打贏了,我直接叫你成為女官。」慕容廷說。
梁長樂眯眼,跟他多說兩句話,就差點兒跳崖摔死。陪他打仗?他是個不要命的瘋子!
但她的xin命寶貴!她還要去救弟弟!她得來不易的xin命,關乎太多人,由不得她任xin。
「我不去。」梁長樂垂眸說。
她如今已經得了那寶貝琴譜,就算錯過了這次機會,日後也必定有其他時機,可以嶄露頭角。
慕容廷卻笑出聲,伸手把她抱在他腿上,圈在懷裡,「由不得你選。」
外頭好多雙眼睛,好多隻耳朵……梁長樂想掙脫,卻又害怕弄出太大動靜。
慕容廷見她有所顧忌,便愈發肆意妄為。
他低頭親著她的脖頸,她的耳垂,「告訴慕容景安,側妃之事作罷。若想保全燕王府顏面,叫他主動提出。」
梁長樂面無表情,「那我顧家的臉面呢?」
「我娶你。」慕容廷無縫銜接,毫不遲疑,「齊王妃。」
梁長樂並不是真在意這些虛名,也不在乎世人流言。被折磨了那麼幾年,又死過一次的人,她早把那些看淡了。
但慕容廷說的太果斷,又太真切,她心裡不可避免的顫了一下。
世子側妃,與齊王正妃……地位懸殊,不是一點點。
梁長樂面容依舊冷冷淡淡,「齊王要怎麼跟郁小姐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