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一場殺戮

發佈時間: 2023-04-13 12:5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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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上,他是五靈山逍遙寨的莊主,前朝時候就在了,他有長生術。”張內侍見聖上的手握在椅子扶手上,手背青筋暴起,他知道,聖上是怒極了。不能讓聖上這會兒衝動起來。

 聖上是微服出宮,雖也帶了侍衛,可幾十個人,就算加上李府的侍衛,百來號人,在這人面前只怕也算不得什麼。

 更何況國師如今離着聖上如此之近,他若動手……張內侍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自己這條命,只怕今日就要爲聖上獻在這裏了。

 所以,他定要勸聖上冷靜。

 聖上眯了眯眼,隱忍的怒氣在一雙深沉的眼眸之中,幾乎壓抑不住。

 “國師早就認識這女子麼?”聖上的聲音因着壓抑的怒氣,都微微變了調,顯得格外高亢。

 江簡來微笑。清淡若風,“是,早在濟陽郡的時候就認識了。”

 他修長乾淨的手指輕輕將秦良玉垂在耳畔的碎髮,別在了她精巧的耳朵後頭。

 這般親暱的舉止做在人前,好似在向在場的每一個人宣佈主權。

 她那白皙的皮膚,粉嫩可愛的耳垂……聖上暗暗咬牙,他適才就想幫她別那碎發。偏偏他看得見吃不到的女人,卻被另一個男人摸了……還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

 聖上臉面上籠罩着一層陰沉之氣。

 “可是朕記得,早先國師說過,自己不近女色。”聖上嫉妒的幾乎要發狂,他才是皇帝,是九五之尊!是所有人都要頂禮膜拜的人!大陳的一切都是他的——包括眼前這個女孩子!

 “是不近女色,可玉兒不同,玉兒是我要娶之人。”江簡來握了握她的手,“累了麼?”

 秦良玉微微搖頭,不自覺的衝他微微一笑。

 她的笑容那麼美,如春花盛放,如皎月當空。

 看的聖上心頭氣血翻騰,這樣的嬌顏,這樣的笑容,當屬於他一個人才對!他也當建一座金屋,見她藏在其中,她的笑當爲他一個人綻放,而不是當着他與他臣子的面,流露給另一個男人!

 “累了就去坐一會兒,有些事情,我得向聖上說清楚。”江簡來緩緩說道,即便察覺的聖上的怒氣,他也未曾有一絲的慌亂。

 秦良玉退到一旁站定。

 聖上眯了眯眼,盯着江簡來,“哦?國師有什麼要對朕說的?”

 “我在濟陽郡的時候,就已經求娶了玉兒,不過因她母親身體不好,未能娶她過門。到了濟陽郡,爲了不使她名譽受損,我與她定有終身之事,便未曾與人說明。如今看來,我的玉兒太過吸引人矚目,今日有聖上見證,也好公開了此事,免得玉兒再被旁人惦記。”江簡來說的直白,根本不看聖上的臉色是不是越發的黑沉。

 “朕要是不同意呢?”聖上的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

 江簡來微微一笑,“我要娶玉兒,下個月十五是個好日子。”

 秦良玉心頭一跳,臉上熱了起來。

 “朕說,朕要是不同意呢?”聖上的臉色,大概一輩子也沒有這麼難看過。

 這江簡來也太不將他放在眼裏了!

 “聖上不同意什麼?”江簡來笑着問道。似乎在他看來,聖上的同不同意,都無足輕重,反而十分可笑。

 聖上哪裏受過這種委屈?便是他還是皇子的時候。也沒有人敢這般無視他!更何況他在皇位上已經坐了許多年了,早已經忘了受委屈是什麼滋味。

 今日所受的憋屈,比他一輩子加起來都多。

 “朕不同意你娶她。”聖上一字一句地說道。

 “聖上……”

 “聖上……”

 張內侍和李靜忠一時都有些驚慌緊張。

 “君子不奪人所好,聖上更是君子中的君子。”江簡來微笑說道,“聖上沒有理由不同意呀?”

 聖上想說,他不想同意就不同意,要什麼狗屁理由?

 可張內侍和李靜忠的表情,又使得他不得不冷靜下來。

 “國師當真一定要娶她?”聖上目不轉睛的看着江簡來。

 江簡來淡淡回看聖上,微笑道,“是。”

 聖上呼吸粗重,握在椅子肘上的指節都泛了白,“好,允了。國師說得對,朕是君子中的君子。”

 江簡來微笑着對聖上略略點頭。

 他這般傲氣,叫聖上的眼睛又危險的眯了眯。

 “回宮!”不難看出,聖上怒氣衝衝。

 秦良玉不由握住江簡來的手。

 “沒事。”江簡來安慰她道。

 聖上走過秦良玉和江簡來身邊的時候,那涼涼的眼神真是讓人脊背發寒。

 聖上離開良久,李府的廳堂裏還是一片僵滯的寧靜。

 每個人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都有些奇怪。

 鈴鐺哈哈笑了兩聲,廳堂裏太過安靜,她的笑聲聽起來有些空洞,“莊主你還真是厲害,皇帝大約沒有見過人這麼跟他說話的,這回去還不得生一場大氣呀?他年紀不小了,經不住氣呢!”

 江簡來勾了勾嘴角,“下月十五,你覺的怎樣?”

 秦良玉一愣,“什麼?”

 “成婚啊。”江簡來揉了揉她頭頂的發,動作溫柔,表情寵溺。

 他那麼俊美的臉龐,這般美好的笑容,單是叫女孩子看上一眼就要臉紅心跳了。

 方維儀恨恨的看着秦良玉,她嫉妒的眼睛都發了紅。

 憑什麼?今日爲聖上跳舞的人,分明是她!被相中迎入宮中的人也是她!爲什麼所有的風頭都落在了秦良玉的身上?

 爲什麼兩個男人竟爲她爭成這個樣子?方維儀恨不得撲上前去,抓爛秦良玉那張臉。

 毀了那張臉的事情,方維儀不是沒有幹過,偏偏非但沒有讓她的臉被毀,反而變的愈發漂亮了。

 想起這些,方維儀心頭都窩滿了火氣。

 眼睜睜看着國師拉着秦良玉的手,並肩離開廳堂,李大人非但無可奈何。反而在恭送了聖上之後,又彬彬有禮的將他們也送了出去,方維儀惱恨的牙根疼。

 “李大人!”方維儀上前,在李大人身後冷冷喚道。

 李大人目送江簡來和秦良玉走遠,回過頭來看她,“方小姐何事?”

 “今日聖上說,要我到殿前跳舞。”方維儀緩緩說道,臉上還維持着一抹冷傲之色。

 李大人笑了笑,“是,本官聽到了。”

 “那李大人何時安排人送我入宮?”方維儀看了他一眼。

 李大人笑的越發妖冶。“今日這情形,方小姐當真要在這時候入宮麼?”

 方維儀微微凝眸,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秦良玉沒能入得宮闈,國師又惹怒了聖上。倘若是在這時候能爲聖上分憂,自然是個平步青雲的好機會。可若是不能……反倒容易受了牽連。

 方維儀暗暗咬牙,本是穩穩當當的好事,讓秦良玉這麼一攪合……一切都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她對李靜忠福了福身,“還靠大人安排。”

 李靜忠嗯了一聲,不再多言。

 ——

 秦良玉被江簡來握着手,一直走在最前頭。

 她回頭看了一眼。母親和鈴鐺等人都落後了好幾步。

 秦良玉抿着嘴脣,她覺的心裏有好多好多的話要說,還有迫不及待要解釋要問的問題,可是她現下心跳的很快,竟連一個字也說不出。

 “你想說什麼?”江簡來看着她的面色。

 “我……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秦良玉口中吶吶,平生第一次怨怪自己不善言辭。

 “那就聽我說。本想等我破了劫,身上再無那不能抑制的魔xin,再沒有控制不住的殺人欲望時,就帶你回靈臺山,帶你去見師父。”江簡來低頭看了她一眼。“我在這世上沒有別的親人,只有救了我xin命,又把我撫養長大的師父。我娶妻之事,應該告訴他知曉。”

 秦良玉心頭暖暖的。

 “沒想到,現在一切都提前了。”江簡來微笑。

 秦良玉猛然擡頭看他,“是不是覺得太匆忙了,我也……”

 “這樣也很好。”江簡來與她十指相扣。

 他的掌心貼着她的。

 忽而就讓她生出些心意相通的感覺來。

 “你知道,我一直想要娶你,恨不得現下你就是我的妻,”江簡來低頭在她耳邊。“我忍得辛苦。”

 秦良玉立時從耳根到脖子都是灼熱的。

 江簡來微笑擡頭,他的嘴脣,恰蹭着她的耳垂過去。

 秦良玉渾身一僵,剛剛……他的動作,是不是後頭的人都看見了?

 那麼多人,那麼多雙眼睛……他就這麼旁若無人的拉着她的手走在前頭也就罷了,竟還……

 秦良玉艱難的回過頭,偷偷向後看了一眼。

 鈴鐺和竹青本在偷笑,這會兒都若無其事的別開視線。

 他們已經來到停着馬車的門口。

 “玉兒。”梅娘子停下腳步,看着秦良玉。

 不等秦良玉開口,江簡來便說道,“我帶玉兒到府上看見,既是要成親,也好把府上佈置成玉兒喜歡的模樣。”

 梅娘子瞪了瞪眼,這……這也太輕浮了吧?

 可是連皇帝都不能說什麼,她這個準丈母孃,說的話又有幾分力度?

 梅娘子咳了一聲。

 “夫人放心,待會兒我會親自把玉兒送回廖家。”江簡來徐徐說道。

 他都這麼說了,梅娘子覺得自己似乎也沒有反對的餘地了。

 她只好認命的爬上了馬車,夏大夫家的馬車駛離之前,她掀開車窗,目光深深的看着秦良玉。

 秦良玉面紅耳赤,哪裏讀的懂母親眼目中的深意。

 “走吧,看看你喜歡什麼樣的傢俱擺設,我也好叫人都照着你喜歡的樣子安排。”江簡來伸手扶她上車。

 “當真是要去看那些麼?”秦良玉以爲他不過是搪塞母親的話罷了。

 江簡來聞言認真的看了她一眼,“你想做些別的也可以。”

 秦良玉憋了一口氣,悶悶的瞪了他一眼。

 這是秦良玉第一次來到國師府。

 這裏比想象中氣派的多,據說這國師府以前是先皇帝賜給公主的別院,亭臺樓閣無不精緻。可偏偏公主的兒子不爭氣,不知怎的,得罪了聖上,就被聖上藉故收回了別院。

 後來又幾番擴建,如今卻給了江簡來。

 分明是北方的園林,這裏卻不但有北方園林的大氣,着眼細處,亦不乏南方園林的婉約精緻。

 甚至還有從南方運來的許多花樹,竟在這裏被照料的很好。

 那株榕樹就長得又大又氣派,許許多多的氣根從樹上垂落入地,看起來像一片密匝的樹林。

 許許多多的鳥雀都被這長勢喜人的榕樹給吸引了,在裏頭搭窩築巢。嘰嘰喳喳叫的好不快活。

 秦良玉一直被江簡來握着手,看每一處景緻他都沒有鬆開。

 他手心溫暖乾燥,那熱度徑直從掌心暖到了她的心窩裏。

 “以後,就在這裏架個鞦韆,你坐在上頭,我來推你。”江簡來指着高大的皁角樹下頭的空地說道,“你喜歡玩兒鞦韆麼?”

 秦良玉低頭淺笑。

 “還有踢毽子,打花球,投壺,射柳……你喜歡什麼我們就玩兒什麼。”江簡來像是在哄一個小女孩兒一般。

 秦良玉很珍惜這種被人呵護在手心裏。珍而重之的感覺。

 “你不擔心麼?”她低聲問道。

 她其實不想在這個時候掃興的,江簡來拉着她在暢想以後的生活,可她卻說讓人憂慮的話。

 “擔心什麼?”江簡來側臉看她。

 “聖上氣呼呼的走了,阿孃和李大人都說,他是驕傲自負的人。在你面前,在他的臣子面前,他跌了這麼一個大跟頭,裏子面子全都丟了,他會那麼容易善罷甘休麼?”秦良玉不由握緊了江簡來的手,“你不怕他回宮以後報復麼?”

 江簡來看着秦良玉漂亮的眼眸。那裏映着陽光,碎芒瑩瑩。

 “不怕。”他說得篤定。

 可這事兒卻叫秦良玉給猜對了。

 聖上回到宮中,非但怒氣未消,反而越想越覺得憋屈,“朕才是大陳的國君!朕才是做主之人!他的尊榮,他的地位,甚至他住的宅院……哪一樣不是朕給他的?他竟敢……竟敢!”

 竟敢當着那麼多人的面,下他的面子!竟敢和他來爭女人!

 “誰給他的膽子?!”聖上震怒,抓起御案上他最喜歡的九龍杯就給摜在了地上。

 張內侍心疼的不行,卻根本來不及抓住。

 只聽譁啦一聲。那九龍杯碎成了一片片碎玉,碧翠清透的鋪了一地。

 張內侍心疼不已,聖上接下來的話,卻聽得他更是心驚肉跳。

 “朕既能給他這一切,朕就能收回來!”聖上眯眼冷冷說道,“趁着他如今身在鹿邑,遠離他那詭異山莊的時候,朕把他拿下碎屍萬段!”

 張內侍倒吸了一口冷氣,目瞪口呆的看着聖上,他剛想開口提醒。

 聖上便冷冷說道。“朕知道前朝的事兒,前朝的歷史朕比你們誰都清楚!前朝是滅在他手中了!朕請他來鹿邑,是爲了他手裏的不老仙方!”

 張內侍連連點頭,“不過是一個舞姬,一個剛剛長開的女孩子。聖上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那個就當是賞給他的了!何必爲一個女子,爭一時之長短呢?”

 聖上卻搖了搖頭,“不,你不懂,男人活的是尊嚴!今日他敢從朕手裏奪走一個女人,明日他就敢奪朕的皇位!朕。不能給他留這樣的機會!

 今日這個女子,叫朕看出了他的野心。恰此時他毫無準備,他不過是幾十人在鹿邑,正是朕拿下他的好時候!”

 張內侍的眼角抽了抽,好吧,他不是男人,他不懂,可聖上說的這麼直白也太扎心了。

 “可是他的不老仙方還未到手呀……”張內侍低聲說道。

 聖上眯了眯眼睛,老間巨猾的笑了笑,“朕已經查閱了前朝留下來的史卷。那不老仙方的祕密,就在五靈山上。”

 “是傳說中的靈泉水?”

 “沒錯!朱敬則的回稟,方郡守的來信都提到了那五靈山上的詭異陣型,若是叫他回了五靈山,才是後患無窮,朕若是要攻打五靈山,只怕會落得和前朝皇帝一樣的下場。可如今不一樣,他在鹿邑,就是在朕的掌控之中。”聖上冷冷發笑。

 張內侍心裏暗暗琢磨。

 “傳朕密令,召朱敬則。廖將軍入宮!”聖上吩咐道。

 江簡來還未送秦良玉回去廖家,馮捷便急匆匆來報,“莊主,聖上派兵,包圍了國師府!”

 秦良玉微微一驚,“他果然是翻臉了!”

 江簡來卻不以爲意的笑了笑,“他既先翻臉,就休要怪我無情。”

 秦良玉伸手抓住他的手,擔憂的看着他,這裏不是五靈山,這裏是鹿邑啊,是天子腳下,是聖上統管的地方。

 “聽說鹿邑單是聖上的禁軍都有八十萬呢!”秦良玉低聲道。

 “不過是吹噓,莫說沒有八十萬禁軍,真要有,早吧皇帝給吃窮了。”江簡來輕蔑的笑。

 “莊主,莫忘了師祖的信。”馮捷皺眉說道。

 江簡來臉上略有些不悅,“規矩總是死的,人是活的。我若生命都受了威脅,理當反抗,算不得濫殺。”

 他話音剛落,外面就隱約傳來吶喊揚威之聲。

 就像叫城門的罵戰一樣,國師府外的禁軍也在叫戰。

 “馮捷,你聽到沒有,他們說,要取我xin命呢。”江簡來笑容明妹炫目。

 馮捷皺住眉頭,他忽而拱手對秦良玉道,“秦姑娘,求你無論如何,定要留住莊主在此!切不可叫莊主親自動手殺人!師祖有信,說莊主再濫殺,必落入魔道!”

 秦良玉聞言一驚,她的手更是抓緊了江簡來的手。

 “既是聖上出爾反爾,”馮捷拱手而去,“我等會在外對付朝廷軍兵!”

 不多時,外頭就傳來喊殺之聲。

 秦良玉心跳甚快,呼吸略急。

 “怕麼?”江簡來輕輕擁住秦良玉,低聲問道。

 秦良玉在他懷裏搖頭,“有你在,我不怕。你若離去,我定會擔心。”

 江簡來笑了一聲,擁着她到花廳裏坐下。

 這裏分明離着外頭很遠,院牆都隔了好幾層,可偏偏那喊打喊殺的聲音卻是不斷的傳進來。

 秦良玉不知道是那喊殺的聲音太大,還是她的耳力太過敏銳,她只覺得聽着聲音,似乎能夠看到外頭不斷有人倒在血泊之中的殘酷情形……

 “君王一怒伏屍百萬血流成河……說的就是這樣的情形麼?”秦良玉自言自語道。

 江簡來摸了摸她的頭,“不要自責,與你無關。”

 偏這時候。外頭有喊話的聲音傳進來,“聖上說了,只要交出秦姑娘,饒國師不死!倘若抗旨不尊——殺無赦!”

 秦良玉一時間臉色煞白。

 江簡來的眼眸立時冷了下來。

 秦良玉皺眉握住他的手。

 “堂堂國君,竟拿一個女孩子做藉口,真是厚顏無恥。”江簡來面無表情,卻是真的怒了。

 “你別走。”秦良玉惦記着馮捷的交代,不能因爲她,讓他殺人成魔,“我一個人在這裏會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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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簡來抱緊了她在懷裏。“我不走,你唱歌給我聽吧。”

 秦良玉連連點頭,她握在他臂彎中,輕輕銀唱的一首童謠。

 太過複雜的歌曲,她此時沒有精力去唱,還是童謠好,既曲調簡單,又輕快舒緩。

 江簡來安靜的聽着,他修長乾淨的手指甚至還跟着她的哼唱,打着節拍。

 她剛唱了兩首。江簡來忽然起身。

 窩在他懷裏的秦良玉也被他放在了地上。

 “你幹嘛……”

 “你的歌聲裏,有歉疚,有自責,你覺得是你帶來了殺戮,你心裏不安。”江簡來緩緩說道。

 秦良玉連忙搖頭,“不是的,我沒有。”

 江簡來輕笑,“鈴鐺沒有告訴過你麼?我很久以前,也是練過氣的,練氣之人可以彼此有潛意識的溝通。不過師父說。我心裏恨意太濃,殺戮太重,練氣不好,易遁入魔道。”

 秦良玉呆呆的看着他。

 “你放心,我不是去殺戮,我去停止這場殺戮。”

 江簡來低頭在她額上印上一吻,“在這裏等我回來。”繼而他轉身離去。

 秦良玉伸手想要抓他,卻連他的衣角都沒有碰到。

 江簡來的身影消失在院中,秦良玉一時間慌了起來。

 馮捷說,他若殺人會成魔。他去哪裏結束這一場殺戮?

 秦良玉向外跑了幾步,遠遠瞧見鈴鐺的身影,她大喜,立即上前,“鈴鐺,鈴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