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江簡來的聲音,他正一遍一遍的呼喊着她的名字。
似乎已經喊了很久,她卻不過是剛剛聽見。
“是我……我在這兒,你在哪兒?”秦良玉四下看去,可房間裏只有梅娘子和她。
就連鈴鐺都是守在門外的。
“玉兒,你怎麼了?”梅娘子被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嚇了一跳。剛剛還沉穩冷靜,面帶笑容的女兒,這會兒怎麼看起來有些不太正常?“你在和誰說話?”
秦良玉起身轉進裏間,裏間空無一人。
他不在這裏,如果他在,她一定能第一時間嗅到那清淡的松木香氣。
可是這裏沒有,這裏沒有他的氣息,沒有他的身影……他的聲音是從哪裏傳來的?
“阿孃,你聽到了麼?他……他在喊我的名字?”秦良玉緊緊抓住梅娘子的手,急切的想要證實。
梅娘子擔憂的看着女兒,“玉兒,你……江莊主他走了,你要清醒一點。”
秦良玉點點頭,“阿孃覺得我不清醒麼?我現在很清醒,再清醒不過,我聽到他的聲音,真的是他!”
“沒有,什麼聲音都沒有。叫你名字的人是我,是阿孃啊!”梅娘子擔憂的看着女兒。心頭剛剛燃起的希望似乎被澆滅了不少。
秦良玉並不理會母親的話,仍在屋子裏尋找。
江簡來喚她的聲音,停了那麼一陣子,又從她耳邊傳來,“我不在這裏,我在靈臺山,在師父閉關的山洞裏。”
“你騙人,我聽到你的聲音了。”秦良玉倉惶失措的擡頭,目光在屋脊房樑上巡視。
“我從不騙你。”江簡來輕笑的聲音,聽起來空曠遙遠,還帶着幾分飄渺之感。
秦良玉微微皺起眉頭,“那爲何我能聽得你說話?”
“我強留了一成意念在你身邊,就在你胸前那松木墜兒上。”江簡來的聲音裏,帶着輕快欣喜的味道,“我不過是異想天開的試了試,沒想到,真的做到了。我很早的時候,也是練過氣的,後來師父不許我練了。”
秦良玉立即伸手去拽脖子裏那松木吊墜兒,好似拽出那吊墜兒,就能拽出江簡來一般。
“別拿出來。”江簡來的聲音略有些急。
秦良玉一手抓着領口,一手已經探入衣領了一半,“怎麼?”
“我如今只有一成或者不足一成的意識在那松木墜兒上,須得依託你的意念力,方能與你說話,若離開你,便不能殘存。”江簡來輕笑着解釋。
秦良玉心頭有些酸酸的,她的視線也微微模糊,“如此我已經很滿足了,還能聽到你的聲音,已經是意外之喜了……真好……”
秦良玉按着胸口,微微哽咽的樣子,落入梅娘子的眼中,並不顯的情深意重,反而有幾分行爲失常。
梅娘子眼裏只看到一個動作怪異,自言自語,莫名流淚的女兒。
她不由得憂心忡忡,“你這是怎麼了?我知道你早已心屬於他,他若真能回來,你便是嫁他,阿孃也不攔着,可你如今……你可別嚇唬阿孃啊!”
梅娘子聯繫秦良玉自打回來說的這些話,不由擔心女兒是不是悲傷過度,得了失心瘋了?
“旁人聽不到我說話,只當你是傻了,你且回到你的房間裏,我慢慢與你說。”江簡來的聲音很輕,輕的秦良玉須得豎起耳朵才能聽見。
梅娘子在一旁說話,更攪擾的她聽不清楚。
秦良玉吸了吸鼻子,“阿孃別擔心,我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她說完,也不理會梅娘子詫異的神色,沒有解釋太多,便提步回了自己的房間,叫鈴鐺和木槿都留在外頭,她把自己關在屋子裏。
“那只松木吊墜兒,如今已經可以稱之爲‘魂器’,就是我的魂魄附着在上頭。松木本有靈xin,且還被你這練氣之人貼身帶着。所以我這部分魂魄就能自主甦醒過來。”江簡來慢慢解釋道。
秦良玉按着那吊墜兒,眉頭微蹙,“你說過,不會離開我,就是這個意思麼?你那時候已經打算好了,所以才那麼痛快的答應你師父跟他回靈臺山?”
江簡來似乎在笑,可那笑聲很輕,聽不甚清楚,“是,他來的時候我就想好了。你知道人爲何要在墳塋旁栽種松柏麼?”
“因爲松柏長青?”秦良玉說道。
“不但是如此,乃是松柏都是靈木,吸收天地精華,世間人氣,可以使人的靈魂,藉着松柏之木久存。”江簡來笑了笑,“而我卻發現,我似乎與松木格外有緣,與我身世相關之物,就是松木雕琢圖騰吊墜兒。師父說,我身上的松木香氣,與生俱來。”
秦良玉愕然的聽着,她一直很喜歡他身上的那松木清香。
因爲見過他調香,她一直以爲那松木香是他自己調製出來的,不想竟是天生的。
“我曾試着自己調配松木香,想要尋找和自己身世相關的東西,可是一直配不出完全一樣的味道,倒是作出了不少松木香的良藥。”江簡來的語氣有幾分無奈。
秦良玉聽着他的聲音,聽到他聲音裏並沒有太多的愁緒,他雖被關在山洞之中,但憑他的本事,他應當也不會受太多的苦。
“還能與你說話真是意外之喜了,可你知道,女孩子都是貪心的,我只能聽得你,卻總也見不到你……心裏還是會想念,你什麼時候能回來,或是……我什麼時候能去尋你?”秦良玉問的小心翼翼,似乎怕聽到讓她失望的回答。
江簡來的語氣卻輕鬆的多,“師父是個老固執,讓他放我出去只怕沒那麼容易,這山裏的時間與外頭又有所不同,幸而我留了這麼一手。”
秦良玉瞪大眼睛,彷彿他就在眼前似得,“哪一手?”
“如今何時能夠見面,只得靠你了。”江簡來無奈的笑了笑,“我的魂器與你肌膚相貼,便可你我二人共修。因着我練氣又習武,意識力比你要強。遂你的氣,也就是你靈魂意識之力提高之時,我便能轉移更多的意識到那魂器之中。”
秦良玉聽得詫異,“就是說,你如今只有一成意識在這裏,是因爲我的意識力不夠強麼?”
“幹嘛要把責任都攬去?”江簡來笑了笑,“也許是我沒找到更好的辦法,第一次嘗試就能成功,上天待我不薄了。如今能夠你我共修,彼此增益,豈不是更好?只怕日後再想有這樣親密的時刻,也難了。”
秦良玉聽他這般言語。不由臉上發熱,好像他人就在她身邊一樣。
“待我的精神力能有五成到那魂器之中,便能有形無實。”江簡來說道。
“有形無實?”秦良玉聽的莫名。
“就是說,你能看到我,卻……摸不到。”後一句話,他說的很輕,似乎是故意眼藏起語氣裏的那一分低落。
秦良玉嗯了一聲,“然後呢?不會就到這裏爲止了吧?”
“七成,有形有實,但有時間之限。”江簡來沒有提這有多難,他只用格外輕快輕鬆的語調道,“九成便可成新我。那樣師父就關不住我了。”
秦良玉立時被激起鬥志,“你放心,我定用功努力!爭取早日能見到你!”
江簡來只是笑,什麼都沒說。
“只有我能聽到你說話麼?”秦良玉心中激盪着新的奮鬥目標,小聲問道。
“如今是,所以,魂器的事情,不要告訴旁人,免得師父不高興。”江簡來語氣隨意道。
秦良玉點點頭,好似他真能看見似得,“就連鈴鐺竹青他們,也不能說麼?”
“暫且不說吧。”江簡來應道。“我雖人不在你身邊,如今也算陪伴着你,你什麼都不用怕,一切的事情我都與你共同面對。今日你做的很對,你的xin子,不適於做壞人幹壞事,你只需做好事,也能達成目的。”
原來她做了什麼,說了什麼,他全都知道。他真的一直都在,從未離開。
秦良玉不由心頭暖暖的,那松木吊墜兒給她溫暖。給她勇氣,給她支持,原來不是她的幻覺,不是她臆想出來的,是他真的陪伴着她。
“謝謝你,簡來,謝謝你爲我做的一切……”秦良玉低聲喃喃。
江簡來沉默了一陣子,“玉兒,我亦感謝你在人前承認,你是我的妻。”
秦良玉一怔,臉上又熱了起來。
皇后娘娘準了秦良玉住進國師府,如今有又這般共修之事,秦良玉迫不及待的要搬去國師府住着。
如今天色已晚,她卻催促着木槿和鈴鐺收拾行李。
“你這麼着急做什麼?如今還不知道外頭是個什麼局勢。聖上昏迷,各方都伺機而動,國師府也未必是安全之地!”梅娘子不同意她走,這會兒看她似乎是清醒了,只當她適才是犯了癔症。
“阿孃若是不放心,就和我一起去國師府裏住着,我看了,那府上地方很大,曾經是賞賜給公主的皇家別院,氣派得很。”秦良玉反倒勸起了母親。
梅娘子瞪眼看着她,說不出話來。
“明珠,玉兒!”廖老夫人扶着丫鬟的手,大步而來。她身體好,走的太快,她身邊的大丫鬟幾乎是一路小跑。
www.power8888.com 蜜雪言情小說網
“我怎麼聽說,玉兒要搬出去住?怎的,廖家住着不舒心麼?”廖老夫人面色有些嚴厲的問道。
若是剛來鹿邑那會兒的秦良玉,她定會緊張的無所適從,可如今她像是從大風大浪裏走過的人一樣,不僅心頭平靜,臉上還帶着讓人舒服的笑意,“外祖母說哪裏話,您當阿孃如親女兒一般,對玉兒更是比自己的親孫女更照顧。這樣的家裏住着還不舒心的話,玉兒也是太不知好歹了。”
秦良玉的說辭,讓廖老夫人的臉色緩和下來,“那玉兒可是聽什麼人亂嚼了舌根?今日發生了那麼大的事,就算皇后娘娘一時沒有追究國師府的責任,不代表她日後不會翻臉無情,你如今去國師府,不是把自己往火坑裏推麼?”
“外祖母,您是打心裏爲玉兒考慮,您這份恩情玉兒記在心裏頭了。”秦良玉對着廖老夫人福身道。
廖老夫人臉色更顯慈愛,“聽我的話,就在廖家住着!廖家不怕被誰拖累。只要有我在這兒,廖家就必護的你母女周全。”
秦良玉福身不動,卻是話音一轉,“只是祖母有所不知,我如今已經是國師夫人了,國師不在,我就更當爲他守好了國師府。不能讓旁人看我是個小婦人,就看低了國師府。”
廖老夫人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麼說,詫異的看着梅娘子。
梅娘子也是一臉的糾結,“你這孩子,說什麼糊塗話?你們何時成親了?你說你是國師夫人,你便是嗎?”
“我若不說我是。那就更沒有人承認我是了。”秦良玉目光堅定,語氣更是不容動搖,“如今我以國師夫人的身份住進國師府,才能讓旁人知道,我就是。”
“你這孩子……”廖老夫人擡手指着她,表情複雜。
“當年廖老夫人身爲女子,爲何要帶兵打仗?”秦良玉忽而笑着問道。
廖老夫人的神色驟然變得恍惚悵然,“廖家不能因着沒了他,就被人看輕了去!我廖家還有人呢!”
這是當年她說過的話,她拒絕了娘家人讓她回家再嫁的意思,一個女人領着幾個年紀不大的孩子,硬是拼殺出一片天地。奠定了廖家日後在朝中的地位。
秦良玉知道自己不用多說了。
梅娘子坐在一旁。臉面清寒。
她想守着自己着唯一的女兒,可是又怕她的辦法靠不住,那她就還需要藉助廖家的力量,才有和四皇子合作的資本。
隨着女兒去國師府?還是獨自留在廖家?梅娘子陷入兩難的境地。
“我送玉兒去吧?”門外突然傳來一個女孩子清亮的嗓音,“反正我在家也沒事,九姐被嬸孃關在閨閣裏學女紅,沒人陪我玩兒,我和玉兒恰能做個伴。”
廖老夫人猛然擡頭,丫鬟打起簾子來,讓門外的廖夢行進來。
她頭上肩上,竟落了一層白。
“下雪了?”廖老夫人驚訝道。
屋裏燒着地龍,倒是一點兒沒讓人覺得冷。
“是。剛下就挺大。”廖夢行呵呵一笑,渾不在意的拍了拍肩頭。
“既然下雪了,今日就不忙着走,等明日……”廖老夫人清了清嗓子說道。
若是夜裏雪下大了,明日的路只怕更不好走。
濟陽郡靠南邊兒,冬日裏的雪下不大,鹿邑偏北,聽說雪大的時候能把路都給封了呢。秦良玉想到這兒,立即開口,“既是剛下,還是趕緊走,趁着沒下大。明日雪大,路更不好走了。”
梅娘子眉頭皺的緊緊的,還在左右爲難。
廖老夫人長長嘆了口氣,“你這孩子,怎的這般着急,倒是廖家容不下你似得!”
“外祖母同我說這些,倒是與我見外了,我是把您當至親才不與您客套的。我阿孃如今還要住在廖家,承蒙廖家照顧。”秦良玉說道。
梅娘子和廖老夫人一同看着她。
秦良玉微微一笑,“我知道阿孃是捨不得祖母的,有夢行陪着我,阿孃陪着爲祖母。咱們彼此都能放心。”
廖老夫人這才點了點頭,秦良玉的本事她見識過了多次,廖家如今能留下這麼個女孩兒來,實在是一件好事。可這女孩兒心大,既留不住她,留住她母親也是一樣的。
廖老夫人看着梅娘子,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來。
“木槿留下來伺候阿孃吧,我帶着鈴鐺。”秦良玉見木槿已經收拾好了行禮,等在門口,便開口說道。
木槿低着頭,未曾說話,叫旁人看不見她的神色。
梅娘子猶豫片刻。“廖家如此多的丫鬟,豈能伺候不好我?木槿是隨你從濟陽郡來的,國師府未必有熟悉你喜好的丫鬟,你把她也帶上吧。你若是不放心,常回來看看我便是。”
叫秦良玉常回來,這話說到了廖老夫人的心坎兒上,“正是此理,當常回來才是。”
秦良玉應下,便帶上簡單的行禮,同廖夢行,鈴鐺,木槿一起往國師府去了。
夢行大約是第一次獨自留宿在外頭。不必回家,也沒有家裏的大人跟着,馬車上她格外的興奮。她忙着和秦良玉一起走,連丫鬟都沒帶,她的貼身丫鬟,還在家裏幫她收拾行李。
“你日後當真就是國師夫人了?”廖夢行眨眼看着秦良玉,“國師他定會回來娶你的吧?”
秦良玉擡手按了按胸口,“那是自然了。”
廖夢行不由看着她,流露出嚮往之色,“簡直像話本裏的愛情故事一樣,心心相映,即便人不在一處,也沒人能拆散你們……”
說完,她不由低頭輕嘆了一聲。
“你怎麼了?也想嫁人了?”秦良玉同她開玩笑。
廖夢行卻沒跳起來反駁,只是低着頭,看着自己的指頭尖,“我們女孩子,遲早都是要嫁人的,我原以爲,身爲廖家的女孩子,是和旁人家不一樣的。我們自己的命運,由得我們自己做主。可是……”
她語氣裏有種說不出的悵然。
“難道不是麼?廖家的女孩子是鹿邑最自由自在的女孩子了,我來鹿邑之前,從來沒想過,女孩子還能和男人一樣,騎馬射箭,摔跤打架,便是和男人武鬥,也不落下風。”秦良玉豎起大拇指道,“廖家的女孩子都是這個!”
廖夢行扯了扯嘴角,露出無奈的笑,“我一直也是這麼認爲的,可是九姐被嬸孃逼着學女紅的時候,我才知道,其實廖家的女孩子,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我們一樣要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給一個素不相識,未曾謀面的男人。他會是什麼樣的xin情,有什麼喜好……大婚之前,全然不能知道。想想都覺得悲涼。”
秦良玉瞪眼看着廖夢行,“這有什麼悲涼的?你父母愛護你,廖家庇佑你,既不需要你去聯姻,又不需要拿你換利益。他們爲你挑選的夫婿,自然是各方面都適合你的,你當慶幸還來不及,竟用的上悲涼一詞嗎?”
“你有自己的如意郎君了。自然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夢行說完,忽而想起國師如今已經不在鹿邑,歸期未有期……她不安的舔了舔嘴脣,小心翼翼的看着秦良玉。
秦良玉卻是不以爲意的笑了笑,胸前那溫熱的吊墜兒讓她心情一直十分美好。她只盼着自己能早日有所精進,讓他能早日出現在自己面前。
馬車在國師府停下,鈴鐺和木槿扶着秦良玉,廖夢行下了車。
竹青熟門熟路的爲幾個女孩子安排的住處。
木槿卻一直跟在秦良玉身後,寸步不離。
秦良玉幾次猛然轉身,險些撞在了她身上。
“木槿,你有心事?”秦良玉歪着腦袋看她,“若有心事。不妨說出來,姑娘我來開導開導你。”
木槿xin子沉默,她悶聲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點頭,慢聲道,“姑娘是不是覺的婢子沒用?不如鈴鐺能爲姑娘鞍前馬後的效力?”
秦良玉微微一愣,“你怎麼會這麼想?”
木槿臉上有失落受傷之色,“婢子也承認自己處處不如鈴鐺,沒有她那厲害的功夫,不能保護姑娘。可婢子對姑娘的忠心,並不比任何人少。”
秦良玉若有所悟,她微微點頭。“木槿,你不要多想,我適才想要把你留在廖家照顧阿孃,就是因爲你心思縝密,通曉禮數,熟悉規矩。你照顧阿孃我能放心,若是留了鈴鐺,她豈能安心在廖家住嗎?”
木槿這才微笑起來,“原來如此,今日看姑娘回來以後,說話神態都與以往不同,婢子雖見過莊主的時候不多。今日卻在姑娘身上看到了莊主的影子,且婢子嗅到了莊主身上那種淡淡的馨香之氣……婢子以爲……以爲……”
木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垂着頭,沒把話說完。
可她這些言語,卻是把秦良玉嚇了一跳,她擡起袖子嗅了嗅自己。
她身上有松木香了麼?她身上有江簡來的影子?
“你以爲什麼?”秦良玉不由有些心驚膽戰的問道。難不成,她和江簡來的祕密,竟被一個不會武,也不懂練氣的小姑娘識破了?
“婢子還以爲姑娘是受了莊主的影響,所以更親厚鈴鐺,而疏遠婢子了。”木槿笑了笑,“知道姑娘不嫌棄婢子。婢子也就能安心了。只是姑娘今日說話做事的神態,真和平日不同,倒像莊主那般淡然沉穩。”
秦良玉哈的笑了一聲,“那是,我日後就是國師夫人了嘛,你們都是我的左右手,是我要倚重的人。鈴鐺機敏靈活,你心細如髮,少了你們誰,我的步履維艱。日後我要靠你們幫我的地方,還多的是。”
心虛的說完,秦良玉一身的冷汗。